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精,簡直就是故意勾人。”喬飛宇開玩笑地道。一本正經地坐好了。然後又問著,“是不是可以說了。”
“你想一想你現在是工作,有人拿著一個你不滿意的文件給你,你是什麼感覺?”凌梓玟問道。不過她還是覺得喬飛宇的神態很特別。他那麼做像是爲了討好自己。
“你說的那個和工作有什麼關係?”喬飛宇揚眉問道。
“你自己再想一想之前你的態度,是不是兩種感覺?”凌梓玟盯著喬飛宇問道。這回有了一個明顯的區別。工作中的喬飛宇是嚴厲的,而且是個大男人模樣。
可是剛纔的喬飛宇看著像個小男人,小無賴,一副我就是賴著你的小樣。
“是又怎樣?”喬飛宇還是不解。神情中有著一絲不耐煩,活像工作中有人沒按著他說的做,他就開始沒耐心了。
“你現在很不耐煩,覺得我是在廢話。”凌梓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去仔細體會喬飛宇的情緒變化。
“是,你繞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喬飛宇又開始不耐煩。他發現自己似乎又被這個女人控制了,這讓他有些擔心。
“可是蒼蠅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這裡繞了好幾次你都沒有不耐煩,爲什麼?”凌梓玟問著。因爲她又看到了那個歐式建築了。
“你說呢?”喬飛宇的目光又亮了起來,似乎自己快抓著什麼一樣。他容許外甥女轉悠是因爲他希望和她有更多時間在一起,直到他能打破她的限制。那凌梓玟呢?是不是也是這種意思?否則她不會提醒自己。
“我不是你,我不知道。”凌梓玟聳著肩膀。她纔不會愚蠢地往那裡面鑽。
喬飛宇的目光再一次閃動著,而後不懷好意地笑著:“玟玟,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身體再一次湊近凌梓玟。就差沒把她抱在懷中。撲上去狠狠地咬一口。
這一次他明顯察覺到凌梓玟迅速逃走的情形。活像是這女人圍著自己轉悠了一番。一開始自己沒理會她,所以她在不斷招惹自己,現在自己準備下手了,她立刻就跑了。
“好吧,你坐好,我告訴你。”凌梓玟知道自己不說清楚,這傢伙可能要對自己動手了。雙手推開喬飛宇。兩人的互動這會就像是一對情侶,欲迎還拒,互相扯皮著。
“你已經騙我一次,要再騙我,我可不客氣了。”喬飛宇笑瞇瞇地道。目光中滿是威脅:“你知道我是怎麼懲罰騙我的女人嗎?”再一次湊近凌梓玟。
話說他還很喜歡這種接近凌梓玟的感覺。他發現凌梓玟似乎也明白了一點什麼纔會這麼著的。似乎剛纔的一霎那自己就過了她的一道防線。
尤其是當她試著和自己說感情時,她顯然在排斥那種公事公辦的感覺,至少她也希望自己在感情上不受傷。如果是這樣,那至少他進了一點了。話說他還真該感謝小燈泡這麼轉圈呢。
“也許從你的角度而言,不過是某種喜好。也許你喜好那種熱鬧的場面,可是對於下面的人卻會起到一個消極的暗示。別人會覺得老闆喜歡擺譜。上行下效,潛移默化中主管是不是也喜歡擺譜呢?”凌梓玟淡淡道。
這回喬飛宇不再排斥凌梓玟的這些話。有些東西可能需要耐著性子聽下去纔會真正的有收穫。或許是凌梓玟接受了他,這才讓他願意接受凌梓玟的一些觀點。
“這就無形中助長了以喜好定一切的風氣。個人喜歡喜屬於感情範圍,一件事情有了感情的介入,那就很難做到真正的公平。而工作中有感情介入,那很容易失去精準的判斷。用人者只憑喜好,會失之子羽。”凌梓玟看看喬飛宇,想著這傢伙會不會反感。
喬飛宇看著凌梓玟,不置可否的聽著。不過他還是覺得凌梓玟說的更偏向與理論。他就問著爲什麼自己會討厭她這麼做。事實上他和男人們在一起說的都是這些東西,爲什麼換了一個人感覺就不一樣了?
