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你說,你要嫁給我
江老爺子看著老太太有些較真的意思,又有些擔心她的身體不能激動無法冷靜,伸手撫著她的膝蓋,“你就別去摻和了,這些事情,我跟老秦去解決。”
“你們去解決?”老太太小精干的樣子震了下,下巴抬起來脖子上的皮膚都有些松,但是下巴卻是挺硬硬的揚著,“男人的責任就是收拾爛攤子的,等我解決不好,你們給我收爛 攤子就行了,這口氣,我憋了好幾年,上次丟的是你的人,打的是我的臉,這次我倒要看看,他歐陽家到底是不是覺得他想什么就該是什么!”
老爺子往前排看了一眼秦榮方,秦榮方巴不得老太太出面倒也不支聲,畢竟在海城,歐陽家始終是跟秦家打照面的時候多,有時候干起得罪人的事情,多少覺得有些不自在,更何況這次不管是不是下了套,自己孫子睡了人家孫女沒那么好說的,而且男人家來說這些事,怎么開口?
這事情就這么敲定,兩部高檔轎車一前一后的往歐陽家老宅駛去,到了歐陽家,秦非言被江來慶的電話叫去,讓他去找江釗,秦非言便直接離開,說是等會派人來接。
得知江老爺子一家子也到了海城,歐陽生凝神了那么片刻,但很快就淡定了。
招呼著一大路人到會客大廳坐下,小冕冕牛逼轟轟的打開保姆的手,自己走到爺爺跟前,江老爺子坐在軟皮沙發上,頭一低,小冕冕便伸手揪住老爺子的臉,一通亂揉,邊揉邊笑,抓到老爺子鼻子的時候,踮著腳尖就要伸嘴去咬,老爺子哈哈的故意笑著躲,揚起手高高的則輕輕的落到小冕冕的屁股上,“壞小子!”老爺子笑罵,一股子寵溺溢到了眉毛尖尖兒上。
歐陽生 讓家里的老媽子差廚房的人備菜。
老太太坐在老爺子邊上,一手窩著小拐杖,一手抬起,壓了壓,看著對面沙發上的歐陽生歉意道,“老四啊,別備菜了,家里有這么個小魔王,我們很少帶著他在外面吃飯,皮得心慌,糟心得很。”
“多可愛的孩子,糟什么心啊。”歐陽生知道今天來者不善,但是還是打著哈哈。
“可愛什么啊,皮得要命的男娃,我們江家一堆子男娃,我看著煩得很。”老太太偏頭瞟了向晚一眼,快速的朝她眨了一下眼睛,向晚原本聽到老太太說男娃煩得很時,心里被掐了那么一下,多少有些不舒服,這時候瞅著老太太跟她眨眼睛,瞬時明白過來,馬上笑笑,“奶奶,這生男生女的,我又控制不了。”
歐陽生拿著主人翁的姿態勸和著說,“就是,再說了,男孩女孩都一樣,再生一個就是了。”
老太太擺擺手,嘆了一聲,顯得無奈,“就他們啊,老婆子我是不指望了,還沒結婚那會我看著那照片就跟老大說過,向丫頭是生男娃的,老大還不信我的話,你看著吧,他們再生一胎,還是男娃,要生個閨女,我看還是云家那丫頭靠譜,我看那丫頭的照片一,一準生個可我心的女娃。到時候把江家這陽火之氣壓一壓,倒是好。”
向晚坐在江睿邊上,江睿倒不摻言,摟了摟她的肩,向晚把手搭在江睿的腿上,看著老爺子,撇了撇嘴,“ 爺爺,您看看,人家說男孩女孩都一樣,朵兒這還沒把女孩生出來呢,奶奶已經準備偏心了,您可得多疼疼我們冕冕,要不然到時候妹妹一生出來盡欺負哥哥怎么行?”
老爺子伸手抱起站在他面前的小冕冕,一歲多的小男孩抱在手里可愛得慌,白嫩嫩的恨不得咬一口,老爺子就像沒聽見似的低頭去呵小冕冕的癢癢,“喲,我的小心肝啊,咱跟太奶奶說,以后會對妹妹好,行不行啊?不能偏心的,是吧?”
江睿拉著向晚的手,笑道,“當哥哥的本來就該讓著妹妹,你不能這么小心眼,要教著冕冕豁達一些,你不信問問四爺爺,海子是不是從小就讓著妍妍的。”
這話題就著江家幾個,你一言我一語扯到了歐陽妍身上。
扯是扯了,但歐陽生愣是一下子沒舒服過,他又豈不會看不出來這一家子都在唱N簧? 云家那丫頭一準生個女娃?這話分明就是說給他聽的。哼!
