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透明冰層上往下看的感覺一點兒也不浪漫,反而讓人心驚膽戰(zhàn),陳少不耐煩地想站起來,吳悠卻摟著他的腰不放,那姿態(tài)就好像自己是他的所有物一般,讓人煩躁透頂。
吳悠笑呵呵地說:“你原來那些屬下,只要不反抗的,我都會妥善安排,但你那三個情婦該怎么辦呢?”
陳少臉色微變,“你是男人的話,就別動女人。”
“喲,你還知道心疼她們?”吳悠低笑道:“那你還派一個來勾引我。”
“她原本就是青巖幫的戰(zhàn)斗員。”
吳悠笑道:“真不知道憐香惜玉,如果她不來招惹我,也許我不會殺她,可是一想到她又想殺我,還睡過你,我就有點生氣了。”
陳少斜睨著他,“你到底想怎么處置她們。”
“你擔心嗎?”吳悠深深看著他,“我可是會吃醋的。”
陳少抿了抿嘴,扭過了臉去,“隨便你。”
吳悠雙手摟住他的腰,低笑道:“放心吧,我沒那么喜歡殺人,等有一天我和你結婚的時候,我會要邀請她們來參加婚禮呢。”
陳少轉過頭看著他,“你說什么嗎?”
吳悠露出戲謔地笑容,“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陳少咬著牙,“你……”
“我敢,我能,而且我一定會這么做。”吳悠目光炯炯,“我會讓全城都知道你成了我吳悠的人。”
陳少冷笑道:“不就是為了通過我控制山城嗎,需要這么大費周章嗎。”
“需要,因為我想要山城,也想要你。”
陳少覺得跟他多說一句話都能氣出心臟病來。
吳悠拉著他,“進去吧,外面有點冷了。”
倆人回到臥室,吳悠道:“你去洗澡嗎?”
陳少戒備地看著他,“你想干什么?”
吳悠抱胸看著他,“我說過給你幾天時間適應,就不會碰你,你去洗吧。”說完打開柜子,給他找了幾套衣服,“你的衣服我明天讓人送過來。”
陳少抓起衣服,頭也不回地進了浴室。
過了一會兒,陳少洗完出來了,他赤著腳,寬松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卻依然有個挺拔修長的型,濕漉漉的頭發(fā)貼著他的臉頰,透明的水珠順著脖子滑進了衣領里,他渾身都散發(fā)著沐浴后清爽的氣息,看得吳悠胃口大開,真想就這么撲上去把人吃進肚子里。
那種如狼似虎的眼神,只要是男人都并不陌生,陳少接觸到他的眼神后,身體微微抖了一下,有一個男人時時覬覦著你的屁股,這感覺真是有些瘆人,偏偏他還無法反抗,這讓他又憋屈,又羞恥。
吳悠笑道:“我去洗澡了,要不要把你栓起來呢。”
陳少冷冷瞥了他一眼,“外面那么多人看著,我父母在你手里,你怕什么。”
“說得也是。”吳悠道:“你站在門口,我要和你說話。”
陳少翻了個白眼,“你還是給我?guī)翔F環(huán)吧。”
吳悠把他拽到門口,“就在這兒站著,如果你不愿意,咱們就進浴室一起洗一遍。”
陳少瞪著他,“進去洗你的。”
吳悠進去洗澡的時候,時不時就問陳少一個不痛不癢的問題,都是關于末世前的,上學啊工作啊之類的,就好像倆人是好久不見的朋友在閑聊,陳少一邊回答,一邊想,如果沒有這場災難,他和吳悠有一天再相見,可不就是許久不見的童年玩伴嗎,他們會坐下來和和氣氣地喝杯酒,吃頓飯,好好聊聊過去、近況,說不定還能做做生意,即使吳悠是個同性戀,看上他了,也不敢對他如此放肆,但是這場災難,把所有人的命運都改變了。
吳悠洗完澡之后,一推門見到陳少,就露出一個特別燦爛的笑容,把陳少看得都呆了一下。不得不說,這個男人長得真是非常有魅力,那種成熟的、如罌粟般蠱惑人心的魅力。
吳悠伸展了一下胳膊,撲到了床上,“這兩天真是夠累的,我得好好睡一覺。”
陳少看著那張大床,充滿了抵觸情緒。
吳悠笑著朝他伸出手,“來呀寶貝兒。”
陳少無奈地走了過去,爬上了床。
吳悠起身抱住他,把他壓在了身下。
陳少眼眸中閃過一絲訝異,他沉聲道:“你說過……”
吳悠笑道:“我知道,我只想親親你。”他用鼻尖蹭了蹭陳少的臉頰,“你好香啊。”
跟一個男人如此曖昧親密,陳少只覺得無比地別扭,一直以來,男人對他來說可以是兄弟、朋友、幫手、敵人,但從來不可能是伴侶,他直了三十年,實在無法輕易接受吳悠對他的碰觸。
陳少忍著厭惡,低聲道:“你晚上就讓我在這兒睡?”
“是啊。”
“你就不怕我半夜弄死你?”