“下屬中有長袖善舞,善於搞好人際的,用之不當就會出問題。下屬中也有不善於人際,埋頭苦幹的人。更有那種會而不屑的人。埋頭苦幹的人如牛,只要沒有把他逼的沒路走,他不會攻擊人。可會而不屑的人卻擅長攻擊。同樣也是注重位置的人。那時候他會只想著攻擊而忽略位置上的人其實也有真本事。”凌梓玟見喬飛宇在聽著,於是就繼續說下去。
喬飛宇聽到凌梓玟論人的這一段時,不由得目光一亮。想著這話倒是有點意思。
凌梓玟看喬飛宇的神情,心知自己差不多說到了點上:“無論誰受攻擊都會反擊。上位者最突出的方式是利用職權還擊。甚至有時候不需要那麼做,因爲長袖善舞者會觀察這一切,然後自動去幫上位完成一切。”
喬飛宇聽著這幾句話,倒是沉吟著,很多時候人都有這樣的特性。就連他都不例外。今天他被凌梓玟說了那幾句後,本能地就開始有著要還擊的想法。
“如果上位是那種喜好拍馬的,顯然會厭惡那種明明會做而不願意做的人,他會覺得這渾蛋瞧不起我,那我就是讓你難受的想法。反而對於那種不會的,他能體諒,因爲那人沒這個拍馬的能力。”凌梓玟又說著。看著喬飛宇的反應。
喬飛宇本能地點著頭。事實上他也是這樣的性子,他能分清這些:“那你說說看,爲什麼會是這樣?爲什麼上位者會覺得那人瞧不起他?”至少他今天就有這感覺,凌梓玟刺他時,他就覺得受到了鄙視。
“有沒有具體一點的?”凌梓玟專注地問著。
喬飛宇一時沉默著。
“其實當一個人在這個地方出現情緒,那就意味著這裡曾經有一個點在。”凌梓玟看喬飛宇不回答,想了想道。
“是什麼點?”喬飛宇立刻問道。
“有可能是一個傷痛,傷疤之類的東西。”凌梓玟想了想:“這在心理學上是創傷。”
喬飛宇一時不說話,而後看著凌梓玟。
凌梓玟也看著喬飛宇,忽然想著,這個男人也有傷痛,那自己之前的行爲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所以之前你就給我道歉?是不是你也察覺到了什麼?”喬飛宇看著凌梓玟的神情問道,發現自己不再那麼煩躁不安了。有一種被瞭解後的舒服感在瀰漫。
“抱歉。”凌梓玟再一次道。
“沒誠意。”喬飛宇批判道。
“那好,我以後保證多做事,少說話。一定把你交代的事情坐好。”凌梓玟立刻保證道。
“親我一下,算是道歉。”喬飛宇笑著道。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凌梓玟看著喬飛宇淡淡道。
“爲什麼?”喬飛宇冷冷地問著。他發現自己再一次被某人一腳踹出門外。
“我心中有愛的人。”凌梓玟直接道。
“蚊子,誰啊?你怎麼沒告訴我啊?”八爪魚立刻把車子停下,轉頭問著凌梓玟。
後面一陣緊急剎車聲。好在這裡車子不多,否則今天的追尾是件是少不了的。
“開車。”喬飛宇冷靜地命令著。他想起凌梓玟之前說的一切,只是他沒想到凌梓玟的心依然在那個男人身上。
“哦。”八爪應著倒是啓動了,繼續開動車子:“蚊子,你還沒告訴我,你的男朋友是誰。”
“你不是知道的嗎?我在列車上說過。”凌梓玟無奈地看著外面幽幽道,有些事情不能想,想了便會傷神:“抱歉,我想下去走走。”凌梓玟發現自己的情緒涌了上來,眼淚已經再也控制不住了。
“這裡不安全。”喬飛宇冷靜道。看著轉頭面向外面的凌梓玟,他能感受到她的悲傷,無助。
喬飛宇不明白爲什麼過了這麼多年她始終不能忘了呢?難道真是爲了那個男人?如果是,爲什麼她要那麼自輕自賤呢。又或者是另有其人?
