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好像是倪新叔叔的聲音。”孟晨曦輕扯了一下孟夏的手,有些著急,因為聽著里面的動靜,似乎還鬧得挺大的。
蘭寧凝神一聽,蹙眉,倪新怎么跟安公侯府的人吵起來了?
“夫人,要不要進去看看?”
“先等一下。”孟夏皺緊了眉頭,她隱約之中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里面的吵架聲越來越大,外面就能聽個分明。
掌柜的見外面圍的人太多了,連忙給小二示了個眼色,三個小二立刻出來,客氣的朝眾人拱拱手,道:“大家都散了吧?請大家?guī)蛶兔ΑS行┦虑槁犔嗔耍瑢Υ蠹叶疾缓谩!?
欒城的百姓因此猜想,里面吵架的人一定非富即貴,想想也惹不起,不少人散了。當然也有看熱鬧不怕事大的,一個個還是津津有味的聽著里面的動靜。
“安二夫人,如果你再說那些信口雌黃的話,你可別怪我倪新動手打女人?”
倪新舉起手,氣得直想一巴掌摑下去。
這個安二夫人沒有別的本事,就是喜歡說三道四,倪新今天過來這里試新品,不曾想會聽到隔壁雅間里的安二夫人一直在說孟夏的壞話。什么難聽就說什么?她說起來,就像是她親眼看到了,親耳聽到了。
簡直就是一個長舌婦。
“二弟妹,外人圍了很多人,別吵……”剛?cè)ズ笤好┓炕貋淼陌泊蠓蛉艘妰扇苏l都不愿退步,連忙上前去勸和。
“你閉嘴!”安二夫人大聲一喝,見安大夫人面色變了幾變,她連忙又緩了緩,“大嫂,你剛剛不在,你有怕不知,明明就是這個倪新欺負人。我們這里一堆的婦人家,他一點顧忌都沒有就沖了進來。他以為,安家是怕了倪家嗎?還是當我們倪家沒人?”
“你……你這個潑婦,明明就是你在背后亂嚼舌根,如果不是你在背后說別人的壞話,我會進這雅間嗎?我看你一眼都眼睛疼,你以為能是什么呢?”
倪新收了手掌,卻是指著安二夫人臭罵了一頓。
“你說什么?”安二夫人尖叫一聲。
簡直了。
這男人他當自己是什么?什么叫做看她一眼都會眼睛疼?
倪新挺直了腰,輕蔑的掃了她一眼,隨即就偏過頭,好像真的是多看她一眼都會眼睛疼一般。
“我說,你是一個潑婦。”
“倪新,你這個王八蛋,我跟你拼了。我明明說的就不是你,你干嘛多事?”
“來啊!那我就可以還手了。”倪新朝她招招手,她卻是不動了,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若有所悟的看向倪新,漬漬幾聲,“漬漬漬……我以為你干嘛一下就充滿了正義感呢,原來如此。”
“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你明白的。”安二人微瞇起雙眼看著他,細細打量,突然捂嘴笑了,“呵呵,原來你喜歡那個小寡婦,怪不得我說孟夏那個小寡婦命硬,她又把攝政王克沒了,你就沖我這般吡牙咧齒的。倪新,你可要想好了,她不僅有一個拖油瓶,還有一條比石頭都硬的命,你就不怕被克死了嗎?”
啪的一聲。
整個百味齋都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看向倪新。
他真的一巴掌摑了下去。
“放你的狗屁,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攝政王和孟三娘是什么樣的人物,哪容你這般編排詆毀?”倪新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晨曦……”手中一空,孟夏急喚。
孟晨曦掙開孟夏的手,沖了進去,認準了目標就重重的撞了過去。
“啊……”
安二夫人尖叫一聲,身子向后倒去,狼狽的摔在地上。
她恨恨的指著冷冷朝她瞥來的孟晨曦,罵道:“哪里來了野種?來人啊,把那小雜種給我綁起來。”
倪新愣住了,扭頭看去,更是張大了嘴巴。
她們怎么全來了?
