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下得很大。
嘩啦啦地的雨聲,覆蓋了車窗外的繁忙,車子飛速行駛進入了華宜公寓的地下室。
“她怎么樣?”一把低沉的聲音在寬敞的房間里響起。
幾名醫(yī)生規(guī)規(guī)矩矩地報告,“情況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了,不過她的身體很虛弱,今晚要留下來繼續(xù)觀察,比較麻煩的是她可能會有后遺癥……”
“后遺癥?”凌越微蹙眉看向病床上已經(jīng)沉睡的女人。
此時的程娉婷看起來依舊非常虛弱,原本紫黑色的唇已經(jīng)漸漸恢復(fù),可是臉色依舊有些發(fā)青,很明顯這是中毒的跡象。
“這位小姐接觸的是我們新開發(fā)的tp試液,毒性很強,可以通過肌膚透入人體內(nèi)細胞,我們已經(jīng)為她注射了抗原,不過……”
穿著白大卦的醫(yī)護人員聲音遲疑了一下,他的目光不由朝凌越打量,正擔心著,凌越跟這位程小姐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因為這個后遺癥對于女人來說很致命。
“有話快說!”凌越像是沒有耐心似的,聲音冷冷地說了一句。
程娉婷居然感染了他手下開發(fā)的新試液病菌,若不是正巧在病發(fā)的時候遇到他,那么程娉婷現(xiàn)在已經(jīng)歸西了。
命門這一批新病菌主要用于治療,不過卻是致命的,普通的醫(yī)院搶救不了她,如此一來,程娉婷犯病自己也應(yīng)該付上一部分責任,畢竟她能進入負九層也是因為自己同意。
凌越對手下,對外人素來沒有耐心,更不可能會有什么多余的同情心和憐憫,不過他知道責任這兩個字。
醫(yī)護人員見凌越臉色不善,立即沒敢再遲疑,開口說道,“這種新試液會對女性的生殖系統(tǒng)有一定的影響,程小姐以后懷孕的機率會比常人低。”
凌越聽著倒是沒有什么情緒。
而向他匯報情況的醫(yī)護人員,見他如此,不由在心底松了一口氣。
他們都嚇傻了,因為他們的三少,居然冒著大雨天,抱著一個暈厥中毒的女人,趕來了地下室救治。
當時他們幾個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給程小姐注射抗原,最擔心的就是,若這女人是三少的人,那么這懷孕的問題,可就非常嚴重。
凌越朝病床的程娉婷看了一眼,沒有多理會,直接走了出去。
“夜千尋呢?”凌越剛走出房門,見一位手下路過,便開口詢問。
“正在為白虎進行最后階段的治療。”對方有些驚訝這個時間點凌越居然還留在地下室,不過他沒敢多問,立即恭恭敬敬地回了一句。
“三少,需要去找夜千尋過來嗎?”
“不必。”凌越右手一揚,淡淡地說著,轉(zhuǎn)身朝電梯方向走去。
夜千尋這段時間確實在為白虎治療,白虎是他從夜家那片禁區(qū)里帶回來的,它的機能出現(xiàn)了異常。
縱使凌越自認自己手下精英如云,不過論及生化問題,夜千尋才是最頂尖的,而且他天賦異能,可以跟白虎溝通,醫(yī)治起來比較方便。
“爹地,你怎么過來了!”
凌越乘電梯來到了地下三層,剛走出電梯,便看著凌以曄精神奕奕地正抱著一大堆零食。
小家伙揚起頭,奶聲奶氣地開口,認真聽的話還能聽出一絲嫌棄。
凌越不爽蹙眉,“我自己的地盤,我不能過來嗎?”
凌越右手拎起凌以曄,抱在右臂上,“你這是什么,哪里來的?!”
凌以曄被他爹地盯著自己的零食,小臉蛋有些心虛,不過他不想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小腦袋一扭,別扭地開口,“我媽咪呢?爹地,你今天沒帶我媽咪過來,你現(xiàn)在怎么還在這里呀?”
小孽賬!凌越氣惱地盯著他。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這個呆萌被懷疑自閉腦子有問題的兒子,居然口才越來越好,忽悠人的時候,還能裝出一副呆萌來欺騙別人。
“你媽咪跑了,不準提她!”凌越一想到大的那個,愈發(fā)憤怒,讓她出去一趟,居然就不回家吃飯了。
凌以曄小臉蛋立即緊張了起來,“怎么會這樣?!爹地你太沒用了,我媽咪都看不住!你趕緊把她找回來……”
凌越原本就在生著夜悠然的氣,看見這小兒子居然敢教訓(xùn)自己,真是沒一個讓他省心。
“皮癢了是不是?”凌越警告地目光看向小家伙。
算起來凌越很少教訓(xùn)凌以曄,因為這小子從前個性太過于安靜,安靜地都被人懷疑他是個啞巴,長相俊氣可愛,想要揍他卻也下不了手。
可是這段時間凌越愈發(fā)覺得凌以曄非常欠揍,不用懷疑都是他那個孽賬的娘教壞他了。
“爹地。”
凌以曜原本是出來找他弟弟,卻看見他爹地這個時間居然還在地下室,小眉宇皺了皺,“爹地,你留下我媽咪一個人在家?”