“哎,海子也不能不讓著妍妍,女娃娃容易被欺負。”歐陽生意有所指,氣氛瞬間冷凝下來。
“老四,我也不繞了,這事情我覺得吧,江釗應該站出來給你們家妍丫頭道個歉。”老太太摸著小拐杖,枯老的手一張一合,顯得很是鄭重。
秦榮方和江老爺子立即連呼吸聲都平平了,給自己做好了收拾爛攤子的準備。
江睿把小冕冕從老爺子手上抱出來,若無其事的說,“壞小子,再咬太爺爺的鼻子,爸爸就要收拾你。”
小冕冕伸著腰展著手要向晚抱,堅決要逃離江睿的魔爪。
向晚抱過小冕冕,小聲說,“咬爸爸鼻子。”小冕冕咯咯咯的笑。
“道歉?”歐陽生冷聲反問,“ 道歉算個什么事?江釗必須對妍妍負責任,我歐陽生就這么一個孫女,豈能讓江釗這么欺負?”
這話題轉移得夠快,老太太很喜歡,前面轉來轉去的說得夠清楚了,現在要的就是怎么談后續。
“這個責任他必須負,該怎么就怎么,我不說什么。”老太太嘆了一聲,看了江老爺子一眼,又看著歐陽生,“我們江家到現在,我老婆子拍著胸口說,沒出過江釗這么一個混帳東西,秦珍跟來慶離婚,你可以問問老秦,那是秦珍自己太介意來慶以前的事。我們江家的男人,結婚前怎么玩那我們當老的管不著,包括江鋒,那小子一天到晚的惹花花兒事,他只要自己能解決,不管是我,還是老-江,從來不會說他半個字,現在社會就這樣,對吧?”
歐陽生往后一靠, 不滿的“哼”了一聲。老太太來的目的太明確,他看來是不需要打哈哈,瞎客氣了。
老太太不以為意繼續嘆聲道, “我一直說,我老了跟不上這個時代,但我也盡量在跟著這個時代的步子走,一直跟我們家這幾個小狼崽子說,結婚前,你對不起誰,跟誰談,跟誰睡,自己能擺平,不要弄得鬧到家里來找我老婆子的麻煩,隨便,我都睜只眼閉只眼,絕不摻和。但是一旦扯了結婚證,就必須對這個家庭負責任,向丫頭嫁進我們江家前,雖是受了些苦,但是結婚后,我們家可是把她當親閨女一樣對待。那朵兒是因為我不能坐飛機過來,江釗也沒時間回江州,我現在還沒正式喝過她的茶,但是媳婦兒是江釗自己點頭拍板說要娶的,不管是好是賴,他都得認,也必須認!現在結了婚,做了對不起自己媳婦兒的事,他就該受罰。”
歐陽生冷冷一笑,“大妹子這話說得我可不愛聽,說到底,我們妍妍才是受害者。”
老太太笑著逼問,“你們妍妍是被我們江釗強迫的?她就情愿嫁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這樣婚姻有什么幸福?”
歐陽生一愣,“我們妍妍自然是喜歡江釗的,也愿意嫁給他。”
老太太也不留時間給歐陽生考慮,“就是說江釗沒有強迫妍妍?妍妍是心甘情愿的愿意嫁給江釗的?”
“我怎么知道?”歐陽生急得臉一漲紅,這老婆子分明是在給他下套。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就強迫妍妍嫁給江釗?”
“那是他們兩個私下的事,再說他們以前也談過,妍妍住在江釗城北的房子,他們那些事全海城現在都在議論,他們兩個是有感情的,我怎么能是強迫妍妍嫁。”
“那就是他們兩個通殲!”老太太小拐杖往地上一戳,恨恨道。
歐陽生一聽“通殲”兩個字,臉色一變!
向晚睨著老太太瘦削的身板,咯嘣咯嘣的話語,心里感嘆家里的老太太老爺子有幾個人是他們的對手?如果他們真要來事,什么辦法都是有的。雖然自己進江家前是受了不少罪,但有一點是好,成了名正言順的江家人后,老爺子老太太是萬分維護的。
那個結婚證上面的鋼印,真的很重要。
“這個混帳東西!”老太太站起來,向晚立即站起來,過去扶住,撫拍著老太太的背,老太太小拐杖一跺,鋼板似的硬著臉上的情緒,對歐陽生氣憤難平的說,“ 老四,江釗這東西是個混帳!這要是放在我們過去那個年代,那是要把他們弄去沉河的!我跟老0江那是鬧過革-命的人,解放的就是婦女的命運,你說這解放來-解放去的,最后我們自己家的孫媳婦弄成要被解放的對象,自己家的孫子成了挨槍子的對象,這叫我跟老-江這一輩人情何以堪!”
