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
兩年時間,雖然不至于滄海變了桑田,但也足夠改變很多事情。
當年秦洛走后沒多久,秦海蘭意外查出患有乳腺癌。
幸好是早期,因為發現的早,加上治療及時,她的病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目前看來并無大礙。
然而一個人生病孤苦無依的日子里陸向天無微不至的體貼與照顧,讓秦海蘭再也無法保持無動于衷。
秦洛不能陪在她身邊,但一直打電話勸她找個人好好生活,一個人的日子太苦了懇。
秦海蘭也是人心肉做的,跟陸向天最終走在一起,其實并沒有多少懸念,甚至是眾望所歸的。
到了他們這個年紀,愛情已經顯得無足輕重,最重要的,是有一個人陪伴在身邊。
秦海蘭以前是覺得一個人挺好,女兒又出嫁了,活得坦蕩而了無束縛,然而生病了,有個人在自己身邊,這種好處便馬上體現出來了讓。
秦洛抱著小寶柔軟的手腳,看著陸家的宅門在視線里越來越清楚。
這是位于奧蘭多小鎮內的一套花園別墅。
出門不遠便是地鐵站,再往前走一段便是一個風景優美的湖泊。
對面還有一個大型游樂園和五星級酒店。
這里馬路寬闊而筆直,車輛井然有序,一路暢行無阻。
在小區門口出示了通行證之后,車子便開上了一個上坡的弧度,往半山腰開去。
這里所有的別墅都是建在山上的,依山傍水,真正的得天獨厚。
這樣一套別墅的價格,現在的市價是兩千萬。
秦洛只能感慨,兩千萬,在那個落后的山區足夠建好幾幢校區了。
貧富差距的兩極分化真是嚴重。
不過她并沒有感慨太久,因為陸向天和秦海蘭的身影逐漸清晰了。
他們就站在大門口,不時的朝山下張望兩眼。
看到他們的車子開上來的時候,頓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秦海蘭朝他們揮了揮手,秦洛眼眶一熱,也拉起小寶的手揮了揮,雖然不確定她有沒有看到,可是看到秦海蘭氣色這般不錯,秦洛很安慰。
陸飛揚將車子開進了大門,門口有一塊巨大的草坪,草坪上放著白色的遮陽傘,一條薩摩耶在上面打滾,旁邊還有一個小花園,正是開的姹紫嫣紅絢爛時。
秦海蘭幫她打開了車門,立刻從她手中接過了小寶,嘴里不停的叨念著:“奶奶的心肝寶貝喲,快讓奶奶抱抱。”
陸向天在一邊笑,斯文儒雅,人到中年卻越發顯得氣度從容。
陸飛揚繼承了他良好的基因,長得帥氣,可是陸向天看起來還是比他要沉穩一些,足以容納百川。
“洛洛,一路辛苦了吧。”陸向天笑著對他說,“歡迎回家。”
家。
秦洛的心猛然一怔。
什么時候,她的家換到了這里。
可是這里有最愛她的母親,有她最愛的孩子,還有兩個無私關心他們的男人,難道還不夠嗎?
“謝謝,陸伯伯。最近身體還好嗎?”她還是稱呼陸向天為陸伯伯,可是這樣的關系卻顯得更融洽。
陸飛揚則叫秦海蘭一聲阿姨。
這樣反而不妨礙秦海蘭和陸向天的感情,他們都過的比較自在。
“都挺好的。”陸向天領著秦洛朝遮陽傘下的休息區走去,桌上面已經擺滿了精致的餅干和茶水,陸向天說,“餓了吧,這是你媽剛剛烘焙出來的,快嘗嘗吧。”
秦海蘭已經正式從醫院退休了,回家后便一直過著安靜的休養的日子,在家種種花做做吃的,日子真是過得愜意而舒心。
陸向天也剛剛申請了退休,他今后最大的愿望就是一直這樣安靜的過下去。
秦洛很羨慕他們。
人老了,不就是圖一份安逸嗎?
