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伊澤今天臉上沒有慣常的笑容,他看著Ivor,像是看著一個侵入自己領土的入侵者。
這個男人給他的感覺很奇怪。
誠然,他身份高貴,容貌俊美。
平心而論,這個叫Ivor的外國人比起江少梟也不差,如果在生意場上遇到他,溫伊澤會將他作為最強勁的目標。
但是私下里,他不希望這個男人離他們太近。
即使他曾經幫助過他們。
「Kent先生如果有事就先走吧,這邊我們會找時間感謝您救下寶貝的?!?
溫伊澤語調溫和地趕人。
Ivor淡淡挑眉:「你在怕什么?」
他怕什么,他只是不想要這個男人再靠近了!這個男人給他很危險的感覺!
見溫伊澤沒有說話的意思,Ivor留下一句話:「你又是什么身份呢?」
說罷,他轉身離開了病房。
溫伊澤沉沉看著他的背景,說他是什么身份,他可是江少梟的哥們!絕對會保護好他留下來的女人的!
蘇煜很慌張很無措,一直抱著自己的媽媽想要道歉,說著說著,又被睡意給打敗睡過去了。
小孩子本來就體弱,經歷了這些事情需要好好休息,蘇聞淺擦干自己臉上的眼淚,將蘇煜的被子蓋好。
「等你拍完《花神》咱們就回國吧?!箿匾翝烧f道。
蘇聞淺點點頭,她也是這樣想的。
逃獄劫匪劫持育兒園的消息在新聞上播放了幾天后熱度就下去了,沒有人再會想起那個被擊斃的劫匪。
蘇聞淺帶著蘇煜回家養傷,溫伊澤特別停下了手下的工作,把事情交給助理,而他在家專門照顧蘇煜。
「溫叔叔,到底要怎么樣才能夠讓媽媽開心起來呢?這都好幾天了,媽媽都不對寶貝笑了?!?
頭上包著紗布,小臉瘦了一圈,看起來楚楚可憐的蘇煜寶寶憂心忡忡地問著旁邊看著電腦的溫伊澤。
溫伊澤抬頭,認真地說道:「你好好養傷,等你的傷痊愈了,你媽媽就會開心起來了?!?
蘇煜寶寶搖搖頭,「不是的,媽媽是在生氣我做的事情……」
溫伊澤停下自己手邊的事情,決定和蘇煜寶寶好好地聊一下。
「你也知道你媽媽是因為你做的事情生你的氣,那你知道你做錯什么了么?」
「不應該想著自己去抓壞人?!固K煜低著頭,小肉手抓在一起。
「錯,是不夠聰明。」
「可是,寶貝很聰明的!」
蘇煜寶寶有些不服氣,他在育兒園見到的那些孩子就連一二三四五六七都數不清,也不會認字,還不會裝哭,他比他們聰明多了,就連媽媽也說過寶貝很聰明的。
溫伊澤失笑:「如果你真的聰明,那你就不會受傷了。寶貝,你這根本不叫聰明,聰明的人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就好像你爸爸一樣,他很聰明,他總是能夠輕易地做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你很像他,但還沒有繼承到他全部的聰明?!?
蘇煜聽得全神貫注,小嘴都已經驚訝微微張開了。
原來,寶貝這么聰明是因為爸爸很聰明么?
「所以寶貝的爸爸就不會讓自己遇到危險,不會受傷么?」
溫伊澤摸著蘇煜的頭的手一停,他眸光一黯,怎么可能,他最終還是沖動地做了聰明人不會做的事情啊。
「溫叔叔總是只說一半的話,討厭?!固K煜嘟噥著,很不滿意溫伊澤不回答自己的問題。
溫伊澤小心地輕柔地將寶貝抱到自己的懷里,軟乎乎帶著奶香味的小身子讓他放松了力道,仿佛在觸摸天上的云朵一樣。
「等你再長大一些,溫叔叔就可以將有關你爸爸的事情都告訴你了,現在告訴你,你還不會理解,因為你沒有你爸爸那樣聰明呀。」
蘇煜決定自己以后一定要變得更加聰明!
《花神》的劇組里,大家并不知道蘇聞淺的兒子蘇煜遭遇了什么事情,她請假了幾天,劇組上下都對她頗有微詞,但是對蘇聞淺來說,孩子比這部電影更加重要。
現在回到劇組的蘇聞淺每天都在趕工。
特別是在出外景的時候,幾乎每天晚上過了凌晨兩三點才能夠有時間稍微瞇一會。
凌晨五點多,天蒙蒙亮,蘇聞淺披著一件羊毛披肩出去山坡上散步。
這片山坡為了進行拍攝移植了許多種類的花,乍一眼看過去美得不行,蘇聞淺經常會來這邊逛一逛拍拍照。
在劇本里,花神曾漫步于荒野,讓死寂的山丘重新煥發了生機,無數的花朵在她行走的地方盛開,她撿起一朵蒲公英,輕輕一吹,種子隨風而散,飛落在了那個臉色難看的男人身上。
蘇聞淺挺喜歡這段相遇的劇情的,雖然情節唯美,但是下一刻卻是男主角大罵了女主角。
花朵雖然好看,卻不能當飯吃,山丘上的牧草都被花朵擠占了養分無法生長,牛羊牲畜就沒有了食物。
于是不解風情的男主角將這一切都歸責給了女主角。
蘇聞淺曾經偷偷查過八卦消息,有人說,當年《花神》的作者是劇院打雜的工作人員,那時候斯泰拉每次演出結束都會傲慢地直接立場,觀眾們認為這是她的個性,但劇院的其他人卻認為這是斯泰拉目中無人。
那時候的他也是在討厭著那樣驕傲的斯泰拉吧……
但是慢慢地卻還是愛上了那位戲劇女王……
蘇聞淺輕笑,感覺自己好像是窺探了老師的隱私一般。
有的人,會因為其他對你的評價而遠離你;而有的人會選擇親眼認識你。
蘇聞淺不禁想到了江少梟,那個人們眼中倨傲冷酷而邪佞的男人,其實內心也有著溫柔的情感。
一陣微風起,蒲公英的種子四處飛散,蘇聞淺的視線隨著這些蒲公英移動,猝不及防就被一個身影闖入。
穿著黑色筆挺的西裝,像是雕像一般精雕細琢而又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俊美男人站在花叢之中幾乎讓人迷了眼。
相隔數十米,兩個人沉默地相望。
「蘇聞淺,」男人慵懶著半瞇起眼,「做我的女人吧?!?
蘇聞淺想,她一定是沒睡醒還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