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里家族在意大利也算是一個黑道家族,雖然沒落了,但是卻依然有著極大的影響力,所以他纔會那麼堂而皇之地跑來子皓這裡要貨,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麼隨意地告訴自己沒有在他手裡。
“吉姆,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們西西里家族和森達科最近鬧得很大,這個時候你卻跑來問我買鑽石?”子皓哈哈大笑道,“我以爲你應該來問我買軍火纔對。”
整個歐洲的地下軍火,跟子皓的家一樣,誰都知道他和意大利黑手黨的關係,他手裡的軍火,加上意大利黑手黨的影響力,幾乎瓜分了整個歐洲的黑道勢力,誰都不敢在子皓的地盤上撒野。
而這位初出茅廬的西西里少主,恐怕壓根就不知道子皓的名頭,仗著西西里家族在黑道的那些影響力,竟然就跑出來鬧騰。聽說前陣子和森達科家族鬧得不可開交,後來還是雙方的大家長出來,才把局面控制住了。
想來就覺得可惜,要是西西里家族和森達科家族能鬧得兩敗俱傷,那麼爵墨又能輕而易舉地收下兩家的勢力了。只可惜,他們兩家的大家長還是保持了最後一絲冷靜,及時叫停。
“你,你怎麼知道這事的?”吉姆被戳中的要害,面色一變,顯然被揭穿的他很是惱怒。
“吉姆,我跟你父親有點交情,你最好趁我沒有發火之前離開我的地盤。”子皓挑了挑眉,要不是他的身體還沒完全好,他不會那麼安分地坐在這裡聽他廢話。
“你到底賣不賣?”吉姆惱火地拔出了槍,對準了子皓。
只是很顯然,他忘記了自己站在人家的地盤上,並且忘記了子皓纔是最大的軍火商。
“不過是和森達科的少主賭了一座賭場罷了。”子皓連眼都未擡,冷冷地丟下一句,“回去告訴你父親,如果西西里家族還想繼續存在,就最好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一句話,殺意迸現,毫不留情。
“算你狠。”吉姆終是不敢開槍,更加不敢違背父親的意思,之前父親就告訴他不要去惹邱子皓,他最後只能憤憤離開。
“澤冥,給吉姆的父親打個電話,問問他他兒子的命值多少錢?”子皓站了起來,拿起手上的打火機,繼續在手裡把玩,垂著頭低笑,“告訴他,我要南航那條線。”
“是。”澤冥點點頭,一閃身便沒了人影。
他可是很好心地沒有要了吉姆的命呢,但是他也不是什麼面善心慈的人,既然讓吉姆安穩地回去,他自然要得到一些好處,不然,這位西西里家族唯一男丁的命,就太不值錢了。
“少爺,蝶寧小姐已經到餐廳等您用餐了。”子皓的身後,南星的聲音響起來。
“知道了。”子皓挑了挑眉,表情愉悅地往餐廳走去。
蝶寧坐在餐桌前,一身黑色的連衣裙,微微垂著頭,一頭耀眼的酒紅色長髮隨意地束在後面,露出白皙的頸部。
她真的是個非常美麗的女人,是那種第一眼驚豔,之後越來越耐看的類型,淡淡地散發著一種妖嬈的氣息,冷漠疏離,讓人忍不住靠近窺探。她安靜地坐在那裡,明明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卻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餓了麼?以後餓了你先吃。”子皓坐下來,看到蝶寧面前放著一盤羊排,皺了皺眉,伸過手把羊排退開,然後把自己面前的牛排推給她,“你吃我的。”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蝶寧不喜歡羊排。
“恩。”蝶寧順從地點頭,執起刀叉,優雅地切起牛排。對於子皓剛纔體貼的舉動,彷彿並未看到一般,又或者該說,並不在意。
如今的蝶寧,不過是一個乖巧聽話的瓷娃娃,作爲青蝶組和子皓的交易物品,她不是冷酷的殺手,只是一個被犧牲的女人罷了。
看了一眼吃飯的蝶寧,子皓忍不住嘆息,他喜歡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蝶寧,而不是如今這個低眉順眼地幾乎沒有存在感的蝶寧,他狠狠地折了她的羽翼,把她留在身邊,卻不想看到這樣的她。
他還記得那天,蝶寧跟他回來的第一天,一臉冷漠地告訴他,蝶寧的心留在了青蝶組,跟他回來的不過是一個軀殼,她會遵從奕的意思,爲了青蝶組她願意犧牲自己,這是她的責任。但是,她不會做賠本的生意,所以她的心,不會交出來。
她的身體很美,但是子皓卻沒有要她,他要的是完整的她,一個愛上他的女人,所以他不會強要了她。他的耐心很好,他願意等待,等她真心愛上他的那一刻。
“以後有什麼不要吃的,和廚房說一下就好。”子皓一邊切著羊排,一邊說道。
“沒關係。”蝶寧依然低著頭,幾縷劉海調皮地落到了額前,她放下叉子,隨意地將劉海捋到耳後。
她不挑剔,以前出任務的時候,被人追殺的時候,她什麼都吃,很多時候只要能填飽肚子就好。至於羊排,不是她不喜歡吃,而是她從前出任務的時候跌到山谷裡,引來了狼羣,她差點死在那裡。後來她把狼羣引到了羊羣附近,看到羊羣的餓狼瘋狂地奔向羊羣,把她拋在了腦後。
那場遍地羊血的場景,讓她做了很久的噩夢。後來,她就不喜歡羊排,一見到羊排就會想起當時的場景,血流成河,漫山遍野的哀鳴。
“一會兒我跟地下賭場的勞倫斯見面,你去麼?”子皓詢問道。
“好。”蝶寧點頭,她也想見識一下勞倫斯,聽說賭技極好,幾乎稱霸整個拉斯維加斯,後來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消失,成了子皓的下屬。
“你知道西西里家族的南航運線麼?”子皓漫不經心地問道,“青蝶組吃得下來麼?”
