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洛喝完茶,擡頭看眼正沉思的卿姑,卿姑坐在凳子上,雙手交疊著放在腿間不自覺的緊捏著相疊的手指,似乎潛意識裡已經(jīng)認同了她的話,只不過她的心裡還是糾結的。
看到這裡,傅子洛暗中點了點頭,汝子可教也,看來卿姑需要時間好想想了:“好了,卿姑,你回去好好想想吧!若想好了,我隨時替你解答心中的疑慮。”
被傅子洛打斷了思路的卿姑愣愣的走了出去。
待卿姑走後,傅子洛在院落中的假山旁找到了駱氏,她正在假山旁除著草,夏秋與冬雪則在一旁勸說著駱氏放下鋤頭讓她們?nèi)プ觥?
自來了駱府後她便一直沒有空問駱氏住在這裡的感受,這樣看著駱氏忙碌的身影,傅子洛滿足的笑了。
夏秋與冬雪見到傅子洛後忙走到了傅子洛的身前紛紛對傅子洛說道:“三小姐,您快勸勸夫人吧,這些活我們來做就好了!”
“讓母親做吧,你們不讓母親做,那讓母親整日裡呆在那裡不動也不妥!”
夏秋與冬雪見狀應聲後便退到了駱氏的身後。
駱氏一擡頭便見傅子洛正瞇眼看著她,從身旁拿了一把鋤頭抹了把臉上的細汗愉悅的問道:“洛兒,要不要一起呢?”
傅子洛接過鋤頭,搖了搖頭:“我不會!”
“我教你!很簡單的!”
傅子洛見駱氏如此有興致,便隨著她的意點了點頭:“嗯!好的。”
駱氏教會傅子洛握鋤頭的姿勢後,便讓她跟在她身旁鋤著草。
剛開始,傅子洛笨拙又費力的揮動著鋤頭,漸漸的越來越熟練後,傅子洛才試探的開口問駱氏:“母親,您滿意咱們現(xiàn)在的生活嗎?”
“嗯,很滿意!以前在尚書府裡事事拘謹,如今來到這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更加不用在意我的身份了!”駱氏一邊鋤草,一邊感嘆道。
傅子洛見到駱氏眼裡的滿足之色後,心也緩緩釋懷了,她還怕因爲今天傅伯葉找來的事情讓駱氏感到很困擾,如果駱氏覺得很困擾,她可以帶著駱氏遠離京城,遠離這裡一切的煩惱。
“那……母親,您有沒有想過要離開京城?”傅子洛轉頭猶豫的問。
駱氏停下了手中的鋤頭轉頭看向傅子洛詫異道:“洛兒,你想要離開京城?”
“不,若您覺得留在京城不方便,時常會被他們騷擾,那咱們就離開京城。”傅子洛也停下鋤頭認真的看著駱氏。
京城已經(jīng)不太穩(wěn)定了,她不想讓駱氏牽扯進去!朝瀾青已經(jīng)開始復仇了,而她也要開始對朝瀾青進行治療了。
若是想要治療,那勢必要住在朝瀾青那裡,便於觀察他的情況,她如果不在駱府,即便有蕪菁他們的保護,她還是不放心駱氏一人留在府裡。
駱氏並不知道傅子洛的想法,但她聽到傅子洛這樣說,想來傅子洛應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於是思索著回道:“我也很長時間沒有見到你外祖父和外祖母了,這段時間我就回家看看他們吧。”
“嗯,好!”傅子洛很感謝駱氏的理解,對於駱氏這麼瞭解她的心思,她也有些詫異,畢竟是母女,有些話不用說也知道。
傅子洛說完後,突然想到蘭惠兒的事情,忙開口對駱氏說道:“母親,惠兒姐姐失蹤了!不過我已經(jīng)讓人去調(diào)查了!相信不久便會有消息了!”
“什麼?惠兒不見了?你今日不是去陪惠兒了嗎?”駱氏擔憂的問。
傅子洛抿脣搖頭說:“我去了葉青住的地方,沒有找到她!您放心,惠兒心思淺,想得也開,她可能接受不了躲起了來了吧!”
駱氏想了想,緩緩嘆了口氣:“那若你一有惠兒的消息就馬上告訴我!”
“嗯!好的!”
駱氏歇了一會兒後繼續(xù)幹著活,傅子洛跟著駱氏繼續(xù)鋤著草,假山旁的野草不多,只三刻鐘的功夫,母女二人便鋤盡了。
傅子洛一邊由綠兒擦拭著汗珠,一邊好奇的問:“母親,您鋤這草是要在這地裡種什麼東西嗎?”
“呵呵,最近咱們家都是從外邊買的青菜,我就想圖個方便,咱們家自已種些青菜就不會再去外邊買菜了。”駱氏也由一旁的夏秋擦拭著汗珠。
傅子洛頓時有一種恍惚感,就像她們已經(jīng)遠離了塵囂,歸隱山林的感覺,只是這種感覺就出現(xiàn)了一瞬,傅子洛知道,以她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有歸隱山林之說。
遠處,剛走進院子的付潛見傅子洛與駱氏二人都拿著鋤頭,不禁快步走上前去皺眉說道:“你們這是做什麼呢?這些粗活讓下人做就好了!”
