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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算是天牢里最為熱鬧的一天了,只是猶若曇花一現,稍稍有了些人氣,不過一瞬,又恢復了三日里的沉寂日子。
三天前從影的手中逃脫的黑衣人并沒有受太大的重傷,只是回到風青兒的房間時,卻發現她倒在了地上,連忙上前探息。
將風青兒輕輕地抱在懷里,還能感覺到她身體的溫度,黑衣人便確定人是還活著的,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閉上眼睛讓凌亂的內心得到平靜,再睜開眼去察看風青兒的面容,臉頰紅潤有氣色,不像是有什么事,看起來一如睡著了一般,并無大礙,黑衣人這才徹底地寬了心。
可有一個疑惑就是,若風青兒真的是累了,怎么可能會睡在這地上而不是到床上呢?
眼前的狀況著實有點兒詭異到令他摸不著頭腦,正在尋思著原因的時候,黑衣人隱隱地感覺到了手中有股熱熱的感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血腥味。
心頭一愣,不詳的預感隨即充斥了整個心房,愣著一雙眼睛呆呆地看著面色平和的陷入熟睡狀態的風青兒。
害怕會發生什么意外,黑衣人也不敢怠慢,連忙將風青兒的身子往自己懷里的方向翻轉了一點兒,小心而細致地察看那熱乎乎的充滿腥臭味道的東西是什么。
不過不用看他都能猜得出了,這樣熟悉的味道,不是鮮血又是什么?
見得太多的,這已經算是在自己身邊最熟悉的東西,怎么可能認不出來呢?只是他不敢去相信罷了。
目光緩緩地從風青兒的臉上移動,最后落在了他扶住的肩膀處,很顯然的,映入眼簾之中的便是劃開一道口子的衣服,從口子里看進去,就是一道長長的被劍劃開的傷口,正在源源不斷地往外流的鮮紅奪目的血液。
見狀,黑衣人一驚,拉下蒙住自己下半張臉的黑布,湊近去聞了聞傷口上的血腥,想要清楚一下劃破肌膚的劍上是否有毒藥。
鼻子動了動,黑衣人用力地嗅著,只聞到一股奇異的藥香,沁人心脾之余又怪異得很。
精通藥理的黑衣人也聞不出這到底是什么個東西,難道是毒藥?
可是……
轉頭再看向懷里熟睡的風青兒,呼吸平穩,面色紅潤,根本一點兒也不像是中了什么奇特的毒,或者說,這樣的面色不是中毒的人該表現出來的。
“主人?主人!醒醒!”看著房內擺放整齊的家具,不像是有打斗的痕跡,但也有可能是從外邊闖入的人趁著風青兒不備下手的。
而風青兒之所以沒有反抗,可能是被下了某一種迷藥所致,沒有直取她的性命,那目的就不是置她于死地。
是想得到什么東西嗎?可風青兒又似乎沒有什么東西可以被人奪取。
一時間,猜測的謎團一個接著一個地涌現出了在黑衣人的腦海中,百思不得其解。
無奈之下,只能放棄了思考,將懷中的人搖醒再說,等她醒來,就能知道發生什么事情了。
然而,結果卻讓黑衣人陷入更加困惑的謎團之中,因為懷中的人并沒有給他任何的回應,眼睛也仍舊是閉著的,看起來也沒有任何的異常,只是睡著了罷了。
不過,叫喚得那么大聲,任憑是睡得再熟,肯定也會醒來的,但風青兒卻是一點兒反應了也沒有,就好像被人施展了沉睡的魔咒一般,醒不來了。
糟糕!知道這下子情況真的很危急了,風青兒不知道會發生中了什么毒,導致安詳地睡了下去,面上看雖然什么事情也沒有,但測試過的黑衣人也明白事情并不是那么簡單的。
當晚他就折返回了天牢去想要找蘇穎棠問清楚,他認為今天的事情絕非是蹊蹺,而是蓄謀已久的計劃,想必風青兒如今的狀況也是她導致的,要想讓她醒過來,估計就只能去找蘇穎棠了。
可到達之時,天牢里已經站滿了一行人,根本沒有辦法潛進去向蘇穎棠討個說法,要個解藥。
好不容易等到南宮翎他們離去,卻又發現另一名跟在蘇穎棠身邊的侍衛幾乎是寸步不離。
溯的武功并不是他能比得上的,這些日子黑衣人在天牢外周圍埋伏著,只能隱去自己的氣息確保不會被察覺,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蹤,事事,步步都小心翼翼,不敢輕舉妄動,更別說潛進去。
一旦泄露了一點兒氣息,就會被溯發現,因為經過三日前的那一場刺殺,溯的身體即便是處于極度疲憊的狀態,卻是一刻也沒有放松,只要一察覺到不同于他們三人的氣息,他便會立即搜索。
黑衣人也是發現這一點的,才不敢隨隨便便地暴露,每日僅僅只能懸掛在蘇穎棠所在的那間天牢的鐵窗外,露出一雙眼睛來觀察著里邊的情況,一聲未出。
察看了那么久,黑衣人才看出了蘇穎棠是在為那躺在床上的面白如紙,毫無生氣的影。
忽然之間,黑衣人笑了,覺得蘇穎棠簡直是癡心妄想,這冰蓮炎火毒,毒性猛烈,能拖那么久他也不得不承認她有點兒本事,只是想要解開?就是做夢!
