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璟睿一路將容景歡抱進臥室,直到越過了牀尾凳,依然大步流星地拐彎,朝前筆直地踏過去。
容景歡隔著指縫一瞧,暗紅色的牀單闖入她的眼簾。
“甜……疙瘩兒!”暫緩心神,容景歡拉著閻璟睿的衣袖,似乎是以一種虔誠宣告的方式,大聲疾呼,“你冷靜些!剋制是一種極好的美德!甜疙瘩兒,你應該擁有。”
閻璟睿聞聲自然就是一愣,隨即便彈指在容景歡的腦門兒上一彈,“夫人的腦子裡裝著的是什麼呢?”
“腦子!”
容景歡不假思索道。
“嗯,是用廢料堆積起來的腦子。”
瞬間被噎得無所遁形的容景歡,一氣之下,直接伸手扭著閻璟睿胳膊上的軟肉。叫你橫!會拐著歪,變著法子教育她,真的是超級能耐!
“是哦!那腦子裡裝著的還是腦子的閻璟睿先生,請問您剛纔這樣對待父親,真的好嗎?”
“有何不可?”
閻璟睿鬆手將容景歡小心翼翼地擺放在牀上,見容景歡的後腰中空,於是思索一下,扯了自己的枕頭就墊在她的腰後。接著,一看,滿意之至。
“老閻同志自作自受。”
哪裡來的老父親居然要干涉他們小夫妻的事情?
“你……”
容景歡汗顏。
她雖說是早就看出閻璟睿與巖漿同志的關係不算太好,可這……她的甜疙瘩兒好歹也是要有一個身爲人子的態度呀。
正欲張口,閻璟睿就好像是早已經料到了她會就此開口。於是乎,閻璟睿便就是伸手擋在她的脣上,“乖,我們來談論正經事。”
“嗯?”
容景歡顯然是疑惑不解。
她著實不清閻璟睿口中的正經事到底是一個什麼玩意兒。
只見她的甜疙瘩兒慢慢地道,“夫人,我們的小公主已經來了。你說我們需要明天就去購買小公主的日常用品嗎?”
……
時間靜默三秒。
容景歡似乎是感受到了短暫的新婚生活以來,最爲深重的暴擊。
也是在那一剎那,瞬間就明白了什麼叫做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句話,說的不假,也不真。
說它不假,那是因爲就從閻璟睿先生方纔的話中,她特別小心眼兒地感受到了來自於閻璟睿,這個她的丈夫,對於她的漠視。喂,前一秒,她還是家裡的重點保護對象咧!
可說它不真,那也是極其正確的。
都說是柴米油鹽等等繁瑣小事,成了那些不堅固的愛情裡,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但是呢?她與閻璟睿先生都未曾是有過這種細碎的小事情,他們的愛情都沒有經過打磨,居然就……
“甜疙瘩兒,你的腦子沒有問題叭!”
容景歡掙開閻璟睿牽著她的手,沒好氣地哼唧,“小公主?我覺得我的寶寶就是一個小王子,長得像我的小王子。”
“且先不說寶寶的性別,這纔多大?一個月都沒有?寶寶的生活用品?你怎麼不說說你的小公主的嫁妝,是否需要從現在開始就備好?”
容景歡氣呼呼地說了一連串的話,說完之後,只覺得自己口乾舌燥,帶著還沒有消散的怒氣,踹了閻璟睿一腳,“去倒杯水。”
閻璟睿用一種深沉的眼神看了容景歡一眼,隨後咧著嘴,就那樣掛著一臉神秘的笑,對著容景歡的額頭一親,接著轉身下樓。
看著某人如行雲流水一般的動作,
“就是慣的!”
容景歡背過手,扯掉閻璟睿的枕頭,望地上一砸。
而已經走出臥房的閻璟睿,他的腳步卻是越發地輕盈。
因爲他一路上都是在琢磨著容景歡的話語。
很對。
他也覺得他們的小寶寶長得像他的景景。
只是肯定是一個小公主。他閻璟睿的寶寶怎麼能夠是個小子呢?
嫁妝?
他的景景怎麼是會如此地聰明。是應該好好地準備起來。若干年後,他的小公主出嫁的時候,一定是十里紅妝,會有一場最盛大的婚禮。
性別?
哦,不。
閻璟睿先生對於自己的能力有一種謎一般的自信。
一定是一個小公主。
等閻璟睿上樓的時候,他的手裡,一邊一杯水,一邊一杯果汁。
“夫人,先喝水。”
說著,閻璟睿將手裡的水遞了過去,又是將另一隻手裡的果汁放在了一旁的牀頭櫃上。
“媽說這是鮮榨的果汁,但是我看著有點涼,景景過會兒喝。”
容景歡下意識地點頭,抿了一口水,“甜疙瘩兒,你說的正經事是什麼?”
“景景,我們不是已經談好了嗎?”
閻璟睿撐在牀邊,俯下身子,對著容景歡的正臉兒呼了一口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