“這個混帳東西我老婆子今天必須找到他,他要是敢不跟云家那丫頭把錯給認了,非得打斷他的腿不可!”
歐陽生突然覺得自己臉被打了,老太太句句罵江釗混帳,不是東西,也在罵他孫女,通殲這種事情,過去沉河若是女人肚子大了找不到男人,就把女人沉了,若是兩個都抓到了,那就是要一起沉的。挨槍子?
歐陽生被老太太刺激得怒了,站起來,“你什么意思?說來說去我們家妍妍不用管了是吧?”
“我不怕跟你說!”老太太哼了一聲,“妍妍跟江釗通殲,他們兩個都該跪在云家那丫頭面前磕頭認錯!我年紀雖大,但是現在這些新鮮詞也多少知道些,江釗那是婚內出軌!妍妍這是第三者,跟有婦之夫有染!不管是江釗還是妍妍,都是罪不可恕,這里面最大的受害者是云家那丫頭,她是有結婚證的,她是受保護的,但是她沒有受到保護,她老公跟人通殲,你說是不是?”
老爺子和秦榮方這時候站起來,想要勸老太太不要這么激動,可是老太太就像跟歐陽生有仇似的,說出來的話跟開大炮一樣,停不下來,“通殲之后妍妍還叫江釗離婚跟她結婚,那就是破壞別人家庭!這要是在我們那個年代,哪一樣都夠他們兩個受的,這事情我不會護著江釗,他就是官被撤了,滾回家去我也不會同情他半分!”
老太太的底牌亮得很清楚,江釗就算仕途受影響也不可能會離婚!
然而這根本不是秦榮方和江老爺子的意思,他們是想和解,絕不能影響到江釗的仕途。
歐陽生聽到老太太最后一句,肚子里的火全炸開了,冷冷道,“你們今天過來就是跟我說這些是吧?!”
老太太道,“不!開始我不是想來說這些,我是想過來給你表個態,一定要讓江釗出來給妍妍道歉,但你說江釗和妍妍通殲過后,我才覺得對不起云家那丫頭,所以我會給那丫頭討個公道。”
“誰說那是通殲?你們江釗明明走了,又折回來找妍妍。我有他們睡一起的照片!”
“行!你說不是通殲,那就是江釗強迫了妍妍,你把證據準備好去告他襁堅,你把照片提供出來,云家那個丫頭若是要報復,她也可以告江釗出軌,滿大街的鬧,老婆子我要是站出來護犢子,我就不是東西!” 老太太說完拐杖用力在地板上一頓,“嘭”的一聲響,像是法院法官手里的錘子,一錘定案!
一屋子人臉色均是大變!
向晚凝著一口氣,都不敢呼出來,老太太的樣子太認真,太像是意氣用事后的認真,太像頭腦一熱后的認真,要知道這樣說了之后可大可小,這老太太是真要毀了江釗嗎?
老爺子站起來拍著老太太的背,“你消消氣啊,消消氣啊,永遠都是這么個脾氣,等會氣出個好歹來!”
“你們反正是想把事情鬧大,那就鬧大吧!”歐陽生雙手一叉腰,他今天跟誰都不想客氣。
老太太哼了一聲,義正言辭,“不鬧大也解決不了,他們兩個人必須拿來做反面教材,都以為我們有強大的家族這么護著才敢背著老婆這么無法無天!現在的年輕人,什么愛情至上,一點家庭責任感都沒有,江釗現在還年輕,還不到30,這一次的教訓足夠他以后反思一輩子,家庭和睦對事業的重要性他必須要知道,就算不從政,其他道子還是可以走,但是他得對他的后半生負責,不給他一個重點的教訓,他不會長記性!他就是一生走得太平順了,這是不該的!”
歐陽生聽見老太太說著如此絕情的話,臉色青白交措,嗓子眼上就像卡了血一樣,硬生生的往下咽下去!云朵兒當時沖進家里打人那個瘋樣,若是真拿著照片滿大街的鬧?
這一家子狐貍!到底說的是不是真話?!
朵兒的車子開到了遠郊的一處不知明的山腳下,后來開得累了,干脆停在那里。
她好久都沒有這樣想干嘛就干嘛了,管他呢,天塌下來算了。
江釗的方針策略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反正美其名曰,我有罪,我該罰,我該打,我該罵!
