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痛欲裂外加下身腫脹無比的難受。
搖了搖昏沉的腦袋,微一睜卻被刺的眼仁一片刺白!
半天才適應(yīng)那晃眼的燈光!
四周靜悄悄的,常山廢力的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這屋子裡只有一把椅子。
隨後伸手摸了一把腦袋,那粘呼的感覺,讓他苦笑一下,撕下自己的衣服,摸索著將腦袋給包了起來。
“有人嗎?櫨”
常山喚了一聲,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yīng)。
“有人嗎?”
隨後常山便不在有所動作,靠向了牆壁,閉起了雙眼。
坐在隔壁房間的林丹與東來相互看了一眼,林丹小眼神一閃,伸手按了一個小扭。
卻見那閉目的常山,忽的睜開了眼睛,極其狼狽的向前爬去。
再看他剛剛靠著的那面牆上,竟密密麻麻的露出了整牆的銀針。
如此,只要在他閉上雙眼的時候,便會出現(xiàn)各種情況之下,靠了整整兩天。
——
這兩天裡,梅素婉可是做了好多的事。
這當(dāng)天晚上,便命東來去挖了那民間宅!
當(dāng)然,這一切都是在暗中行事的。
而後白日裡,東來就將一些東西送到了梅素婉的面前。
梅素婉一邊看一邊笑,到最後,她只是擡起頭,看著天空,心下無甚感慨,以後啊,不論是什麼人,都不能小瞧的,真的!
所謂長年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說的便是他常山吧!
他當(dāng)真以爲(wèi),將碧瑤帶到他的住處,再佔了碧瑤的身子,就能讓碧瑤死心踏地的跟著他了?
不過,以這個世上女人重視清白重視名譽(yù)來說,也確實會如此。
只是可惜,碧瑤與梅素婉一起長大,她的思想,早在這十來年中,被梅素婉給潛移默化了許多。
所以,碧瑤不但沒有跟了他,還將他給抓了,這是常山永遠(yuǎn)不會想到的!
而看著面前這些從東西,尤其是那一套黑袍黑麪具,梅素婉便回憶起當(dāng)天試探並捉住的宋衍。
只是此時,卻自嘲的笑了,有誰能想到,宋衍不過是他常山的一顆棋呢?
還以爲(wèi)自己多聰明,多機(jī)智,卻仍被這西韓九殿下玩在了股掌之間!
一直以來,那西韓的九殿下都想捉住自己,弄出這麼一出來,何著他以爲(wèi),碧瑤跟了他,就一定能聽他的而背叛自己,將自己將給他?
所以,如此想來,他在大年三十那日拒絕了碧瑤,其實只是想來個欲擒故縱。
想讓碧瑤再對他上上心,卻沒有想到,碧瑤嘴上說著不會放棄,卻再沒有追著他!
再加陌痕的出現(xiàn)這,與幾國間的危險形勢,讓他安不了心了!
正好,晏寒天又出征不在京城,這絕逼是一個最好抓了自己的時機(jī),所以,此時不動手,還等何時?
要知道以晏家軍的影響力,拿下南唐南楚不在話下,而拿下之後,那自然就會對上西韓!
他是西韓的九殿下,他想未雨綢繆,卻沒有想到,這一下子就栽了!
還栽的相當(dāng)沒有水準(zhǔn)?。。?
只是,他真的強(qiáng)了碧瑤了嗎?
以他一介皇子的身份,他會看上碧瑤這個丫頭???
梅素婉敲著手指,目光幽深的看向遠(yuǎn)方。
——
而第二天裡,卻極是熱鬧的!
不知何故,梅素婉與梅雪晴聊天吃東西的時候,竟然昏迷不醒了。
而這消息竟不脛而走,傍晚的時候,梅如海親自上門看望。
可在看到那坐在軟椅裡,磕著瓜子,吃著水果,看美人跳舞的女人時,梅如海那張“焦急”卻又難掩眼中笑意的矛盾臉孔,突然間就僵住了。
梅雪晴見到他後便垂著頭一言不發(fā),梅素婉根沒事人一樣衝他直襬手,“父親來了,坐!”
