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被名滄月護在懷里的青衣女子怪不好意思掙脫開來,她摸了摸紅嘟嘟的臉又緊低著頭笑說:“謝謝!謝謝你救了我!”
“就是你這賤人撞到我的!”夜凝夕冷哼一聲,繼而冷睨過去不悅叱喝,“你走路不帶眼睛的嗎?瞎了眼就撞上來,你可知道今天事多重要的日子?”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青衣女子轉向她一個勁地道歉。
“嗬!對不起有用嗎?”夜凝夕凌厲叱喝一聲,身邊的丫鬟菱青突然“啊”的一聲激動說道:“小姐,你的衣服劃破了!”
“什么?”夜凝夕忙扭頭看去,菱青忙把腰側的破角扶起來給她看,夜凝夕眉頭緊蹙淚花含眸激動叫喊,“我最喜愛的裙子呀!花了三百兩,用一個月才做起來的!”
青衣女子猛地打了一個激靈,隨即便看到夜凝夕殺人似的鋒芒,她吸了一口寒氣禁不住踉蹌倒退一步。
“你賠!”夜凝夕急步走過去凌厲叫喊,“你賠我衣服!否則告官,我要爹爹把你關進大牢!”她咄咄逼人地推著青衣女子的弱小肩膀叱喝,“賤人,你趕緊賠!賠我一模一樣的衣服!”
眾人霎時呆住了,本以為這嬌滴滴的人說話應該溫柔雅致,卻沒想到這天仙下凡般的美人兒一開口就跟潑婦罵街一樣,再美的容顏也在頃刻間黯然失色。
“喂!你別太過分!”名滄月扶著青衣女子繼而一手扣住夜凝夕的手腕冷聲叱喝,“一件破衣服罷了,值得咄咄逼人么?她又不是故意的,剛才只是一場意外!”
夜凝夕被他嚇住了連忙把手抽回來,她打量了一眼一身麻布的名滄月,又輕蔑冷哼一聲說道:“一個看門的狗奴才也敢教訓本千金,你把自己當什么呢?身份低賤還想英雄救美,難不成你想代她賠,你有這個本錢嗎?”
“放肆……”袁立陽剛要開口叱喝,名滄月忙按住他示意讓他別張聲,袁立陽退到一邊死死盯著她——像你這種女人也妄想成為王妃,做夢!
“哈欠!”名滄月剛要開口說話,又猛地打了一個噴嚏。
夜凝夕厭惡地扇了扇鼻子,玉扇掩唇,凝脂水眸上下打量了一下青衣女子不屑冷嗤一聲,既而輕蔑譏誚:“瞧你一身臟兮兮的,這雙手從垃圾對出來似的。”
她說著又湊過去嗅了嗅,繼而一臉嫌惡側臉問道:“你家是養豬的?還是殺豬的?該不會也來參加王爺選妃的吧?你就不怕影響王爺的品味。”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圍落她身上,青衣女子蹩蹙眉心沉默不語,臟兮兮的雙手緊拽著裙邊,抿緊的朱唇遲遲說不上話。
聽到幾聲竊笑,名滄月垂下眼眸看了看身邊的人兒,這會才正式留意她的容貌。
這青衣女子似乎不會打扮,頭上的珠釵多而凌亂,臉上胭脂也是涂得青黃不接。她順著眼,淺淡的眸光里有些自卑和忐忑不安的怯懦,貝齒輕咬下唇顯得有幾分不甘。
“你說夠了沒?”名滄月睨向夜凝夕冷聲責備,“別說她是養豬的,就算是街頭的乞丐也比你強百倍!”
這下夜凝夕沒有生氣,玉扇下的笑聲反而更加輕蔑,她冷挑名滄月一眼輕笑說:“桐油壇子始終是裝桐油的。像你這種打雜,也只能看到跟你類似的低賤種類,這叫物以類聚。像你這種鄙賤之人,應該不知道什么叫‘物以類聚’吧?”
