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回來吃飯?吃完飯好疼疼他么?也不知道是誰在大街上,當街搶男人。如今這珍珠島上的人,誰不知道蘭小姐你當街將別人的男人……”
“本姑娘雖然說了那么一句,可我帶了那么多的侍衛,也沒有一個動手的。本姑娘不過是跟魚哥兒開個玩笑,而且,魚哥兒也明白,這只是個玩笑……有人自己心里齷齪,什么都往齷齪方向想,真是讓人不恥。”
兩個女人為一個男人而吵了起來,那魚哥兒一直在邊上聽著,此時臉色更黑。
他也不是笨蛋,到這會兒,還有什么不能明白的?
見兩個人吵得越發不堪,便干脆開口道:“霧兒,若要退親,你只需將當初我家給的信物退回來即可。我早知配不上你,必不會讓你為難。”
蘭姑娘一臉怒其不爭的瞪他,半晌才一跺腳:“真是笨蛋。”
魚哥兒對著蘭姑娘一抱拳:“蘭姑娘,多謝你為我費心。只是,大家都不易。霧兒,不,是李姑娘也是逼不得已。我本是……何苦又為難她?”
可惜,那霧兒卻不領情,冷哼一聲,“呸!說得那么好聽。也不看看你家什么東西,一個臭打漁的,還敢肖想我。”說著,從腰間拉下一個荷包,甩向魚哥兒,“一塊破石頭,也好意思拿來當信物,聘我李霧兒,做你的春秋大夢。東西還你,從此以后,你我云海兩別,再無瓜葛。”又轉頭看向那個蘭姑娘,“還有你,本姑娘不要的貨色,就留給你當寶貝吧,你也就配得上這樣的玩意了。”
說完,一甩袖子,抬著下巴,驕傲的離開。
蘭姑娘指著她的背影,整個人都在顫抖。半晌,狠狠的甩下胳膊,看了一眼魚哥兒,抿了抿唇,轉身跑了。
魚哥兒只是低著頭,黯然神傷。不管哪一個離開,他都沒有說什么。只是靜靜的站了一會兒,便向著蘭家大門走去,徑直離開。
看著這一切的樂辰和七景,都各自搖頭。
“這個少年,少了些氣性。”被人這般羞辱,依舊只能忍氣吞聲。便依舊欣賞:“到是夠隱忍,就是憋屈些。”
“這蘭姑娘到有些不值。”蘭姑娘一心為他,他卻未有半句維護。“也笨了些。”她的出發點不錯,昨天那事,后半截到還好,可那開始,實在讓人無語。
“說不得,那蘭姑娘到是真有幾分動心。想假戲真做也說不定……”
雖然兩人感嘆的事并不相同,可結果卻是一樣的。而后續事情如何,也跟他們沒有關系了。
他們也沒興趣,看盡這幾人的恩怨情仇。
只是卻沒想到,事情遠沒那么簡單。那離開的魚哥兒當時便出了海,跟著采珠人一起出海,下海。卻沒想到,這一出去,會遇上麻煩,而且,還又讓七景跟樂辰遇上。
樂辰跟七景是第二天才離開這座島,往下一座島而去。
要出海,自然就要棄車登船。到了瀚海國,乘船也實在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所以,兩人真未考慮太多,大早上跟船出海,那叫一個風和日麗。
不論客人還是船家,都心情極好。可誰知,到了半途,竟是風云變色。巨浪滔天……
船家驚呼,幾十年里,從未見過這般大的風浪。更可怕的是,他們掌控不了這船了。而到了此時,他們更是干脆的放棄了掌船,跪下向著海神祈禱。
“一定是海神發怒了。”
“海神大人,求求您,大發慈悲,放過我們吧。”
“海神大人,我上老,下有小……”
七景無語的看著這些因為風浪而東倒西歪的人,不敢置信的嘆了口氣:面對這樣的自然之威,作為普通人,也確實是再無別的辦法了。
也再一次認識到,實力的重要性。暗暗提醒自己,絕不能掉以輕心。
而那些人放棄掌船的結果,自然是船毀人落海。
船一毀,他們即不能變身鳥雀,便只能落水。七景在兩人身邊凝出個汽泡,將兩個人團團圍住。至于其他人,卻并不見他們有多驚慌,而是習慣的下替,遠離海面上的風暴的攻擊。
“他們是準備要游回去嗎?離得還這么遠。”
“他們是瀚海國人,而且常年在海上跑。”
七景沉默,半晌,突的問樂辰:“要不要享受一下海上沖浪,隨波逐流?”
“我更想到深海里去看看。”風大浪大,他怎么舍得她辛苦?
