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慶身上流出來的血越來越多,他露在外面的皮膚,他的眼角,鼻孔,耳洞……都有血緩緩的往下流,那形象,實在是可怖陰森,難看的不行。這一會兒,他的形象跟呼處永安相比,其實也沒好到哪去。
而隨著這些血,呼延慶的氣勢,也在不停的攀升,不過幾息時間,便已經跟呼延永安不相上下。兩人往一起一站,看起來到是差不了多少了。
他對著呼延永安咧嘴,森然一笑,“呼延永安,受死吧。”舉劍便撲了上來。
兩人打在一起,如同兩頭蛟龍嘶咬在一處。驚天動地,從地上打到半空,從半空打到地上。武器相接發出鏗鏗鏘鏘之聲,拳腳相撞時是砰砰啪啪之聲,氣勢盛極時發出的嘶吼聲,無一不讓人心驚膽寒,更預示著,這場戰斗的結果,必然是不死不休。
他們兩人一個怕毒發,不敢拖延,只想速戰速決。一個實力完全是用藥物強行提升,時效有限,過時了,就只能成為肉板上的魚肉,因此也想快些結束。這么一來,兩人到是十分默契,一出來就下死手,用自己最厲害的招數,用自己最狠辣的手段。甚至于,只要能重創對手,他們不惜用損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
只要對方死,只要能殺了對方,他們甚至不惜同歸于盡。
也因此,這一場仗,打的人全力以赴,甚至全都超常發揮。而看的人,也終于心滿意足。
“真是精彩。”七景撫掌感嘆:“所以說,我最討厭那些人的嘴皮子官司,哪有這樣來得干脆利落。有理沒有的又有什么用?最后還不是拳頭大的才有理。”
“這兩人天賦都不錯,這一仗打過,卻是全毀了。”樂辰略有些遺憾。又少兩個對手。
是的,就是七景跟樂辰。他們根本就沒走,他們的小屋雖然從眾人的視線里消失了,可屋子還在,只不過,通過水的折射反射,再輔以精神力的運用,讓他們的視線看不到而已。
事實上,他們一直未離開,一直在邊上,默默的旁觀著這一切。看著呼延永安變臉,看著他們從打嘴皮子官司,到真正的上陣開打。
“他們能堅持多久?”七景懶得動腦,便只管問樂辰。
“一刻鐘,一刻鐘后,呼延永安將會毒發。呼延慶則內力全失,形同廢人。不過,如今看這形勢,呼延慶身邊的人更多,而且全都對他的現狀很擔心。而呼延永安的人,才剛緩過神來。他的那些手下,以前必定從未發現他們的主子有這樣的形象。再加上呼延慶爆出來的那些消息,此時對他,忠心度受到懷疑。所以,呼延永安,就算勝了,也會死。死在呼延慶的人手里,他們那些手下,攔不住,也不會用心去攔。而呼延慶若是勝了,即便只有一口氣,也能活下來。”
人心的問題,也是另一種,邪不勝正。
呼延永安是必死之局,他自己大概也明白,所以,出手非一般的狠戾。完全是拿著命去換命。他現在,只想拖著呼延慶一起死,將這個害得他落到如此地步的人,帶到地獄去陪他。
剛剛好一刻鐘,一切嘎然而止。
兩人同時向著對方撞去,以最后一擊,來結束他們的戰頭。呼延慶的長劍,刺中了呼延永安的胸膛,正對著心臟。而呼延永安手上的利爪,抓向呼延慶的脖子,只要抓實了,這一爪,足以抓斷他的脖子。
可是,一寸長,一寸強。呼延永安的手,終究是差了一小截,最終只剩下不甘。
“噗!”黑色的血從他的嘴里噴了出來,噴了呼延慶大半個身子,此時的他也在重重喘息,再沒有半點力氣:“呵,你一定想不到,你也會有今日。”
“不,我想到了。”臨死了,呼延永安此時反而平靜了下來:“當初我就知道,你是我命里的克星。知情的都讓我把你殺了,可我不信邪,我非要將你養大,親自養大你,教你讀書識字,教你武功,我到想知道,你怎么來克我。沒想到,終究還是發生了……”
“你活該。”
“是,我活該。當初我就不該貪圖你的寶物……天現異象,哈哈哈,既然是天賜之物,旁人就不能分得一絲一毫,否則,就要受天譴。本王從得到它那一刻開始,就一直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也好,終于結束了。”
他的手狠狠的擊向自己丹田,利爪刺破他的腹部,一臉痛苦狠絕的從中抓了樣東西出來,想要狠狠的,卻無力的砸向呼延慶:“你的,還--你。”最后一個字落下,終于重重的垂首,生機徹底斷絕。
“嗡。”木屋里,七景跟樂辰兩人齊齊看向掛在廳里的羅盤。兩人相視一眼,七景快速過去將羅盤拿過來,其中有一塊石頭亮了起來。