能有個人每時每刻陪伴在自己身邊,相互依偎,此生足矣。
陸飛揚將秦洛的行李拿進去之后才出來。
他身上出了很多汗。
秦海蘭招呼著他:“來,飛揚,快來做吧,喝點冰糖銀耳,我親手熬得,剛從冰箱里拿出來呢。”
“好。”陸飛揚笑著坐下,伸出手指逗了逗小寶。
小家伙十分不給面子,他手指一碰,立刻就哭開了,哭聲震天。
秦海蘭立刻站了起來,抱著他哄著他。
陸向天搖頭:“飛揚,你看還是沒有孩子緣,瞧你這弄得。”
陸飛揚笑笑,并不回答。
兩年前,他們的父子關系劍拔弩張,水火不容。
可是現在,終于稍微改善了一些,雖然還做不到一般父子那么融洽,但他們本來就是情感慢熱不善于表達的人,陸向天覺得,能做到這樣,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這還多虧了秦洛和秦海蘭在從中協調。
陸向天對秦洛說:“洛洛,以后就住在家里吧,我跟你媽反正都退休了,也閑的無聊,正好可以給你帶孩子,而且孩子還小,會不會有問題現在也不好判斷,我跟你媽都是醫生,我們會想辦法打開他的世界,你也別太憂心了。”
這也是秦洛考慮的問題。
雖然住在這里不太合適,但她覺得沒有比這更好的法子了,她不想假惺惺的推脫,只得感謝到:“那真是麻煩你了,陸伯伯。”
“我們都是一家人了,還說這些干什么呢,難道他以后不得叫我爺爺?”
秦洛淡淡一笑,望著秦海蘭消失的方向。
自閉癥的孩子需要比平常的孩子付出更多的耐心和愛心來引導他們,雖然現在不好判斷,但她相信陸向天和秦海蘭的照顧會比自己專業許多。
她吃了點餅干,又喝了點冰糖銀耳,在陽光下坐了一會兒便覺得昏昏欲睡,隱隱打了個哈欠。
陸飛揚說:“秦洛,你先上去睡一會兒吧,倒倒時差,吃飯了我再上去叫你。”
秦洛不好意思又充滿感激的看著他:“那我先上去了,陸伯伯,你們再坐一會兒吧。”
“好,去吧。”
看著秦洛的身影慢慢走進屋內。
陸向天臉上的笑意不減,但還是有些憂色:“我看剛才小寶那樣子,秦洛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小寶一歲多了,但現在還不會喊爸爸媽媽,脾氣也不太好,也缺乏目光對視,再這樣下去,自閉癥的可能會很大。”
陸飛揚點頭:“我也發現了,那有什么辦法沒有,這兩年秦洛的確是心力交瘁,如果不是為了孩子,她恐怕死也不會回來這里了吧。”“哎。”陸向天嘆了一口氣,“我已經聯系了你林阿姨,她是研究嬰兒心理學的專家,明天我會帶著孩子過去看看。”
陸飛揚點頭,未在言語。
他們兩父子的談話似乎就此戛然而止。
陸飛揚管自己喝茶,陸向天看著他,最終還是說了句:“飛揚,你也老大不小了,總不能一直這么游手好閑的混下去吧?是不是該考慮考慮自己的婚姻大事了。”
陸飛揚立刻深鎖眉頭,最基本的和顏悅色也難以保持:“難道現在這樣不好嗎?你反正都有孫子了,該知足了吧。”
陸向天瞪他:“我當然知足,我只是關心你,一個父親關心自己的兒子難道有錯嗎?要不是洛洛心中早已有了少川,要是你能娶了她,我也不說你什么了。”
陸飛揚眉毛一挑:“你還真是舉賢不避親。”
陸向天被他逗笑了:“我是真喜歡秦洛這孩子,也是你小子沒福氣,哎,隨你吧,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去吧,你說得對,我都有孫子了,也該知足了,我看我孫子去。”
