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司墨原來跟秋棠認識嗎?四年前就見過?”蘇澤忍著心驚和疑惑,故意云淡風輕的開口,問道:“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聽秋棠說過那么一次。”喬雪莉記憶有些模糊了,“當時墨總救了秋棠,好像是因為……秋棠的妹妹跟墨總有些關系來著。”
“秋棠的妹妹?”蘇澤更有些被驚到。權司墨有哪些感情上的事,雖然說他不算了如指掌,可也知道個大概,秋棠的妹妹是誰?四年前跟權司墨在一起的,不就是……想到這里,蘇澤突然瞪大了眼睛,靈光一閃,轉頭看向喬雪莉,聲音有些顫抖,“秋棠的妹妹叫什么?”
“秋梨。”喬雪莉聳聳肩,“當年還是個小姑娘,對她印象不如對秋棠好,也沒什么交集。不過也是可惜,出了車禍,變成植物人了。”
蘇澤倒吸了一口冷氣。秋梨!秋梨!是秋梨!他想起來,那個權司墨不愿意提起的名字就是秋梨!怪不得他會覺得這么熟悉!忘了多久之前,他還遠遠地在病房外見過那女生一眼,卻沒想到那個人會是秋棠的妹妹。
“蘇總,你怎么了?”喬雪莉看見蘇澤震驚的樣子,道:“很不可思議吧?因為這些都是秋棠的傷心事,她對她妹妹的事情不愿多提,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她有妹妹。”
蘇澤這就有些搞不懂了,按道理來說,權司墨對秋梨一直沒有放下,秋棠又是秋梨的姐姐,兩個人的關系也不至于僵才對,更奇怪的是,為什么兩個人要裝作不認識呢?
坐上車子,蘇澤載著喬雪莉回去,問道:“這四年來,秋棠跟權司墨有什么聯系嗎?”
“沒有吧!”喬雪莉搖搖頭,聲音嘆息,“從未聽秋棠提到過墨總,好像最開始救秋棠,墨總也是看在了秋梨的面子上。那時候聽秋棠的語氣,好像墨總怪她沒有照顧好秋梨似的。”
蘇澤攥著方向盤的手緊緊握了起來,可他的心著實是松了口氣的。聽到權司墨跟秋棠沒有聯系,他竟然會覺得松一口氣……“權司墨也夠可惡。”蘇澤又開口,“出車禍也不是秋棠愿意看到的,怎么能怪到秋棠這里。”
“當局者迷。”喬雪莉閉上眼睛養養神,“墨總怎么說也是救過秋棠一次的,秋棠對他,想必也是心存感激的吧!”
蘇澤緩緩地點了點頭。這么一想,其實秋棠跟權司墨裝作不認識,也是情有可原。秋棠絕對不會仗著權司墨跟她妹妹的關系,大張旗鼓、為所欲為,反倒是會因為秋梨一直在病床上躺著,而躲著權司墨。
果然是秋棠啊!是他喜歡的秋棠啊!他喜歡的性格,他喜歡的脾氣,只要是秋棠的,所有一切都是他喜歡的。
蘇澤忍不住揚起嘴角,心中一塊大石頭落了地。是他想太多了!
醫院里,秋棠的病房里只有她一個人,想說句話也不知道對誰說,想喝口水也不好意思一次次的麻煩護士。這個時候她才覺得有些孤獨,所以干脆閉上眼睡覺。
或許是出車禍的心理陰影有些大,秋棠心中不安,雖然很快睡著,可極不安穩。睡夢中,她夢到了很久之前生病住院的事,她看到紀遠風沒日沒夜的守著她,還看到紀遠風逗她開心的樣子,看到紀遠風溫柔的對她說,一切有他……權司墨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將近十點,病房里只有秋棠,秋棠安安靜靜躺在那里,總是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手上還有份文件沒看完,權司墨就坐到一旁,借著昏黃的燈光看起文件來。
魅藍趕到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幅溫馨的畫面,溫馨到讓她不忍打擾。權司墨時不時抬頭看看秋棠的狀況,那樣的眼神透著骨子里釋放出來的隨意和安穩,是魅藍不曾見過的……叩叩叩!
魅藍還是輕輕敲響了病房的門,權司墨抬頭,透過玻璃輕輕頷首。魅藍得到準許走進病房,輕輕地喊一聲,“少爺!”
“恩。”權司墨點點頭,“奶奶還好嗎?沒告訴她秋棠出車禍的事吧?”