“咦?國師來了?”駱氏臉色一紅,她每次見到國師都有這種感覺,但她知道,她不能表露出來,所以她必須要儘可能的疏遠他。
付潛對著駱氏點了點頭,但面上卻一冷轉頭看向駱氏身後的夏秋與冬雪,這兩個小丫寰,怎的這般眼淺。
駱氏似乎看出了付潛對夏秋與冬雪的不滿,忙解釋道:“不,這是我的主意,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這塊地不大,只用了一會兒就鋤完了。”
傅子洛站在一旁,彆扭的看著這個尷尬的氣氛,她怎麼看都像是一對夫妻間的對話,可能是她太敏感了吧。
“嗯~你若是想活動筋骨,我可以教你五禽戲!能夠強身健體!你以後可別幹這種髒活了。”付潛嫌棄的看了眼已經(jīng)鋤好的地。
駱氏輕笑著:“我想自已在這塊地裡種些菜,畢竟我也不是什麼官家的夫人了,現(xiàn)在我也只是一個平民百姓,就想過著平凡的生活,這種事情是不可避免的。”
付潛見駱氏露出憧憬的笑容,便知駱氏是喜歡這種生活,也不再阻止她了,爲了能夠接近駱氏,付潛心一橫開口說道:“種菜啊?我也想學,這樣能吃到自已種的蔬菜應該很有成就感的!我能跟你一起嗎?”
傅子洛對於付潛這種變臉的行徑,感到一陣無語。
“這種事情國師怎麼能做呢!這可不行!”駱氏連連搖頭。
“這種菜一事,什麼人都能種,我爲何不行?況且,你都做得了,我爲何就不能了呢?這件事情就這麼說定了!你們鋤完草還得幹什麼?”付潛捲起衣袖說動就動的問。
駱氏知道付潛說定了便要做的性子,便回答道:“接下來是將這些野草撿出去,過兩天再澆一次水,埋上菜籽便可。”
“你是說……要用手將這些野草撿出來?”一身白衣的付潛風度翩翩的站在駱氏的身前指著沾滿了泥土的野草一時間想抽自已一巴掌。
他自從出了那件事情過後便對那些髒污的東西很敏感,凡是任何東西,他都要讓人洗至少十遍才命人交到他的手裡,若他碰到了那些沒有洗過的東西他可以一連洗三次澡。
傅子洛知道付潛對這種東西很敏感,好笑的站在一旁看著付潛,這可是他自已挖的坑。
駱氏並未注意付潛臉上的神情,隻身帶了個小籃子進地裡撿起了野草。
付潛見駱氏進去了,只得硬著頭皮小心翼翼的儘量讓鞋子上不要沾那污泥,只是走了幾步後,他的鞋子上但事與願爲的沾上了許多的污泥。
付潛再擡頭時駱氏已經(jīng)撿了好幾棵了,而他都未拿上籃子,爲了能在駱氏身前表現(xiàn)表現(xiàn),付潛再也顧不得什麼污泥了,一股作氣的伸手開始撿起野草。
傅子洛見二人都在地裡忙活,便悄悄的退回到了她的房間裡。
還未坐定,貝貝與狐貍便回來了。
“主人,王爺已經(jīng)收了您送的‘禮’照著您的話,給了您十萬兩銀子!”狐貍一見傅子洛便開口說道。
傅子洛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他應該比我賺得多!”
“咦,三小姐,此話怎講?”貝貝疑惑的問。
“呵呵,這個人可是關鍵,況且,他可不會讓自已吃虧。”傅子洛喝了口茶笑道。
貝貝對傅子洛再次佩服得五體投地!這賺錢還得講門道呢!像她這麼賺錢的她可第一次見。
狐貍突然想到了什麼,從肩膀上卸下了一個包袱,從包袱裡拿出了盒子和銀票對傅子洛說:“主人,青王爺還讓屬下將這個盒子交給您。”
“哦?”傅子洛接過狐貍手中的漆紅色的盒子,當她打開盒子後就被盒子裡的東西給吸引住了。
盒子裡面是一個古銅色的指環(huán),指環(huán)上還鑲嵌一顆玲瓏剔透的血紅色寶石。
傅子洛緩緩拿起了指環(huán),隱隱的感覺到了指環(huán)似乎像是一顆心臟似的,居然在跳動,寶石被她拿到手裡時就微微發(fā)著熱。
盒子裡面還放著一封信,那封信很短,信是朝瀾青寫的,信裡說指環(huán)上的那顆玲瓏,名叫血靈戒,這裡面的那顆寶石是從海外流傳到這裡的,據(jù)說彌足珍貴,寶石可以穩(wěn)定人的情緒以及防止瘟疫,原本這指環(huán)裡的寶石是一顆,後來朝瀾青讓人截成了兩顆,將其中的一顆送給了傅子洛,另一顆則留在了他的手裡。
傅子洛看完信後,將指環(huán)緩緩戴入了指間,指間微熱,只一會兒,那指環(huán)便恢復了正常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