陸飛揚坐在椅子上,看著陸向天也走進屋內。
天藍氣清,薩摩耶還在打滾,自顧自玩的高興。
他手端著精致的咖啡杯,偶爾淺啜一口,醇厚甘甜中卻少不了幾分苦澀。
陸向天說的輕巧,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呢。
望著樓上某個開著飄窗的房間。
他慢慢垂下眼睫。
秦洛長長的睡了一覺。
兩年來睡得最踏實的一覺。
床雖然柔軟,最關鍵的是她的內心得到了片刻的安寧。
她不用再擔驚受怕,也不用擔心某個時候小寶突然醒了而無人照料,她的腦子需要高度的緊張與覺醒,準備隨時醒來。
因為她放心不下,所以她向來淺眠。
可是今天,她睡得很好,雖然時間并不長,但入睡前她一再告訴自己,在這里不用害怕也不用擔心,她的孩子會得到最妥善的照顧,她可以全身心放松的睡一覺。
這樣真好。
門口適時的響起敲門聲。
秦洛應了聲,陸飛揚在外面說:“秦洛,你醒了嗎?醒了的話就下樓吃晚飯吧。”
“好,你先下去吧,我洗個澡就來。”
秦洛快速的去洗手間沖了個涼,又換了一身白裙下樓。
陸家的晚餐擺在外面的院子里,有一個保姆在忙碌。
秦海蘭在陪小寶玩兒,雖然小寶不曾正眼看她,可是她耐心十足,手上拿著許多玩具,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其實陪小寶玩兒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稍不注意,他便會大哭,而且他還未曾開口說話,這需要十足的耐心來引導,秦洛頓時覺得肩上的擔子松了一半兒。
陸飛揚放下筷子轉身,正好看到秦洛踩著月色與柔和的路燈,穿一襲白色長裙,翩翩而來。
風吹動她的裙擺,讓她看起來光華動人。
剛剛沐浴過后,她身上的馨香伴隨著清風徐徐送來,她臉上難得的笑容落讓人看了怦然心動。
陸飛揚怔愣了許久,直到陸向天咳嗽了一聲,招呼著:“洛洛,快來,吃飯了,餓了吧,你媽親自下廚做的,都是你喜歡吃的菜,多吃點啊。”
陸飛揚赧然,不著痕跡的挪開了自己的視線,給了秦洛一雙筷子,這才坐下來。
秦洛在她身邊落座,她身上的香味便更加明顯了。
那是他給她買的她慣用的洗發皂的香氣。她的房間里放著整整一套,的確沁人心脾。
秦海蘭高興的說:“快吃飯吧,洛洛,來,多吃點,瞧你瘦的。”
“好了,我自己會吃了,你們也吃吧。”秦洛捧著飯碗,吃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小小的圓桌邊上坐滿了人,真是和樂融融。
她是倦鳥,終于歸巢。
生活終于再次步上正軌。
有了秦海蘭和陸向天的幫扶,秦洛頓時輕松起來。
她陪著小寶去見過林醫生一次,因為孩子太小,最小的孩子也要十八個月才能確診,所以林醫生建議他們多陪陪孩子,給孩子做些早起的啟蒙教育,然后每周去她那里一次,盡早打開孩子的世界。
秦洛每周都會親自過去,但平日里便是她去上班,孩子由秦海蘭和陸向天帶著,然后晚上她自己帶。
依舊有些辛苦,可比起以前,真是好許多。
陸飛揚也很照顧她。
因為這里與學校較遠,她坐地鐵又不方便,來回轉車太費時間,所以陸飛揚每天負責接送她。
弄得秦洛十分不好意思。
今天去上班的時候,秦洛終于開口:“飛揚,一直讓你這么送我我太難為情了,以后,你晚上就別來接我了,我自己回來就成。”
“也沒什么,不是正好順路嗎?要么給你買輛車吧。”