吳悠笑道:“你敢嗎?我死了,你爸媽也別想活了。”
陳少冷冷地看著他,“不敢。”
吳悠微瞇起眼睛,“這就對了。”
陳少閉著眼睛鉆進了被子里,不想再和吳悠周旋下去。
吳悠霸道地把手搭在他腰上,頭歪在他頸窩處,顯然就打算這么睡覺了。
陳少盡管想睡覺,可腦子里紛亂如麻,怎么都無法入睡,他忍了又忍,還是道:“我不會喜歡男人。”
吳悠勾唇一笑,“你會的,你會喜歡上我。”
“別做夢了。”
“我喜歡你,所以無論如何,我會讓你留在我身邊,如果你也能喜歡上我,不是輕松很多嗎。”
陳少冷哼一聲。
吳悠收緊了手臂,幾乎將陳少整個人抱在懷里,他輕輕在陳少額上印下一吻,“反正,你也沒有拒絕的權利。”
倆人就在各懷心事的情況下,進入了睡夢中。
陳少不知道吳悠是出于什么心態(tài),扮演起了浪漫情人的角色,變著花樣給他做飯,送他禮物,帶他在有限的范圍內釣魚、野餐、騎馬,如果他能安然接受吳悠做的這一切,則倆人相安無事,但如果他有一點不配合演出的地方,吳悠說變臉就能變臉,喜怒無常,幾次下來,陳少無論是肢體上還是言語上的反抗,都少了很多。漸漸地就,他就懷疑吳悠這是在刻意攻擊他的心理防線,他從小養(yǎng)狗,親手訓練過好幾只烈性犬,訓練狗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賞罰分明,做得好了給獎勵,做得不好打,吳悠現(xiàn)在做的事,就像是變相地在訓狗,陳少明知如此,也越來越無力抵抗。
這期間,在吳悠心情不錯的時候,陳少又見了一次自己的父母,二老確實沒有被怠慢,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父母看他的眼神都不太一樣了,這讓他羞惱不已。
這天,吳悠正喝茶看書,小輝突然進來了,臉上的神色有些古怪。
吳悠的眼睛還盯著那本小說,“怎么了小輝?”
小輝看了陳少一眼,“老大,有人要見陳少。”
“見他?”吳悠抬起頭,“誰?”
“一個女的,她說自己是陳少的女朋友,說……”
陳少臉色一變。
吳悠瞇起眼睛,眼中精光乍現(xiàn),“說什么?”
“她說……她懷了陳少的孩子,現(xiàn)在吃不上飯……”
吳悠把手里的書一摔,冷笑道:“是嗎,她懷了陳少的孩子?那得好好接待接待了。”
陳少也一臉震驚,他們一直聽說變異人失去了生育能力,但是這畢竟變異才不到一年,誰也無法證實這種說法是不是百分百準確的,只知道生育的幾率極低罷了,就算有變異人真的有了孩子,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畢竟他們本來就都是正常人,如果那女的真的懷了孩子,那可能是他這輩子唯一可能有的后代了,可是看著吳悠的表情,他不知道這是幸還是不幸。
吳悠看了陳少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不去看看你孩子的媽嗎。”
陳少冷靜地說:“未必是我的。”他這一瞬間,倒希望不是他的,他不知道吳悠會做出什么來。
吳悠把他從沙發(fā)上拽了起來,倆人往前廳走去。
一到客廳,一個憔悴的女人局促地站在那里,她面貌秀麗,看得出來長得很漂亮,只是現(xiàn)在太狼狽了,讓人無暇欣賞她的容貌。
陳少一眼就認出了她,她確實是自己曾經(jīng)的一個情婦,只是跟王心不同,她既不是變異人,家里也沒有背景,當初是見她長得漂亮,才收到了自己身邊,否則她全家都要餓死了,他失勢之后,吳悠自然不可能還幫他養(yǎng)著情婦,她們一家自然溫飽都沒了保障。
她一見到陳少,立刻哭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說自己懷了孕,卻吃不到像樣的東西。
吳悠的表情陰晴不定,看得陳少心驚膽戰(zhàn),他盡量冷硬地說:“不管你肚子里的是不是我的,我現(xiàn)在沒法管你了,你去找大全他們幫幫你。”
她哭道:“我找過了,他們都說變異人不可能懷孕,不相信我……”
“那我憑什么相信你?”吳悠冷笑著看著她,眸中寒芒四射,“你現(xiàn)在有兩個結果,第一,我給你一份工作,你們家任何人做都行,保證你們全家有飯吃,第二,我會殺了你。”
她嚇得一抖。
“而這兩個結果,全都取決于你是不是說了實話。”吳悠寒聲道:“現(xiàn)在,說實話!”
她嚇得幾乎跪在地上,瘦弱的肩膀微微顫抖著,最后小聲哭了起來,“不、不是他的。”
陳少只覺得松了口氣,現(xiàn)在的他,根本就不該有孩子。
吳悠冷冷看著她。
陳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放過她。”
吳悠轉過臉,露出一個陰森地笑容,“為什么?”
陳少雙目圓瞪,“吳悠,你為難她有什么好處,放她走吧。”
吳悠笑著露出一口森白的牙,“她敢騙我說她有你的孩子,這一點就足夠她去死了吧。”
陳少喉結上下鼓動著,他沉住氣,低聲道:“吳悠,放過她吧,算我求你。”
“你求我?”吳悠怒意未減,他一把掐住陳少的下巴,啞聲道:“你是為了這個女人求我嗎?”
陳少抿著唇,緊張得手心都在出汗。
吳悠咧嘴一笑,“有點求人的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