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國的飛機上,莫云飛的心情很不平靜,自從幼年是跟隨母親遠嫁國外,他就再也沒有回過國,也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他應(yīng)該是不喜歡自己這個兒子的吧!不然當(dāng)初為何不留住他?莫云飛看了看手上的手表,發(fā)現(xiàn)時間還早,便戴上眼罩準備睡一覺。
“先生,請問您要喝什么?”空姐推著餐車來到了莫云飛這一排,莫云飛身側(cè)的男子笑著說道:“一杯純凈水,謝謝?!?
當(dāng)空姐把那杯倒好的純凈水遞到男子手中的那刻,不知道是男子沒握住,還是空姐收手收得太早,那杯水掉了下來,水杯里面的水直接灑在了莫云飛的褲子上面,還有一部分直接灑在了莫云飛的手表上面。
看到這一幕,空姐和那個少年都是一臉的歉意,看這人的穿一身的名牌服飾,那只手表也價值不菲,估價應(yīng)該在二十萬上下,這下可怎么辦。
莫云飛伸手拿掉了眼罩,臉色有些不悅的看著自己濕掉的衣服和手表,對于衣服濕了他并沒有什么可生氣的,只是那種貼在身上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先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蹦强战阍S是看出了莫云飛心中的不悅,連忙開口說道,還遞上了紙巾讓莫云飛擦拭濕掉的衣服。
“對不起,是我的問題,我沒有抓緊,對不起,你這套很貴吧!多少錢我賠給你?!弊谀骑w身側(cè)的那個少年看到莫云飛臉上的不悅之后,急忙對莫云飛說道,盡管他知道對方身上衣物的昂貴,但是現(xiàn)在禍已經(jīng)闖下了,只能盡量彌補,希望給對方留下個好印象,讓對方少說一點價錢。
“看你的樣子還是學(xué)生吧?你家里有錢?算了吧!我去衛(wèi)生間弄干就好了,不過是一套衣服而已?!蹦骑w掃了對方一眼,然后起身朝著衛(wèi)生間走去,對方也不是故意的,他又何必找對方的麻煩,而且他手腕上的手表是防水的,這也是自己當(dāng)初為什么會買這塊手表的原因。
等到莫云飛從衛(wèi)生間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坐在自己身邊的少年正在看一本純外文的書,再根據(jù)對方的年紀,他不難判斷出對方是去外國留學(xué)的留學(xué)生。
“你回來了?剛才真是不好意思,我沒抓緊?!蹦巧倌昕粗骑w帶著歉意的說道,盡管莫云飛沒有叫他賠償,但是他心里還是不好受。
“我沒怪你,意外而已,你是留學(xué)生?”莫云飛微微笑了笑問道,他上學(xué)的時候就沒怎么好好讀過書,或許只是考試沒有好好考吧!他這個人只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有熱情,其他的他覺得沒意思的就不會去看,所以別人才會以為他學(xué)習(xí)很差。
“是啊,今年是我出國的第二年,我想回家去看看,你呢?看你這樣子似乎不是留學(xué)生,你是去國外出差的還是定居在國外?”那少年看著莫云飛的打扮就知道對方不是去國外上學(xué)的,雖然對方的年紀也不怎么大,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個人應(yīng)該是經(jīng)商的或者是個什么富家公子,簡稱富二代。
“我啊,我算是定居在國外吧!”莫云飛不想提起自己以前的事情,就敷衍的回了一句,那少年看出了莫云飛不想提起身世,便沒有多問,只是說起了別的話題。
“你要是從小定居在國外,那你父母家人一定也在國外吧!這次回去你有人帶著一起嗎?最近幾年國內(nèi)變化還
是蠻大的,你要是去S市的話,我可以做你的導(dǎo)游哦!我家就在S市?!鄙倌晷χf道,既然對方?jīng)]有讓他賠償,那自己也可以做一些補救的措施吧!
看見少年如此親切的模樣,恍惚間從少年的笑臉上,他似乎看見了自己父親的影子,不會的,怎么會看見父親的影子呢?那個男人自己對他的印象或許就是二十多年前那最后一面吧!那張沉默的嚴肅的臉。
“你在想什么?”少年看出了莫云飛眼中的回憶,似乎是在想著某些事情吧!一個定居在國外的人,突然回國應(yīng)該是去找親戚朋友或者一些很重要的人吧!
“真巧,我也要去S市,我是二十年前出的國,不知道現(xiàn)在S市變成什么樣子了,對了,你知道S大學(xué)怎么走嗎?”莫云飛看著少年問道,那個男人如果現(xiàn)在還在S市的話,那應(yīng)該會在S大學(xué)吧!即使他不在那里了,但是他以前在那里工作過,他可以根據(jù)那里的地址找到他,所以現(xiàn)在他需要找到S大學(xué)。
“咦,你這次不會是專程去看S大學(xué)的吧?難道它是你的母校?不對啊!你說你是二十多年前出的國,那個時候你還只是一個小孩子吧!應(yīng)該沒有上S大學(xué),那你這次是去找人?很巧??!我家就在S大學(xué)的附近,我爸爸就是S大學(xué)里的教授?!鄙倌昕粗骑w笑著說道,天下真的有這么巧的事情呢!