“別。”秦洛說,“我還是坐地鐵公交的自在。”
“但這樣太費時間了,這樣吧,以后我有應酬的話你就自己回來,要是沒有,反正也順路,你就別跟我客氣了。”
這樣的朝夕相處,早晚接送,總免不了留人口舌與詬病。
秦洛只是替陸飛揚思量,對她來說,不論多難聽的奚落和嘲諷她都已經聽得麻木了,現在縱容有流言蜚語,她也過的很坦然。
更何況兩年時間,足以讓他們淡忘許多事情,現在辦公室的老師,雖然偶有說起幾句,但其實都沒有惡意,對秦洛也頗為照顧。
尤其是劉主任,秦洛十分感激。
這樣的生活她已經不應該再有什么遺憾了。
“哦,對了,”在秦洛下車之時,陸飛揚對她說,“我今天晚上就有個應酬,你得自己回去了。”
秦洛立刻回答:“沒事,你忙你的吧,我會自己安排好的,路上開車小心。”
她沖他擺了擺手,陸飛揚心情極好的一點頭,離開了學校。
秦洛一轉身,便撞入一雙狹促的眼,不過她并沒有緊張,只是說:“你走路怎么越來越沒聲音了,人嚇人不知道嚇死人啊。”
宋詩穎勾住她的肩膀,一副逼供的模樣:“喏,證據確鑿了吧,老實交代,你們是不是……”秦洛一臉平靜的反問:“是不是怎樣。”
宋詩穎追問她:“你還跟我裝傻是不是,他這每天來接去送的,我才不相信是因為什么兄妹之誼呢,你別告訴我你沒感覺。”
有感覺又怎么樣,陸飛揚自己不捅破秦洛如何去捅破。
“我現在哪有那個心思,你就別亂點鴛鴦譜了。”
學校已經正式開學,欣欣向榮的校園帶給人生機勃勃的滿足感。
宋詩穎還不死心的跟上去,結果卻在樓梯口撞到了嚴謹成。
她立刻表情丕變,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嚴謹成站在原處,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唯有苦笑。
秦洛淡淡的朝他點了點頭,沒有多說的意思,也打算往前走去,豈料嚴謹成開口叫住了她:“秦老師。”嚴謹成說。
秦洛抬頭看著他,嚴謹成卻十分的拘謹,一時間,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訥訥的張了張嘴,搖頭,難以啟齒的模樣。
“我們都好,你放心吧。”秦洛似乎知道他會說些什么,所以提前開口幫他解了惑,“我聽說你太太生了個千金,恭喜。”
嚴謹成頓時面如死灰,僵硬的點了點頭。
秦洛頷首:“那我先忙去了。”
嚴謹成兩年前休假一個月之后,重新回了學校,同來的不止他一個人,還有他的未婚妻。
他的未婚妻長得嬌俏可人,并且專業能力不弱,研究生畢業,加入他們學校綽綽有余,現在是音樂系任課老師,教美聲。
如今宋詩穎回來了,他們已經生兒育女,所有的事情也都該過去了,宋詩穎雖然已經學著放下了,可要給他們好臉色,那是萬萬沒有的。
秦洛回到辦公室,宋詩穎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咕嚕嚕的仰脖子灌水,看得出氣憤不已。
秦洛還未開口,宋詩穎的手機便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上面的號碼,頓時如上斷頭臺那般壯士扼腕。
秦洛聽她說:“喂,媽。我在上班啊。”
“哎,我都跟你說了八百次了,我現在生活挺好的,我還不想結婚,你怎么就不聽呢,哎,什么?你都訂好了?你怎么老是這樣自作主張啊,哦,我能不去嗎?”
