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鬼魂這么一喊不要緊,其他就跟夢游似的鬼魂也都被喚醒了,爭先恐后地朝我們藏身的越野車涌了過來,并伸出好像小森林一樣密集的手臂抓向車身,將車體抓撓得吱吱作響,讓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黎叔兒看著那些就像螞蟻一樣蜂擁而上、將我們的越野車圍裹得密不透風(fēng)的鬼魂么,又看了看并沒有顯得驚慌失措的我和胖子,不無欣慰地一笑:“他奶奶的,看來你們這倆玩意兒天生就是干這行的料啊,呵呵”
“小子,你不是家傳的嗎,看看,現(xiàn)在該咋辦好啊。”黎叔兒伸手撥拉開一支已經(jīng)穿過車身、進入車廂內(nèi),并試圖去掐他脖子的鬼魂的手爪,同時看著我揶揄道。
我一驚,這才發(fā)現(xiàn)那些鬼魂們的肢體已經(jīng)穿過車身等實體物質(zhì),直接進到了車廂內(nèi),此刻,不光是黎叔兒周圍出現(xiàn)了很多亂抓亂動的鬼魂手爪,我和胖子的身前、身后,包括頭頂上方,也都出現(xiàn)了亂紛紛的鬼魂手臂,正企圖抓向我們的身體。
胖子性情本就暴躁,被那些鬼魂的手臂騷擾得無名火氣,突然猛地一開車門,將幾個鬼魂撞倒,那些鬼魂猝不及防,身體倒飛出去,插在車身里的手臂一時拔不出去,被硬生生地扯斷,留在了車身上,手爪依然在不停地虛空抓撓,看著是詭異萬分。
胖子關(guān)上車門,看著那些依舊前仆后繼地往上沖的鬼魂們,伸手在靠近檔桿的工具箱里摸了摸,摸到一把改錐,胖子掂量了一下改錐,就要下車和那些鬼魂肉搏。
我一把拽住胖子:“你丫別沖動,這些鬼魂道行不深,還沒有修煉到白骨生肉的境界,普通凡鐵是傷不了它們的。”
按住胖子,我咬破右手食指,用指血在左面車窗上先寫了一個左右兩撇特別長的敕字,然后在敕字下面又寫上甲乙星君,再在下面畫上四道魚形符號,最底下,又畫了一把劍的形狀。
做完這一切,一抬頭,看到黎叔兒和胖子都在盯著我看,胖子本就是一棒槌
,只是看個熱鬧,黎叔兒顯然知道我這是想畫道陰宅制煞符,只是之前沒有好好學(xué)過,畫得似是而非,有點走樣。
黎叔兒不以為然地搖搖頭:“照貓畫虎,不咋地。”
我臉一紅,強自辯解道:“嗨,我又不是專職干這個的神棍,只是臨時客串一下,您就要飯別嫌餿、將就著用吧,啊。”
不過,別看我這道非驢非馬的四不像陰宅制煞符看著不怎么樣,但卻是立竿見影,我畫完沒五秒鐘,車廂內(nèi)就驟然被紅光籠罩,隨即,那些進入車廂內(nèi)的鬼魂們的手爪便相繼冒出白煙,就像被無形的烈焰灼燒一般。
頃刻之間,車外的鬼魂們就發(fā)生了騷動,開始后退,那些手臂被卡在車廂里的鬼魂們神色凄惶地掙扎著想將卡住的手臂拽出,可還是有動作慢的,手臂還沒有拽出去,就已經(jīng)化成了白色的粉末,落在我們的頭上、衣服上。
“呵呵,還可以,真是是門里出身、自帶三分啊。”黎叔兒齜牙一笑,算是口頭表揚了我一下。
“呀哈,合著這玩意兒還真管用啊,真是偏方治大病,我去。”我看著那些吱吱叫著后退的鬼魂,自己也有點兒喜出望外。
說實話,打小我身體不好,隔三差五就鬧病,上不了學(xué),呆在家里沒意思,就喜歡跟著我爸、主要是我姥姥,去看她(他)們怎么給人家看風(fēng)水、治邪病(就是驅(qū)鬼),所以對她(他)們刷拉刷拉畫符、咕嚕咕嚕念咒的事兒并不陌生,耳濡目染的,雖說沒刻意學(xué)過(小孩子恐怕也沒幾個會對這事兒真心感興趣),但看得多了,對一些符篆的畫法倒也零零散散地記了個大概齊,沒曾想今天還真就用上了,真是應(yīng)了那句老話:藝不壓身,閑了置、忙了用啊。
見我一個人在那美不滋地窮開心,黎叔兒伸手給了我一巴掌:“別他媽臭美了,你把鬼魂惹毛了,你看……”
我一抬頭,靠,還真是,就見前后左右,茲要是有玻璃的地兒,都開始
往下淌鮮紅的血液。我心里一沉,知道我確實是把鬼魂們激怒了,才會用這種歃血的方式向我們宣泄憤怒,并傳達一種要我們死在這里的危險信號。
見我皺著眉頭又要咬食指,黎叔兒一拍腦門子:“你小子還真一根筋兒,逮著好吃的不撂筷子了還,你還真當你那鬼畫符好使啊,告訴你,你那符篆之所以那么牛逼,主要是你兜里那塊辟邪靈玉激發(fā)了符篆的能量,懂不?”
嗯?我一聽還有這等好事,趕緊松開食指,媽的,孫子才愿意咬手指呢,死拉疼的不說,還好幾天都不愛封口兒。
掏出那塊我自出生就不離身、家里人當成眼珠子一樣愛護的雞狀金鑲玉,果然,看到那塊嬰兒手掌大小的玉佩正透出忽明忽暗的白光,看著就像里面著火的似的。
“這物件,可是千金難求的寶貝,在過去,除了皇室,即便是貴為王公侯爵,也未必能有,也不敢有,私藏這個,罪同謀反,是要抄家問斬的。”黎叔兒看著我手中的玉佩,搖頭嘖舌,感慨不已。
“得,您要是喜歡,我送您了成不?”我還真就沒拿這戴了二十幾年的玉佩當回事兒,見黎叔兒一副貪饞的模樣,我手一伸,作勢要拋給黎叔兒。
“哎呦呦,”見我真要扔,黎叔兒慌忙閃避,就像我扔的不是玉佩,而是手榴彈似的,“這物件可開不得玩笑,它落到誰身上,那都是命里注定的,妄取豪奪者,必死無葬身之地,死后下無間地獄受萬世之苦,你他娘的可別害你叔兒!”
見黎叔兒表情嚴肅,一點兒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我狐疑地重新審視手里那塊倏忽間變得有些陌生的玉佩,腦子里全是問號:為啥我一出生,爹媽姥姥就如臨大敵似的,非死乞白賴地給我戴上這玉佩?為啥她(他)們千叮萬囑我,玉佩一定不能離身,不能丟了?為啥這玉佩可以激發(fā)符篆的威力?為啥……
“這玉佩到底是干啥的,有啥來歷啊?”我看著黎叔兒,急不可耐地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