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兄妹連心,唐明馨出事兒之后,隊里面肯定不可能不通知她唯一的哥哥唐明遠。
雖然現在唐明遠的情況也不是那么好,畢竟經過了一段兒調養之后,大事兒算是沒有了,只是少掉的那條腿,卻是再也張不出來了。
好在是他作為碧水市甚至是青山省有數的大富豪,手底下并不缺干事兒的人,因此他匆匆趕過來的時候,不但秘書吳丹隨身在側,司機和保鏢也一個不少。
他來到了醫院之后,就看到警察們圍了一堆,在這里焦急地等待著里面的消息。
“我妹妹呢?她到底怎么樣了?!”唐明遠的心里面難以冷靜下來。
今年他們兄妹真的是時運不濟,唐明遠遭遇車禍,丟掉了一條腿,差點兒就把命也給搭進去,一個幻肢痛弄得他死去活來,如果不是林蕭出手救治的話,怕是挺不過去了。
饒是如此,他也為之付出了一千萬的代價,算是大出血了。
可是現在,他妹妹唐明馨也出事兒了。
一槍穿心而過啊!
這種傷勢,又豈是醫院能夠救得活的?
雖然說是送到了醫院里面,可是性命卻在老天爺的手里面捏著呢,也不知道是否能夠挺過這一次,反正情況是萬分兇險。
唐明遠接到了消息之后,匆匆而來,就是希望能在妹妹離世之前,能夠見上她最后一面,免得今后留下更多的遺憾。
“明遠。”李秋水看到了唐明遠,就遠遠地喚了起來。
她跟唐明馨打小兒就認識,自然不可能不認得她哥哥唐明遠,事實上,大家都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
“秋水!”唐明遠看到了李秋水,就焦急地問道,“小馨怎么樣了?”
李秋水看了林蕭一眼,然后對他說道,“暫時算是穩定下來了,但是還要看手術之后的效果如何,畢竟,她的傷勢太重了。”
“我想見她一面!”唐明遠堅持道。
“這個……”李秋水感到有些為難。
現在手術室里面,正在進行緊張的手術,如果把唐明遠給弄進去倒是不難,但是萬一他一激動,做出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來,影響到手術的進程,那就比較麻煩了。
李秋水不由得將目光給轉到了林蕭的身上,畢竟林蕭才是高干科的一把手,在這件事情上更有發言權。
唐明遠頓時反應了過來,他看向林蕭,有些激動地說道,“林主任,請你一定要答應我的要求!我就這么一個妹妹!我不能在這么危險的時候,棄她于不顧!”
“不行!”林蕭的回答倒是夠果斷的,理由也非常充分,“你是醫生,我們是醫生?要是信不過我們的專業水準的話,你直接把人拉走吧!”
“啊?!”李秋水聽了頓時愕然,沒想到林蕭這么流氓,直接就表示你要是進去也行,那老子們就甩手不干了。
不過這么一來,倒是把唐明遠給降住了。
唐明遠顯然也沒有料到林蕭會這么回答他,他愣了一陣子之后,就覺得自己剛才確實是有點兒沖動了。
現在的情況很明顯,唐明馨正在里面做手術呢,沒看到人家院長和科主任都要在外頭守著嗎,你一個什么都不懂的暴發戶,憑什么要進去干擾人家的工作?
更何況了,萬一要是因為唐明遠進去,影響到手術的進程,最后害得唐明馨香消玉殞了,那這個責任,應該由誰來背?
主刀的醫生們肯定是不干的,這個沒得說。
唐明遠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此事涉及到了自己妹妹的生死大計,而他又被這個消息給沖昏了頭腦,自然判斷力有所下降了。
事實上,作為白手起家能夠混到今天這個地步的人物,唐明遠并不是愣頭青小伙子,而是頗有深謀遠慮的大人物。
他被林蕭的一句話,頓時給弄得冷靜了下來,仔細想一想,自己這么做,確實是有點兒不應該了,不但得罪了醫生,還陷妹妹唐明馨于險境,確實是很不應該!
“對不起,林主任,是我太沖動了!”唐明遠低聲向林蕭道歉,然后又問道,“可是我妹妹她究竟怎么樣了?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你這話問得不大對頭。”林蕭對唐明遠倒是沒有什么好的話可講,他一針見血地指出,“唐明馨本身就是一槍穿心而過,這樣的傷勢,放在哪里都是十死無生的情況。好在是她命大,還有一口氣在,我們這也是盡人事,聽天命了。若是天命顧她,那么自然就會渡過難關,若是天命不在,那么我們也無能為力。”
“聽天命?”唐明遠聽了,也不由得喃喃自語著,“難道小馨的傷勢,真的已經沒救了嗎?怎么會這樣子呢?早就說讓她不要當警察,哪怕是做文職也好,可是她就是不聽!現在弄成了這個樣子,叫我怎么有面目去見死去的爹媽啊?!”
