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涼習,名俊熙摟抱著自己瑟瑟發抖的身子微弱低念:“夕夕,我冷,你抱抱我好嗎?”
“不好?!币鼓Φ粽f道,又一個勁敲打火石取火。
“那我抱抱你可以嗎?”名俊熙迷迷糊糊低念。
“不可以?!币鼓υ俅尉芙^。
“太絕情了……”名俊熙閉上眼睛喃喃叨念,“我真的好冷……冷……”
夜凝夕扭頭看了看她蒼白的唇,她輕吸了一口氣再把外衣脫下來披到他的身上。
名俊熙裹著她的衣服蜷縮成一團,又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低念:“因為皇兄……才這么絕情嗎?”
“胡說什么呢?”夜凝夕叨念了句,手上的火石一下子敲燃了。
“有火了,你過來取暖吧。”她抓過幾根干柴枝扔到火堆里面,下腰突然被攬緊,她愕然愣了愣,觸電般推開賴在自己背上的人,再抓過火把轉過身來忿忿說道,“名俊熙,別給我胡來……”
驟眼一看,卻發現倒在地上的名俊熙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他的臉發白,渾身抖得厲害,看上去像是真的冷得很厲害。
“起來……”夜凝夕放下火把再吃力把他扶起來,拖著他坐到火堆前,猶豫了好一會兒,她才微咬下唇環抱著他瑟瑟發抖肩膀。
名俊熙一下子抓住她的手,再一個勁往她懷里靠,他把頭靠在她肩上昏沉了一會兒,再喃喃叨念:“夜凝夕……你是不是已經喜歡皇兄呢?”
夜凝夕側過臉去連忙反駁:“沒有的事。”
“不是假的……不是假的……”名俊熙緊握著她的手心,迷迷糊糊呢喃,“那晚說的,都是真心話。只是……所有人都只喜歡皇兄,我怕,我怕你也愛上他了,我不敢跟他比。”
“別說這些事了?!币鼓桃廪D移話題,“你身上還有殘毒,別再說話了,好好歇息吧。”
“不,我還要說……”名俊熙搖了搖頭,輕咳幾聲又迷糊急切說道,“好難受,我快活不下去了,讓我說完這幾句話吧。我不希望你嫁給皇兄,真的不希望……我聽見你跟他的打賭,你不喜歡嫁給他,你想利用我氣走他,其實……我不僅僅想你利用我氣走他,我真心想你到我的身邊來……”
“別再說這些話了,你們到底要我怎么辦?”夜凝夕蹩蹙眉心不爽低念,她刻意把手縮回來。
名俊熙卻抓得跟緊,他撐了撐眼皮緩慢抬起頭凝視著她說:“我想留住你……如果你真的不喜歡他,可以到我身邊來,凝夕,你是唯一一個讓我不知所措的女人,你打亂了我所有的計劃?!?
夜凝夕別過臉去沉默不語,名俊熙靠過去輕輕吻上她的側臉。
夜凝夕手心微熱正欲推開他,卻聽見他懇切的呢喃:“我想要的不是很多,只要你肯跟我走,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到沒有打擾的地方去,就我們兩個,好好生活。”
“你為了我舍得放棄一切?!币鼓p聲低念。
“除了榮華富貴,我本什么也沒有。若得一個你,死而無憾?!泵∥醯湍盍寺?,繼而輕輕吻上她的瑰唇。
夜凝夕心頭頓時像打翻的五味瓶,被輕吻的紅唇微微發熱,名滄月的臉忽而從腦海閃過。
她猛然推開名俊熙,擦了擦嘴唇凌厲說道:“不要這樣,我不要!我說了,我不稀罕你們皇室子弟的任何一個人,包括你和名滄月,我統統都不要!”
名俊熙爬起來滿帶愁傷地看著她,夜凝夕側過臉去冷聲說道:“你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早已經有中意的人了,那就是尚玉東。如果沒有名滄月從中作梗,我跟他早已結為連理?!?
“他只不過是一個粗魯漢,能給你什么?”名俊熙不悅責問。
“我就喜歡。”夜凝夕邈邈嘴輕笑不語,名俊熙凝視了她一陣子就昏闕過去了,夜凝夕吃了一驚連忙爬過去拍了拍他的臉叫喊,“名俊熙!名俊熙!你醒醒!”