聲樂未停,美人繼續(xù)跳舞。
梅如海是走也不是進(jìn)也不是!
“坐啊,都是家裡人,站著幹嘛!再說,這些美人可都是太上皇賜下的,這舞姿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梅如海不得不坐到了椅子裡,卻覺得自己被人當(dāng)了猴耍,看著梅雪晴那低垂的模樣,有種想要擰下來的衝動。
“父親,你盯著我們家九夫人做什麼?”
梅素婉略帶譏諷的看著他,笑著問道。
“爲(wèi)父只是覺得你們都長大了,很好很好!”梅如海聲音深沉,聽在梅雪晴的耳中卻讓她的身子輕輕的顫了顫。
她知道,這是梅如海對她的警告,可她卻咬住了牙,她相信二姐,相信她的丈夫一定可以接到孃親。
“對了,父親,您來的時候,有沒有遇上九爺???”
卻見梅素婉吐了嘴裡的果核,隨意的問了一句。
tang梅如海冷目看她,“你身子不舒服,何以不安生些,還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呵呵……謠言啊,這世上,這謠言當(dāng)真是害人不淺!”梅素婉呵呵一笑,接著道,“其實不是我的身子不爽利,是雪晴。以往四妹都是二姨娘照顧著,這些新手的丫頭婆子個個笨手笨腳的,讓她用著過於生疏,再加上她剛剛新婚,難免會想二姨娘,而我們九爺又看不得四妹皺著眉頭,所以,剛剛九爺已經(jīng)去了梅府……”
“你說什麼?”梅如海有些失態(tài),驚呼一聲。
忽然發(fā)現(xiàn)她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
而這時,金簪走來對她耳語幾句,梅素婉嘴角帶上濃濃的笑意,可那一雙眼裡,卻極是冰冷。
從軟椅上站了起來,看著一旁的梅雪晴道,“二姨娘來了,你回去吧!”
若非梅雪晴回門那日,再次被梅如海拿張氏做威脅,又怎麼可能會出現(xiàn)今日這一齣戲?
梅雪晴看著梅素婉,又看了看梅如海,上前握上了她的手,“二姐,我陪著你!”
“我無事的,你還是去看看姨娘吧……”
梅雪晴的臉便是白了一下,“可是姨娘出事了?”
梅素婉拍拍她的手,“沒有生命危險!”
梅雪晴便對她福身一禮,提著裙襬,離開了大廳!
梅素婉冷哼一聲,只是目光卻沒有離開梅如海的臉,若說這世上誰最無情,他梅如海若排第二,無人敢當(dāng)?shù)谝涣耍?
梅如海一聽到張氏被接到了此處,他的眼裡更是衝滿了恨意。
“你這個孽障……”
梅素婉擺了擺手,楊笑幾人便退了下去。
而金簪自是將一從奴才全數(shù)帶出去,更是將門給關(guān)上了。
這空蕩的大廳裡,就只剩下梅素婉與梅如海這對父女!
梅如??粗徊揭徊较蛩邅淼拿匪赝?,竟是後退了一步。
“你要做什麼?”莫名的聲音裡帶了一絲驚恐。
梅素婉瞇著雙眼,輕輕的開口,“這話,應(yīng)該是我問父親纔是吧??!
父親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與王爺沒有出兵,讓皇位落了燕涵奕之手,就讓你如此憎恨,不惜想要了我的命?
難道你不知道,即便是我們出兵,以燕肅的毒癮,你覺得這天下他還能坐多久?
還是說,在父親的眼裡心裡,我梅素婉,就是這世上多餘之人?”
梅如海被她逼的再次後退,竟是碰倒了椅子,他扶住一旁的桌子纔算站穩(wěn),可臉色,卻極其難看!
