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背著一個女人,一步步朝山下走去,陽光打落在他們的身上,雖然已經(jīng)下午四點多,不過這里的太陽依舊非常毒辣。
夜悠然趴在他的背上,沒有再亂開口,目光怔怔地盯著男人的側(cè)顏,她看見了他板著臉,臉上并沒有表情,不過夜悠然猜他肯定心情不好,所以最好別開口。
“你在做什么?”突然凌越像是受不了她一樣,壓抑著情緒,低沉地開口問了一句。
夜悠然僵了一下,有些驚慌地應(yīng)了一句,“我……我只是覺得太陽太大了,所以才脫衣服遮擋一下陽光。”
凌越卻也沒有再理會她,像是沒有聽到她說的話一樣,繼續(xù)前行。
夜悠然雙手高高舉起,她提著外套披在她和他的頭頂上,垂下眸有些恍忽地看著地上的影子,兩人的影子緊緊地依靠在一起,像非常親昵似的,然而并沒有。
然而夜悠然的表情卻有些無辜,她已經(jīng)向他保證過了,可是凌越還是一點也不想理會自己。
wωω ?TTkan ?Сo
為什么呢?!
夜悠然這智商永遠(yuǎn)都想不明白這個問題,特別是她想起剛才那男人眼角晶瑩的淚,差點嚇得她魂飛魄散。
我真的已經(jīng)知道錯了……
夜悠然暗自苦惱著,整個人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了起來。
這座山還蠻高的,之前夜悠然用了三個小時才爬上山頂,差點沒把她給累癱了,現(xiàn)在下山明顯就輕松多了,凌越背著她,她無聊的時候就扭頭看看四周的景物,偶爾偷偷地瞅這男人一眼。
快要到山腳下的時候,夜悠然突然眸子一亮,非常順手地拍了拍眼前這顆大腦袋,語氣喜悅地喊道,“凌越,那邊有櫻桃……”
夜悠然的話還沒有說完,驀地反應(yīng)過來,她死死地瞪著自己這只賤手,你真是太膽大了,居然在這個關(guān)鍵的時刻去拍這男人的腦袋!這下死定了!
原本想要去摘櫻桃的夜某人,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是什么時候開始變得像夜千尋那樣,一瞅見能吃的就心花怒放,沒有了理智呢!
凌越的腳步并沒有停頓半分,對于她膽大妄為拍打著自己腦袋的事,不作任何的評論,對于她說了一半的話,也沒有半句回應(yīng),完全當(dāng)她是空氣。
最后,他們與冷霄他們匯合,夜悠然被凌越放在一處樹蔭下,一眼也沒有多看她,直接轉(zhuǎn)身就離開了,像是放下了一件貨物之后,沒有半點留戀。
夜悠然則耷拉著腦袋,奄奄一息的模樣。
“怎么回事?”冷霄好奇地湊近夜悠然,揚(yáng)起頭朝正在溪邊喝水的凌越看了一眼,目光頓時變得賊兮兮。
“難得你跟凌越兩人獨(dú)自相處,有沒有激情四射?”冷霄看著她這慫樣,很快就知道,夜悠然肯定是事敗了。
“我不是教你主動一點,扒光自己倒貼嗎?”冷霄恨鐵不成鋼瞪著她,教訓(xùn)道。
“你這種罪大惡極的行為,也只有肉償才能還清!你該不會是裝矜持吧?夜悠然你趕緊覺悟吧,矜持那種東西,離你太遙遠(yuǎn)了,你這輩子估計也學(xué)不會。”
“肉償,他也不要……”夜悠然聽著他數(shù)落自己,難得沒有爆躁起來,反而是一臉沮喪地告訴他真相。
“凌越,他嫌棄我了……”她小聲低咕著。
之前在山頂上,她撲在他的懷里,用了這么多溫聲細(xì)語誘哄他,不想再看見他眸底的痛心,見他依舊沒有反應(yīng),便踮起腳尖,直直地吻住了他的唇,夜悠然發(fā)誓她從來都沒有那么急切地想要撲倒一個男人,可是……
“別鬧了!”當(dāng)時凌越聲音冰冷,略帶幾分嫌棄地推了她。
夜悠然當(dāng)然自尊心受到了重創(chuàng),一路回來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冷霄感覺事態(tài)好像有點嚴(yán)重,看了她好一會兒,很不負(fù)責(zé)任地甩下一句,“自生自滅吧。”
夜悠然看著冷霄一臉傻笑模樣跑到葉一諾身邊幫助亂搗鼓,不由有些嫉妒冷霄,居然光明正大地在我這個感情受挫的人面前秀恩愛!
轉(zhuǎn)頭余光朝溪邊的那男人偷偷地打量,不由低嘆一聲,凌越,你真的不理我嗎?
哎,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報應(yīng)呀!