“是,二夫人。”她身后的丫環(huán)婆子們回過神來,連忙圍了上去,這個野孩子他居然敢打安公侯府的二夫人,他真是膽子忒肥了。
不知天高地厚。
砰砰幾聲,青杏和青梅拍拍手灰,嘴角含笑站在孟晨曦身后。
哎喲……
安二夫人的丫環(huán)婆子統(tǒng)統(tǒng)倒地不起,有一個略肥的婆子還壓在了安二夫人的身上,安二夫人被她壓得直發(fā)飆,“下去!你是想挨板子嗎?”
那婆子連滾帶爬的站起來,伸手去扶她,“二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啪,安二夫人一巴掌甩了過去。
“二夫人。”
“一群沒用的東西。”安二夫人指著孟晨曦一群人,罵道:“你們等著,看我如何收拾你們?”
“我等你!”孟晨曦危險的瞇起雙眼。
安大夫人挺著大肚子,吃的蹲下去扶她,“二弟妹,來,我扶你。”
安二夫人反手打了她的手背一下,憤憤的瞪著她,“誰要你假好心了?這么好心,剛剛我被人打時,你干嘛去了?”她目光狠毒的瞪著大夫人的肚子,暗暗咬牙。
賤人!居然讓她順利懷了孩子。
如果讓她一舉得男,那安府嫡長孫的位置又成了他們大房的了。這樣,自己二房可就幾代都沒有出頭之日了。
轉(zhuǎn)念一想,她伸手出去,抬眼眸中帶淚的看向大夫人,“大嫂,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嗚嗚嗚……”話都沒說完,她就拿出手絹拭淚,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沒事!大嫂不怪你,起來吧。”安大夫人說著,又去扶她。
“夫人,她?”
“看看她想要干什么。”孟夏也瞧出安二夫人的異樣,但她卻不想插手。
“呃?”安二夫人故意一扯,把安大夫人扯倒在地上,她伸腳想要朝安大夫人的肚子踢去,卻已被人搶先一步。
林曲兒夫人起安大夫人,“這位夫人,你沒事吧?”
“沒……沒事!”安大夫人受了一驚,剛剛這么一摔,若是不小心小產(chǎn)了,那該怎么辦?
她只覺后背驟涼。
安二夫人恨恨的瞪了林曲兒一眼。
林曲兒輕輕勾唇,輕聲叮囑安大夫人,“這位夫人,你懷著身孕,這種扶人的事情還是少做為好。太危險了,誰知道剛剛那么慌亂的情況下,你會不會被人踢到肚子?”
說著,她瞄了安二夫人一眼,涼涼的笑了。
抬步走過去,她故意在安二夫人的腳上踩了一下,“啊……”安二夫人立刻如殺豬般的叫了起來。
“來人啊,給我抓住她。”安二夫人躺在地上,抱著腳,痛得直冒冷汗。
痛死她了。
“是,二夫人。”
“我看誰敢?”蘭寧從孟夏身后走了出來。
安二夫人瞪大了雙眼,嘴唇翕翕,“蘭寧郡主?”
“很高興安二夫人還認得出蘭寧。”蘭寧笑了笑,突然目光一沉,冷咧徹骨,大聲呵斥,“你們沒長眼睛嗎?大庭廣眾之下,你們就讓你們二夫人這樣躺在地上,引人遐想嗎?還是她這樣看著好看?你們一個個都看不見,這里有不少男子嗎?你們二夫人不要面皮,安公侯府還要臉面呢?”
安二夫人一聽,氣得兩眼翻白。
聽聽蘭寧這話的意思,真是罵人不帶臟字。
丫環(huán)婆子一聽,渾身打了個哆嗦,連忙圍上去,七手八腳的把安二夫人扶起來。
“大夫人,你沒事吧?”蘭寧笑著上前,親切的詢問。
嘶啦一聲,隨即是沖破屋頂?shù)募饨新暎鞍““ ?
