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綰音從一早就感覺,心裡慌慌的,似乎預告著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一樣。
“姐姐,姐姐,你怎麼了?薇兒的歌唱得不好聽嗎?”小薇兒歪著腦袋脆生生道。
林綰音忙回過神道:“沒有,唱得很好啊。”
“那薇兒繼續唱給你聽好不好?”小薇兒粉撲撲的臉上,盡是活潑快樂的笑。
“嗯。”林綰音魂不守舍的點點頭,回以微笑,但是心裡卻慌得更厲害了。
突然,趙管家一臉凝重的一直小跑過來,站在林綰音面前。
“趙管家,什麼事嗎?”林綰音心裡驀地“咯噔”一下,鑽心的疼。
趙管家爲難的說道:“剛纔醫院來電話……”
林綰音的聲音有些艱澀難語:“什麼……事?”母女連心,似乎冥冥中,有什麼從自己的生命中流逝了,並且再也追不回來了。
趙管家似乎不知從何開口,只是說道:“總之,少夫人請您先去醫院再說吧。”
林綰音腳下一軟,差點倒下,被趙管家及時扶住。
“姐姐,姐姐你怎麼了?”小薇兒擔憂的問道。
林綰音低頭看了她一眼,笑容蒼白得嚇人:“你快回去吧,你媽媽在等你呢,我……我也去看我媽媽……”
一路跌跌撞撞的走進醫院,林綰音全身虛脫了一樣,只知道往母親的病房衝過去,撞到了人也不自知,心裡像被生生挖掉一樣,空得難受。
只剩下一個思想,不要出事,媽,我求你不要出事,不要!不要!!不要!!!
跑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司徒晟已經在那兒了,容色嚴峻,忙一把抱住快要跌倒的林綰音,道:“綰音,你冷靜一點。”
“我,我很冷靜,我要去看我媽。”林綰音臉色慘白,慌亂不堪的說道。
司徒晟緊緊的抱住林綰音,勸慰道:“綰音,冷靜!”她這樣的表情,讓人看了害怕。
“我很冷靜,你聽到沒有?!放開!你放開我!我要去見我媽,她在等我!”此時的林綰音已經毫無理智可言,在司徒晟懷中掙扎扯打著,拼了命似的從司徒晟懷裡掙出,衝進那扇寂靜的房門。
病房裡,一片安靜,相較於門外那個世界,簡直安靜得過分。病房內,唯一的一張病牀上,林母安穩的睡著,靜悄悄的,似乎正沉浸在有女兒的恬靜的夢中。
林綰音緩緩的,緩緩的,一步,一步,走向那張病牀,失了魂一樣,然後跪在病牀前,宛如膜拜的姿態,看著生她養她的母親。
冰涼慘白的手指,顫抖著,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停在母親的額前微微凌亂的白髮上,輕輕的撥開,露出她蒼老如枯枝般,充滿溝壑,卻永遠美麗慈祥的臉龐,微笑著說道:“媽……我來看您了。”
雖是微笑著,但聲音粗啞得好像快要壞掉。
“我來了,您怎麼不理我啊,是不是怪我平時沒多來看您,生我氣了?”林綰音緩緩的說著,聲音顫得好似一片枯葉,“好了,我跟您道歉好不好?我錯了,我以後天天來,好不好?”
可惜,牀上的人沒有半點回應。
“那我當您答應了啊。”林綰音握住母親冰冷的手,在手心裡哈氣捂熱:“媽,您的手怎麼這麼冷,我幫您捂捂啊。”
“您怎麼睡得這麼熟啊,是不是在做什麼好夢呢?那夢裡有沒有我呢?”林綰音握住母親的手,把臉靠近母親的懷中說道。
但是,那個溫暖的懷抱再也不會憐愛的將她擁入懷中。
“媽,跟我說話呀,一句好不好?一個字,就一個字,說了我就不吵您了,好不好?”眼中空曠一片,呆呆的,似乎被無邊無際的黑暗塞得滿滿的,再看不到一絲光明。
“媽,您不是說想要抱外孫嗎?我過兩年一定給您生,讓他天天陪您好不好?”林綰音繼續無意識的喃喃自語著,聲音忽飄忽遠,似乎要被黑暗淹沒。
司徒晟不知什麼時候走進,握住林綰音消瘦脆弱的肩膀,心疼的說道:“綰音,你媽,已經去世了。”
林綰音咧起嘴角,強笑道:“你胡說什麼呢?我媽在睡覺,噓,別打擾她。”那樣的笑,蒼白得像一片魂魄。
司徒晟將人拉進自己懷裡道:“綰音,接受現實,好嗎?”
林綰音一震,反過身,發了瘋的在他身上撲打著:“你在說什麼?給我出去!滾出去!”
“綰音!她死了,真的死了!”司徒晟提聲低吼道,上前要摟住林綰音。
卻被林綰音推開,似乎聽到什麼笑話一樣說道:“你在開什麼玩笑,我媽她昨天才跟我說,要我開開心心的,還說她想抱外孫呢。”
“她怎麼會死?她怎麼可能會死?醫生說她還有兩年!兩年!她只是睡著了,你給我出去!”
司徒晟強制性的摟住已經完全失控的林綰音道:“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多了。”
“你放開,我媽在叫我,她在叫我!”林綰音像走入絕境的小獸,失常的看著混沌的天空,似乎母親的靈魂正在四周盪漾,不捨離開。
林綰音一口死死的咬在司徒晟的手臂上,撲倒母親身邊,不停的搓著她的手,試圖讓她恢復溫暖,喃喃道:“媽,他騙我,他騙我,你怎麼可能死?怎麼可能?你說過要陪我一輩子的,一輩子的,一輩子的……”
可是牀上慈愛的母親,這一次真的不會再醒來了,再也不會用那雙溫柔的手愛撫她,再也不會用那樣慈祥的目光看著她,再也不會,再也,不會。
林綰音兩眼一翻,軟軟的倒了下去,像斷了翼的天使,倒在地上,純白色的裙子散開,像一朵凋零的百合,美得傷悲,美得盡是血淚。
“綰音!”司徒晟忙上前,將她抱起,衝出病房,喊道:
“醫生——!!!”
今天目標八千,先更一章,先爬回去睡覺,剩下的中午慢慢碼,慢慢送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