名滄月他們跟著夜凝夕留下的記印連夜打著燈籠往山上趕去,循著馬車輪的痕跡,到了半山腰。
“到這里就沒了線索?!绷馇酀M臉著急低念,“他們該不會被推下山了吧?”
“閉緊你的烏鴉嘴!”尚玉東不爽地白了她一眼,又忐忑不安地往幽黑的山谷下邊張望了一下。
“不知歹徒是否還在附近,搜查的時候盡量小心點?!泵麥嬖戮璧懒司?,他又看向袁立陽說,“你和逵達帶幾個人繼續到山上去,看看上邊還有沒有其他蛛絲馬跡?!?
他又垂下眼眸看了看深不見底的山谷,瞧見有碾壓過的痕跡,“他們可能在這下邊?!彼钗艘豢跉馊缓笱刂狡禄聛怼?
“王爺小心吶!”菱青喊了聲連忙跟著小心翼翼滑下去。
尚玉東看了看身后的兩個手下指向右邊說:“你們從那邊下去,仔細看看,千萬別出差錯?!闭f罷,他又順著名滄月他們的方向滑下去。
直到天蒙蒙亮,他們瞧見冒起的青煙才找到了他倆,此時,夜凝夕抱著名俊熙的肩膀頭靠在樹下睡過去了,她的外衣還披在名俊熙的身上。
名俊熙的頭靠在夜凝夕的肩上,雙手抓著一根柴枝。兩人的樣子看上去都很狼狽,名俊熙的臉色還異常蒼白。
看見此情此景,誰也不敢大聲說話,菱青和尚玉東對看了一眼再瞧了瞧名滄月陰晴不定的臉。
好一會兒,名滄月才向后吩咐:“恒王受傷了,趕緊扶他上去。”
后面的兩個侍衛連忙上前來把昏迷的名俊熙扶起來,夜凝夕一下子被驚醒過來,看見跟前的幾個人,頓時說不上話來。
“你還好吧?”名滄月輕淡的語氣沒有絲毫關切之感。
“腳扭到了?!币鼓Υ魬寺?,又看了看被扶走的名俊熙急切說,“恒王被毒蛇咬到了,得趕緊送醫館去。”
“嗯?!泵麥嬖轮皇呛唵蔚貞艘粋€字然后走過去抱她。
菱青突然狠狠推了一把尚玉東,尚玉東踉蹌撲過去一個不小心把名滄月撞飛了開去,夜凝夕愕然瞪大雙眸扭頭看去。
“啊……”名滄月痛喊一聲直直趴到地上,他拔掉咬在嘴里的草再忿忿扭頭盯著無辜的尚玉東凌厲責備,“你急著投胎嗎?”
尚玉東還沒說話,菱青搶先回答:“小姐每一次受傷都是尚捕快救的,所以他急了才誤傷了王爺您,王爺別見怪?!绷馇噘r了幾個笑又忙推了一把尚玉東低念,“愣著干嘛,還不趕緊把小姐送回去?!?
尚玉東莫名其妙地撓撓頭然后走過去彎身,正欲抱起夜凝夕的時候,卻聽見名滄月冷冷的聲音。
“你試著動她一根毫毛?!泵麥嬖屡榔饋矸鞯羯砩系膲m土冷厲盯著尚玉東,尚玉東噎了噎唾沫忙退到一邊去。
名滄月一撅一拐走向夜凝夕,夜凝夕輕扯嘴角笑了笑:“王爺,你好像也傷到了,還是讓尚玉東抱我吧,我放心?!?
名滄月睨了她一眼再強行將她抱起來冷聲說道:“本王沒什么大礙,你不必擔心?!?
“我是怕你把我摔了,我可不想一雙腿都瘸了?!币鼓ξ⑿φf,名滄月垂下冷眸狠睨著她,她忙緊閉嘴巴不語。
尚玉東不爽扭頭盯了一眼菱青責備:“你剛才推我干嘛?”
“幫助小姐紅杏出墻啊?!绷馇嗬硭斎徽f,“剛才你沒看見王爺看見小姐跟恒王抱在一起那個殺人的臉,如果這個時候你再跑出來跟小姐曖昧,這封休書,拿定了!”