倪新瞪大雙眼,連忙移開視線,嘴里輕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掌柜和小二也連忙別過頭去。
安二夫人看著自己的拖地長裙被攔腰撕開,上好的綢裙成了一片碎布鋪在地上。她惱紅了臉,低頭看著自己的白綾齊膝里褲,氣得牙齒的打顫,“你…你…你……”
眾人從短暫的驚訝中回過神來,紛紛低頭偷笑。
孟晨曦轉(zhuǎn)身過去,抱著孟夏的大腿,道:“娘,她可真不害羞,這么大冷天,她不穿棉褲。”他故意大聲的喊道。
果然,外面立刻就沸騰了起來。
“晨曦,可不能這么沒禮貌。”孟夏嘴角抽了抽,含笑輕斥。
孟晨曦不滿,聲音更大了,“娘,她剛剛在人背后說三道四,說娘命硬克夫,還說兒子是一個拖油瓶。娘,你不是說,安公侯府的人都是知禮儀,懂羞恥的嗎?可這個二夫人她怎么不一樣啊?她剛剛那樣,算不算是犯了七出?”
他這么一大聲嚷嚷,外面的人全都大概的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議論聲不時的傳了進來。
安大夫人頭都不敢抬,實在是丟人啊。
孟夏冷冷的瞥向安二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點頭,“這個二夫人的確是給安公侯府丟臉了,她這樣的人,連一個鄉(xiāng)村野婦也不如。晨曦,等一下咱們?nèi)フ夷銟I(yè)哥哥可好?”
“好啊!好啊!”孟晨曦忙點頭,“業(yè)哥哥說了,如果有人欺負我,或是欺負娘親的人,一定要告訴他。他可以讓人抄了她的家,滅了她的九族。”
眾人一聽,全都被嚇住了,目光直直看著這對長得無害的母子倆。
這世上可馬抄家,可以滅人九族,那可是當今圣上啊。
這兩人是誰?
安大夫人想起孟晨曦剛剛的話,心跌入了谷底,想必這兩人就是攝政王最愛的妻子和兒子了吧?這個莊雨晗啊,她這是把自己作死了。
眾丫環(huán)婆子們也傻眼了,這么狂妄的話,誰敢說?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她們也是嚇壞了。
她們的二夫人就是嘴多了一點,平時有點什么小道消息就和那些夫人小姐們說三道四,以為這樣就能顯擺自己的消息來得快,卻不知禍從口出。
蘭寧連忙沖一旁的丫環(huán),道:“還不快點拿披風給你家二夫人包著,這還嫌不夠丟人現(xiàn)眼嗎?”
她是故意踩住安二夫人的裙擺,就是想給她一點難堪。
什么小寡婦,什么命硬克夫人?
她今天就要讓這賤人嘴雜克自己,打哪來的,滾回哪里去。
“蘭寧,你居然……”
“我怎么了?”蘭寧奇怪的看著安二夫人,“你裙子都破了,怎么這么不小心啊?”
“我……”安二夫人被臊得滿臉通紅,緊攥著拳頭,忍了好久還是忍不下這一口氣,“你別仗著自己是郡主就欺負我,剛剛明明就是你踩住了我的裙擺。如果不是你,我會這樣嗎?”
蘭寧聽了,不怒反笑,上前,用力點頭她的額頭,罵道:“我就仗著自己是郡主,我就是欺負你,你能怎么的?我告訴你,別像瘋狗一樣,到處亂叫,小心我收拾你。”
“你是郡主也不能這么沒有王法吧?我們安公侯府也不是這么任由人欺負的。”
“呵呵!”蘭寧捂嘴笑了,一臉輕蔑,“你還知有王法啊?你剛剛說我孟姐姐命硬克夫,你這是在詛咒正在重建西鳳的攝政王吧?你說說吧,你詛咒攝政王,這罪該怎么承擔?”
安二夫人看了孟夏一眼,見對方目光凌厲,一看就是狠角色,她不禁有些后悔了。
“你怎么不說話了?理虧了嗎?”蘭寧并不放過她。
“蘭寧郡主,你可不能含血噴人?那樣的話,我可沒有說過。”
“你說了。”
倪新指著她,一臉怒氣,他手指著一旁的掌柜和小二,還有其她婦人、丫環(huán)婆子們,“他們?nèi)悸犚娏耍ぶ鳎汶S便問一個人都可以。”
眾人一聽,紛紛垂下腦袋。
誰也不敢做這個出頭鳥。
無論是攝政王府,還是安府,倪府,都不是她們這些人能夠惹得起的。
此刻,她們都后悔今天應(yīng)安二夫人的邀出來了。
“李夫人,你來說吧。”蘭寧看向李權(quán)的媳婦,淡淡的道:“我素聞李大統(tǒng)領(lǐng)為人光明磊落,也同樣如此要求家人,我相信,李夫人不會有所隱瞞吧?”