朵兒鬧著鬧著, 覺得自己特別沒勁,你跟他說離婚,他說不離!
你跟他說分居,他說不分!
你跟他說你去死,他說好!
這不是要人命嗎?
最后真是把她磨得一點脾氣也沒有了,除了煩還是煩。她就覺得從來沒有這么煩過他,看著真討厭,特討厭!
兩個人在車里睡,朵兒熄了火,江釗說,“開空調。”
“開空調對車不好,你白癡的嗎?”
“沒事,不好了到時候再買一輛。買輛你喜歡的。不開空調你穿這么少,要感冒的。”
“ 神經病。
最后還是啟動了車子,烘了一晚上的 空調。
天亮的時候,朵兒伸手拍了拍江釗睡著的椅子,“你把車子開回去上班,我要在這邊再呆呆。”朵兒看見附近景色不錯,有些農家樂似的招牌,倒是可以住兩天,實在不想回去,她想放縱一回,給自己放個假。
江釗睡在副座上,椅子放平了后,他躺在上面,腿依舊是放不平,人太長, 雙手抬起,往腦后一枕,“不去。”
“你有病啊?今天禮拜一!”
江釗閉著眼睛說,“沒病,老婆都快沒了,還上什么班?不上了,反正我也不靠那點工資吃飯。上那個班有什么好?太貴的衣服你都不能穿,結婚戒指都是一個素環,都不敢買個鴿子蛋戴戴,那些個豪門太太哪個不是明晃晃的手指頭伸出來顯擺的?不上了,然后我們回去,我重新給你買個鴿子蛋,你也戴出去讓別人羨慕一下,買個最大的,有人超過你了,咱又換。”
朵兒嘴角抽了一下,這家伙腦子短路了嗎? 倒下去,裝睡。。
江釗沒有聽到朵兒回答,睜開眼睛看著朵兒正歪牙咧嘴的瞪他,嘿嘿一笑,“你說好不好?”
朵兒嘆了一聲,“江釗,你也理智點,你這么大個人了,做事情也靠譜點,這個工作又不是說工資不工資的問題,江家秦家都指望著你以后進省委,或者還要往上走,你說這些自暴自棄的話,就不怕家里人難過嗎?”
“你不跟我回去,我上什么班?你不回去,我就不回去。”
“你這是在威脅我,你知道不知道?”
“我沒有威脅你,我只是想跟你在一塊兒。”
“你說我們不開分,怎么過?我現在根本就怕你挨著我,你手一搭過來我就犯惡心。”朵兒沒有說假話,腦子里的東西揮不去,只不過現在她沒有昨天晚上激動,因為她遇上了一個賴皮,如果她一激動,他就做出更激動的事情,她已經招架不住他的套路了。她只能這樣輕言細語,和風送暖的和他談話。
江釗身子側了一下,朵兒仍舊躺在放平主架駛座上,看著朵兒的臉,她的確是也是憔悴了,臉上的指痕倒是淡了很多,沒有腫了,他也知道她說的犯惡心,所以,他現在盡量少碰她,隔著些距離,很想把她摟在懷里面,但他知道,她不愿意讓他抱。
他也不敢去抱,因為他一抱她,她又會開始對他發起攻擊,開始防范,他知道她是出于本能的厭惡他。皮激無巴。
轉過身來,看著天窗外的天空, 嘆了一聲,“云朵,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結婚很不容易,你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你要嫁給我,你還記不記得,當時你打電話給我,你騙我出了車禍,當我準備找你的時候,你從人群里跑出來,你跑出來就抱著我。”
江釗哽住,閉了眼睛,他覺得窗外光怎么會那么強,刺得他眼睛脹痛,“你抱著我就親,我那時候生氣,氣得快要跺腳,我擔心你出了車禍,可是你玩我,你完好無損的站在我面前,你害我白擔心,我問你要干什么,你說,你要嫁給我!”
“云朵,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個時候,你跟我說,你要嫁給我,你知不知道當時你眼睛里跟點了煙花一樣,突然間就爆得夜空都亮了似的,你那個口氣,那個神態,我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跟用刀子刻在我腦子里似的,我記得你當時那么自信,那么堅定,你就像是被人打了樁似的穩穩的扎在我面前,推都推不了,就像是非要嫁給我誰也阻攔不了似的,就好象一輩子都不會反悔似的,我當時就覺得你怎么能那么篤定啊?那樣子都把我震住了。我永遠都記得你當時站的位置,那個時候楓葉都紅紅的,你頭頂也有,周邊也有,那時候陽光金燦燦的穿過那些葉子照在你眼睛里,云朵,你那個時候的眼睛明亮極了,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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