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國的酒吧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已經形成了一種文化。
這也與整個國家開放的民風有關。
然而既然是酒吧,就一定少不了燈紅酒綠。
舉杯間,愛德華提出要不要再叫幾個人來,都是盛夏曾經結識的好友。
這次,朱莉依舊率先搶話。
“這是屬于你和sunny重逢的聚會,不要讓別人攪亂了它。”
盛夏在昏暗的光線中大大翻了一個白眼,你不就是想給自己創造機會嗎,還搞得這么文藝!
“朱莉說的沒錯。”盛夏正在等待一場大戲,便附和道:“下次再單另約他們吧!”
愛德華從朱莉突然跟他復合起,神情就一直怪怪的。
盛夏幾次與他對目,后者都極不自然的躲開了。
口袋里的手機震動,是盛宸打來的電話。
盛夏拿著手機若無其事的站起:“我去接個電話,這里太吵了。”
從賀子桀面前經過的時候,她邁出的腳在他小腿上輕輕踢了一下。
后者還是那張冷若冰山的不爽臉,狹目微抬瞪著她。
走到僻靜處,盛夏接通了電話。
“姐,怎么還沒回來。”盛宸擔心道。
“遇到了以前的一個朋友。”盛夏口中回應,雙眼死死盯著不遠處的酒桌。
朱莉在她離開后就坐在了賀子桀身邊,并且給他遞了一杯酒。
“所以不回來了嗎?”盛宸語帶不滿:“賀子桀也陪著你鬧?”
“應該會回去。”盛夏見朱莉已經靠在了賀子桀身上,忙道:“你和周煬先睡別等我們!我掛了!”
盛夏接完電話回來的時候,朱莉已經坐回了原位。
落座,盛夏握住賀子桀的手。
十指相交,賀子桀用指間的力度表達他此刻強烈的不滿與隱忍!
盛夏的手指被他捏的一陣生疼。
她在喉間微微嚶嚀幾聲,賀子桀立刻松開了力道。
看嘛,你果然還是舍不得教訓我!
盛夏勾著手指在他手背輕撓幾下,軟軟的示弱帶著幾分乞求。
沒錯,她在求賀子桀幫她演一場戲!
“sunny,這是你之前最喜歡的雞尾酒。”愛德華將一杯色彩斑斕的酒遞到了盛夏手邊:“所以,你現在還喜歡它嗎?”
“當然。”
盛夏頂著賀子桀殺人的目光端起了酒杯,遞到嘴邊啄飲一口。
“還是那家老店調制的更好喝。”輕喃的同時,盛夏舉杯一飲而盡。
朱莉發出幾聲刺耳怪笑,她涂著黑色指甲的手指端起一杯:“我不知道你是愛德華的朋友,之前的事情對不起了。”
口中說著‘愛德華的朋友’,而這杯酒,朱莉卻是直直遞到了賀子桀面前。
盛夏簡直想喊一聲‘咔!’,然后暫停表演親自教她此時此刻應該找一個什么理由讓賀子桀喝了面前的酒!
你這是什么蹩腳的破理由!連觀眾都聽不下去了好嗎?!
盛夏心中瘋狂吐槽,同時輕輕捏了捏與賀子桀交握的手指。
賀子桀滿身的煩躁似乎已經實質化,如同枷鎖鐵鏈般將盛夏從頭纏到尾!
盛夏轉目,微微噘嘴。
老公,求你~
賀子桀斜目,森寒面容仿佛如地獄里來的惡魔一般。
盛夏又在他掌心勾勾手指,小貓似的眨眨眼。
面前的一杯酒,賀子桀最終還是喝了。
只是在他一吞一咽間,盛夏很明確的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這次連挨巴掌都解決不了問題了吧!
只是淡淡一想,盛夏就狠狠打了個激靈!
……
朱莉親眼看著令她瘋狂的男人喝下了那杯酒,同時,她在桌下狠狠踩了愛德華一腳。
被暗示的人顫手端起了酒杯,強忍著心中的掙扎將它遞到了那個嬌美的女孩兒面前。
之前那杯雞尾酒,是愛德華特意為盛夏點的。
雖不如她口中那家老店的味道,但也是味香濃厚。
“這里的特色,我覺得你該嘗嘗。”愛德華松開被昏暗光線掩飾的顫抖手指,將一杯純色的酒放在了盛夏面前。
又是一次干脆利落的仰頭而盡,放下空杯,盛夏用拇指抹去嘴角的殘留酒液。
“味道還不錯,就是烈了點兒。”
平淡的語氣,平淡的神情,平淡到就像是多年前一群人徹夜歡樂,彼此間碰杯而飲。
抵在嘴邊的酒杯,恰到好處的遮住了朱莉此刻狡黠得逞的笑容。
二十分鐘后,昏迷的兩人被分別帶進了兩輛車里。
“愛德華,你不是對她念念不忘嗎。”朱莉貪戀的抱著懷中俊美的男人:“這次就當是送你的分手禮物,好好玩兒吧寶貝!”
一輛車開走,留下另一輛遲遲沒有發動的車子。
黑人司機滿嘴臟話:“要么報出目的地!要么滾下車!”
愛德華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彈簧刀,惡狠狠的抵在司機的后頸上:“閉嘴!閉嘴!”
司機立刻噤聲,驚恐的高舉雙手:“現在這輛車屬于你了!”
……
被帶上車的時候,盛夏甚至還在心中埋怨愛德華居然沒有看到那個該死的臺階!
沒錯,她是裝睡的。
不只是她,連賀子桀也是。
此刻見愛德華動了刀,盛夏半瞇縫睜開了眼暗中觀察。
愛德華揉亂了自己的頭發,口中咒罵一拳砸在了車窗上。
連被恐嚇的司機都看的出來,他此刻一定在經歷難以忍受的內心掙扎。
注視著那張如天使般安謐的面孔,愛德華的心像是被鋒利的銼刀來回地銼著。
盛夏突然長嘆了一口氣,她在愛德華驚訝卻又即刻恍然的目光中,緩緩睜開了眼。
“你到底是有多愛她,才能強迫自己變成現在這樣。”
盛夏低沉且略微沙啞的嗓音,雖輕柔,卻帶著滿腔的失望與痛心。
愛德華傾身抱住她,痛苦的在喉間擠出聲調:“上帝保佑……你沒事……”
“催情藥而已。”盛夏回抱住他,輕拍著他的后背:“而且就算我真的喝了,你也絕對不會對我下手。”
“……對不起。”愛德華像是個孩子般抱緊盛夏:“對不起我的朋友……”
“沒關系。”盛夏柔聲安慰,漸漸化作凌寒:“但是愛德華,你不能和她分手,其實并不因為你愛她,對嗎?”
愛德華痛色于掙扎滿布的面容霎時間變成青灰色,他雙目驚恐圓睜。
感受到他身體的急劇僵硬,盛夏肅冷哼笑:“看來我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