“哎,你就非得逼死我才甘心是不是。”宋詩穎一臉仰天長嘯的無奈,辦公室其他人都聽的笑了起來,紛紛勸道:“宋老師,你也老大不小了,去去去,相親去,你要是再不去啊,我們都要給你介紹了。”
姚老師也說:“就是,上次給你安排了一個,你給我臨陣脫逃,你真是快成我們學院的院寶了,劉主任都為你操碎了心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頓時將宋詩穎的婚姻大事當成了口誅筆伐的對象,她在老媽和眾人的夾擊聲中頭越來越低,恨不得縮成一個小透明。
秦洛看著她笑,也勸道:“詩穎,說真的,你媽也是為了你好,見見而已,又不是要你明天就嫁了,就當多認識個朋友嘛,去見見也無妨。”
宋詩穎哀怨連天的沖宋母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去見還不行嗎,我求你饒了我的耳朵吧,再見。”
她急急忙忙的掛了電話,其他人也都忍俊不禁的笑起來:“雖然我們不贊同早婚,但也不能太晚了,宋老師,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宋詩穎翻了個白眼:“就我這三十高齡的大齡女青年,還花開堪折直須折呢,直接就一朵明日黃花了,人家也不見得看得上啊。”更何況她還有個嚇死人的高學歷,一般男人一聽她的學歷就打起了退堂鼓,更別提交往了。
秦洛拍拍她的肩膀:“你瞧瞧人家都過的好好的,難道你就不想把自己的生活過好讓他們看看?省的嚴謹成整天一副欠了你的模樣,哎,詩穎,你現在的生活還聯系著另一家人的生活呢,乖,去見見吧,說不定你的姻緣就在前方等你呢。”
宋詩穎一怔,臉色立刻冷了幾分:“秦洛,我告訴你,我就是故意的,故意不想讓他們過得好,最好搞得他們雞犬不寧,誰也別過了,哼。”
秦洛不以為意,她知道宋詩穎說的都是氣話。
果然,沒一會兒,宋詩穎就貼了過來,抱著她的胳膊說:“秦洛,你別光說我啊,要不然你陪我去相親吧。”
“我陪你去?”秦洛一臉敬謝不敏,“你別開玩笑了,咱們兩個加起來都快七老八十了,一起去相親不是丟人么,還是你自己去吧,你平時膽子不是挺大的嘛,怎么這會兒就懨了?”
宋詩穎好不害臊的說:“其實你不知道,我就是個色厲內荏外強中干的人,我害怕的很呢。”
全辦公室的人都趴在桌子上笑得前俯后仰,秦洛也不例外。
氣的宋詩穎差點掀桌走人。
秦洛只好安慰她說:“好了,我知道了,我待會兒打個電話回家說我晚些回去,我陪你去吧。”
“真的,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宋詩穎立刻松了一口氣,比了個剪刀手,回了自己的座位。
秦洛笑著搖頭,比起宋詩穎為她做的,她能為宋詩穎做的,真是少之又少,如果這么一點小事能讓她如此高興的話,她很樂意做。
宋詩穎很快收到了母親發來的短信。
快下班的時候,秦洛示意她先回去換件衣服:“就算是相親吧,你也得拿出個好樣子來,是該為自己好好考慮考慮的時候了,詩穎。”
被秦洛那鄭重其事的語氣被嚇著了,宋詩穎擺手:“好了好了,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了,我回去換還不成嗎?”
最后宋詩穎不但回去換了衣服,還在秦洛的要求下去洗了頭,化了淡妝。
看起來還真是似模似樣的。
宋詩穎看著鏡子中活色生香的自己,還是十分滿意的:“看起來我還是挺不錯的嘛。”
秦洛點頭:“你本來就很不錯,走吧。”
兩人上了出租車,朝指定的餐廳而去。
她們來的早了些,宋詩穎說:“你就陪我坐著吧,他要是沒相上我,最好不過。”秦洛掙脫了她的手:“別,我做那里。”她指了指宋詩穎對面的那張桌子,她正好與宋詩穎面對面,然后又能看到相親者的背影,又能聽到他們說了什么。
是個絕佳的地理位置。
宋詩穎稍微猶豫,最終還是同意了。
已經接近時間,餐廳門口進來一個一身冷漠的男人。
渾身肅黑,眼神如刀劍出鞘。
宋詩穎和秦洛同時抬頭看去,臉上頓時露出個震驚的表情——
他環視全場,然后筆直朝宋詩穎這個方向走來!
秦洛突然給了宋詩穎一個愛莫能助自求多福的同情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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