“我……我……”李夫人緊揪著手絹,怯怯的看了看蘭寧,又看了看安二夫人。
“怎么?不敢說?”蘭寧目露不悅,“你怕得罪了安公侯府,難道就不怕得罪了我,還有攝政王府和倪府?李夫人,你應(yīng)該聽李大統(tǒng)領(lǐng)說過,圣上對攝政王的感情,也該聽說過,他們叔侄之間的深厚感情。若是讓圣上知道,你們這些人圍在一起詛咒攝政王,你說圣上會怎么辦?”
輕輕軟軟的說完這一席話,蘭寧優(yōu)雅的笑看向李夫人。
李夫人頭皮發(fā)麻,她早就知道蘭寧不是能惹的主,可今天才知道,蘭寧竟是這么厲害的一個主,三言兩語就把她的后路全部都堵死。她身子輕晃,身旁的丫環(huán)婆子連忙扶住她,“夫人,你怎么了?”
李夫人心想,裝暈算了。
“李夫人,你可別裝暈,裝暈也避不開這事。”蘭寧一句話,又堵了她的路。
李夫人心里那個怨啊。
莊雨晗啊,從今往后,你我再不會有來往。
被你害死了。
安大夫人站了出來,朝蘭寧和不遠處的孟夏行了一禮,“郡主,我弟妹并不是有心的,郡主,你就……”
“大夫人,你不在場,我就不怪了,可是現(xiàn)在你替她求情,這個我可是要生氣的。她不是有心的就說了那樣的話,若是有心的話,她豈不是要詛咒當今圣上?畢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她都敢。”
蘭寧真的動了怒,誰來勸,誰就是惹火上身。
“蘭寧,你可不能亂說,我沒有。”安二夫人連忙自辯。
“我是不是亂說,你自己心里清楚。”蘭寧看向青杏,“青杏,她見到本郡主一不行禮,二出言頂撞,三還直呼本郡主的名諱。掌嘴三十,你可要用點力,若是聲音不夠響,本郡主連你一起打。”
“是,郡主。”
青杏活動了一下手指,嘴角蓄笑的走了過去。
眾人瞪大了雙眼。
蘭寧優(yōu)雅的坐了下來,“孟姐姐,晨曦,站著多累啊,快過來坐。”
“是,蘭寧姑姑。”孟晨曦甜甜的應(yīng)道,拉著孟夏走了過去。
他現(xiàn)在越來越喜歡這個蘭寧姑姑了。
啪啪啪……
一聲聲,異常清脆。
眾人聽著,渾身僵硬,心都顫抖。
李夫人不敢抬頭,不敢去看安二夫人被打成什么樣子。
“李夫人,你還不說嗎?”蘭寧幽幽的問道。
李夫人連忙福了福身子,輕瞥了一眼安二夫人,安二夫人瞧著她的眼神,立刻就喊道:“你…你不…能…亂…說。”
“青杏,打重一點,我聽不見。”蘭寧冷冷的下令,渾身上下透露出來的威嚴,讓人大氣都不敢喘。
上位者散出來的氣息,懾人。
“是,郡主。”
青杏應(yīng)了一聲,手勁加重。
她的手都打痛了,這安二夫人的臉也快腫成豬頭了,不過,蘭寧說要加重,她就加重。
噗……
安二夫人吐出一口血牙。
“啊……”眾人大叫一聲,眾夫人花容變色。
蘭寧懶懶的瞥了一眼地上的血牙,“誰再不老實的,全都掌嘴。”
李夫人心中一顫,連忙應(yīng)道:“郡主,安二夫人的確說了孟三娘命硬克夫之類的話。”
“我也可以作證,她的確說了。”
其她夫人見李夫人開了頭,紛紛附合。
“我也可以作證,我們讓她別說了,可她說攝政王在重建西鳳是假,真正是在與西鳳交戰(zhàn)時,被擄失蹤。”
“她還說了,攝政王早就被克沒了……”
“她說,倪公子喜歡孟三娘,所以才強出頭為她撐腰。”
“她說……”
安二夫人聽著,腦袋嗡嗡作響。
完了,完了。
青杏聽著,下手越來越重,恨不得一掌拍死她。
這黑心的婦人,該死!
