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誰?”葉萱和顧卿玉同時開口問道。
顧子墨長眸微瞇,兩片唇緩緩地一張一合,吐出一個名字:“蕭風。”
“不可能?!眱扇擞质峭瑫r冒出一句,說完之后葉萱和顧卿玉對視一眼,彼此的面色都稍有尷尬。
顧卿玉輕聲咳嗽幾下,說道:“子墨,我覺得蕭風沒有必要這樣做?!?
“沒有必要?”顧子墨冷笑了幾聲,隨即沉聲道:“你很了解他?你憑什么認為他沒有做過?”
“我……”顧卿玉欲言又止,她不能將她和蕭風的關(guān)系說出來。
“你知道這個消息傳出去,意味著什么嗎?”
顧卿玉不解地看著他,微微搖了搖頭。
“我想陸氏很快就會面臨一場攸關(guān)生死的劫難,如果這個劫渡不過去,那陸氏估計也保不住了。”顧子墨神色嚴肅地說道。
“有這么嚴重嗎?”顧卿玉被他最后一句嚇住了,如果陸氏真的保不住的話,她就算死也無顏見陸浩云,“難道沒有解救的辦法嗎?”
顧子墨緊緊皺著眉,雙唇緊抿,臉上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
事實證明,顧子墨的擔憂并不是多余的,陸浩云的死訊一出,陸氏的股價就開始暴跌,不過幾個小時,陸氏的股價已經(jīng)跌到停板,陸家的電話一直不停地響,顧子墨心煩意亂,最后一咬牙將家里的電話線拔了下來。
“怎么辦,子墨?!鳖櫱溆衩嫔棺?,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席卷全身。
顧子墨沉默良久,忽然,他站起身,淡聲對她說:“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鞭D(zhuǎn)眸又對葉萱說:“幫我照顧她,我去趟公司?!?
說完,顧子墨大步朝門口走去。
他離開后,葉萱將顧卿玉送回了房間,她也回到臥室,關(guān)上門,她急忙掏出手機,撥通了蕭風的電話。這次只想了兩聲后,對方便接起來,低沉的男聲傳來——
“葉小姐,找我什么事?”
葉萱愣了一下,這倒是他第一次對她這么客氣的稱呼,“蕭風,中午的新聞是怎么回事?”她直接開口質(zhì)問他,對方似乎被她的問題問得愣住。
幾秒之后,蕭風才淡淡地回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蕭風,你別裝了。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陸浩云被槍殺的新聞?!?
“我知道,但不是我做的?!彼Z氣堅定,聽不出任何欺騙。
葉萱也有些遲疑,“那不是你還會是誰?那件事除了你之外,沒人知道。”
“雖然我蕭風算不上是正人君子,但我做過的事我會承認?!?
“真不是你告密的?”葉萱仍舊不相信地問道。
“不是。好了,我還有個會要開,先掛了?!?
說完沒等葉萱回應便掛了電話。
葉萱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嘟嘟聲,心頭疑惑頓生。
蕭風掛上電話后,眉頭緊鎖,伸手拿起桌上的遙控器,對著墻上的液晶電視按了一下,暫停的播報繼續(xù),這條新聞不僅報到了陸浩云的死,Mark的死,而且還暗示了這件事與蕭氏之間的關(guān)系,很明顯這是有人故意放出的消息
。
可這個人又會是誰,蕭睿已經(jīng)死了,趙淑珍精神失常,還會有誰知道這件事。
正當他沉思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幾下敲門聲,他回過神,拿起遙控器關(guān)掉電視。
“進來!”
辦公室門應聲推開,蕭啟良出現(xiàn)在門口。
蕭風先是一愣,隨即立馬起身迎上去:“爸,您怎么來了?”
蕭啟良緩步走到沙發(fā)前坐下,伸手示意道:“小風,你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蕭風頷首,隨后坐到他對面。
他甫一坐下,蕭啟良就開口道:“今天中午的新聞你看了吧?”
蕭風一聽,立馬會意點頭,“看到了?!?
“你有什么想法?”
“我不明白爸的意思?!?
蕭啟良淡淡地揚了揚唇,手指若有似無地輕叩著大腿,道:“小風,我相信你很明白我的意思,這個機會對蕭氏來說是千載難逢,你必須要把握住?!?
蕭風眉心一皺,抬起頭神色復雜,有些為難地開口說道:“如果趁人之危,恐怕會落人口實?!?
蕭啟良一聽,頓時神情一凜,冷聲道:“你是拒絕嗎?”
“我只是覺得這樣做不太好。”
咣當——
水晶花瓶擲地的聲響冒出,房間內(nèi)的氣氛瞬間凝滯。
蕭啟良怒目瞪著對面的蕭風,良久之后,緩緩開口:“你沒有反抗的權(quán)力?!彼恼Z氣帶著不容置否的命令。
說完之后他霍然起身,斜睨了蕭風一眼,后大步走出了房間。
——陸家——
顧卿玉在房間里坐立不安,她想到顧子墨臨走前說的話,心中萬分擔憂,難道陸氏真的會保不住嗎?