可惜的是,并不是他們正在找的四塊之一。輸入內力,果然就呼延慶他們所在的地方。剛才還沒有,現在卻有了,唯一的可能就是……
七景想也沒想,一揮手,一片水霧出現,將所有人全都困住。輕松將那石頭弄到手里,再一揮手,又將這些人,不管是活著的還是死去的,按著陣營,將他們分開,各丟到一邊。至于他們會怎么反應,已經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內了。此時的他們,注意力已經轉到了得到的那塊石頭上。
按著之前從獨孤方那里提來的資料,這塊石頭,應該是火精。
所謂火精,顧名思義,火之精華,或火之精靈,也可理解為火之妖精。不管怎么理解,都足以理解,這東西,跟火是脫不了關系的。一顆花生米大小的火紅色石頭,正散發著濃烈的滾滾熱浪。整個房間里,瞬間如春天般溫暖,離得近了,便比盛夏還要炎熱。
“嘖,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折騰的,居然將這東西納于丹田。難怪他會中火毒……而且,這東西被藏在丹田里,我們居然沒發現。”
顯然,樂辰更在意的是后者。明明寶物就在眼前,差一點就錯過了。可見,精神力還是有很多缺陷,并不是無所不能的。
七景更在意的是:“這東西在他丹田里時,羅盤沒反應,一拿出來,就有了反應。可見,這所謂的出世,就是這么個意思了吧!”
樂辰點頭:“原來如此。也就是說,我們要找的東西,不管在哪,首先得有人找到,且帶到外面來。”他的眼睛突的一亮:“唔,只要出世的東西,我們必定能發現,那不如……”未盡之意,兩人都明白。相視一眼,眼底都含上的輕笑。
火精上火系的能量很濃郁,這對于水系的七景來說,要實在無法喜歡。所以,她只能將它裝起來,丟到空間里去。
如果將來他們能回去,火精給他們的兒子是最好的。如果不能,那也就沒辦法了。她可以慢慢研究,煉藥或者煉器?
哦,對了,還有那個呼延永安,他親自用過火精,想來更有發言權。
抽空看了一眼,發現這人的生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頑強。明明受了很重的傷,明明心臟被刺,丹田被毀,可居然到現在,還沒斷氣。
而另一邊的呼延慶此時的情形,反而不如他,已然進氣沒有出氣多,眼看是活不成了。
七景好奇了,明明之前,傷得更重的是呼延永安。
再一看,不由眉一挑,為呼延永安的算計而贊了聲:“看來,從準備動手,他就已經準備好了。他最后噴出去的那血,居然含有劇毒……而且,他掏破自己的丹田,只怕除了必死,也是為了那些血,能加重毒性。更要禍水東引,怕呼延慶不死,所以用寶物引得天下人對他追殺不休。當真是半點活路沒給他留啊!”
“如果他要逃肯定能逃走的,他可不像為了幾個侍衛,就不要自己命的人。”樂辰摸著下巴:“因為暗中藏著人,知道自己逃不了?可就算是這樣,也不至于,這么干脆利落的尋死。還是說,被火毒折騰的實在堅持不下去了,借機讓人殺了?”
“也可能是因為,他在遮蓋著什么。”七景看向那些帳篷,以及那些人,活著的,或是死了的人。
她不是偷窺狂,所以并沒有習慣,一旦遇到什么,就先里里外外的探測個透徹。有些新鮮感,有些小神秘,其實更讓人保有興致。
但現在,她卻不得不去想,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被他們忽視了?這東西,重要到比他的生死還重要。
“之前他們的那些話,也許并不全都是假話。”樂辰突的道。
“什么?”七景猛的回神:“唔,你是說之前他跟他的侍衛深戲時,說的那個什么關系到千千萬萬百姓的東西?”
“對,我覺得,也許并不是假的。”樂辰看向那些帳篷:“沒關系,東西擺在這里,我們慢慢看就是。
”關于民生的東西,會是什么?糧食,食鹽?”七景說完,自己又搖頭:“不對,他之前就從冰川里面往我跑,越往中心,越是寒冷。這里根本不可能出現糧食和鹽。那么,會是什么?”
“礦石。”樂辰很快便找到了他們要找的東西:“就不知道,是什么礦石了。”他閃出去,很快又回來,手里拿著一張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