“你難道是上天安排給我的導(dǎo)游?”莫云飛微笑著看著少年說道,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對少年有一種很強烈的熟悉感,很親切,他們倆個就像是親人一樣,可是想到親人這個詞,莫云飛又忍不住搖了搖頭,他們倆怎么可能是親人呢?他的親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沒有了吧。
“那到時候你把你住的地址發(fā)給我,我還可以帶你去S大學(xué)走一圈,這些年S大學(xué)里面也改變了很多,我怕你找不到地方。”少年對莫云飛笑著說道。
“這是我的電話,你叫什么名字?”莫云飛從口袋里拿出了一盒名片,抽出了其中的一張遞給了少年說道。
“我叫劉家豪,你呢?”那少年將自己的名字寫給莫云飛看了眼,莫云飛聽到他的姓時,心不由得顫抖了一下,怎么是這個姓?但是這個姓的人也很多吧!沒什么好奇怪的,在中國隨便找都能找到很多姓劉的。
“名片上有我的名字?!蹦骑w心里似乎想到了其他的事情,所以不愿意說話了,而那少年在收起名片之后也沒有開口,莫云飛繼續(xù)戴上眼罩進入了自己的世界。
S市的冬天很美也很冷,窗戶外面總是飄著雪花,一個男童正趴在窗戶邊看著外面紛飛的雪花,他見無人注意自己,便爬到凳子上打開了窗戶,正在他伸出手去接外面的雪花時,一道刺耳的女聲從他背后傳來。
“你在做什么?誰讓你開窗戶的?還爬那么高!”一個女人粗魯?shù)膶⑺聛恚缓笊攘怂话驼?,小男孩?dāng)場就哭了出來。
女人看見小男孩哭了,當(dāng)下心中更加煩躁,便開口罵道:“哭哭哭,你整天就知道哭,我生你有什么用,一點用都沒有?!?
頓時房間里面?zhèn)鱽砼说拇蛄R聲和男孩的哭泣聲,劉升平打開門的時候就聽到房子里傳來的聲音,他那疲倦的眉間忍不住皺了起來,每天回來聽到的總是這個聲音,他真的很累了,可是她似乎不
愿意放過自己,當(dāng)初她和自己結(jié)婚究竟是為了什么?
看見被她打罵的兒子,男子的眼中劃過一絲心疼,便走過去一把抱起了兒子:“大寶乖,不哭了,不哭了?!?
“你回來了?你整天在外面教課你也不知道教教你兒子,這個家里里里外外都要靠我,要你做什么?每個月拿回來的那些錢還不夠我們一家人用的?!迸丝匆娔凶踊貋碇髮⒛繕艘频搅四凶拥纳砩?,她開始對男子罵起來。
“你夠了!”男子皺著眉頭有些不悅的看著女人,他的性子很文弱,所以能說出口的就只有這三個字,女人好像知道他也就只會說出這三個字,便冷笑了一聲,轉(zhuǎn)身走進了臥室里。
男子很奇怪今天女人為什么不說話了,按照往日的情景來說她不是應(yīng)該和自己鬧一場嗎?怎么今天這么快就收場了?男子將懷中的兒子哄好之后便想抱著兒子回兒子臥室,讓他好好的休息一下,小孩子哭鬧之后很累,他想讓他好好的休息一下,這個家怕是過不下去了吧!
還沒等他轉(zhuǎn)過身,那女人就出來了,她將一份協(xié)議書遞給了男子,男子看見那幾張協(xié)議的時候臉色不由得變了變,這是離婚協(xié)議,她想離婚?男子的心中第一次有了種叫做解脫的情緒,但是他的目光不由得看向兒子,要是兒子跟著自己的話,以后或許會很辛苦,他每天有那么多事要忙,誰來照顧兒子?
“拿去簽了,我們都解脫了?!迸酥皇窍雵樆D凶右幌?,她也不想這么吵下去,她只想男子按照她給他規(guī)劃的路來走,但是男子卻寧愿死守著那份教師的工作不放,她沒有辦法,只好賭上一賭,希望男子會因為對自己和兒子的感情而改變主意。
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男子接過了那份協(xié)議,鬧了這么久了,他也累了,當(dāng)初的感情已經(jīng)被日日夜夜的爭吵而磨光了,他現(xiàn)在一點耐心都沒有了,他們才二十多歲??!現(xiàn)在的耐心都沒有了,那以后的日子該怎么過?他看不到他們的未來。
“你,兒子歸我?!迸丝粗凶拥哪樢Я艘ё齑秸f道,她就不信男子對她沒有感情,對兒子還能沒有感情。
“什么?你要兒子做什么?你連工作都沒有,你怎么養(yǎng)兒子?”男子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看著女人說道。
“我是沒有工作,但是我有嫁妝??!而且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陪兒子,你呢?你什么都沒有,我們倆個之間兒子只有跟著我才是最好的選擇,你快點簽字,你要是不想簽字也行,那就去辭職,只要你辭職,我們就可以重新來過?!迸丝粗凶诱f道,其實她心里何嘗不是喜歡男子的。
當(dāng)初男子是他們學(xué)校的校草,他的文采和學(xué)習(xí)都很好,有很多女生都喜歡他,是自己厚著臉皮對他表白,才追上了他,但是這才結(jié)婚多久,她就過不下去這樣的日子了,這跟她想象的生活完全不一樣,對啊!自己當(dāng)初怎么沒有想到,他的家庭很普通,像自己過慣了舒適的生活,突然過上這樣普通甚至還有些辛苦的生活,她心中怎么會覺得不失望?
“你,好,我簽?!蹦凶佑X得這樣的生活拖下去,對自己和她甚至是孩子都是一種折磨,于是他拿著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他沒有看見自己懷中的男孩哭了,無聲的淚水滴了下來,冷冷的,那是絕望的淚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