孟夏張嘴優(yōu)雅的打了個哈欠,起身淡淡的掃了那些人一眼,“困了。”
“娘,走,咱們?nèi)フ覙I(yè)哥哥。”孟晨曦連忙跳了下來,上前,牽著她的手,扭頭看著蘭寧,問道:“蘭寧姑姑,你認識這些人嗎?”
蘭寧點頭。
孟晨曦放心的點點頭,“那行!咱們?nèi)セ蕦m。”
眾人一聽,嚇得面面相覷。
“啊。”
有人痛呼了一聲,孟晨曦回頭,正好看到安二夫人掐了安大夫人一下,他勾唇上前,仰頭看著安大夫人,“嬸子,把你的手給我。”
安大夫人愣了一下,伸過去。
孟晨曦搭上她的手腕,點頭,“嬸子腹中的妹妹受了點驚嚇,嬸子要小心保養(yǎng)。”說著,他瞍了安二夫人一眼,“有些人,不值得你對她好,不必忍,忍來忍去,傷的是自己。這個拿著吧,我送給這個妹妹的見面禮。”
那是一塊成色很好的玉佩。
安大夫人點點頭,微微的笑了,“謝謝!”
她喜歡這個小孩子,眸光很暖,笑起來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xiàn)的。
孟晨曦也很喜歡安大夫人,她溫溫柔柔的,一看就是心善的人,只可惜,她的性子太軟弱了一些,總是被那個惡婆娘欺負,他都看不下去了。
“嬸子再見!”
“再見!”
出了百味齋,蘭寧好奇的問道:“小晨曦,你告訴姑姑,你怎么知道安大夫人腹中的是妹妹?”
“把脈啊。”
“你會?”
孟晨曦翻了個白眼,看向一旁偷笑的小五,“蘭寧姑姑,我?guī)煾甘呛軈柡Φ暮脝幔俊?
蘭寧撓撓頭,笑了,“是哦。”
“倪公子,謝謝你的維護。”孟夏停下腳步,扭頭看向一旁的倪新。
倪新?lián)u搖頭,“孟姑娘,真是對不起!讓人以為我們……”說著,他垂下了腦袋。
“清者自清!倪公子是一個充滿正義的人,就算今天她們議論的人不是我,而是其她公子認識的姑娘,我相信,公子也是一定會站出來的。總之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公子。”
孟夏避重而言它。
倪新點頭。
孟夏微微一笑,“那就此別過。”
“孟姑娘,保重!”
“保重!”
一行人上了馬車,孟晨曦吩咐,“去皇宮。”
“是,小公子。”
青杏她們上了馬車就迫不得及的問道:“小五,那你一定知道夫人懷的是小公子還是小小姐吧?”
小五莞爾一笑,“小小姐,雙胞胎。”
雙胞胎?
那就是兩位小小姐了?
看著大伙微張著嘴巴,孟晨曦呵呵的笑了。這事他早就知道了,所以,這些日子他更努力,因為他將來要保護兩個妹妹。爹爹說過,若想要保護自己愛的人,就必須讓自己強大起來。
經(jīng)過剛剛在百味齋的那一幕,他更加相信這句話了。
爹,你放心!你不在家的日子里,我一定會保護好家人的。
議事大殿。
花公公走到沈守業(yè)身旁,輕道:“皇上,攝政王爺和晨曦公子來了。”
“皇嬸和晨曦弟弟?”沈守業(yè)擱下筆。
“是的,蘭寧郡主也一起來了。”
沈守業(yè)起身,“朕出去看看,你安排下去,讓人送點心到長秋殿。”
殿外,眾人見小皇帝出來,齊齊的行禮,“見過皇上。”
“都平身吧。”
沈守業(yè)抬手,上前,“皇嬸,蘭寧姑姑。”手輕輕的揉著沈晨曦的腦袋,低頭看向他,“晨曦弟弟,今天怎么有空來找業(yè)哥哥?你要的書,我正想讓花公公送去給你,如今你來了,那更好,可以一并帶回去。”
“謝謝業(yè)哥哥。”
“傻瓜!你是我的弟弟,給你找?guī)妆緯@只是舉手之勞,為什么要說謝謝呢?”沈守業(yè)牽過他的手,“走吧!到我長秋殿去坐,我讓花公公去端點心了。”
“好!”