不過喬飛宇決定不理會那個男人,只要這個女人沒結婚,自己就會有機會。他不信他沒法子。當年她既然可以和自己在一起,今天也一樣可以。
何況他明明感覺到她接受自己了,至少在某種程度上她沒有抗拒自己。他想信只要自己努力,一定可以抓著她。而且她在乎自己的感受,既然是這樣,那他就不是沒有機會。喬飛宇想著自己之前哪一步做錯了,才讓她的感情跑走了。
凌梓玟沒有理會喬飛宇。只是專心地看著外面,初戀是她永遠的傷痛,是她永遠無法接近的鏡中花水中月。
喬飛宇想著他們怎麼就忽然疏遠了,找來找去就到了凌梓玟說的那個創傷點。最後發現自己的傷痛來自於自己的初戀,所有的一切都是從他想起第一段戀愛那裡開始。那時候他的心情有了變化。
他一直以爲自己做得很好,忘了過往的傷痛,沒想到凌梓玟幾句話就刺中了他,那個傷痛依然在,它換了另一個模樣冒出來折磨著他。他能不難受?
也許是當年女友恥笑他的情景深刻印在他身上,他纔會那麼在意這一切吧。他痛恨別人恥笑他,他也會不由自主地把別人的某些模樣看做是恥笑他。想著自己也該放下過去了。
最起碼凌梓玟不過是和他上牀一次,就害他六年來一直念念不忘。他忽然發現,自己和前女友也在一起過,可是這些年來,夜夜夢迴時,他春夢中的對象都是凌梓玟。也是因爲這才讓他急於抓著凌梓玟,看看凌梓玟對他到底使了什麼魔法,害他如此念念不忘。
喬飛宇的思緒回到了凌梓玟身上。明白了問題在自己身上時,他倒是暗暗一笑,覺得自己真傻,居然還爲那樣一個女人的幾句話煩心。
按著之前的凌梓玟理論,有些東西是雙方互動中出現的。喬飛宇覺得繼續說話時可以轉移一個人的注意:“對了,你剛纔說了一種人,那另一種人呢?”喬飛宇放鬆自己,決定把凌梓玟拉回來。
凌梓玟的小命是自己救回來的,好歹他還是她的第一個男人。爲免她日後成爲禍害後還說罪魁禍首是他喬飛宇,自己有責任調教好這女人。自己必需用下半輩子的時間好好地教育這小鱷魚。
從生物學上看,鱷魚是一種膽小的動物。凌梓玟是不是也同樣也膽小呢。那是不是自己無意中的舉止讓她變得具有攻擊了呢?喬飛宇問著自己。
凌梓玟試圖讓自己的腦子放鬆下來,而後想著之前的話題。不過她有些懊惱地發現,自己剛纔情緒上涌,這會腦子有些發脹:“抱歉,我一時連不上剛纔的話題。我忘了前面說的。”
喬飛宇也不介意,人一旦被岔開了,會出現類似的遺忘,所以就把之前她說的話重複了一下。事實上他希望能岔開凌梓玟對過往感情的執著。
看著凌梓玟一臉的愧疚模樣,他就覺得很舒服,最起碼自己面對凌梓玟時,她也會專心對著自己,尤其是在她覺得不自在時,她會有心討好自己。主要是會接近自己。
就像是那個膽小跑一邊的小鱷魚似乎覺得做壞事了,自己表現出和善,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樣子時,她就又仗著膽子偷溜出來和自己玩了,他覺得這種被討好的感覺真的很舒服。甚至他也喜歡她那種小心翼翼靠近自己的模樣:“你隨便說,這不是考覈,無所謂對錯。”
一開始凌梓玟還真找不到之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