“撫遠大將軍王？！”胤禩手抖了一抖，險些打翻了茶盞。
九阿哥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不用猜也知道，十四阿哥胤禵，成了康熙現在最寵愛的大將軍王了。
“八哥，撫遠大將軍的名號就已經更響亮了，現今卻又加了一個‘王’字，尊貴非比尋常啊。”
“本來十四弟加封咱們這些做哥哥的都應該替他高興纔對，可是現下誰能確定他還跟咱們是一條心的？咱們這些人裡支持十四弟的也不在少數，若是他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倒戈了，咱們可就損失大發了。八哥，你倒是說句話啊！”十阿哥表面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可是正經關頭分析的卻絲毫不差。
“我明白你們的意思，現在的情勢還不明朗，咱們還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看來，我在府裡待的時間有些長了。”
“還能是怎麼回事兒，定是德妃娘娘在中間穿針引線，她一向偏疼十四弟，現下四哥又表現出了一副不願繼位的模樣，反正都是自己的兒子，德妃定會用盡辦法左右四哥。”
“不可能。”胤禩一口否決了十阿哥的話，“老四不是那麼容易被擺佈的人，我不相信他就那麼容易放棄了，德妃娘娘越是向著十四弟，老四隻會越厭惡，他不可能是真心幫著十四弟奪位的。”
“八哥你的意思是…”十阿哥頓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老四表面上是被十四弟拉攏，實際上，應該是利用他給自己鋪路。”
“當真？”十阿哥睜大了眼睛，“十四弟怎麼會傻到這麼輕易地就上當？”
“老四是什麼人，十四同他比起來終究還是年輕了，你也會說德妃娘娘自幼偏疼十四，這深宮的人心他又識得幾分，論打仗他所向披靡，論心計，他還是太淺了。”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難道去同十四弟說這些個道理嗎？怕是咱們就是說上百句也抵不上德妃娘娘的一句話。”
“不，現在若是去同十四弟說這些話，就等於是明面的與老
四扯破了臉，理不在咱們這兒，不僅十四弟不會信，就連皇父也會怪責咱們，這筆買賣，不劃算。”胤禩沉聲說道。
十阿哥耐不住性子了，“八哥，你就給個痛快話，這一局棋，咱們該怎麼走？”
“棄子。”胤禩沉吟半晌，說出了兩個字。“一個已經具備了老鷹能力的人，不會甘願回去做一隻兔子的，所以，胤禵的這一局，是死棋。”
九阿哥從頭到尾都是冷凝著張臉，一句話也沒說，不知道心底在思量著什麼。“胤禟，有話就說。”
九阿哥擡頭看了看胤禩，“八哥，我就想知道，終局，咱們有多少勝算？”
這回連胤禩都靜了，他心裡大概也沒有底，一切都是個未知數，說他心裡不亂是不可能的，本來他還準備退一步，若是康熙就是看他不順眼，他就改擁立十四阿哥，可是現下看來，十四阿哥這步已經行不通了。
三個爺兒們就這麼坐著，誰也沒有再說話，直到天色都晚了，九阿哥只開口撂了一句話，“這場仗，贏了，榮華一世，輸了——粉身碎骨。”說完起身拂袖離開了。
十阿哥有些尷尬的看著胤禩，“八哥，你別往心裡去，九哥他——”
“胤禟說的對，我保證不了你們的榮華，我只能盡我所能，不辜負你們這些個兄弟。”
“八哥！”十阿哥被說的眼泛淚光，有些喪氣的垂著頭。
“回吧，老十，你去瞧瞧你九哥。”
“那八哥你…”十阿哥還有些猶豫。
“去吧。”
“坐了這麼久，累了吧？”
“寧兒，我實在是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處在這種窘境之中，真是身心俱疲，若是隻有我一個人，我情願就這麼死去，無牽無掛的，可是我不能，我得保護我的福晉、我的兒女、我弟弟的全家性命。”
“爺，你要是信我，就不必去在意十四阿哥怎樣，就像你自己說的，十四阿哥只是資歷尚淺，他不是沒存壞心的嗎？
你只要集中精力去對付四阿哥就夠了。”
“老四是個狐貍，可我也不能再這麼在府裡待著了，這病養了這麼久，是時候痊癒了。”
“你要進宮？”我是不願意他再去趟這趟渾水的。
“就是粉身碎骨了，這遭我也不能放棄了。我知道胤禟顧慮什麼，嫣如剛剛得子，他們一家的好日子纔剛剛開始，我現在才告訴他勝算極小，這就代表著用不了幾年，他們一家必逢亂事，你讓胤禟怎麼放得下心？現在最好的結果，怕就是十四弟登上那麼皇位了。”
我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胤禩，你想要的平靜生活註定是不可能有的了。
“對了，弘旺什麼時候回宮？”胤禩突然岔開了話題。
我一愣，“問這做什麼，孩子纔剛剛回來，就這麼急著給他送出去不成？”
胤禩突然笑了開來，“想到哪兒去了？他什麼時候回來回去的也不是我這個沒用的阿瑪能作得了主的，我就是問問看他能在府裡待多久，瞧瞧你像只刺蝟似的。”
“他說會住段日子的。”
“嗯，他在府裡我還放心一些，這些日子我就在府裡等著胤禵，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記得有我這麼個八哥了，若是真沒有了，這趟皇宮，我就是該去定了。”
“年羹堯和隆科多都是四阿哥的親信。”我沒頭沒腦的冒出了這麼一句。
胤禩愣愣的看著我，然後自嘲的說了一句：“以前是沒發現年羹堯這麼能耐，老四還真是有眼光，提前娶了人家妹妹，現在這個孃舅不幫他也說不過去了。”
“我是跟你說正經的呢，你卻惦記起人家的側福晉來了。”
“年羹堯才任命了四川總督，這山高皇帝遠的，能有多大的作頭？至於隆科多，確實是個人物，該是好好防一防了，這步軍統領的職務，想要逼宮還真是方便得很呢。若是如你所說的，那佟國維也會算計，自己來支持我，讓兒子去支持老四，當真是爲佟佳一脈留足了後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