早上的時候天空明明一片蔚藍(lán),太陽高掛,卻沒想到剛?cè)章涞臅r候,天空就開始下起了大雨。
雨水嘩然打落而下,大滴大滴的雨滴,像是下不停似的,原本低洼的小溪不一會兒就高漲了。
而幸運(yùn)的是,在大雨傾盤打落之前,凌越在山腰處找到了一個洞穴。
這個二十平米大小的洞穴看起來像是野獸挖出來的,里面還有些殘余下的骨頭骸骨,從這些骸骨的風(fēng)化程度看,這個獸洞應(yīng)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生物到來,所以他們幾個今晚暫住這里。
外面的雨依舊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山洞里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一些干柴枝,他們生了一堆火。
夜悠然與葉一諾坐在最里邊,凌越和夜千尋站在洞口外,臉色都有些凝重地看著外面嘩然大雨。
夜悠然半垂下眸子,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從地上站起身,正想要開口的時候,卻聽到夜千尋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男人出去找食物,女人留下來。”夜千尋說話時,語氣沒有了之前的戲謔,反而多了一分嚴(yán)肅。
夜悠然猛然間,感覺到了一絲危機(jī)感。
這樣突然的大雨,如此陌生詭異的森林,四處都是兇猛變異的野獸,四面殺機(jī),就連一向隨性的夜千尋也開始警惕了起來。
冷霄將槍遞給葉一諾,細(xì)心地吩咐著,“如果你們遇到危險的話,就對著天空鳴槍。”
葉一諾一把接過手槍,對夜千尋剛才說的安排并沒有意見,在這樣詭異的森林里捕捉獵物并不容易,人多了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可就在他們準(zhǔn)備要冒雨動身的時候,凌越突然開口。
“她們兩個跟著我們一起去。”
冷霄蹙眉,“她們兩沒有必要來這里。”
冷霄不愿意讓他的阿寶陪他倒霉,外面的雨這么大,雨滴打落在人的肌膚上,都不由讓人生疼,何況是在那樣一個危機(jī)四伏的森林里,那里極危險。
“走!”凌越?jīng)]有理會冷霄的話,轉(zhuǎn)頭目光銳利地朝夜悠然看了一眼,那冷漠的目光帶著一份不容抗拒。
夜悠然怔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這樣目光直直地盯著自己看。
只是這目光太過于冰冷,深沉。
夜悠然沒有猶豫,也沒有問緣由,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與葉一諾對視一眼,葉一諾也不糾結(jié),兩人快步跟上了他們的步伐。
雨越下越大,這幾乎超出了他們的想象,森林里非常地安靜,幾乎所有的動物都躲回了自己的洞穴里去了。
然而他們五個人踏著松軟的泥土,冒著大雨一步步地前行。
“這里的動物是變異的,就連天氣也特別變態(tài)。”
雨滴重重地打落在人的腦袋上竟也有些生疼,前方的視線一片的模糊,夜悠然伸出舌尖輕舔了一下唇角的雨水,竟然非常苦澀,像是一種西藥的味道。
然而就在這個瞬間,凌越突然朝她看了一眼,夜悠然被他這目光看著莫名有些心虛,微微伸出的舌尖,立即縮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夜悠然的錯覺,她感覺到凌越好像是對她剛才伸出舌尖去嘗試雨水,那動作非常不滿。
“三點鐘方向有一頭野豬。”夜千尋突然小聲地開口提醒了一句。
冷霄朝那方向看去,好樣的,他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長得跟大象那樣碩大的野豬。
“夜千尋,你不是說你捕獵的技術(shù)長進(jìn)了不少嗎?過去表演一下吧。”冷霄朝他打趣地開口。
“冷霄你的意思是不應(yīng)該冒險捕捉它?”夜千尋冷哼了一聲。
“那你知不知道這場雨會下多久,你知不知道這雨后會發(fā)生什么?我們暫時呆在那洞穴里,食物最重要,這頭野豬起碼夠我們食用三天,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冒險一試。”
這場雨果然很不尋常……
夜悠然上前幾步看著那邊的大野豬,它正在低頭狂吃著地上野果,如成年大象一般的軀體,渾身堅硬的黑毛,還有它粗壯尖銳的獠牙。
夜悠然皺了皺眉,像是身體本能反映一樣,伸手一把抓住了身旁那男人手腕,“別去。”她的聲音很小,隱隱透著一份緊張和擔(dān)心。
凌越目光一頓,低頭不經(jīng)意地看向被她抓住的右手,卻也沒有甩開她。
他揚(yáng)起頭,目光淡淡地看向夜千尋,隨意地回了一句,“那肉太柴了。”
夜千尋一聽,轉(zhuǎn)頭有些奇怪地看向他,“凌越,你應(yīng)該清楚,這場雨肯定不會這么快停下來,我們現(xiàn)在的處境非常危險,以其繼續(xù)尋找獵物,不如抓緊時間扛它回洞穴,洞穴里更安全。”
一如夜千尋這樣玩命的人也會擔(dān)心起安危的問題,可以想象這雨夜的森林到底有多么可怕。
就連冷霄也覺得夜千尋說得有道理,“凌越,現(xiàn)在不是挑剔食物的時候,而且夜悠然和葉一諾根本就沒有必要跟著過來。”
“洞穴里確實是比較安全,可是那并不是絕對的安全。”凌越素來做事懶得解釋,他語氣平淡地甩下一句,沒有多逗留,提腳繼續(xù)前行尋找其它的獵物。
夜悠然怔了一下,腳步也不由跟了上前。
原本是她不自覺地握上他的手腕,這時反倒是他緊緊地扣著她的手,被他的大手包裹著,十指交纏。
夜悠然并不知道凌越現(xiàn)在在想著什么,不過她卻能清楚地感覺到他此時緊握著她的手,正在微微地收緊,像是要緊緊地抓住她一樣。
凌越的眸子閃過一抹冷冽,目光犀利地看著雨幕下的森林。
我不讓你留在洞穴里,因為我不想回去的時候,你意外不見了。若是這樣,我情愿讓你一直都呆在我身邊,至少我能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