他何曾被人這般逼迫過?
如今這氣勢竟被親生女兒反壓了過去!
他穩(wěn)了穩(wěn)身形,挺起胸口,看著梅素婉,眼裡一片厭惡之色,“不錯,你就是這世上多餘的人!我恨我手軟的留下了你!”
梅素婉的心似乎已經(jīng)麻木了!
她挑脣伸手拍向心口,“謝謝你如實奉告!至少這裡,我不會再感到疼痛!”
隨後放下手,“不過,這樣也很好,如此坦白,卻也省了不少的力氣!”
卻是突然出手,捏住了梅如海的手腕,反手一擰,繞到了他的身後,擡手,閉了閉眼睛,隨後對著他的脊背,狠狠的劈了下去。
只聽梅如?!鞍 钡膽K叫一聲,便倒在了地上。
他怒瞪著一雙眼睛,似乎想將梅素婉吃了一般,可他卻極爲(wèi)驚恐的發(fā)現(xiàn),他的雙腿沒了知覺。
“你……”
梅素婉蹲在他的身邊,雙眼閃現(xiàn)冰冷之色,冷漠地道,“以後的梅府,就交給嵐兒吧!”
對於一個左右試探、又想要她命的人,她怎麼可能放他活在世上?
若非看在他還是素婉親生父親的份上,她定送他下去見閻王,又豈會如此時,只打斷他的脊柱,讓他成爲(wèi)一個半身不遂的廢人!
梅如海滿臉驚懼之色,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梅素婉敢對他這個父親下手,不但下手,還如此之狠,“你你你……”
“你若安生些,雖不能動,至少三姨娘還會照看著你。你若不安生,終會鬧到拋屍荒野,餵了野狗的下場!”
而這話,也是再一次告訴他,她不會再對他手軟!
梅素婉沒再看他,轉(zhuǎn)身離開。
至於會不會有人上奏彈核與她,梅素婉冷哼一聲,她接著便是!
——
兩天之後,梅素婉帶上了碧瑤來到了大宅。
東來陪著她下了秘室,一邊道,“這男人當(dāng)年的訓(xùn)練一定不簡單,屬下都有些佩服他了!”
兩天不吃不喝不能睡,一般的人是受不了的!
主子說過,一個人,不喝水活不過三天。
看著常山那乾裂的嘴角,無力又狼狽的模樣,卻仍安安靜靜,當(dāng)真讓東來有些捨不得了,可惜,他是敵人,若非他的身份,他真的有種想要將他洗腦變成
自己人的想法!
梅素婉點頭,“他確實不簡單!”
當(dāng)日千算萬算,卻哪裡能算到,他竟弄了一個屬下當(dāng)上司?
心機(jī)夠深!
到了地牢,梅素婉道,“將他提出來吧!”
沒多久,那快脫水男人被拖了出來。
看到梅素婉與碧瑤,他很想笑一下,可惜,此時的他連牽動嘴角的力氣都沒有!
“給他喝點水……”
聽吩咐,東來親自爲(wèi)常山服務(wù),只是當(dāng)常喝下那小半碗的水,還是苦笑一下,當(dāng)真是一點水??!
“九殿下向來算計成精,卻沒有想到,會跌的這麼沒有水準(zhǔn)吧!”
常山點頭,“當(dāng)真是栽的讓人笑話!”
卻是看向了碧瑤,“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動你!”
碧瑤卻是扭過了頭,即便沒有真的佔有自己,卻仍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一堆的印跡,與被他佔有又有何區(qū)別。
梅素婉冷笑一下,當(dāng)真是讓她猜到了!
他看不上碧瑤的。
“是要殺還是要剮,隨你吧!”
常山?jīng)]有再看碧瑤,到是對著梅素婉說了一句,大有英雄就義的感覺。
梅素婉扯起嘴角,“我爲(wèi)什麼要殺了你?”