于是,七景迅速帶著樂辰沉入海底。
海面上狂風颶浪,海下卻靜謐的只聽到心跳和呼吸聲。若是沒有氣泡,此刻他們連劃動水流的聲音都聽不到。而那些之前落水的人,他們連成一氣,向著同一個方向游動,速度奇快。
七景他們在原地待了一會兒,等他們離得遠了,才將一顆夜明珠拿出,為他們視線里的景色,染上一層銀光。各種大大小小的游魚,懶懶得好似在散步的海龜,五彩繽紛的珊瑚,巨大的貝殼……
氣泡按著她的要求,往前前進,確保感受不到外面的風浪,卻也確保,不會沉得太底。水的世界,亦是屬于她的世界。
她如今會的異能不少,可依舊只有水,用得是最好的。對于水的感悟,也是最深的。也因此,她從這些海水里知道,就算她跟樂辰兩個人一起,在這深海里,亦不是全然的安全。
而樂辰,此時已然癡迷于入眼的景色,久久才回神。
“這里真美。”
“是的。”七景有些得意:“瀚海國到處都是海,以后我們可以經常下海來玩。”想到高興處,又道:“我們可以在海邊蓋一幢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曾經遙不可及的海景別墅,現在,說不定到可以一試。
“好。待無憂定下來,我們就選一風景秀麗的海島,蓋你想要的房子。”
行進的久了,他又擔心:“會辛苦嗎?”
“不會。我喜歡這里,喜歡海,喜歡水……”她微微閉眼,“這里,很好。”
“好。”知道她喜歡,他亦喜歡。
然爾,這一切美好,很快就被打斷。
離著目標海島已經極進,七景跟樂辰準備上岸。
可就在此時,他們發現,海下除了他們外,居然還有別人。而且,人還不少。
三個穿著水靠的人,正在水下追殺另一個人。本來,他們幾個人身上,都帶著某種可以照明的物件。那不是夜明珠,而是一種,瀚海下深海人才會用的照明石。
小小一塊石頭,放在太陽下面暴曬,可以在水里發出耀眼的光芒來。
而此時,前面逃跑的那個人,已經將石頭藏了起來,化明為暗。而追的三人,卻缺少這樣的勇氣。
七景跟樂辰兩人立刻停了下來,好整以暇的看著。
“這瀚海的漁人們擅水不奇怪,可很多從不下海的貴族,也全都擅水。而且據說,越是身份高貴的人,越是擅水。在民間,一個人若是在水里待的時候久,很可能就會受到貴族的欣賞。”
“我本以為,他們應該是有什么特別的運氣之法。讓他們可以在水里待的時間更久,現在看來,到是我想岔了。這四個人,只有一個會武,內力也淺薄的很。要他們在這里,待的時間已經夠久了。”
七景不解的看著他:“你發現了什么?”
“他們擅水,應該是天生如此。”頓了一下,才道:“我只覺得,他們與大漢的百姓,并不相同。他們帶著擅水的血統!”
七景怔愣,“血統?”
“只是猜測。”樂辰看著那四個人。三個舍不得丟到照明石的家伙,如今成了活靶子。那個被追逐的獵物,如今卻成了藏在暗處,耐心等待,卻隨時會跳出來給他們一刀的狩獵者。
那三人也果然并沒有堅持太久,一個又一個的受傷。
一個又一個的開始驚惶失措,大失冷靜。
“看不出來,還以為沒有血性的,結果卻也能狠得起來。”樂辰有些意的說道:“沒想到,到了水里,這小子的變化居然這么大。”就好像,好像他就是這海域的帝王。是的,在水里,在海里,在這里,就是他的天下。
“是個有意思的小家伙。”
有意思的小家伙殺起人來一點都不手軟,干脆利落。不過片刻,三個追殺者,兩死一傷,傷的那個急急往上游,想要逃命。
他們以為這個魚哥兒肯定要追的,結果卻是他以更快的速度,向著另一個方向游去。立刻遠離了這一片海域。
七景挑眉,干脆的操縱著氣泡,也跟了上去。
結果一路跟著,直到到了一片沙灘。
他們跟著他上了島,回過頭來,還能看到之前戰斗的地方離得不算遠,此時,幾條鯊魚,正悠哉悠哉的來回游動。
“若瀚海國的百姓,都有這樣的實力,那么在海上,他們該是無敵的。也難怪,他們并不稀罕陸地上的土地。有這無邊無際的海域,他們不需要羨慕,覬覦任何其他地方。”他們已經有了這世上最富饒的地方,又怎么可能還看得上,那些貧瘠的土地呢?
“無憂這一趟,只怕并不那么容易。”她從小在京中長大,除了她的大浴池,她從未下過水。到了這樣的瀚海國,她真的能行嗎?
“別忘了,無憂也有瀚海國的血脈。”頓了一下,又笑道:“何況,還有你這個,可以操縱水的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