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勞煩如妃娘娘了。”看著如妃不知謀劃著什么的眼神,蘇穎棠在心底感到一陣毛骨悚然,當(dāng)總歸是練過的,面上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情緒來,而是乖乖地把茶壺遞給了如妃的面前。
隨意地掃了一眼,如妃慈祥的眼睛里彰顯幾分柔軟,緩緩而優(yōu)雅地伸出手來準(zhǔn)備去接過蘇穎棠手上的茶壺的時候,卻忽然佯裝驚訝地低聲“啊”了一句,把蘇穎棠的注意力重新吸引了回去。
那只離蘇穎棠手中的茶壺還有差不多一掌距離的白皙的削如蔥根的手上,其中一根手指纏著醒目的繃帶,非常惹眼。
“哎呀,看看本宮這記性,都忘了前幾日幫清橘做嫁妝刺繡的時候把手給傷了,真是太丟人了。還是麻煩王妃幫忙倒一杯吧!”一切都進(jìn)展地自然而順利,如妃把倒茶的任務(wù)又推給了蘇穎棠。
不解的蘇穎棠看了看如妃,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茶壺,覺得如妃有些莫名其妙,一開始讓她倒不就好了嗎?
沒想那么多,眾目睽睽之下,蘇穎棠并不會認(rèn)為有什么陰謀在里邊,加之這又是太后的壽宴,量誰也不敢在今天鬧事吧?
“嗯。”放松了警惕的蘇穎棠二話未說就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為蘇紫寒倒上了一杯茶。
“謝謝妹妹了。”端起剛倒?jié)M的熱騰騰的茶,蘇紫寒非常禮貌地向蘇穎棠舉了舉,輕聲地道謝。
緊接著就仰頭一飲而盡,把空杯子倒立展示在了蘇穎棠的面前,代表自己對她的尊敬和感謝。
對此蘇穎棠也不過是微微一笑,什么話語也沒有,轉(zhuǎn)頭過去繼續(xù)和太后攀談。
飯桌上顯得平靜安寧,大家都和各自相熟的人有說有笑地聊著,唯獨(dú)蘇紫寒一人略顯孤獨(dú),倒是如妃貼心,一直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讓她的尷尬能夠得以緩解而不顯得拘謹(jǐn)。
壽宴快要進(jìn)行到了末尾,太后和蘇穎棠結(jié)束了對話之后,微張著嘴巴準(zhǔn)備宣布結(jié)束的時候,蘇紫寒稍稍弓著身子前傾,一手緊緊地抓著桌布,緊咬嘴唇,,額上冷汗直冒,面色發(fā)白。
因?yàn)榻裢硎侵匾娜兆樱K紫寒縱然魯莽也看得出太后和皇上均不喜歡自己,而且南宮瑾煜對自己依然如往日正眼也不瞧一眼,她若是再像往日一樣行事囂張,恐怕很難再受待見。
所以她只能夠讓忍,再大的痛楚也要埋藏在心里,不能夠說出去,不然遭受的,是更大的冷眼而已。
“哎?蘇側(cè)妃,你怎么樣了?”可如妃卻不放過這個機(jī)會,驚訝地張著嘴巴,緊張地看著身旁的蘇紫寒,伸手想要去扶住她,卻有慌張得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我……我沒事……”緊咬著嘴唇,蘇紫寒艱難地睜開一只眼睛來,用無力蒼白的語氣回答道。
“真的嗎?可是看起來,蘇側(cè)妃你很難受啊!”但如妃似乎沒有放棄的意思,而是繼續(xù)地詢問。
這下子,吸引了桌上其他人的注意力,向蘇紫寒和如妃這一邊紛紛投來了奇怪的目光,不知道兩人在
說些什么。
“蘇側(cè)妃,你怎么了?是否有恙在身?”太后即便是不情愿,但怎么說也算是自己的孫媳婦之一,所以看到她難受的面色,想要了解清楚她是怎么一回事?
“回稟太后,我沒……呃!啊!”本想好好回復(fù)一句的,可話到嘴邊,卻被小腹上劇烈的疼痛給深深地刺激到了,什么話也說不全。
“砰”、“啪”!……
一連串的聲音發(fā)了出來,蘇紫寒捂著肚子倒在了地上,蜷縮成了一團(tuán),冷汗不斷地從額頭上落了下來。
“啊!血!血!”一旁伺候著的宮女看到了這一情形,紛紛地倉皇退后了一步,緊接著把目光投向倒地的蘇紫寒,竟發(fā)現(xiàn)了地上蔓開了一灘鮮血,腥味頓時撲鼻而來,散發(fā)在了整個大廳里。
聽到驚叫,眾人也是傻呆在了原地,還沒弄明白這是什么情況,怎么忽然之間,蘇紫寒就流血了?