常山一愣,他的身份,已被她拆穿,如今自己又被她抓住,她卻反問爲(wèi)什麼要殺他?
她不應(yīng)該殺了他這個敵國的細(xì)作嗎?
看到常山那詫異的目光,梅素婉道,“你先告訴我,爲(wèi)何千方百計想抓我?”
常山舔了舔乾裂的嘴角,卻道,“你像迷一樣,可我卻發(fā)現(xiàn),你有太多常人無法理解的作法與特殊的腦子,我若將你帶到西韓,我想我們大韓一定會更加強(qiáng)大……”
梅素婉聳聳肩,當(dāng)真是有些吃驚,睜大了雙眼,“我在你的心中,竟是這麼神秘?”
常山看她的目光卻是極爲(wèi)熱烈的,“這十年來,晏寒天雖在暗處有著動作,卻沒有太大,可自從你嫁給了他,他的膽子大了,而自打你們在點蒼山裡的那一戰(zhàn),後,那晏家軍的訓(xùn)練也不一樣了……”
“你告訴我,這京裡,可還有你不知道的?”此時的梅素婉真的很佩服他,這男人的掩藏力太強(qiáng)大了!
常山無力的笑笑,“如果梅二小姐再好心賞在下一碗水喝,就更好了!”
梅素婉卻搖了搖頭,“常山,你若不想幹死,最好不要與我藏著其它的心思,如果,你的消息讓我滿意了,我想,你不但不用死,也許我們還會合作!”
梅素婉拋出一個大大的誘餌,當(dāng)真是讓常山的雙眼又亮了幾分!
“當(dāng)真?”
“當(dāng)真!”
常山再次用他乾燥的舌頭舔舔乾裂的嘴脣道,“你最想知道的,應(yīng)該是燕肅暗中安排了我什麼吧?”
梅素婉吹了聲口哨,“聰明!”
年前,她與晏寒天那天晚上捉的幾個刺客,燕肅氣惱是有人栽髒與他,所以,他是命常山查的,只是卻沒有了下文。
所以,她想知道,燕肅暗與交待了他什麼?
常山道,“逼襄王奪位!”
梅素婉一怔,忽的產(chǎn)生一絲不好的預(yù)感,“如何逼迫?”
“殺了你與襄王都想保護(hù)的那個女人——雅妃!”
“他竟知道?”梅素婉突的站了起來。
常山點頭,“他當(dāng)然知道,不但如此,他更知道襄王鍾情與她,只是可惜,他不會允許高家人活在世上!”
梅素婉轉(zhuǎn)身便走,只道,“東來,給我看好他,別死了就行!”
只是身後,卻傳來常山的聲音,“二小姐若去的快些,許是還能救下她……”
梅素婉腳步不停的從地下走上來與碧瑤回了王府,提筆寫信。
可惜,她的手卻越發(fā)的顫抖,想到常山的話,那燕涵襄的身邊一定是有他的了。
“主子……”碧瑤一直沒有說話,卻在這時,扶住了梅素婉的手,“大小姐吉人天象,不會有事?!?
梅素婉看了她一眼,那略有蒼白的臉色,卻仍淡定的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過於緊張了!
燕涵襄視高雅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又怎麼會不好好保護(hù)著她?
再加上先前有陳凌幾人的偷襲,他定會加緊防護(hù),嗯嗯,得趕緊通知陳凌,讓他也多加留意,一定要保護(hù)好表姐才行!
“碧瑤,你來寫信!”
梅素婉果斷放下筆,雖然想的很好,可,那畢竟是她最最重視的親人,她還是心有餘悸的!
碧瑤知道主子的心情,提筆寫下對陳凌的吩咐。
梅素婉轉(zhuǎn)身站在窗前,心裡默唸著,一定還來得急,一定!
——
(今晚在拉肚子中度過,所以,寫的極慢極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