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夢根本不記得昨天晚上給周寧遠打過電話的事,所以,對于他的出現(xiàn),她根本是猝不及防的,甚至是心頭一跳,真的就有一種做了壞事被最在意的人揪住的心驚,然后又覺得自己很可笑,她為什么要在意周寧遠的心情?
他們還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抿唇一笑,她用力甩了甩男人的手,“放開。”
周寧遠同樣咬著牙,視線還落在房間里,舒沫然裹著被子,眼淚汪汪的看著他,即便是他也第一次看到她哭的這么傷心,真的幾乎就是肝腸寸斷,他看著她的淚眼婆娑,奇怪的是,心里除了意外并沒有其他想法。
他不說話,陸夢的耐心卻將近耗盡,突然用力甩了甩手腕,趁周寧遠不防備,直接把他甩開了,拔腿就走。戲看完了,下一步就該是造勢促成他們的婚禮,至于周寧遠怎么想,跟她沒關(guān)系!
并沒有走出多遠,她又被一把拉住,拉住她的當然還是周寧遠。
陸夢深吸了一口氣站定,半側(cè)了臉看他,聲音冷淡,“有事?”
“是不是你?”說完,周寧遠自己都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明明想說的不是這個話題,為什么一出口就成了這樣,他懊惱的咬唇,只是顯然要改口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陸夢臉上寫滿了嘲諷,冷冷看著他,“我的事你管不著。”
果然,他始終要護著舒沫然。
這一次,他要怪就怪吧,只許舒沫然害她,不許她報復,世界上沒有這個道理的。
“我不是。”周寧遠想解釋。
“沫沫,發(fā)生什么了,沫沫!”伴隨著一陣大呼小叫的聲音,舒曼出現(xiàn)了,身后還跟著匆匆而來的李媽,李媽似乎沒料到會遇到陸夢,嚇得腳步打了個趔趄,忙低下頭避著她的眼神。
看到她們,陸夢本就復雜的心情更加煩躁了幾分,一把甩開周寧遠,周寧遠偏偏又固執(zhí)的不肯松手,舒曼匆匆而來,這時候也看到他們,腳步一頓,張口就問,“你們兩個,怎么會在這里?”
“媽。”房里傳出舒沫然急切的喊聲,“你一定要幫我報仇,是陸夢,是她設(shè)計陷害我,媽,我不要嫁給李騰飛,你一定要幫我,媽,我以后該怎么辦。”
喊著,喊著,她又大哭了起來,如果說剛剛還是勉強撐著,現(xiàn)在聽到舒曼的聲音則讓她徹底崩潰了,她只想躲在舒曼懷里大哭一場,昨天夜里發(fā)生的一切就像惡夢一樣,她明明記得自己沒有喝多少酒,怎么就會,就會……
如果不是看到身上那些紅色的痕跡,她幾乎都要認為一切都是假的,可現(xiàn)在呢,她該怎么辦,還被那么多人都拍到了照片,還有寧遠哥哥,寧遠哥哥也看到了,她還有什么臉面活下去?
舒曼本來也不知道具體是發(fā)生了什么,踏進房間一看,腳下一個站立不穩(wěn),登時也是打了個晃,“這……”
怎么會這樣?
后面的一句話她沒敢發(fā)出聲音來,怕刺激到舒沫然。
她的后面,李媽雖然低著頭,匆匆掃了自己兒子一眼,忙又大氣不
敢出的低下頭,暗自竊喜。
“媽。”舒沫然還沒穿上衣服,這時候抱著被子撲到舒曼懷里,直接就哭成了淚人,那眼淚都是貨真價實的,直把舒曼這心哭的是揪成了一團,眼風一掃,看到坐在地上的李騰飛,她登時厭惡的皺眉,回頭就沖李媽大喊,“還愣著干什么,把你兒子弄出去!”
李媽顫巍巍答應(yīng)了,哪里敢狡辯,找了衣服擋住李騰飛,扶著他走出去。
“慢著,還嫌不夠丟人是不是,把衣服穿上,去隔壁再開個房間,我一會再找你們算賬。”舒曼板著的臉滿臉慍怒,雖說她是一直打著主意讓李騰飛入贅,可不是要大張旗鼓的弄到全城皆知,她們舒家還丟不起這個臉!
“媽,是陸夢,是陸夢她設(shè)計我。”舒沫然一雙充滿了恨意的眸子瞪向門口,尤其看到周寧遠抓著陸夢的手,她更是氣的唇角顫抖,眼里燒起兩團怒火,好似恨不得燒了陸夢一般。
陸夢感覺到她的視線,也朝她看了眼,唇角鄙夷的掀起,她們之間要算的賬還多著呢,這一筆算什么!她也不愿意解釋,如果不是周寧遠攔著,她早就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了!