凌越早就知道他們兩是小叛徒,卻也沒想到,他們這么沒良心,整天只知道惦記自己的娘,忘了還有一個爹。
“吃飯了?”凌越大人有大量懶得跟兒子計較。
說著他的目光看向凌以曄抱著的尋一堆零食,“看來,你們兩在這里混得不錯。”這些零食肯定是基地里的人員特意為他們買的。
“爹地,你別想貪污我的零食,這些我都是要等媽咪過來的時候分給她的……”凌以曄有些危機感,抱心愛的零食抱死緊。
凌越見他如此警惕著自己,真是又氣又恨,想起來凌以曄的個性愈發(fā)像夜悠然,整天氣他牙癢癢地,卻又拿他沒辦法。
“爹地,你還是趕緊走吧。”凌以曜板著小臉,開口就是要趕人。
“你們很不想看見我?”凌越黑著臉瞪著他們兩,將凌以曄放到地板上。
“現(xiàn)在你們給我回原來的房間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整天在基地里搗亂,瞎逛,那是不允許的!”
“爹地,其實我也有一點想你。”凌以曄那天生憨憨的聲音,聽入人的耳里特別舒服。
凌越倒是意外了,居然也會說好聽的話。
原本他是想與他們兩一起用晚餐,不過看情況這兩小家伙已經(jīng)吃過了,因為凌以曄的小肚子是圓鼓鼓的。
“爹地,下次你沒事別過來了,要來的話就帶我媽咪過來,我雖然有一點想你,不過一瞅見你,就想起我媽咪,我不開心。”
凌以曄說話直接,氣哼一聲,依舊記得今天被夜悠然放鴿子那事。
他媽咪怎么可能會有錯呢,所以他媽咪放鴿子,都是因為他爹地的錯!
凌越聽到這話,頓時氣著臉都沉了下去。
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比較喜歡凌以曄安靜的時候,那時候他表情呆呆地,眨著他的水溜溜的藍眼睛特別討人喜歡,然而現(xiàn)在氣死人不償,說話那小語氣還說得特別認真。
兩個小家伙感覺到了凌越那冰冷的氣場,立即牽著小手,撒丫子就跑了,免得真的被他們爹地揍小屁屁,那可是很疼的。
凌越看著那兩道活潑的小身影,驀地哭笑不得。
他們可是他和夜悠然的兒子呢,他當然疼愛他們,不過這兩臭小子,現(xiàn)在不好好管教,長大后肯定無法無天了。
凌越不太清楚夜悠然約了什么人,不過他猜應(yīng)該不是葉一諾,因為以冷霄那纏人的功力,葉一諾肯定會被他領(lǐng)回家去用餐。
“不知道跟什么人鬼混,害我被他們嫌棄了……”凌越?jīng)]好氣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手機里剛收到一條夜悠然發(fā)來的短信。
【我可能有十一點才能回家,最遲最遲絕對不會超過十二點,相信我!不用擔心我,伯爵給我當保鏢,非常安全,誰敢靠近我,我讓伯爵用貓爪子伺候他!】
雖然說凌越喜歡禁足著夜悠然,不過那是在夜悠然做錯事的時候的處罰,若是平時,凌越很民主對她采取自由放養(yǎng)政策,出去禍害別人無所謂,別受傷就成。
在地下室里走了圈,見時間還早,凌越覺得回家里也只有自己一個人,便也不那么早回去,乘著電梯回到了負九層。
擰開房門,病床上空蕩蕩的沒有人。
凌越眉宇微蹙,人呢?
上前一步,卻看見程娉婷右手緊捂著發(fā)痛的腹部,身子顫抖,左手扶著墻壁,小步地朝洗手間走去。
嘭!
程娉婷跌倒在地上,身子后傾,后背正巧重重地磕到一旁的桌角,這讓她忍不住低喘一聲。
“你真的很喜歡自殘?”凌越大步向前,有些看不過眼,一把將她扶起。
程娉婷疼得小臉都緊皺在一起,聽到這熟悉低沉的聲音,有些不敢置信地揚起頭,正好對上凌越那雙湛藍深邃的眸子,這讓她心底猛然一顫。
“我沒事……”她有些尷尬地說了一句。
雖然她記得不太清楚,不過她隱約知道,當時她在凌天國際一樓的休息室里喝溫水,試圖平靜心情,卻突然感覺身體不適。
最后是凌越動作急切地抱著自己,一路送往這里救治。
程娉婷的臉色依舊不太好看,聲音虛弱地開口,“今天謝謝你,如果不是遇到你,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辦……”
今天遇到的事,實在是讓她驚恐。
“不必道謝。”凌越看著她臉頰上有一絲淡淡的緋紅,語氣平平地說著。
“你之所以中毒,是因為感染了這里的試液病菌,今晚有可能會高燒,或許會有一些無法預(yù)料的并發(fā)癥,所以你暫時不能離開這里。”
程娉婷不太明白他所說的試液病菌是什么,不過被凌越如此盯著,程娉婷的臉蛋卻直接紅透耳根,表情拘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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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越不會明白女人的大腦回路,而且他習慣了夜悠然做事說話坦率直接。
“你想上洗手間?”
程娉婷見他面無表情地抱著她朝洗手間走去,一時驚訝有些害羞地大喊,“我……我自己走過去就可以了。”
“你上完洗手間,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凌越卻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將程娉婷放在洗手間門口,聲音嚴肅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