除了他身上的藥之外,她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里研制出來的,最后的結果肯定是病榻上的人一死!黑衣人心里篤定地想著。
思緒剛落下,他的腦海中下一刻就蹦出了另一個想法來,認為很有可行性。
事不宜遲,他快速地翻轉倒掛的身軀,施展輕功在天牢頂上跳躍,顧不得什么隱匿氣息,直接就把自己完全暴露在空氣中了。
“誰!”
在收拾著餐具的溯在一剎那間感覺到了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氣息來,是從自己的頭頂上方傳來的,猛然抬頭看去,細細地再感受了一下,這很明顯,就是當日闖入天牢要刺殺蘇穎棠的那名刺客的氣息。
難道是任務沒有完成,趁著現在守備人員只有他一個,又回來繼續刺殺?休想!
溯怎么也不可能讓此人傷害蘇穎棠一分一毫的。
放下手中的餐具,將手一伸就放進了清水中隨
意洗滌了幾下,拿起布隨便地擦了擦,轉身就以輕盈快速的步調,順著氣息的方向奔去。
兩個人影不斷靠近,溯也能感覺到那股氣息朝著自己的方向逐漸加重,最后,在轉角處急轉,腳步急剎,對上的,不是那日蒙著臉的黑衣人還有誰呢?
“你來做什么?自投羅網嗎?”不等黑衣人說話,溯就先發制人。
“和蘇穎棠談交換條件!我可以給你解藥讓你同伴活過來,不過,你得讓我去到她面前!”黑衣人直起腰桿,對上溯嗜血而充滿殺氣的眼神,毫無畏懼之色。
“休想!你的命運就是死在這兒!斷了這個念頭吧!”然,溯是不會輕易讓黑衣人靠近蘇穎棠的。
“哦?殺了我,你的兄弟可真的沒救了!放心,我是來談條件的,不傷害她。再說,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我比不過你,你可以綁著我的雙手束縛我的行動,進到里邊,我便也逃不了了。”黑衣人不緩不慢地跟他說道。
這確實是一個自投羅網的方法,但黑衣人的狡猾多端也不是蓋的,他早已想好退路,就算被溯綁住了,他也是有機會逃出去的。
正大光明的比武比不上,陰險狡詐的詭計他還是很有自信的,黑衣人可不會傻傻地認為蘇穎棠會輕而易舉地放自己走。
眉頭輕挑,聽了黑衣人的話,溯仍舊有那么一絲絲的不確定,覺得他是在耍什么陰謀。
知道經上次一事,眼前的人是不會因為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相信自己的,便主動將自己腰間的匕首扔掉,衣袖里的暗器也謝了下來,雙手合十,直直地伸到了溯的面前。
“我把武器都扔了!綁我的繩子用你的,我只是想和蘇穎棠談談罷了!”
深邃的眸子看了他一會兒,對方都做到如此地步了,溯的心也開始動搖,覺得以自己的武功,只要緊盯著他,他便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
隨手扯下綁在墻壁上的一條粗壯的麻繩,嚴肅著一張臉,溯慢慢地踱步走到了黑衣人的面前,兇狠的眼神看著她他一刻也沒有松懈,手上捆綁的動作也沒有緩慢下來。
捆綁結束,溯再確定了一番手上的繩子是否結實,沒有任何異常,才安心地帶著他往天牢里邊靠近。
“怎么了?”早早聽到有兩人的腳步聲的蘇穎棠,估摸著也猜到是有事情發生了,但她也不驚訝奇怪,仍舊是保持一副淡然的模樣,頭也沒抬起來,只是用冷若冰霜的聲音詢問,表情顯得認真而專注。
呵呵,這丑丫頭,氣魄還蠻夠的嘛!好好折磨一番,應該很有趣吧……身體倒著懸掛在天牢外懸壁上生長出來的一棵大樹上的人影興奮地想著。
事情,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翹著一雙手,他靜靜地在遠處透過鐵窗繼續察看里邊的情況。
“蘇小姐,他說,有事要和你談。”溯緩慢地一字一句對著蘇穎棠說道。
“嗯,談吧!”依舊是冷漠的話語,她的頭低垂著沒有抬起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