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成了,這事自然不會瞞著樂辰。
樂辰立刻安排人手,給蘇兌辦的酒莊子上送各種釀酒的原料。
本來,七景的意思是,自己整地,自己種,然后自己釀……咳,頗有些過家家的意思,一切自給自足。慢悠悠的來,有活就做,沒活就歇著。
畢竟,主管這事的蘇兌,還要替她干別的活。
可樂辰一插手,很多事,就不能保有原來的節(jié)奏了。而且酒精這東西吧,戰(zhàn)場的傷員多,當然用的多。可就算不打仗,這平時醫(yī)館里,也是少不了的。
雖然不用她做事,她唯一摻和的,也就是最開始的設想。剩下來,包括每一個步驟的試驗,全都是下面的人在弄。好吧,弄出成品之后,她還要判斷一下,是不是合格。但其實,有水系異能的她,只要精神力掃一下就好。
懶病發(fā)作的她,直接將事情丟給蘇兌。
“酒莊是咱們的,誰也不許插手。就算是陛下也不行……酒精么,你看著辦吧。別吃虧就行?!?
蘇兌就帶著這么一句話,就去找樂泰談判去了。
是的,樂泰。
酒精的作用,決定了它被重視的高度。又因為,這酒莊背后的人,是七景。所以……樂辰跟七景兩人沒法談,那就只能蘇兌和樂泰兩人談了。
至于怎么談的,七景一點不在意。但她可以肯定,不管是誰,都不會讓她吃虧的。
在蘇兌跟樂泰脅商酒精事宜時,七景跟著樂辰,一起去看,那個五皇子送過來的人。
一個叫符善兒的女子。也就是那個,馬車里,七景看過之后,便有了毀滅欲望的女子。
“五弟寫了信來,說這女子是他的救命恩人。如今遇到了難,便來投奔他。可在京里,皇上,二皇兄都盯著她……他實在沒辦法,就把人送到我這里來了?!?
這是官方的說法。至于實際么,誰知道呢?
樂辰除了在司雨一事上有些犯糊涂,又被七景差點出事的事嚇了一回,后來對任何人,都更加謹慎。
尤其是女人!因此,這人雖然來了西涼城好幾天了,他愣是連面都沒見過。
“阿泰見了一回。”樂辰輕飄飄的道:“看起來,他對這女子挺有好感。說這女子,鐘靈毓秀,妍姿艷質(zhì),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可見,果然是不錯的。”七景了然點頭。
樂辰連忙道:“肯定連小七萬分之一都不如。”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你的眼里,我自然是最好的。”樂泰這么夸對方,是因為公正。她是看到過那女子的,確實配得上釧靈毓秀,妍姿艷質(zhì)。
至于琴棋書畫,那就只有見過才知道了。
最可貴的,是那份純凈。
“想來,她跟樂泰肯定談得來。”細想想,兩人到是很像。只不過,樂泰給人的感覺是溫暖,是包容。而這個女人,卻是圣潔,帶著悲天憫人的慈悲感。
兩人來到安置符善兒的地方,先讓人通報了,兩人才進來。
符善兒帶著那個,宏兒見過的,叫可晴的小姑娘,迎了出來。
“善兒見過漢王陛下,漢皇殿下。”
“起?!睒烦街皇菕吡艘谎?,便牽著七景的手,進了大廳,往主位上一坐。
七景也未對她太過客氣,離得近了,那種感覺越發(fā)的明顯。這樣品質(zhì)的人,讓人很難討厭,可也不太愿意親近。
當然,她現(xiàn)在只希望,對方這些品質(zhì),是真的。
“我收到了五弟的來信,但信中語焉不詳,具體的情況,還請符小姐說清楚些?!睒烦娇刹欢螢榭蜌?,除了對七景外,他也沒有那樣的耐心。直來直去,直奔主題。
符善兒臉上閃過錯愕,不過很快就又恢復了高潔,下巴微揚,神色矜持:“應該的。事情起因,卻是善兒的不是。善兒家中經(jīng)營醫(yī)館,有些不傳世的醫(yī)方。善兒在醫(yī)道略有天賦,怎知卻被強人惦記上了。善兒在家鄉(xiāng)實在待不下去,便去投奔五殿下。”
說到這里,她猶豫了一下,又繼續(xù)道:“善兒與五殿下以前有些淵源。他答應護我平安,誰知卻發(fā)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五殿下便讓我?guī)е汕鐏磉@里……善兒不求旁的,只是舍不下醫(yī)術。希望陛下給一容身之處,讓善兒可以繼續(xù)開醫(yī)館,能多救助些天下生靈,便足夠了?!?
樂辰狀似思考了一下:“醫(yī)館么?城里正好有一家醫(yī)館,缺少坐堂大夫。你若有心,便去那里吧?!敝劣诔鲥X給她開醫(yī)館什么的,不好意思,他家錢都是小七管的。他沒私房錢,有也堅決不能給別的女人用。
符善兒眼底又有了錯愕的情緒,“是。多謝陛下。”
樂辰又看向那個小丫頭可晴:“你們五殿下也提了你,你是準備回你們五殿下身邊,還是留下來?”