她在房里焦灼地踱著步,每隔一段時間她就去窗口望望,可直到夜幕落下,顧子墨仍舊沒有回來。
等著等著,困意襲來,她連打了幾個呵欠后,趴在梳妝臺上睡著了。這一覺她睡得很沉,等她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躺在床上,她驚得一下子坐起身,拿起床頭柜上的鬧鐘看了下,九點十分。
咚咚——
門外響起幾下敲門聲,隨后房門推開,顧子墨拿著一杯牛奶走了進來。
他將牛奶放到床頭柜上,而后坐到床邊,語氣有些嗔怪地說道:“這么大的人,怎么還會趴在桌子上睡,窗戶也不關(guān),著涼了我可不伺候你。”
顧卿玉目光直直地盯著他,嘴唇輕抿,對他的責怪似乎根本沒聽進去,“公司怎么樣?”
此話一出,顧子墨嘴角的弧度瞬間僵住,隨后他沉默地垂眸,纖長的睫毛像兩把扇子遮住了他的眼睛,讓她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緒。
許久之后,他抬起頭,嘴邊翹起一抹溫煦的笑容,伸手拿起牛奶杯遞給她說:“你先把牛奶喝了,我就告訴你?!?
顧卿玉沒有接過杯子,她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她知道他是不想讓她擔心,所以才將困難和煩惱統(tǒng)統(tǒng)掩藏起來,只讓她看到他的笑,可他并不知道,他這樣強裝的笑容更讓她的心抽痛。
顧子墨舉著牛奶的手停在半空中,褐色
的眸子與她對視,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過了一會兒,他放下杯子,喑啞的聲音里盡顯疲倦:“陸氏可能會倒閉。”
只一句卻如同一塊巨石狠狠地砸在顧卿玉的心尖,震驚之余是深深地憂慮:“沒有辦法挽救嗎?”
她顫抖地手抓住彼子墨的袖子,甚至感覺自己的聲音都是抖的。
顧子墨深吸一口氣,伸手按住那只輕顫的手,說道:“辦法不是沒有,只不過現(xiàn)在的陸氏在外人眼中就像是一塊肥肉,大家都恨不得將它收入囊中,又怎么會出手相救呢?”
“這么說就是有辦法了?”顧卿玉的眼里閃過一抹希望。
“是,不過這個機會微乎其微?!?
“什么辦法?”
“好了,這件事你不要管了,你放心,不管怎樣,我都會盡力保住陸氏。”
顧卿玉張了張口,思量再三,后面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顧子墨和她聊了幾句,忽然接到一個電話,他的臉色變得陰郁非常。掛上電話后,他便匆匆離開,她猜想應該是陸氏那面又發(fā)生了什么事。
她看著墻上的那幅她和陸浩云的合照,照片里的陸浩云保持著他一貫儒雅翩翩的微笑,眉眼間沒有戾氣,更多的溫和。
她失神地看著,腦中回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淚水情不自禁地從眼眶中流出。
兩個人在一起,是否有愛并不重要,能夠執(zhí)手相濡以沫才是最難求的,一如她和陸浩云。
“浩云,我不會讓陸氏垮掉的?!彼卣f著,語氣卻異常堅定。
其實,她的心中早就想到一個能幫陸氏的人,只不過她一直在猶豫,她不想和那人再扯上關(guān)系,可事到如今,或許只有他才能幫助陸氏渡過難關(guān)。
顧卿玉拿起電話,手停在按鍵上,踟躕良久,最終還是撥通了電話——
“喂,您好,這里是夏宅,請問您找誰?”一道訓練有素的男聲傳來。
她突然有些心怯,張口半天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停了幾秒,對方又問了一聲:“您好,請問您找誰?”
她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我找夏董。”
“好的,您稍等。”對方很有禮貌地回應。
顧卿玉聽到電話里傳來的腳步聲,知道他是去叫人了。
等待的時間里,她感覺自己的心就快跳出喉嚨,低頭又仔細看著電話旁邊的一張便簽紙,上面密密麻麻地寫了好多字,這些話都是方才她想到要跟夏振海說的話,她怕自己緊張忘記,所以事先準備了這張字條。
她口中喃喃地念著,這時,電話里傳來一聲威嚴低厚的男音,她一下子怔住了——
“卿玉?”夏振海的語氣中帶著難以抑制的喜悅和驚訝。
“振海?!?
輕柔的聲線仿佛柔滑的絲綢讓夏振海心神一顫。
“其實我今天打電話給你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彼淖阌職馄D澀地說道。
“你說吧,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我都幫。”
聽到他堅定的回答,顧卿玉一顆惶恐不安的心安定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