“不是休書拿定了,是我死定了!”尚玉東不悅盯了她一眼然后握劍走去。
萱寧閣
名滄月把所有侍女打發了下去,也強制命令菱青回房歇息,他獨自留在房間里給夜凝夕的腳搓藥酒。良久,一句話也沒說。
夜凝夕扭頭看了看他深邃的臉色,沉默了一陣子,再輕扯嘴角說:“其實,再歇息一會就沒事了,如果你忙的話,你先回去吧。”
名滄月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仍舊沒有說話,夜凝夕下意識把腳縮回來再拉下裙子,名滄月二話沒說突然將她輕擁入懷。
“……”夜凝夕愣了愣,他這個平靜又落寞的樣子讓她感到很心痛,一定是因為名俊熙的事情了,她寧愿他對著自己大吼大吼叫也不要他這個樣子。
“你只是借他擺脫我吧?”名滄月淡淡輕問,夜凝夕點頭不語,他輕吸了一口氣說,“以后別再跟他太親近了?!?
“嗯。”夜凝夕忽而頭腦空白只是傻傻地回應他。
“他很簡單,與世無爭,很容易相信別人?!泵麥嬖螺p拍著她的肩膀若有意味低念,“你若對他曖昧不清,萬一他相信了,不能自拔了,那只會害了他。你可以想盡辦法離開我,但是,不要利用別人的感情,好嗎?”
“嗯?!币鼓c點頭低念,“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她也知道自己這回玩出火來了,如果名俊熙說的都是真話,那她這回就真的死定了。
“這回又是誰要害你?”名滄月略帶擔憂問道。
夜凝夕搖搖頭說:“我也不清楚,我想應該也跟鬼莊的案子有關。他們本來應該要將我推落懸崖的,只是后來發現還有恒王,所以把我們推下了半山腰,也就是說,他們是認識恒王的,應該說,他們一定是朝廷中人?!?
“這案子你別查了!”名滄月突然沉下臉來凌厲說道,“你已經不止一次危在旦夕,再查下去,你的小命就沒了!”
夜凝夕邈邈嘴沒有說話,她才剛從大將軍府里走出來,隨后就被人劫走了。
莫非是蘭謹年以為她發現了他什么秘密,所以迫不及待殺人滅口?也就是說,鬼莊的事情的卻與他撇不了關系。
“好了,我不查了,你滿意了吧?”夜凝夕笑了笑然后推開他的手說,“行了,你不用留在這里,回去吧。瞧你臉色憔悴,也是一夜沒睡吧?回去歇息吧。”
“我找了你一個晚上,你不應該給點補償?”名滄月鼓著泡腮若有意味問道。
“你想怎樣?”夜凝夕流轉眼眸向后警惕盯著他。
名滄月環抱著她的玉肩稍帶醋意說道:“你抱著五弟的肩膀睡了一夜,還沒抱過我了,你不抱我,我抱你,讓我抱著你歇一會,這個要求不過分嗎?”
“不行!”夜凝夕連忙拒絕,這人每次都說不會過分的,可是到最后都是十分過分,而且,前日被他當面粉地揉搓,現在胸口還隱隱作痛,可知道他的力度有多大有多討厭。
“不行也要!”名滄月摟著她的肩膀一下子將她摁倒床上,繼而用被子蓋住兩人,他靠在她耳邊曖昧呢喃,“別動哦,否則我不知道自己還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來,你的腿現在受傷了,就算打架也打不贏我,所以,安安心心陪我睡一覺?!?
“你也給我安安靜靜地呆著。”夜凝夕背對著他不爽警告,“否則我一定將你搓成包子!”
一輛馬車來到蘭大將軍府外面,隨后身穿斗篷的蘭詩佟從馬車里走下來。她轉進蘭謹年的書房關上門后,再拿下罩在頭上的帽子輕喊了聲:“爹。”
蘭謹年隨后從密室里走出來,他沉了沉臉鄭重問道:“夜凝夕怎樣呢?”
“只是傷了腳?!碧m詩佟回答了聲,“王爺把她收在房間里,誰也不能靠近?!?
蘭謹年坐到椅子上在睨向她責問:“你當初不是說能狠狠勾住瑞王的心嗎?現在怎么突然冒出一個夜凝夕來?讓她迷得名滄月神魂顛倒呢?”
“是兒女失算?!碧m詩佟黯然低下頭去,好一會兒,她又仰起頭試探問道,“爹,這一次又為何冒險對付她呢?”
