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伊凝能夠明顯感覺到孫晨晨最近來找自己的次數越來越少。
起初她還不覺得怎麼奇怪,可到後來,等到她通過小道消息知道路家要辦婚禮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路家辦婚禮,孫晨晨還這麼淡定?
照著之前的情況,她不跑到自己這兒大吵大鬧纔是反常的了。
宋伊凝打電話過去問孫晨晨,後者不是忙音就是沒接。
所以宋伊凝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
於是懷著這樣的疑惑,宋伊凝找上了孫晨晨住的那一間公寓。
宋伊凝進去的時候,孫晨晨正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見到她的行爲舉止越來越像溫與歌的時候,宋伊凝幾不可聞地蹙了眉。
“你這兩天怎麼回事?怎麼不接我電話?”
聽到宋伊凝這麼問自己,孫晨晨看了她一眼,隨即將自己的目光投向面前的電視滿不在意地說道:“這兩天心情不好,在屋裡睡覺呢。”
宋伊凝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將手中的手提包往旁邊一丟,整個人舒適地躺在沙發上,“你知道那件事了?”
孫晨晨看了她一眼,見她面色朝上,根本看不到自己,嘴角的弧度不自覺地就想往上翹,可嘴裡卻是說著與心情相反的話:“嗯,知道,所以……”
宋伊凝打斷她的話,她依舊看著天花板,只不過卻是在撫慰她:“我知道,所以你纔沒有接我電話對不對?”
孫晨晨遲疑了一下,心裡閃過一絲念頭,不過很快就消散:“嗯。”
沒過多久,就聽見宋伊凝安慰著她說:“沒事的,男人這種東西,你還會遇見更好的。”
孫晨晨耳邊聽著宋伊凝這樣說著,心裡卻是生出一種不是滋味的情緒。
她轉過頭,看著宋伊凝的發頂,聽著她絮絮叨叨說了許多。
心裡好像越來越難受,可腦中的某個聲音倒是叫囂著壓制著那股難受勁。
孫晨晨忽地按了遙控器,電視機裡的聲音一瞬間停止了下來。
宋伊凝被這突如其來的靜給愣住了,她的聲音也是戛然而止。
只聽見孫晨晨說:“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
聽得出孫晨晨話裡
的逐客令,宋伊凝一怔,隨即她起了身拿起包有些訕訕地說:“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過兩天再來看你。”
說著,就出了這屋子的門。
“咔噠”一聲,似乎截斷了兩個人之間最後的關係。
**
婚禮緊張地進行準備著,可溫與歌卻一次都沒出過面。
一切溫家的禮面都是穆褚生代勞的。
而再怎麼瞞著宋伊凝,她也總是會知曉這件事的。
果不其然,在婚禮的前兩天,宋伊凝知道了這件事。
憤怒中的宋伊凝首先找的並不是孫晨晨,而是李薇青。
彼時,路氏集團大樓第三十二層,會議室裡正在商議路氏接下來的發展方向。
聲音振振有辭,響徹整個會議室。
然而下一秒,忽然闖入的嘈雜的聲音讓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望向聲源處。
只見被兩三個秘書纏著不讓進的宋伊凝此時臉色黑的可以,不過即使被好幾個人阻攔,宋伊凝還是鑽了空子進了會議室。
李薇青當下就蹙了眉,微微偏頭問身後的貼身秘書:“怎麼讓她進來了?”
貼身秘書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宋伊凝滿口譏諷地笑道:“我怎麼就不能進來了?”
李薇青看了一眼宋伊凝現在的狀態,又看到宋伊凝此時手裡拿著的文件袋,直覺告訴她現在的情形有些不妙。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李薇青立馬揚聲說道:“散會!”
原本還對於現在這種狀況沒搞清楚的衆人被李薇青這麼一說立即開始收拾文件,準備走。
然而宋伊凝“啪”地一下狠摔文件袋,緊接著怒吼了一聲:“誰敢走!”
一瞬間,所有人被她這種氣勢給震懾到了。
一動不動。
只聽見宋伊凝陰冷著聲音說道:“李薇青,我警告過你的,奈何你不聽,那我就沒辦法了。”
李薇青這才真正意識到恐懼,她看著宋伊凝瞳孔瑟縮:“宋伊凝,你毀了我你也不會有好處的!”
可宋伊凝確對此並不在意,她勾著脣冷笑:“早在十幾年前我就被你毀了!”
宋伊凝笑:“是你親手毀了我啊,母親。”
最後兩個字,故意的大聲不出意料讓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驚。
一雙雙不可思議的眼睛盯著面前的兩個人,宋伊凝笑得惡狠狠,言語也有著說不出來詭異的輕鬆:“看看在場的這些人,小時候都見過的呢,可現在倒是不認識我了,母親,你說的女大十八變可真是準啊。”
初中的宋伊凝毫無疑問與現在的她判若兩人,也自然認不出什麼來。
然而被宋伊凝這麼一提醒,倒是有人認出了幾分。
只是,沒一個人敢出聲。
李薇青此時的胸脯上下起伏的很厲害,她氣到了極致,當下也顧不上自己的形象,聲音有些歇斯底里:“來人!把這個人趕出去!”
宋伊凝啪地一聲,拍在了桌面上,厲聲道:“誰敢!”
原本要有所行動的工作人員當即就頓在了原地。
誰知李薇青譏誚一笑:“你說我敢不敢!”
李薇青這樣一出口,工作人員紛紛上前將宋伊凝抓住了手。
宋伊凝掙扎無果,看著自家母親那一張勝利的嘴臉,內心憤怒的火焰熊熊燃燒,她就這麼看著她,像是看著自己一生最討厭的敵人一樣。
“李薇青!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你有本事就等著!”
宋伊凝被丟出路氏的最後一句話讓李薇青心有餘悸,當下也沒有管路氏上下如今是如何上下傳這件事,只是立即打了個電話給溫與歌,只求婚禮能夠提前舉行。
所以原本兩天後就舉行的婚禮,提前了一天。
這天夜裡,忽地就下起了雪,紛紛揚揚,像是……停不下來一般。
溫與歌扭頭看向窗外的飛絮,見這大雪有著越下越大的趨勢,似乎預料到什麼似的,她突然就笑了。
眼裡雖然沒有笑意,可嘴角的勾脣卻是明顯得很。
翻開的書本因爲溫與歌的姿勢而嘩啦啦地往一邊倒,溫與歌下意識地伸手去固定住這書,卻是在無意識地一按一瞥,見到了一句頗合心意的話。
溫與歌看了一眼,又覺得十分合適地念了出來。
“意志引人入坦途,悲傷陷人於迷津。”
這樣念著,溫與歌又是輕笑一聲:“這羅曼羅蘭的話,倒是適合宋伊凝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