可晴眼睛一亮:“可晴回五哥身邊?!?
“五哥?”樂辰玩味的重復了一下:“既然這樣,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出發(fā)?!?
“是。”可晴歡天喜地的走了。
樂辰拉著七景也準備離開了。符善兒怔了一下,急急開口道:“陛下,可晴走了,善兒這里,該怎么辦?”
“我們會跟那醫(yī)館說好,讓醫(yī)館給你安排合適的侍候的人。你大概不知道,咱們城里的醫(yī)館,就是用的下人,也是要特別培訓過的。外面的人,是不能帶進去的?!?
“……”符善兒已然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他們雖然只是逆臣賊子,可怎么也掛了皇帝和皇后的名吧,怎么如此小氣?做事更是一點都不大氣。
難怪被發(fā)配到邊緣地帶,只能自立為王。
又想,是了,這四皇子從生下來就在生病,根本不曾讀過什么書。根本不懂得什么禮義廉恥。而這皇后更加不如,一個下堂棄婦的女兒,山野里養(yǎng)大的,全身上下,從里到外都透著小家子氣。
罷了,人對出生是無從選擇的,他們?nèi)绱耍膊皇撬麄兡苓x擇的。他們也是無奈,怕是都不自知自己的粗鄙。罷了,她不跟他們計較。
到是前些日子見的燕王,禮儀俱佳。
“陛下,不知善兒可不可以見一見燕王?”
“你要見燕王?”
“是的。善兒有些事情,想跟燕王商量?!?
“可以,我會把你的意思轉(zhuǎn)告給他的?!敝劣趤聿粊硪娝蔷涂礃诽┳约旱牧?。
“謝陛下?!?
樂辰跟七景手拉手的走了,留下符善兒皺著眉,在屋里轉(zhuǎn)了好一會兒,出了房門??吹皆鹤永锏墓鸹洌碱^就是一皺:“居然在院子里種這般俗氣的樹,當真是,當真是……想來,上天讓我來到此處,便是為了教化這里人。唔,就先從漢王和漢后開始吧……”
“噗!”一直用精神力注意的七景,直接噴了。樂辰不滿的看著她,有好玩的,居然一個人偷著樂,也不跟他分享。七景沖他擺了擺手,又笑了一會兒。
她現(xiàn)在確定這位小姐的圣潔是自內(nèi)而外的了,真的,她信了。然后她就覺得,之前對她的刻薄似乎確是有些過了。
雖然她確實很想毀掉這樣的人,但她也從未真的做過。畢竟這世上,總要有一些干凈,光明的存在,才會讓人覺得,生活還有希望啊。否則,這便不是人間,是地獄了。
讓蘇離調(diào)幾個人過去,“再準備幾個會武的,每天負責接送她?!鳖D了一下又道:“有一點讓她們記住了。這位符小姐不管做什么,他們都不必插手,也不必幫忙,也不用阻止。只一條,不許帶不屬于漢宮的東西進來,不管是死的,還是活的。”
“是,主子?!?
七景本來還想著,要看看這位圣潔的,想要教化她的符善兒小姐,接下來的表現(xiàn)呢。卻沒想到,不到兩刻鐘,就出了事,讓她不得不離開西涼城。
跟樂辰回到自己院里,之前派出去找花的人回來了。
“在南邊一個寨子里,那里有座溫泉,溫泉附近種了一大片這樣的花。我們的人準備毀了那些花,結(jié)果,那些人起了兇性。全都站在花前,直言,花在人在,花毀人亡……屬下們不敢用強……”
“寨子里可有可疑的人?”
“剛找到地方,人員正在排查。消息會稍慢一會兒才送來。”
事情就是這么巧,她這邊剛有了消息,三總管那里也終于有了結(jié)果,巴巴的跑來匯報:“主子,找到司雨那個小丫頭了。她跟南邊的一個寨子里的人關系密切,就是被寨子里的人,從城里帶出去的?!?
“封鎖那個寨子,找出司雨。”七景寒聲下令。待人離開,才看向樂辰:“我要去一趟?!?
“好,我陪你一起。”同時他也好奇:“那花,到底是什么,讓你這么在意?”
“那是刮骨的鋼刀,是噬血的毒蛭。人一旦沾上,便如同墜入地獄,永遠超生之日……”
樂辰聽得半懂,卻明白,她很不喜歡,甚至是痛恨這東西。既然如此,那就毀了吧。
至于那寨子,如果真的明知道有這樣的效果,卻還在種這東西……那就也一并毀了吧!
樂辰只跟樂泰說了一聲,不顧樂泰郁悶又幽怨的表情,兩人直接出城。自有人給他們引路……到了地方,才發(fā)現(xiàn),這里她竟是來過的。
她來到西涼城之后,帶著蘇依、蘇艾,做的第一筆生意,就是這里。而司雨竟能調(diào)動這里的人,為她所用。司雨的身份,只怕并不那么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