“她查到我們家來了?!碧m謹年輕嘆了一口氣說,“她一定是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所以才借詩虹進入書房想查些什么,這丫頭太聰明了,斷斷留不得。我起事在即,不想被任何人影響到?!?
“是?!碧m詩佟陰下眼眸信誓旦旦說道,“女兒一定會盡快出去夜凝夕的?!?
“還有,瑞王最近都在做些什么?”蘭謹年若有所思問道。
“一直在籌備太皇太后八十大壽的事情?!碧m詩佟恭謹回答,她看了看蘭謹年再試探著說,“除了這事,他就一直周旋在夜凝夕身邊,日日跟她曖昧?!?
“你看上名滄月呢?”蘭謹年試探問道。
“怎么會呢?”蘭詩佟連忙說道,“她是爹爹你的絆腳石,女兒怎么會喜歡上他。爹你放心,女兒一定會給你好好看著他的?!?
“你還敢說沒對他動情!”蘭謹年突然站起來怒拍案幾責備,“上次在洛水鎮差一點就可以將夜凝夕置于死地,只是名滄月突然出現陪她入獄,所以她才免于禍患。如果不是你心軟,這苗頭能燒到我這來嗎!”
“女兒知錯!”蘭詩佟連忙跪下來怯怯求饒,“爹,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下次再有差錯,我決不饒你!”蘭謹年凌厲叱喝一聲。
“是?!碧m詩佟點點頭,握了握拳頭,她又急切低念,“可是……她現在懷里王爺的孩子,王爺對她喜歡的不得了?,F在要對她下手,恐怕不容易?!?
“她根本沒有懷孕。”蘭謹年突然冒出一句話來,蘭詩佟愕然扭頭看向他,蘭謹年冷聲說道,“府上的先生給她把過脈了,無意發現,她并沒有懷孕?!?
“是嗎?”蘭詩佟忽而勾起一抹喜不自禁的笑容,聽見夜凝夕沒有懷孕,頓時打心底里的歡喜。
她又揚起眼眸信誓旦旦說道:“爹,你放心,這次絕對能出去夜凝夕。而且,她跟恒王曖昧不清,我絕對不會有機會讓她有機會參加太皇太后的八十大壽?!?
“嗯?!碧m謹年點點頭淡若說道,“去看看你娘吧。”
蘭詩佟出了書房再扭頭看了看書房的方向,她走了幾步嘴角又勾起一抹陰險的弧度——名滄月這個男人,她是要定了,夜凝夕非死不可!
萱寧閣
名滄月迷迷糊糊醒來,他伸手抓了抓旁邊,卻發現空了。他忙坐起來張望一下,卻看見夜凝夕掌燈在桌子前邊寫字。
“寫什么呢?”
“……”夜凝夕打了一個寒戰連忙摁住紙張,再扭頭看了看已經到了身后的名滄月,她輕扯嘴角苦笑說,“你醒來了。”
“這么緊張,給誰寫情書呢?”名滄月看見她神經兮兮的樣子,興趣盎然伸手過去。
“別碰!”夜凝夕連忙拍開他的手不爽說道,她急急將寫滿字的紙張疊好放進信封里面,然后將信封貼身放好。
名滄月禁不住撲哧一笑說:“夜凝夕,剛才還再三叮囑本王,不允許有任何越軌行為?,F在故意把本王好奇的東西藏在我往喜歡的位置上,你存心挑逗我。”
夜凝夕頓時臉色通紅,她羞紅著臉忙鼓起怒目推著他往外走:“行了!你已經休息夠了,趕緊回去!出去!出去!趕緊出去!”
“還沒穿鞋!還沒穿鞋!”名滄月急切說道,夜凝夕忙轉回去撿起鞋子扔給他,名滄月躲開她的襲擊繼而跳起來撲上去將她壓倒在床上。
“名滄月你做什么?”夜凝夕一個勁拍打他亂搜亂摸的手急切叫喊,“你又胡來了!”
“誰讓你勾起我的好奇心!”名滄月摁住她的手腕戲笑說,“乖乖拿出你兜里的東西,否則我親自搜了?!?
名滄月橫跨在她腰上,用屈膝鉗住她的纖腰,再把她的雙手壓到自己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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