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曼谷。
緊閉的大門,被人從外推開,一個身材頎長,長相極為邪俊的男子從外面走進來。他穿著泰國的傳統服飾,一身的高貴。待在里面服侍的女傭恭敬的低下頭,然后退了出去。
躺在床上的,是個二十三四歲的漂亮女孩,一頭橘色長發,皮膚異常白皙,擁有西方人立體深邃的五官,鼻頭挺翹,雙唇飽滿,變得消瘦的臉頰上,長著幾顆可愛的小雀斑。
男子站在床前,凝視著她,有些陰冷的眸子,漸漸變得平和了許多。
“都睡了這么久,還不想起來嗎?”
有多久?
一個月?兩個月?還是更久?
怪不得,那么大一幢房子里開始變得冷清,原來,是沒了她的聲音。
在他最近一次離家的那兩個月里,因為一次意外的病毒感染,她發了足足三天的高燒后,就再也沒有醒過來。就連他找來的名醫都沒有辦法醫治,因為病毒感染很快,她錯過了最佳的醫治時間。像現在這樣,能維持她的生命,已經是個奇跡了。
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不管躺在這里的是誰,哪怕是一只流浪狗,只要被他帕湜撿到了,貼上了他的標簽,他就已掌握了生殺大權,她怎么可能在他沒有許可的情況下,就放任自己暈迷呢?
尤其是,在他開始習慣她的聒噪,開始習慣她的身影后,她怎么可以就這么睡著了呢……
這時,門開了。
“帕湜,你又來看珊卡了?”走進來的女人一臉明朗的笑,留著一頭棕色長發,她的五官與床上的女孩很像,顯得十分文靜。
“嗯。”帕湜應了一聲,眸中的平和斂卻很多。
“呵呵,珊卡知道一定會很開心的。”她走到床邊,把手里的輸液器具放到桌上,簡單的消毒之后,動作很熟悉的給她輸營養液。然后,扭頭朝帕湜一笑,“你不用每天都過來看她的,有我這個親姐姐照顧,你還不放心嘛?”
帕湜睨著她,像在審判她的真情有幾分,假意占幾成。
“哎,帕湜,你那種不信任的目光,真得很傷我呢”她嘆息一聲,走近他,昂起頭,目光觸及他雕塑般的俊顏,很想伸手去撫,卻硬是克制了住,只是無辜的說,“我知道我以前傷過你,又做了好多讓你失望的事,可是你應該明白,我和珊卡都出身黑手黨,我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被仇家炸死了,相依為命的爺爺也被鬼門那些人給害死了。我怎么忍心讓他老人家一手創立起來的黑手黨落入別人手中呢?所以,不管我做了什么,都是想要對得起爺爺,想要為他報仇而已!站在我的立場上,并沒有錯!而且,不管我對別人怎么樣,我從沒有傷害過你啊!”說著,她的藍色瞳眸被一片水霧充盈著。
她知道,帕湜對她并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么絕情,要不然,他也不會為了救她,在火魁面前親口承認她是你的女人了!
帕湜雙手斂后,眸光無時無刻不在散發出毒蛇一樣陰冷的輝澤,嘴角卻噙著一絲嘲弄,“妮卡,照顧好她吧,現在,她已經是你僅剩的親人。”轉過身,他步履輕盈的踱到門口,陰沉的聲音傳了過來,“說不準,她是你現在的護身符呢!”
妮卡一怔,眼眸瞪得老大,在門關上的那一瞬,她恨得咬住了唇,雙手緊緊捏成了拳。
回過頭,一改在帕湜面前的溫柔,狠狠的瞪著床上的珊卡。
護身符?
她?!
難道,她留在這里還需要看在這個丫頭的面子上嗎?該死,帕湜先愛上的人是她!而不是這個腦子又笨又蠢的珊卡!
她恨得想用珊卡手上的針頭再扎她幾下,卻硬是忍了住。俯下身,附在珊卡的耳邊,輕聲說,“我能讓你感染病毒,一睡不醒,就有數不清的法子讓你不好過!聽清了,我現在一無所有了,我只剩下了帕湜,我不會讓任何人跟我搶的,哪怕是你這個臭丫頭也不行!”一笑,伸手撫了撫她白嫩的臉龐,“所以,你就好好睡吧,用不了多久,你就會下去陪爺爺了。”
起身,重新將臉上溫和的笑裝點上,扭身走了出去。
走下樓,來到金碧輝煌的大廳,卻沒看到帕湜的身影,妮卡叫來一名女傭,高傲的問道,“帕湜呢?”在這個家里,她顯然以女主人自居了。
女傭恭敬的回答,“少爺在接待客人。”
“客人?誰?”妮卡有些好奇,她來到這里有段日子了,從沒有見過有客人來訪過,更別說是帕湜親自招待了。隨即,她攏緊眉,厲聲問道,“是女人嗎?”
“是位先生。”
聽到是個男的,妮卡的臉色緩和了些,“好了,下去準備晚餐吧。”
盡管好奇,但妮卡不會傻到現在就去干涉帕湜。兩人曾經相戀過,她對他的性子太了解了,他一向獨來獨往,神秘得像個暗夜王子。就算是她,也不能探聽他的**,那是大忌。她現在正想方設法要贏回他的心,絕不能在這些細小的問題上出錯。
墨晟坐在沙發上,環視一圈,第一次看到有人全部都是用黑色來布置書房的,就連墻壁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氣氛陰沉到了極點,只是坐在這里,視覺上的壓抑就讓人渾身不舒服。書架上擺的不是書,而是各色各樣的水晶,不用開燈,就可以將整間書房照得透亮。
對面,是個邪氣十足的男子,那一雙陰鷙的眸,直盯得人心骨生寒。
“我是……”墨晟微笑的剛要自我介紹,帕湜卻打斷了他,“我對你是誰并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墨晟頓了下,卻是一笑,“帕湜先生,中國有句古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帕湜瞇起了眼睛,“找到我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