沈守業(yè)牽著孟晨曦走在前面,孟夏等人在后面跟著。
長秋殿。
花公公已差人沏了茶,等沈守業(yè)領(lǐng)著他們進去后,宮女們就已把茶端了上來。
“皇嬸,蘭寧姑姑,你們怎么今天有空一起來?我記得今天是海棠姑娘成親吧?”沈守業(yè)的記性極好,雖然有政事要忙,他早已經(jīng)讓花公公帶了禮物給海棠。
這一點,孟夏還是很感動的。
她身邊的人,他都能記住,這說明他心里是有自己這個皇嬸的。
孟夏笑了笑,“洪興已經(jīng)來把海棠接去滄城了。”
“業(yè)哥哥,如果有人欺負我,欺負我娘,還詛咒我爹了,你會不會給我撐腰?”孟晨曦心急了些,想到那安二夫人,他就很生氣,恨不得沈守業(yè)現(xiàn)在就命人去把她抓過來,好好的懲罰一番。
沈守業(yè)皺眉,眸中怒火中燒,“誰敢?”
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溫度。
“皇上,入宮前,我們準備去百味齋用點心,在那里遇到了安二夫人和一些官夫人,倪新正在和安二夫人理論,因為安二夫人說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話……”
蘭寧條理分明,緩緩的說出在百味齋發(fā)生的事情。
聽后,沈守業(yè)大怒,用力往桌上一拍。
“來人啊。”
“奴才在。”花公公急急的進來。
“你立刻去把安侯爺給朕請進宮來,還有李權(quán)。”
“是,皇上。”
花公公應(yīng)是,匆匆下去安排。
孟夏沒有表態(tài),因為自己是當事人,所以,她靜等沈守業(yè)處理。
“皇嬸,關(guān)于你和皇叔的婚事,我已擬旨,晚一點就讓花公公去宣旨。皇叔的下落,守業(yè)沒有讓人停止尋找,皇嬸不要著急,當務(wù)之急是好好的養(yǎng)身子。”
“謝謝皇上。”
“皇嬸……”沈守業(yè)見她恪守禮數(shù),本想讓她私下不必如此,可轉(zhuǎn)念一想,他又堿口。
算了吧!她覺得這樣好,那就這樣吧。
“晨曦弟弟,你放心!業(yè)哥哥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嗯,晨曦相信業(yè)哥哥。”孟晨曦甜甜的笑了,
一旁,孟夏有些犯困,她現(xiàn)在不害喜了,不過變成了嗜睡。昨兒一夜和海棠聊天,早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她是真的困了。
不過知了多久,孟晨曦就率先起辭,“業(yè)哥哥,我先陪我娘回家。”
“好!你放心!這事我一定會讓安侯爺給一個交待的。”
“嗯。”
“花公公,你替朕送送皇嬸和蘭寧姑姑。”
“是,皇上。”
沈守業(yè)端起微涼的茶,輕啜了一口就撂在一旁,他雙眼微瞇,雙手捏成拳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他起身走向?qū)嫷睿瑥凝堥缴系恼眍^下拿出一個小瓷瓶。
那是在城南別院的后山頂大樹上,他父皇小時候留下的。
這些日子,他累了,或迷茫了,就拿出來看看,總是能從中得到一股繼續(xù)向前的力量。
擰開瓶蓋,他看著熟悉的字體,心里卻還是很亂很亂……“皇叔,你在哪里?你究竟在哪里?守業(yè)的身邊不能沒有皇叔,還有晨曦和皇嬸,他們都需要皇叔。皇叔,你快回來吧!”
