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個吃下去。”
冷霄護(hù)在她身前,警惕,“沐小瞳不準(zhǔn)吃!”
她看著那男人遞到她眼前的一枚西藥,再看看冷霄,“這是什么?”
唐逸直接將藥放在她小手中,淡淡地解釋,“這藥能治你的失憶癥。”
冷霄聽他這么說,心底大驚,他竟然知道沐小瞳失憶的事情,這件事他們根本就沒有對外說過,他是從哪里來的消息。
“沐小瞳不準(zhǔn)吃,先拿回去化驗。”冷霄重新審視著眼前這個清瘦的男人。
他可不比凌越好應(yīng)付,要說耍心機(jī),凌越也不一定能玩得過這個男人。
“唐逸,你之前嗓子不是不能說話的嗎?怎么這下就好了呢?唐家的人還不知道吧?”這個男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沐小瞳也凝視著他,現(xiàn)在她當(dāng)然會更加相信冷霄的話,只是這個清瘦的男人好像也沒有什么壞心眼。
唐逸臉上沒有了平時的笑容,目光看著沐小瞳時,卻有些發(fā)呆狀,半垂下睫毛,猶豫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
“之前的毒素壓抑在喉嚨處,現(xiàn)在已經(jīng)游至全身了。”所以他現(xiàn)在能開口說話,只是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
她看了他一眼,沒有多想直接將那藥吞下,氣得冷霄跳腳,“沒腦子,人家給你什么你都吃,萬一是毒藥呢?!”
“不會的。”她說得很篤定。
就連唐逸也非常吃驚,她竟然這么相信自己。
冷霄朝唐逸哼了一聲,“看見了吧,這么難搞的凌家三少夫人都這么相信你,拜托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說出來,別像凌越那樣整天藏著一肚子的秘密。”
沐小瞳用手肘撞了一下身旁的冷霄,“別欺負(fù)他。”
“這是什么天理!”冷霄皺眉抱怨。
“我以前跟你關(guān)系很鐵嗎?”沐小瞳無視冷霄的抗議,目光直直地盯著對面的男人,直接問道。
唐逸驚訝地微微睜大了眼睛,她認(rèn)識他也不過一周的時間,而自己,他的唇角泛起苦笑,自己從她八歲的時候就認(rèn)識她了。
“你只要每天都服用藥物,你遺失的記憶會很快得到恢復(fù),別擔(dān)心。”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是叮嚀著她的病。
“為什么你會知道她失憶的事?唐逸你為什么會有解藥?一開始就是你給她下藥的?”冷霄對他沒有好臉色,這個男人收藏了太多秘密了,他一向討厭與這種復(fù)雜的人交往。
整個客廳頓時寂靜了下來,沐小瞳他們都等待著他的回答。
唐逸像是在內(nèi)心里掙扎著,最后他抬起頭,目光堅定看著那女人,“我以前也得過這種失憶癥,是藥物影響的,所以我這里有解藥,沐小瞳,我不會害你。”
“那你知不知道到底是哪個天殺的給沐小瞳下藥,要讓她失憶?”冷霄狠狠地盯著他,注視著他的表情,他敢打賭這個男人絕對知道真相。
會有這種藥的人只有二個,這一次給沐小瞳下藥的人應(yīng)該是錦玥。
但是最后唐逸還是什么都沒說,沐小瞳看出了他的為難,也并不打算追究,朝冷霄使了個眼色,“肚子餓了叫外賣。”
冷霄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沒出息的,見人家是美男就不追問了。
三人一起用了午餐,很奇怪地圍著坐,發(fā)呆了整個下午。
“我現(xiàn)在還沒有記起你是誰,所以我警告你,你別亂跑,否則讓我逮到你,你后果自負(fù)!”她撂下狠話了之后,上了車,很安分地在晚餐之前就回去了凌家。
“沐小瞳,你為什么這么相信他?”發(fā)動了車子之后,冷霄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丫現(xiàn)在記憶空白,一直都防備著所有人,現(xiàn)在她居然這么相信這個唐逸,真是怪事。
“我不知道。”她蹙眉,自己也想不清楚到底是為什么。
“對了,等會兒回去,這事千萬不能跟那個藍(lán)眼睛說。”
冷霄挑挑眉,她果然很堤防凌越,“沐小瞳,你該不會是移情別戀了吧?長點心眼,那個唐逸這身板可不能托付終身。”
沐小瞳臉色不悅,直直地踩了他一腳,“不準(zhǔn)你咒他!”