蝶寧的動作一頓,偏頭看向了子皓,這是她今天第一次把目光投在子皓的身上,只見她微微蹙眉,彷彿在思考什麼,卻始終沒有開口。
“你該知道,西西里家族雖然沒落,但是舊勢力依然還在。南航運線是他們一條非常重要的運輸線,我現在沒有心思去加一條新線,但是也許奕會有興趣。”子皓輕描淡寫地說道,壓根就沒有把這條南航新線放在心上的意思。
“他們肯給麼?”蝶寧的雙眉沒有鬆開,據她所知,西西里家族如今的勢力大不如前,但是從前的影響依然存在,南航運輸線是他們最重要的幾條線之一,而且他們在地中海的航線是他們最依賴的。
“青蝶組吃得下麼?”子皓沒有回答蝶寧的問題,反而重複了剛纔的話。西西里家族肯不肯給是子皓的問題,而青蝶組能不能吃下,則是蝶寧的問題。
蝶寧沉默,不管青蝶組能不能吃下,她敢保證奕絕對會嘗試,對青蝶組來說,這條運輸線一旦成爲青蝶組的,那麼青蝶就有了自己的運輸線,有了初步自給自足的能力,而不是要依賴子皓。
但是問題是,西西里家族的舊勢力不容小覷,就算他們肯鬆口放開這塊大餅,也難保他們不會在暗中動什麼手腳,青蝶想要咬上這塊大餅,恐怕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爲什麼要給青蝶組?”蝶寧放下叉子,看著子皓。
她不是那種遇到事情就頭腦發熱的人,她知道子皓對自己的興趣,但是她不相信子皓是那種有了女人萬事滿足的人。在他的黑暗王國裡,他是傲視羣雄的王,是個出色的商人,更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她不信他是那種會被美人迷惑的男人,即使他動心,卻依然冷靜。
“因爲我要你心甘情願跟著我。”子皓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底滾動著濃烈的深情,卻微微別開眼,不讓蝶寧看到,他不要蝶寧的感激,更不要她的感動,他要的只有她的感情。
既然他答應了和青蝶合作,他就會說到做到。青蝶組缺少的是錢,即使他讓奕參與了他的地下走私生意裡,卻依然無法改變青蝶組的現狀,除非奕的手裡有一條完全屬於他的運輸線。
而他手裡的運輸線早已成熟,卻都是他的人,他相信以奕驕傲的個性也不會接受這樣的施捨,即使他把蝶寧給了他,卻依然改變不了他傲氣的本質,他和子皓很像,耍手段用心機,只是爲了用最小的犧牲得到最大的利益。
所以,子皓把主意打到了西西里家族的少主吉姆的身上,他早就聽說吉姆風流多情,不學無術,卻是西西里家族唯一的男丁,所以即使他再差勁,最後還是要繼承西西里家族的一切。聽說他盯著那批鑽石,他立刻找人把那批鑽石弄來手上,引吉姆來找他。
若非吉姆目中無人,怎麼會看不透這一切,更不會囂張跋扈地跑來子皓的地盤撒野。當然,子皓歡迎他來撒野,不然他怎麼去跟吉姆的父親討人情。
蝶寧蹙眉看著子皓,她發現她一點都不瞭解這個男人,起初以爲他不過是個風流花心的男人,對她油嘴滑舌又一副濫情的模樣,她很不喜歡這樣的男人,所以沒有給過他好臉色。
後來,他故意落入她的圈套,那是她第一次認真打量他,他很張揚,即使虎落平陽依然笑得很高興的樣子,彷彿所有一切都是他計劃之內的事。再後來她才知道,原來一切果然都在他的算計之內,而他的目的,從頭到尾,只是她。
“怎麼了?”子皓見她看著自己,疑惑地問道,她很少正眼看自己。
“爲什麼?”蝶寧向來沉默少言,她始終不懂,像子皓這樣的男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爲什麼偏偏就看上了自己,她除了有一副不錯的皮囊,實在找不到其他地方能夠吸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