長秋殿的宮女太監(jiān)沒有一人進去打攪他,過了不知多久,花公公從外面進來,“啟稟皇上,安侯爺和李大統(tǒng)領(lǐng)在議事大殿外侯著。”花公公悄悄瞥去一眼,發(fā)現(xiàn)小皇帝眼角似乎還有淚珠。
“嗯,朕馬上就去。”
到底還是一個孩子啊,這個時候,一直如山般讓他依靠的人不見了,他獨處時,內(nèi)心應(yīng)該還是脆弱無助的。
“是。”
花公公立在一旁,垂首。
沈守業(yè)悄悄擦去淚水,起身,大步往外走。
“參見皇上。”安侯爺和李權(quán)一同進了議事大殿,齊齊行禮。
沈守業(yè)一反常態(tài),沒有立刻讓他們起來,而是冷冷的端睨著。二人心里有些發(fā)怵,暗暗相視一眼,交換了一下眼神。
“皇上,慕王爺在殿外侯宣。”
“快快宣慕愛卿進來。”小皇帝一掃方才的冷淡,對于慕王爺?shù)牡絹恚憩F(xiàn)得很熱情。
安侯爺和李權(quán)蹙眉,兩人心里同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
“老臣參見皇上。”
“快快平身。”
“謝皇上。”慕王爺看了一下旁邊還跪著的兩人,抬頭看向小皇帝,道:“皇上,老臣奉旨去了一趟靈覺寺,悟覺方丈說,攝政王爺為國憂民,重建西鳳,此乃利國利民之大事,婚期推遲,此為攝政王爺?shù)墓拢尚小!?
“好!皇叔傳信回來,怕是過年他也不趕回來了。朕心中本有愧,現(xiàn)在方丈這么說了,那朕也就放心了。”
慕王爺點頭,又道:“重建西鳳,小五姑娘捐了一百萬兩黃金,孟姑娘捐了二百萬兩黃金,目前,所有捐款已送往西鳳。”
安侯爺和李權(quán)又是一怔。
居然這么多。
“好!辦得好!”小皇帝一臉欣慰,想了一下便吩咐,“慕愛卿,此事你與大理寺和禮部這邊商量一下,看看對于小五姑娘,還有朕的皇嬸該給予什么樣的賞賜?”
“臣遵旨。”
小皇帝點點頭,目光觸及安侯爺和李權(quán)時,卻是沉了幾分,“安侯爺,李大統(tǒng)領(lǐng),你們都起來回話吧。”
“謝皇上。”
“安侯爺,朕記得,貴府的二夫人是振國公府那的旁系嫡女吧?”
安侯爺連忙點頭,“回皇上的話,是的。”
他粗略聽了一些下人的稟報,只知這二兒媳婦嘴多,在外惹了事,并不知她到底惹了誰。現(xiàn)在聽小皇帝這么一提,他心里有些明白,小皇帝為何一來就發(fā)難于他了。
這個一張嘴四處惹事的二兒媳婦,看來是給他惹下大麻煩了。
“回去,把這賤婦休出安侯府,省得將來連累了安家上上下下。”小皇帝直言而出,目光看向李權(quán),“李愛卿,你向來行事光明磊落,重情義,希望李府的人也能如此。”
“是,皇上。臣回去一定會嚴加管治。”
“嗯,朕相信李愛卿。”
李權(quán)蹙眉,心想,這是出什么事了?
慕王爺?shù)匾慌月犞行┖浚麆倧撵`覺寺趕回來,并不知道百味齋的那些事情。突然就聽到這些事,感覺一定是出啥事了。
“安侯爺,攝政王在西鳳操勞,連婚事都要往后推,此大情大操,試問天下幾人能有?朕不想聽到任何子虛烏有的傳言,尤其是像安府這樣的人家,傳出什么攝政王爺失蹤,攝政王妃命硬克夫這話,你認為合適嗎?”
小皇帝冷冷的點明。
安侯爺一聽,雙腿一軟,連忙跪了下去,“皇上恕罪!”