所以。
她瞇了瞇眼睛,斥道,“放手。”
周寧遠同樣薄唇緊抿,突然拽著她就往外面拉,他力氣大,陸夢掙不過他,很快被他拽著走遠,身后,舒沫然看到周寧遠竟然不管她反倒拉著陸夢走了,氣的幾乎咬碎一口銀牙,用力拉著舒曼,指甲幾乎嵌進舒曼肉里而不自知,“媽,我討厭陸夢,討厭死了,你說為什么我們殺了她兩次她還是不死的,難道她屬貓的,有九條命?”
“別胡說。”說到陸夢,舒曼突然就覺得渾身不舒服,有種后怕的感覺在心里躥起,她不安的抱著舒沫然,“記著,這些話以后不要再提了,當心被人聽了去。”
“放心吧,媽,我又不是傻子。”舒沫然一臉的不在乎。
舒曼也拿她沒辦法,找了衣服給她,“來,先把衣服穿上,我們先回去,有什么事我們回家之后再談。”
“媽,我不要嫁給李騰飛。”舒沫然別的都不提,倒是不忘這件事。
聞言,舒曼遞衣服給她的動作頓了下,她原本也是打算緩一緩,只不過現(xiàn)在事情鬧這么大,估計是很難壓下去了,不過,舒沫然現(xiàn)在的情緒不穩(wěn)定,她不敢再刺激她,所以只敷衍的答應(yīng)了幾聲,沒再說什么。
等舒沫然穿好了衣服,舒曼護著她就匆匆離開了蘭亭酒店。
……
這邊。
陸夢被周寧遠蠻力塞進車里,根本掙扎不了,只能咬牙憤憤瞪他,“周寧遠,要替舒沫然報仇你就直說,不需要用這種卑鄙的手段。”
“閉嘴!”周寧遠突然逼近她,俊臉蒙了一層怒意,單手支著她的椅子,吼:“誰說要替她報仇?”
“嗯?”陸夢費解的眨了眨眼睛,如果不是替舒沫然鳴不平,他為什么要把她拽到車里?她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弄不懂他的想法。
倒是,他一張臉壓的離自己這么
近,她覺得很不舒服,柳眉皺起,“麻煩你先坐好。”
“怎么?”周寧遠兩道劍眉不悅的擰起,“只許邵子謙靠近你,我就不行了?”
這個男人到底又在胡言亂語什么,她什么時候和邵子謙靠那么近了?明明自己一堆的問題,還總是把責任推到她和邵子謙身上,什么玩意!
“周寧遠,別忘了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請你和我保持適當?shù)木嚯x!”她擺出冷漠的臉色,換來的只是周寧遠的幾聲冷笑,他的大掌突然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摩挲,唇角邪肆的挑起,“你身上還有哪里是我沒有碰過的嗎?”
“你!”用得著這樣羞辱她嗎!
陸夢憤怒的抿緊了紅唇。
周寧遠的大掌還在她的臉頰摩挲,一臉邪惡的笑,“原來你的第一次也是給了我,難為我之前還為這事耿耿于懷,不過,我很開心,真的,你最終還是完完全全屬于我,不過。”
他的笑容突然頓了頓,目光往下落在她的小腹,感覺到他的視線,陸夢幾乎是下意識的繃緊了身體,一股難以言喻的涼意迅速躥遍全身,她的身體僵在椅子里,周寧遠似乎感覺到了,眉心拓出一絲困惑,大掌突然貼在她的小腹。
似自言自語般的呢喃,“你說,怎么就沒有懷上呢,如果有個孩子,你是不是就不會跟我。”
“周寧遠,滾,你馬上給我滾出去!”女人尖利的嗓音突然響起。
周寧遠驚的心臟一抖,抬眸看陸夢,不知何時她一張臉早已刷白,長長的睫毛顫抖著看著他,眼睛里流露出濃濃的驚恐,他費勁的回憶剛剛自己說了什么觸動她的神經(jīng),幾秒鐘之后,眸色突然一緊。
他怎么會忘了。
當年的白冷在上手術(shù)臺之前,腹中懷著他的孩子。
孩子……
他突然激動的一把拉住她,“孩子,我們的孩子?”
“閉嘴!周寧遠,你閉嘴,別說了,你別說了!”陸夢失控的大喊著,眼睛里迅速盈滿了自責,那個孩子,那個孩子……
怪她,都怪她!
她看著周寧遠這張英俊的臉,突然覺得好可怕,伸出手用力推開他,撒腿就跑下車。
“陸夢!”周寧遠被她推的撞在車窗,正好觸到了額頭的傷口,似乎是破了,立即又有血涌出來,很快就染紅了他的額頭,也模糊了他左眼的視線,他低咒一聲,隨手抹了把血痕,推開車門就去追陸夢。
他必須知道,一年多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除了白冷獲救之外,那個孩子……究竟怎么了?
然而,偌大的停車場哪里還有陸夢的身影,她早就跑遠,人影都瞧不見了。
他懊惱的低咒一聲,突然揮拳砸向石柱,天!
他到底是有多么混蛋,怎么會竟然忘了還有那個孩子的存在。
如果那個孩子還活著,那就是他和陸夢的孩子,或許,他們兩個還有復合的可能?
等等!
復合?
原來,他一直希望和她復合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