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切爾大飯店對面的咖啡店裡。
陳真知攪拌著面前的咖啡，細條的小勺子偶爾與杯子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一會兒攪拌著咖啡，一會兒看著手腕上精緻的手錶。
等了一會兒，陳真知有些焦躁。
她拿起咖啡杯啜了一口，眉頭輕蹙，臉上有些許不滿。
等到陳真知喝到第三口，想要摔了杯子直接走掉時，那個她等的人姍姍來遲。
只見孫晨晨臉上的印記依然紅腫，只是沒有了剛開始的恐怖，她戴著口罩走到陳真知面前，然後在對面坐了下來。
陳真知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問道：“孫晨晨？”
孫晨晨點了點頭。
像是看到這口罩有些不解，陳真知問：“你怎麼還要戴口罩了？”
孫晨晨沒有理會陳真知的問題，只是看著陳真知皺著眉：“你找我來是什麼事？”
陳真知見孫晨晨不想回答之前自己的問題心裡有些不快，但因爲孫晨晨對於自己的重要性她也儘量壓制住自己的脾氣，她放下勺子雙手環胸身子前傾，陳真知笑著說道：“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孫晨晨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然而陳真知卻沒發現這一異常，還在兀自地說著：“我想認識程旻之，就是那個RC國際的一把手。”
孫晨晨沒說話，陳真知依舊興奮：“有顏又多金，就算讓睡他一晚上我也願意。”
說出自己的念想，陳真知笑著對孫晨晨說：“怎麼樣？你能做到的吧。”
然而，她卻沒有等到往常的答案。
陳真知此時纔是真正反應過來，她看著孫晨晨異常沉默的模樣，面露不快：“怎麼？做不到嗎？”
孫晨晨愣了一番卻是搖了搖頭，她看著陳真知的眼，聲音無力：“你別找我了，我不做了。”
陳真知眉頭皺得很深，“不幹了？”
像是有些難以置信一般，陳真知定定地看著孫晨晨，半晌過後，她一聲冷笑。
“孫晨晨，你以爲這一行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話語裡的不屑傳到孫晨晨的耳裡讓她睜大了雙眼，只見陳真知翹起了二郎腿，雙手環胸道：“別再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好好幹，會發達的。”
孫晨晨看著眼前的陳真知，那些話裡的譏誚和“不要掙扎你逃不掉”的篤定讓孫晨晨不自覺地紅了眼，她忽地站起身，雙手拍在桌子上的聲音很響，只聽見孫晨晨崩潰地嘶吼道：“我不幹了你聽見了嗎？！我不幹了！以後別來找我！”
說著孫晨晨就要往外走。
陳真知看著她抓狂的模樣不以爲意地笑道：“你以爲輕輕鬆鬆就能逃脫嗎？”
“不可能的。”
孫晨晨的身子一頓。
只聽見陳真知自嘲地笑，“如果能選擇，我會比你更早地選擇逃離。”
孫晨晨卻是不想再聽下去，她慌忙地逃走，倉皇失措。
陳真知“呵”了一聲，隨即從包裡拿了一根菸，她叼著煙點了火，不一會兒，煙霧寥寥上升。
反扣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陳真知先是沒有理會，見那手機越震越兇猛，她才伸手去拿，只見手機屏幕上清晰地“柳真琪”三個字，陳真知突然笑得悲涼。
夜深了，GIRLDAY酒吧裡，陳真知握著酒杯與面前三三兩兩三線小明星聊著天，偶爾聊到興致處了也會忍不住笑起來。
等到中途陳真知找藉口去洗手間時，倒是被一直藏在暗處的柳真琪拉了過去。
“怎麼樣真知姐？這些可是都指望著你紅的啊。”
陳真知看了一眼柳真琪，笑道：“你可想好了，這條路是一條不歸路。”
陳真知那眼裡的笑意半分都沒有，柳真琪看得很真切，可她還是搖著頭：“我沒有選擇。”
陳真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那人羣中顯眼的幾名長得出衆的女生，淡淡道：“你這樣，也是將她們拉入了深淵。”
柳真琪身子一僵，她也看向同樣的方向，不遠處的那些漂亮女孩都有著花一樣的容顏，年輕的朝氣，可她咬牙，僵硬地說道：“是她們跟我說要紅的，這是她們的選擇。”
陳真知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柳真琪：“不擇手段嗎？什麼都可以嗎？”
柳真琪渾身一頓，她轉頭對上陳真知那眼裡狠狠的譏誚，最終心一狠，聲音有些抖：“是的，她們說的，無論怎樣都可以的。”
半晌。
陳真知說：“柳真琪，你真狠。”
柳真琪垂著的手握成拳頭，但最終什麼話都沒說。
陳真知再次朝那些女孩走去，此時的笑容卻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
可沒人發覺，也沒人阻止。
陳真知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了，然而她打開燈時卻發現陳淑如坐在沙發上盤著腿一動不動。
陳真知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直直往臥室走去。
然而陳淑如卻是叫住了她，聲音緊繃，“你今天是做那生意去了嗎？”
陳真知扭頭看向她，囂張地笑道：“是啊，今天的小姑娘可是很多的。”
陳淑如的臉一下子就白了，她咬著脣言語犀利：“陳真知！你難道不怕報應嗎？！”
陳真知嗤笑，“報應？哈哈，要這麼說，還得謝謝你給了我柳真琪這麼好的合作伙伴呢。”
陳淑如看著陳真知肆意地笑著，聲音像是要吞噬掉她的大腦似的，“今天那些花兒一樣的姑娘，都是柳真琪介紹過來的。”
手指輕顫，陳淑如忍受不了地將身邊的抱枕一個個毫不留情地丟向陳真知，“你給我閉嘴！”
陳真知輕笑：“這樣你就受不了了？陳淑如，你給我聽好了，不管你曾經有多優秀，在這個社會裡，你還是沒有曾經被唾棄得一無是處的我賺得多！你明白嗎！”
接近歇斯底里的聲音在一聲清脆的巴掌聲下戛然而止。
陳淑如“刷”地流下一滴淚來。
她收回打著陳淑如巴掌的手，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哽咽：“我搬出去了，陳真知，你好自爲之。”
你們，好自爲之。
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麼纔是正確的。
我會讓你們知道，今日的選擇會讓你們後悔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