“這話不是出自你口,何來恕罪之說?你下去查明了,涉事的,傳也謠言的,一律不得寬恕。攝政王爺失蹤這事,朕倒想知道究竟是哪里吹來的風?這是想要挑起事端,還是被哪個有心人利用,想要亂國擾民,朕心里很好奇啊。”
安侯爺全身發(fā)冷。
這種謠言,如果出自他們安侯府,那可是滅九族的事。
他的額頭緊貼著冰冷的青玉石地磚,可這冰冷卻不及他心中的冷意。
這個莊雨晗啊。
賤婦。
她那張胡說八道的嘴,遲早會把安侯府給搭上去。
“花公公。”
“奴才在。”
“把酒給安侯爺帶回去。”
“是,皇上。”
花公公匆匆去取了一個火紅色的小瓷瓶,小心翼翼端了過去給安侯爺,“侯爺,這是皇上賜給二夫人的,煩勞侯爺……”
“算了,花公公,你親自陪著安侯爺回侯府一趟吧。”
“是,皇上。”
小皇帝看向安侯爺,意味深長的道:“安侯爺,你退下吧。”
“是,皇上,臣告退。”
花公公和安侯爺一同離開,小皇帝看向李權(quán),語氣聽不出起伏的道:“李愛卿,徹查攝政王失蹤的消息從哪而來。”
“是,皇上。”
“下去吧。”小皇帝有些疲憊的揮手,單手支額。
“是,臣告退。”
議事大殿上,一時之間,落針可聞。
許久,小皇帝才松開手,神情脆弱的看向慕王爺,“慕叔公,皇叔一定會沒事的,對不對?”
“對!一定會沒事的。”
“可為什么還是沒有他的消息呢?”
“有時候,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皇上,攝政王吉人自有天相,如當年,他不也一樣回來了嗎?皇上放心吧!攝政王心系皇上,還有攝政王妃母子,他不會不回來的。”
“真的嗎?”
這個時候的小皇帝,他褪下了所有的盔甲,他只是一個失去親人消息的孩子。
“真的!一定會回來。”
慕王爺斬釘截鐵的道。
……
街道上,傳來陣陣香味,連山和連水摸著肚子,口水不停的流。他們跟在沈望后面,幾次想喊他,卻都又忍了下來。
這個公子說的沒有錯,沙漠外面有吃的,有喝的,真的像是天堂一般。可是,他們好餓,那些吃的喝的,跟他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因為他們只能看,只能聞,就是不能吃。
好餓啊。
連山扭頭看向街道一旁熱呼呼的大包子,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
“姐姐,我……”
“別說了,快點跟上,公子進去了。”
“啊?”連山驚訝的看著沈望進了一家鋪子,心喜,這是要進去吃東西嗎?
“姐,快點,有東西吃了。”
姐弟二人連忙跟了上去,門口的小二把他們攔了下來,“停停停,你們這是來當東西?”
“什么是當東西?”連山好奇的問道。
那小二皺起了眉頭,揮手,“走走走!別在這里找事。”
“我們不是找事,我們是找人,我們的公子進去了,就是剛剛進去的那一位。我們……”連山著急的解釋,踮著腳尖往里面看去,卻沒有看到沈望的身影。
“小二,讓他們進來。”掌柜的在里面發(fā)話。
“是,掌柜的。”
小二不解,便掌柜的說放人,他也不敢不放。
連山和連水進了當鋪,好奇的張望,有一位小二迎了出來,“兩位,請里面坐。”
“哦,我們公子呢?”
“正在里面喝茶。”小二客氣的應(yīng)道。
他也不知剛剛那一位是誰?只是他拿出一支木釵后,掌柜的態(tài)度就變得十分熱情。
“這位公子,這支木釵?”掌柜的手里拿著檀木釵。
這是他們前門主的手筆,他認得。
沈望端起茶盞,輕啜了一口,然后擱下,舉手投足間都有一股自帶的高貴氣質(zhì),盡管他身上穿著破舊的衣服。沈望抬眼看了過去,問道:“這里是無影門的產(chǎn)業(yè)吧?那掌柜的可認識孟夏?”
掌柜的雙眼一亮,“那是我們的前門主。”
“前門主?”沈望蹙眉,他不在的這些日子,無影門發(fā)生了什么?
“前滄城閣主,現(xiàn)在是我們的門主了。”
“洪興?”
掌柜的一愣,沒有想到他連洪興都認識。
“對的,就是洪門主。前門主雖不管門中之事,但是,我們眾門徒都還當她是門主,如果沒有她,也就沒有我們的今天。”掌柜的說著,頓了頓,有些好奇的問道:“敢問公子是?”
看著沈望,掌柜的突然覺得有些面熟,腦中靈光一現(xiàn),他哎呀一聲,用力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這是攝……”
沈望托住了要下跪的他,“出門在外,不用如此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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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章,明天才能碼完了,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