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雖然忐忑,但是她并不敢耽誤,沖好咖啡后立刻給陸宸遠送過去。
主臥的門半掩著,她猶豫了一瞬,有一種直接把托盤放在門口的沖動,可是想到某人的淫威,只好硬著頭皮說:“姐夫,咖啡好了。”
半晌沒人回應,辛微又喊了一聲,還是沒人回答。她手里端著托盤不好敲門,想了想干脆推開門,將托盤放在靠墻的一個小幾上,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落到臥室中間的那道屏風上。
這間臥室很大,被一道屏風分割成兩半,屏風這一邊是起居室,另一邊則是陸宸遠的書房和休息室,她只有偶爾為他端咖啡的時候會進入臥室,但她不敢在這里停留太長時間,更不敢打量里面的設施。事實上,她對這道屏風心癢已久。
根據她粗略的估算,這架屏風少說也有兩百年的歷史了,極有可能是明朝的東西,做工很是精美,上面繡著一位穿著襦裙的美人,姿態舒展,慵懶而風情無限。
她雙眼放光,忍不住伸手輕撫,屏風上的美人眉目鮮活,仿佛正在喁喁細說著幾百年來她所經歷的風雨,帶著肅殺和厚重,她的雙手從美人的身上沉迷的撫過,早已忘記周遭的一切。
對,就是這種感覺!她的心里涌起久違的安寧和溫暖,長久以來的擔憂和對未知的恐懼消失殆盡。
只有這些有著厚重歷史的文物能夠給她這種感覺,她戀戀不舍的收回手,準備悄無聲息的走出臥室,忽然覺得不對勁,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結了。
不待她有所反應,一只冰冷的手已經扼住了她的脖子,慢慢收緊,熟悉的低沉慵懶的嗓音落入她的耳中,細致而溫柔,親昵的如同情人。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窒息感越來越強烈,她的雙眼因為酸澀涌出了淚水,屏風上的美人面目逐漸模糊,她只能徒勞的扣緊男人的胳膊,拼命搖頭。
“你剛剛聽到了什么,嗯?”男人的聲音越發低沉迷人。
我要死了!
腦海中只剩這一個念頭,她滿臉的淚水,恍惚間仿佛看到屏風上的美人對她露出了微笑,心念急轉間她顫抖的指著面前的屏風,男人的手終于稍稍松懈了力道,她大口喘氣,嘶啞道:“我只是……在看這道屏風……”
男人的手徹底松開,但這并不是結束,因為她清楚的感受到太陽穴那里冰涼的觸感。
是槍!
可是此時此刻她沒有空顧及,她深深的呼吸,緊接著開始劇烈的咳嗽,過了許久才平靜下來。
“我對這道屏風好奇很久了,所以剛才打量的時間長了一些。”她聲音顫抖,卻不敢有絲毫停頓,因為她知道要想安然無事的走出房間,只有給出讓他信服的解釋,“我從小就對文物和考古感興趣,我的專業是文物鑒定,這些你都可以查到,可以證明我沒有說謊。”
男人瞇起眼睛,目光帶著審視。
“那么你能看出來這道屏風是什么年代的嗎?”
他的槍并沒有收起來,聲音也依然溫柔,辛微卻清楚的察覺到其中血腥味。
“是……明萬歷時期的東西,這上面的繡法是當時最流行的灑線繡。”辛微強自鎮定,將顫抖的雙手放在胸前,好像這樣可以給自己帶來一點安全感。
男人沒有開口,也沒有說她的答案正確與否,那種冰冷到骨子里的壓迫感不曾減少,辛微只有等待著,冷汗已經浸濕了后背。
“不錯。”他終于輕笑出聲。
太陽穴上的冰冷觸感終于消失,辛微知道他把槍收了起來,腿一軟幾乎要坐在地上,從來沒有哪一刻她覺得自己離死亡那么近!她毫不懷疑,如果剛才她的答案太離譜,此刻大概已經命喪黃泉了。
“姐夫,咖啡我放在那里,我……我可以回去了嗎?”她伸手推了推眼鏡,甚至不敢看身邊的男人一眼。
“很害怕?”他低低一笑,忽然扣住她的纖腰,越收越緊,“這不能怪我,是不是?你悄無聲息的站在屏風后,我怎么知道你在做什么呢,嗯?”
想起這個男人剛才扼住她的脖子時的冷酷和殺氣,她不禁打了個寒戰,咬唇道:“是我的錯,姐夫,以后如果沒有你的允許,我絕不會擅自闖入。”
教訓有一次就夠了。說起來她確實沒有任何立場責怪他,雖然他們相處了已經有一個星期,但畢竟彼此都不了解,他的身份不允許他放松警惕。
可是,意識到這個男人其實一直以來都不曾信任她,時刻防備著她,辛微的心里還是有點不是滋味。
陸宸遠伸手撫上了她的脖子,剛才被他掐住的那一處,動作溫柔小心,辛微卻動也不敢動。
“我……我沒事的,姐夫……”沒有什么能描述心底的恐懼,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她忽然好想哭。
男人的另一只手忽然在她的身上游走,緩慢而細致,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但是動作卻是冷靜的。
他在找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