“你啰里啰嗦的,就跟祥林嫂一樣……”林蕭聽了,心里面真的是有點兒煩他,當下就指了指他道,“里面的手術,沒有四五個小時是完不了的,唐總你還是找個地方休息好了。”
唐明遠聽了林蕭的話之后,似乎像著了魔一般,就轉身向旁邊兒的病房走了過去,然后很老實地推門而入。
“唐總?!”秘書吳丹看了林蕭一眼,緊跟著唐明遠進了病房。
“你又把他給催眠了?”李秋水看著這個情景,怎么會不知道又是林蕭的大手筆?
如果不是他出手的話,唐明遠怎么可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就離開了手術室外面,自己找地方去睡覺呢?
“這么做,對大家都好。”林蕭回答道。
李秋水默然無語,她也知道林蕭說得對,唐明遠呆在這里,確實很容易干擾大家的情緒。
她和林蕭雖然守在外面,可是一旦手術室里面出現什么處理不了的問題,那肯定是要他們進去決斷的,更不要說林蕭的本事,現在已經成為大家心目中的最后屏障。
若是任由唐明遠在這邊兒絮絮叨叨,難免會影響到林蕭的狀態。
“林主任,你這么做實在是太過分了!”這個時候,唐明遠的秘書吳丹就出來了,非常生氣地指責林蕭道,“你動不動就催眠唐總,剝奪他的主觀意識,這是很惡劣的行為!”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催眠他了?”林蕭斜了她一眼道,“我只是合理地向他提了一條建議,于人于己都好,唐總從善如流,那是值得敬佩的,你身為秘書,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不要妄加挑撥我跟唐總之間的關系。”
“你!”吳丹聽了,氣得簡直就說不出話來了。
可是確實如同林蕭所說的那樣,人家根本就沒有什么證據抓在她的手中,催眠這種事情也都是自由心證,很難找到什么真憑實據的,林蕭不肯承認,誰也不能把他怎么樣。
至少是走法律程序的話,別人抓不到林蕭的什么把柄。
“算了,你別跟他理論了,這么做,對明遠也沒有壞處。”李秋水在一旁插話了。
看得出來,吳丹跟李秋水也熟悉,聽了她的話之后,才算是消停下來,但是看向林蕭的目光,仍然是非常不友好的。
事實上,經過了上一次的一千萬事件之后,吳丹就對這個林主任極為不滿,在她看來,治病救人本來就是醫生的天職,可是林蕭利用幻肢痛的問題來誘使唐明遠花了大價錢,這就是很惡劣的行為了,跟趁機敲詐并沒有什么本質上的分別。
里面的手術一直持續了兩個多小時,突然門打開了。
李明學副主任出現在門口,招呼林蕭進去。
李秋水此時打了個盹兒,聽到了聲音之后,立刻清醒了過來,也跟了過去。
“怎么了?”李秋水問道。
“院長,林主任,現在手術基本上已經完成了,只剩下一些血管的縫合問題了,還算是比較成功。”李明學說道,“只是傷者能否醒過來,醒過來之后的恢復效果如何,就真的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心血管的縫合處理的如何?”林蕭非常關切地詢問道。
“大血管都已經處理好了,一些小血管的問題,基本上就可以自愈。”李明學解釋道,“處理血管縫合的劉醫生是剛從歐洲回來的,他在這方面可是專家,以前在那邊兒,做過很多例類似的手術,技術還是靠得住的。”
“這個不行!”林蕭斷然否定道,“這件事情,你記一下,凡是能找到的血管,統統處理好了,我們跟西方人的情況大不相同,凝血素遠少于他們,他們的小血管可以自愈,但是我們就不行了!”
“這樣?那好,我知道該怎么處理了。”李明學聽了,先是一愣,然后就聯想到了不這么處理可能帶來的嚴重后果,于是慎重地點頭答應下來。
“現在,真不知道她是否能夠醒過來了……難道,真的就要聽天命了?”李秋水隔著玻璃,看著躺在手術臺上的唐明馨,有些發愁地說道。
“屁話!”林蕭毫不猶豫地否定道,“這話也就是應付一下別人而已!我們做醫生的,每天都是在跟老天斗!聽天命之類的話,就是推脫責任而已,自己可不能當真!”
“你!什么話都讓你給說了!”李秋水聽了,頓時有些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