而順著血液流淌出來的方向看去,可以很清楚地知道,那血液是從蘇紫寒的小腹流出來的。
“快!快叫御醫(yī)!把她抱到后邊的房間里去,所有人都待在原地別動!”南宮翎再不喜歡蘇紫寒,但這副樣子若是不處理的話,很可能會鬧出人命,他作為一國之君,沒辦法置之不理。
“是!”慌亂的宮女立馬跑了出去,南宮瑾煜也順著南宮翎的說法,抱起蘇紫寒就跑向了房內(nèi)。
蘇穎棠震驚著一雙眼睛看著,不知所措,至今還沒弄明白是個什么情況。
小腹,流血?難道她是……
想到了一種可能,蘇穎棠瞬間恍然大悟地瞪大著眼睛,緩緩地把目光移動到了剛剛自己桌子上的那個茶壺,以及蘇紫寒喝過的茶杯,正想要走近看看。
然而才邁出了一個步子,如妃就說話制止住了她的行動。
“三王妃,皇上可吩咐過,待在原地,不能動。”越說,如妃就越發(fā)地湊近,臉上的笑容隨著和蘇穎棠的距離的拉進(jìn),而慢慢地消失了,隨即變作了一副高深的模樣。
“是你?”蘇穎棠沒有回應(yīng)她“好心”的提醒,而是瞇著危險的眼睛,嚴(yán)肅地看著她,質(zhì)問道。
“哦?三王妃這是想要說什么呢?”又恢復(fù)了當(dāng)初的笑臉,如妃假裝天真的不知道蘇穎棠的話到底代表了什么,仍然一派祥和。
“沒什么。”對方要裝作不知道,即便蘇穎棠繼續(xù)深問下去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的,所以她識時務(wù)地選擇了放棄詢問。
以一個笑容回應(yīng)了蘇穎棠,如妃和一干人等,靜靜地等在了原地。
不一會兒,接收到命令的御醫(yī)邁著焦急的步子趕來了,和眾人行了一個簡單的禮,便不敢耽誤時間地往里邊走,室內(nèi)恢復(fù)了安靜,太后憂心忡忡地望著緊閉的那扇門。
“皇奶奶,不用著急,沒事的。”走到了太后的身邊,壽宴開始之前,蘇穎棠還安慰著太后不需要擔(dān)心她的事情,可如今卻還是讓她擔(dān)心了,她有些過意不去。
“沒事,我只是擔(dān)心啊,這里邊,有什么危害你的事情。”太后真正擔(dān)心的其實(shí)是蘇紫寒此次意外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不是蘇穎棠而已。
“皇奶奶,不如我扶你回去吧?”早知道皇奶奶這種經(jīng)歷了許多事情的老人家,是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端倪的,但蘇穎棠不想要多提,扶著她的手臂,想要讓她先離開這個地方。
往后的事情,還是不要涉及那么多才好。
“沒事沒事,進(jìn)去吧!我們都進(jìn)去。”太后拍拍搭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手,回頭露出一抹淡然不可見的笑容,牽著蘇穎棠就往房內(nèi)走了。
推開門,御醫(yī)已經(jīng)為蘇紫寒診斷完,也為蘇紫寒處理了傷口,此時正在和皇上以及南宮瑾煜開始稟告,正巧被進(jìn)門的她們以及隨后的如妃、南宮清橘等人聽見了。
“回稟皇上,蘇側(cè)妃這是攝入了紅花而導(dǎo)致流產(chǎn)。”御醫(yī)雙手作揖,恭敬地回答道。
“流產(chǎn)?”
聞言,南宮翎驚訝地瞪著一雙眼睛,相反的,南宮瑾煜卻顯得異常平靜,躺在床上的蘇紫寒,更是緊張兮兮地盯著御醫(yī),當(dāng)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徹底地絕望了,渾身顫抖著,放在身側(cè)的雙手緊緊地抓住床上的被單。
“幾個月了?”南宮翎并不認(rèn)為這個孩子是南宮瑾煜的,畢竟從蘇紫寒和離到嫁進(jìn)楚成王府,才不過一個月的時間,怎么可能這么快就知道孩子呢?所以他認(rèn)為其中必定有什么端倪。
“回稟皇上,已有兩個半月之久。”御醫(yī)如實(shí)回答。
“兩個半月……這么說,煜兒,這孩子,不是你的咯?”好似松了一口氣一般,南宮翎回頭看著南宮瑾煜,還是不放心地詢問道。
“兒臣,沒有碰過她。”南宮瑾煜也如實(shí)回答。
“那朕,需要聽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揮手讓御醫(yī)退下去,南宮翎回頭看著床上面色蒼白地躺著的蘇紫寒,意有所指。
感受那灼熱的目光的蘇紫寒渾身一顫,緊抿著自己的下唇,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話來為自己做出辯解。
御醫(yī)正準(zhǔn)備從門口退出去的時候,如妃伸手拉住了他,在他的耳邊低語了什么,御醫(yī)順從地應(yīng)了一句,緊接著和剛才一樣退了出去。
如妃和御醫(yī)的這一個動作南宮清橘都看在了眼里,但是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默默地跟在了身后。
“我……我……皇上,王爺!饒命啊!”跌跌撞撞地從床上狼狽地爬下來,跪倒在了地上,一直磕頭求饒。
“你這是犯了欺君之罪,你懂了嗎?”瞇起危險的眼眸,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磕頭在地的蘇紫寒,南宮翎的語氣聽起來非常地生氣。
“皇上,蘇側(cè)妃還年少,恐怕不懂事而已。況且兩個月的胎兒不見長,怕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吧!皇上先別急著生氣。”如妃面帶笑容地走到了南宮翎的身邊,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好言相勸,希望他能夠先冷靜下來,不然這場戲,恐怕沒有時間再演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