“一切都好。”魅藍公事公辦的開口,“只告訴老夫人下來有些急事。”
“恩。”權司墨應了句便不再說話。魅藍背著手站在原地,眼神不由自主的看著權司墨的一舉一動。直到翻頁的聲音響起,權司墨才道:“坐吧,不用拘束。”
“不用了,少爺。”魅藍說的面無表情。
權司墨的筆一頓,抬起頭來,看著魅藍,淡然道:“我們認識快十年了,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過,我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不必把自己當成下屬來看,我們是朋友。”
“……是,少爺。”魅藍點了點頭,不再堅持,找了個靠床遠點的地方坐下。
朋友,是個很微妙的詞。一瞬間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卻也在同時,否定了兩個人有進一步發展的可能。他們不是上下級,也最多只能是朋友。那,秋棠呢?
魅藍看著權司墨的眼神有些飄渺,自從五年前跟了老夫人,這是她第一次要下山這么久,而且是為了一個女人。少爺說,等秋棠出院了她就可以上山了……私心里她是不愿意走的,至少在鄴城,他會多見幾次權司墨,雖然,還有另一個女人在。
忘了從多久開始,她魅藍也會從一個女人的視角,去看出現在權司墨身邊形形色色的人,剛開始時,她只是一個保鏢而已。
病房里,秋棠淺淺的呼吸聲和權司墨下筆時的沙沙聲交相呼應,時間仿佛變成有形、有聲音的東西,滴答滴答一步步往前走著。
“少爺,已經凌晨了。”過了十二點,魅藍忍不住開口提醒,“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還有一點就看完了。”權司墨并沒有抬頭,聲音放的極輕,“你累了的話,先去休息吧,外室里還有一張小床。”
“魅藍在這里守著就好了。”
魅藍說完,權司墨沒有再答話。過了十來分鐘,終于把文件看完,權司墨站起身伸了伸懶腰,見秋棠露著胳膊,輕輕地替她將被角掖了掖。
魅藍幾乎驚異的看著權司墨的動作,她沒有辦法想象,才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權司墨怎么對秋棠的態度……變得這么溫柔?
“你去外室吧!我在這里睡一會兒,明天早上你再過來就好。”權司墨再次開口,魅藍雖然震驚,也只能點點頭,轉身離開。
魅藍走后,權司墨探了探秋棠的額頭,感覺到她正常的體溫后,松了口氣。換了個舒服的坐姿,將手搭到床沿上,趴下頭,準備休息。
秋棠睡得迷迷糊糊,只覺得身旁像是有動靜,艱難的睜開眼,混混沌沌覺得手邊有團毛茸茸的東西,想都沒想的摸過去,“乖狗狗……”
“……”權司墨正要心跳加快,聽到秋棠呢喃的話,卻覺得一盆冷水澆下來,讓他發火也不是,不發火也不是。這女人,想要狗想瘋了!
心里氣惱,權司墨抬手,抓住秋棠放在自己后腦勺上的手,剛要給她塞回被子里,可觸到秋棠溫熱的肌膚后,竟然不舍的松開了。
不舍得!他竟然不舍得放開秋棠的手……
秋棠的手軟弱無骨,皮膚很細,有些涼涼的、干干的,摸起來很舒服。權司墨覺得自己真的是著魔了,明明知道不可以,卻還是沒有放開她的手。
最后一次,趁秋棠睡著的時候,最后縱容一次。
權司墨下定決心,便握著秋棠的手,趴下頭去,輕輕閉上眼,忍不住嘴角微揚。
日升月落,斗轉星移。
當第二天清晨的陽光剛灑進病房,權司墨就醒了。他輕輕放開秋棠的手,看了一會兒,見秋棠似乎要醒,連忙整了整衣服往外走去,有些逃跑的意味。
魅藍已經等在外面,見權司墨出來,微微彎腰,“少爺。”
“恩。”權司墨點點頭,“她醒過來之后給我打個電話,有什么情況記得聯系我。還有,不要告訴她我來過這里。”
“是,少爺。”
今天,《娛樂先生》九月下半月刊正式發行,預售已超千萬冊,正式發行的時候更是處處售罄。就憑著‘權司墨’三個字,鄴城的人也會蜂擁而上的。
權司墨雖然一夜沒沾床,卻覺得神清氣爽。肖靖已經在醫院外等著,權司墨坐上車,就發現手邊有一本剛剛發行的《娛樂先生》雜志,忍不住翻看起來。
權氏辦公大樓,總裁辦公室里,權子衡也剛剛拿到助理送來的期刊。
封面上,權司墨穿著一身西裝,雙手抄在口袋里站著,身材筆直有型,面目堅毅俊朗,他如炬的目光似乎有精神似的,能透過雜志看到人心。
“權司墨……”權子衡倚在辦公椅的靠背上,眼睛危險的瞇著,手里拿著雜志,一邊翻著,一邊念念有詞,“真是放虎歸山,后患無窮啊!SG搞得權氏現在這么難做……”翻到雜志中間扉頁,權子衡對著照片中的權司墨緩緩開口,聲音帶些諷刺,“都是一家人……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