名滄月沒有反駁,只是一字一頓地記住她每一個字眼。
袁立陽盯著夜凝夕又不停暗地竊笑——這個妖孽還不知道自己罵的是誰,真的很想看一下,王爺以真實身份站出來的那一刻,她有多震驚多害怕。
夜凝夕見他不做任何反駁,更加盛氣凌人說道:“看你們這種低賤的人也賠不起,本千金也不缺這么一件衣服。這樣吧,你們跪下來個字給我磕三個響頭,這件事我就當沒有發生。”
名滄月暗地給袁立陽使了一個厲色,袁立陽會意回了他一個眼色連忙轉身走去。
名滄月正要邁前一步,青衣女子隨即揚起手按住他的手肘,名滄月迷惑地看了看她。
她已走到前邊去揚起厲目不爽反駁:“這位千金小姐,弄破你的衣服,這是我的錯,我就算丟了這條性命也絕對不會欠你的。但是,請你收回剛才的話,我并不認為自己跟這位公子有多低賤,你生長在富貴之家,并不是你別我們有多高貴,那只是你比我們幸運了一點而已!”
“就是這么一點幸運,我們就有天淵之別!”夜凝夕冷嗤一聲不悅反駁,“像你這種人,還妄想當王妃,連當通房丫鬟也不配!”
“你……”青衣女子鼓紅了臉,瞪了夜凝夕一陣子,她又側過去翹抱雙手輕蔑說道,“嗬!你錯了,我不是來選妃的,我只是來看看王爺到底適不適合當我的夫婿罷了,如果他看上了你這種庸脂俗粉,我還不屑踏進他家的門檻!”
囂張透頂!眾人紛紛愕然看著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姑娘,剛才看她還一副怯懦乖順的樣子,沒想到她的嘴巴還這么凌厲逼人。
名滄月禁不住抹了一把冷汗,這女子的確太囂張了,竟然說只是來看看他是否適合當她的夫婿,他名滄月什么時候變得如此一文不值?
重點是,分明知道她在貶低自己,他竟然沒有生氣,反而多了一絲莫名的歡喜。
“如果王爺看上一個養豬的女子,改行去當屠夫……”夜凝夕掩唇竊笑了幾下輕蔑說道,“我看選妃宴上的千金一定爭破頭顱離開王府,引以為恥!”
名滄月一個怒目甩過去,心底的好心情一下子被她洗滌干凈,他打了一個噴嚏再陰下眼眸冷聲說道:“如果王爺看上你,我想整座都城都會抖三下,天地不容,從此大旱三年!”
“你這是污蔑王爺,隨時可以人頭落地!”夜凝夕不悅反駁。
青衣女子站到名滄月身邊戲笑說:“這是天災,因為某些妖孽,老天看不過眼而已。但是,瑞王聰慧,應該不會瞎了眼睛看不透天意吧?”
“喲,一唱一和,夫唱婦隨。”夜凝夕輕蔑冷誚道,“看你們還挺般配的,要不我進去跟王爺說一下,賜你們一段好姻緣?”
隨后袁立陽帶著兩名侍女走出來,走到青衣女子跟前微笑說:“姑娘,王爺知道了這里的事情,知道你受委屈了,特意命兩個侍女來帶你進去梳洗。”
“王爺……”青衣女子受寵若驚低念了聲。
“為什么是她受委屈?”夜凝夕蹩蹙眉心不悅責問,“我被她推到了,還劃破了衣服,受委屈的反而是她?”
袁立陽恭謹朝她笑了笑說:“王爺也請夜千金進去梳洗,只是王府暫時沒有三百兩一件的衣裳,如果夜千金嫌棄的話,可以先行回府。”
“什么意思?”丫鬟菱青連忙擠上來責問,“王爺是在下逐客令嗎?”
“看來,我的未來夫君還挺有眼光的,天下不用大旱三年了。”青衣女子得意沖她戲笑一下,夜凝夕鼓著厲目沒有說話。
青衣女子忙隨兩個侍女走去,她又扭頭看了看名滄月繼而欲笑還斂說,“對了,我不是養豬的,我是蘭將軍的女兒,蘭詩佟。”說罷,她就往里面跑了。
名滄月微愣了一下,原來她的身份竟也這么顯赫,她那個簡單而清洌的笑容不停浮現在他的腦海。
“大將軍的女兒……”夜凝夕霎時愣了愣,又忙跟身邊的菱青對看一眼,繼而嘴角微彎,一抹意料之內的睿智之色縈繞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