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鮮豔的紅衣,華貴的古裝嫁衣,金絲穿線,頭戴花釵,活脫脫一個古裝美人。
然而溫與歌卻是慌張地往後看著,兩手提著裙襬急衝衝地往溫海勝那邊跑去,面雖若桃花,可眼睛卻水潤得像是要哭了一般。
那泫然欲泣的樣子讓溫海勝一頓,同時也讓溫雲枝心一冷。
溫雲枝上前了好幾步,一伸手攔住溫與歌想要跑過來的動作。
“溫與歌,你想幹什麼?!”
溫與歌此時慌張得跳腳,她越過溫雲枝的胳膊直直看向溫海勝,整個臉愁眉不展:“我不想回去,你救救我!爸!”
許多年沒見過的女兒如今親眼站在自己面前,那酷似亡妻的臉讓溫海勝心一動,又隨著溫與歌那滿目的淒涼,他看了一眼,又見衆目睽睽之下,無法拒絕。
溫海勝沉聲道:“怎麼回事?”
溫與歌伸出手捂著嘴,那淚珠嘩嘩地流下來:“爸,程旻之殺了俞瑾,他……殺了俞瑾啊。”
在座的人都是一驚。
俞瑾?誰不知道,那可是俞家最寶貝的太子爺,更何況,也是俞家最後的繼承者啊。
似乎是溫與歌哭得太傷心,每個人心裡都有些動容。那一身紅色嫁衣在所有人的眼裡,倒像是悲傷得太深刻。
衆人突然恍然大悟,今天好像也是這位名聲大噪的溫大小姐和程先生的婚禮啊……
但溫雲枝眼裡卻全是警惕,她厲聲道:“溫與歌,你在耍什麼花樣!”
溫與歌卻還是哭個不停。
她蹲著身子,就在原地抽噎地哭了起來。
溫雲枝抿了脣,眼裡的狠色越來越重,她剛想一伸手將溫與歌拉起來順便給她一耳光,卻被溫海勝一聲叫住:“雲枝!”
溫雲枝轉過頭,只見溫海勝面色不豫,接著就看著溫海勝擡步走了過來,溫雲枝的手就僵在了那裡。
溫海勝站在溫與歌面前站了一會兒,遲疑地伸手想將她扶起來,卻感受到溫與歌身子的一僵。
隨即就見溫與歌擡起頭,那白淨的面龐已經哭得稀里嘩啦,那身子也隨著自己的
攙扶而站了起來。
溫與歌搖著頭,倉皇而又慌張:“他們就要來抓我了,我不要回去,爸,你救救我,他殺了俞瑾,我不能就這樣跟著他走。”
溫海勝聽到這話皺了眉,他剛想開口安撫著什麼,然而站在一旁一直狐疑的溫雲枝倒是開了口:“溫與歌,你到底是想幹嘛!”
話一出口,溫雲枝卻是感受到無數的不贊同眼光刷刷地往自己這邊而來。
她身形一愣,再次看向溫與歌時,倒沒看到想象中的譏誚。
那已經毫無形象可言的溫與歌就這樣脆弱的展現在每個人面前。
多麼真實,多麼讓人心生憐惜。
溫雲枝此時有些動搖了。
這……溫與歌到底……
就在溫雲枝思考的過程中,婚禮現場突然闖入一羣穿著黑衣西裝的人,他們嚴謹而有序,進了場後井然有序地站在婚禮的各個角落,最後,一個穿著大紅長袍的優質男人從場外走了進來。
那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是無法模仿出來的。
程旻之此時沉著臉,眼色不好地看向被溫海勝安撫著的溫與歌,他向前走了好幾步,直到與溫與歌溫海勝兩人保持了安全距離,他才停下腳步。
只聽見程旻之沉聲道:“溫與歌,過來。”
語氣不怒自威。
然而溫與歌卻縮了縮脖子,腳步往後退了好幾步,那一副不想接近程旻之的樣子讓程旻之更加惱怒,他的語氣趨近咄咄逼人:“溫與歌,我不想說第二遍,自己過來。”
溫與歌搖著頭,淚水像是止不住似的,語氣哽咽:“我不要,你個混蛋!竟然騙我!我不會和你結婚的!”
程旻之目中無人一聲冷笑:“溫與歌,我和你已經拜過堂了,現在是合法夫妻,再說之前的協議統統作廢,你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冷峻的臉加上這危險十足的話,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明白了兩人之間的關係。
如果有人沒有記錯,幾個月前溫雲枝和路疏影的訂婚典禮上,程先生當面說出溫與歌是他“內人”,照這麼說,那個時候溫與歌根本不是他
的妻子,之後兩人可能因爲程先生口中的“協議”而相處了一段時間……
而溫與歌和俞瑾之間的關係,經歷過七年前的人都知道,溫與歌和俞瑾算是兩情相悅,金童玉女似的般配。
如今,程先生……看上了溫大小姐,而溫大小姐……
哎,這真是一段複雜的關係啊。
站在一旁的溫雲枝見狀,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這程旻之殺了俞瑾……卻看上了溫與歌。溫與歌有多喜歡俞瑾她不知道,但是她有聽說過,俞瑾對於溫與歌來說有多麼重要。
溫與歌之前一直靠著程旻之,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在國內舉目無親的溫與歌也只好投靠溫海勝。
這……倒是說得通。
如此一想,溫雲枝內心的疑惑消去了一些,她默默退到一旁繼續觀察著事項發展。
溫雲枝經過先前就知道,此時的拒絕並不是明智之舉。
只見程旻之擡步就要往溫與歌那邊走去,看樣子像是想要將她強行帶走。
然而一直護著溫與歌的溫海勝此時卻是出乎意料地站了出來,他看了看周圍觀察事態發展的衆嘉賓,又見程旻之對自己一臉不以爲意的模樣,內心的情緒翻涌而上,他厲聲道:“程先生應該看到了吧?小女並不願意跟你走。”
意思是,不要強人所難。
程旻之勾脣一笑,像是聽笑話一樣笑出了聲:“溫與歌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希望岳父,能明白這一點。”
自顧自地強調著說著“岳父”這兩個字,卻讓溫與歌臉色一下子變得不好。
溫海勝感受到溫與歌的不安,看著溫與歌全身心信任自己的一瞬間,那一股不知名的情緒讓他沉了臉,溫海勝冷聲道:“程先生還當我是岳父,那就應該聽我一句,感情這種事要你情我願。”
程旻之聽到這句話忽地一愣,他抿著脣再是深深地看了溫與歌一眼,半晌,纔開口:“五天,我只給你五天。”
說著,程旻之轉了身,只聽見他冷邦邦的語氣從不遠處傳來。
“想不通的話,我親自來接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