冷霄他們回來的時候,凌越正好也往家里趕,“回來的可真準(zhǔn)時。”
他不經(jīng)意地掃了冷霄一眼,見他們兩人感情這么好,心生嫉妒。
冷霄就郁悶了,這男人吃醋也吃錯對象了,自己頂多就這混賬的一個沙包,打下手的苦力,你那情敵可被這女人藏了起來。
雖然凌越很看不順眼他們兩人深厚的革命感情,不過他也深知,冷霄和沐小瞳就像是兄妹一樣打鬧,根本沒有男女之情。
時間過得很快,沐小瞳每次都是早上約冷霄出去,每當(dāng)晚餐的時候就準(zhǔn)時回家,在凌家的時候也不吵不鬧。
“今天想去哪里,我有空,我陪你出去。”三人一同坐在餐桌前用早餐,凌越突然開口。
沐小瞳今天的表情有些奇怪,她并沒有抬頭看他,右手緊握著筷子像是在壓抑著什么情緒,緊抿著唇緩緩地的吐出二個字,“不用。”
凌越感覺到了她的異樣,猛地轉(zhuǎn)頭直直地打量著她,他覺得從昨晚上開始,她就對自己非常抗拒,那份感覺非常強(qiáng)烈。
“瞳瞳,你……”
“我習(xí)慣了冷霄陪我。”她強(qiáng)壓下心底的情緒,一邊淡淡地回他,一邊認(rèn)真地吃著早餐。
冷霄當(dāng)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掃了一眼凌越,“凌天國際前幾個月的業(yè)務(wù)都壓在凌子遙的身上,你現(xiàn)在難得有些時間,不如去幫忙一下他吧,沐小瞳的事情你不必在太意,反正到點了我會逮她回家的。”
凌越并沒有再說話,只是他那太過于灼熱的目光,讓低著頭吃東西的沐小瞳非常不自在,她不想讓他看出異樣,但是她卻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狂躁。
雖然沒有完全恢復(fù)記憶,這些時間每天都到唐逸那里去,唐逸給她吃的藥非常管用,那遺失的記憶也已經(jīng)漸漸恢復(fù)了。
而這個男人曾經(jīng)和葉語嫣對自己的背叛也歷歷在目,她恨他差點讓自己丟了孩子,但是這么些天的相處,她卻有些心軟了。
凌越他真的很在意自己,如果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可是她不敢再愛他了,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對,那就像駝鳥一樣,假裝自己失憶好了,這樣一來在她生下孩子之前,她都不必去想以后的事。
她知道這樣的自己真的很沒用,可是不這么做又能怎么樣,她根本就斗不過凌越。
那男人目送著她的背影,最后忍不住開口,語氣沒有平日的冰冷強(qiáng)勢,只是很平淡地小聲叮嚀一句。
“注意安全,記得要回家。”
沐小瞳的身子僵了一下,也不過是瞬間,她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繼續(xù)邁腳離開。
她不想聽到凌越說這種話,這樣很容易讓她以為他愛她。
“真沒用!”她狠狠地唾棄了自己。
竟然不敢跟他攤牌,竟然還貪戀著他的庇護(hù)。
“唐逸,你丫的是不是欠揍,給老娘都吃下去!”每次讓他吃藥,這人都是這樣磨蹭的。
唐逸一臉苦笑,“瞳瞳,吃了也沒有用的。”
“沒用,你也給我吃下去!多少人掙扎在生死邊緣,你竟然這么不愛惜生命,唐逸這樣我會看不起你的!”她怒不可遏指責(zé)他。
唐逸低頭精神有些恍惚,喃喃著,“我在美國戒毒幾年,怎么會不愛惜生命……”
“你說什么!”突然她整個人都震驚了起來,“什么戒毒?!”
唐逸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話了,他看了一眼手中的藥,這些藥是錦玥給他開的,他一直都不愿意服用最大的原因是因為他知道,這些藥治標(biāo)不治本,還有這些藥有副作用,會讓人大腦思考遲鈍。
這下就說漏嘴了,真是頭痛。
她叫他吃下的藥,他又不能不吃,可是……
沐小瞳整個人湊近他,“唐逸,快點說,到底怎么回事?”
每次對上她清澈的眸時,他都會棄械投降,“我……”
沐小瞳右手重重地拍打在他的肩膀上,氣憤之極,“我什么我,別想給我裝死,說清楚,到底怎么了?”
沐小瞳看著他一臉為難,這次她是鐵定了心要嚴(yán)刑逼供了,她瞪著他,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架勢,唐逸一向?qū)λ龥]有免疫,最后只好認(rèn)命招供。
“我去美國四年,第一年是得到失憶癥,就是你之前得的那種病,有一次意外遇到了一位朋友,她救了我。由于我漸漸恢復(fù)記憶,所以就跟下藥的那個人爭吵了起來,不料對方給我注射了精神性藥物,那毒癮非常大,渾渾噩噩過了一年,身上的毒素已經(jīng)積壓太多了,所以……”
所以他這半殘的身體,基本就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去費(fèi)心了。
唐逸的目光看向她,眼底終究帶有一絲的不甘,命運(yùn)?也許他該慶幸自己沒有向她表白,沒有干涉她的生活,他不是可以陪她走到最后的人。
“唐逸,你說得那個人是不是葉語嫣?!”突然冷霄從外面回來。
他一把將買回來的食材扔到桌面上,臉上的表情冷沉,雙手緊攥成拳,“我就知道當(dāng)年你無端端答應(yīng)和她一起出國這事有貓膩,原來是那婆娘用這么個損招。”
“是凌越對不對?是不是凌越將你害成這樣的!”
沐小瞳整個人都懵住了,唐逸的事是凌越做的嗎?他真的能對自己的兄弟這樣無情嗎?
冷霄橫了沐小瞳一眼,臉上是控制不住的憤怒,“得了吧,凌越那人就是個惡魔,他有多么護(hù)著葉語嫣,你又不是不知道,現(xiàn)在所有的災(zāi)難都是因為他!”
一旁沉靜的男人抬眸,開口,“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