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貍因爲手的原因最終被溫雲枝提前放了班。
她回家的時候,周鳴笛也剛好下班在家。
紀小貍看著坐在陽臺的凳子上對著遠方山峰的周鳴笛,周鳴笛此時低著頭,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一室無音,只有微風吹動窗簾的聲音,細微而微小。
紀小貍雖然被拒絕了,可心裡到底還是高興的,畢竟自己的傷還是女神包紮的。
於是看著自家表姐周身的氣氛有些悲傷,紀小貍圓溜溜的眼睛一轉,她輕手輕腳地走近周鳴笛,小心翼翼地湊過去看她在做什麼。
只見周鳴笛手中拿著一個精緻的手機,屏幕上正是微博的界面,而發送的對話框裡,正好在打著什麼。
紀小貍伸長脖子看著,界面裡一個字一個字地打出來,讓紀小貍瞪大了雙眼驚呼著捂著嘴巴。
“溫雲枝逼走溫與歌和溫子裕!”
紀小貍的聲音驚到了周鳴笛,原本一直低著頭重複刷著同一個消息的周鳴笛猛然擡頭,她看著驚恐的紀小貍,神色不明。
緊接著周鳴笛不動聲色地將手機收了回去。
“今天怎麼那麼早回來了?”
紀小貍見周鳴笛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模樣,她抿了抿嘴,又張了張嘴,嘴裡的話卡在喉嚨裡又無法說出口。
末了,紀小貍才閉上嘴,悶悶地“嗯”了一聲。
廚房裡周鳴笛忙碌的身影在紀小貍眼裡卻是那麼陌生,她這才發現,原來她對這個遠房的表姐一點也不熟悉。
只是因爲自己畢業來大城市補貼家用,所以家裡的父母讓自己來投靠這個生活在大城市裡的遠方表姐。
所以紀小貍就在周鳴笛的照顧下,兩個人相依爲命。
到頭來,紀小貍才覺得,她眼前的周鳴笛似乎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事情。
欲言又止的話語在喉嚨裡上下來回地翻動,紀小貍乖乖地接過周鳴笛遞過來的碗筷,然後看著她起身,往門外走去。
“誒表姐,你幹嘛去?”
周鳴笛聽到這話身子愣了一下,她微微側頭,笑了一下:“我去買點東西。”
沒過多久,紀小貍就看見周鳴笛提了一袋罐裝啤酒,她看了一眼也就當什麼都沒看到似的繼續吃著飯。
夜晚,星空佈滿萬里,一眨一眨的,閃爍無邊。
紀小貍坐在自己房間的書桌上清算著票子,剛做到一半,門就從外面被打開。
只見周鳴笛手上拿了一罐啤酒,另一隻手拿著並未開啓的啤酒對紀小貍說:“出來喝一罐?”
紀小貍愣了一下,反過頭看著她。
周鳴笛笑了一下,就將手中的啤酒丟了過去。
啤酒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紀小貍臉色一驚,連忙跑上去手忙腳亂地接了過去。
一個淺淺的笑聲傳到紀小貍的耳邊,紀小貍再擡起頭時,就只見到周鳴笛有力身軀的背影和波瀾不驚的聲音:“到陽臺來。”
夜裡的風有些溫熱,在進入夏天的前奏裡,紀小貍穿著薄薄的長袖和一條寬寬的睡褲就坐在陽臺的空地處。
周鳴笛已經喝醉了。
紀小貍也有點醺得歪七倒八了。
周鳴笛握緊了啤酒罐,隨手一丟,金屬與地面碰撞發出清亮的聲音,接著周鳴笛開始大聲嚷嚷:“去你媽的溫雲枝!去你媽的宋伊凝!媽的都給老子滾蛋!”
紀小貍聽到這話樂呵了,她暈暈地笑了:“表姐你在說什麼呀?難道你之前認識那那……那溫……溫雲枝?”
周鳴笛嘿嘿一笑,她醉得紅著臉拍了拍紀小貍的臉:“對啊……我認識她,不僅認識溫雲枝……我還,認識溫與歌呢。”
紀小貍打了個嗝,搖了搖頭,醉著笑:“表姐……你看你……醉了就開始說大話。”
周鳴笛嘴一抿,意識有些不清醒,“說什麼大話,我沒說大話!我和溫與歌……之前還是好朋友呢!”
紀小貍順著癱倒在地上,“啥好朋友啊……”
周鳴笛笑得像個小朋友,她眼睛亮亮的,“那種……處處都會爲你著想的好朋友。比溫雲枝這個曾經的好朋友……好很多的好朋友。”
紀小貍也笑:“表姐,我也跟你是好朋友嘛。”
周鳴笛醉醉地摸了摸紀小貍的頭:“好朋友
,好朋友。”
夜晚的風溫柔地拂過,紀小貍腦子昏沉,卻在某個瞬間異常清醒。在這個靜悄悄的空間裡,紀小貍聽到周鳴笛帶有遺憾的聲音,莫名清晰。
“如果能夠重來一次,我們……一定能成爲好朋友。”
一晚宿醉導致紀小貍頭腦又疼又沉。
她醒來之後就發現本應該醉得更厲害的周鳴笛早已經不見了身影,她使勁地搖著腦袋,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嘆了一口氣,連忙起身往洗漱間走去。
此時溫宅,樹葉沙沙地響著,鳥鳴清脆,溫雲枝伸著懶腰從樓上走了下來。
打了個哈欠,溫雲枝就往餐桌上走去,她隨手拿過每日的報紙,然後順手接過侍僕遞過來的牛奶就在餐桌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如今她坐的位置,就是原來溫與歌坐的位置。
溫雲枝喝了一口牛奶,非常滿意今天的頭條內容,畢竟已經再也沒有溫與歌的身影了。
神清氣爽,溫雲枝拿起刀叉就準備開始吃早餐,只是在這時,雲楚拿了她的手機下樓來。
“小姐,你的手機響了!”
溫雲枝看了雲楚一眼,毫不在意地說道:“一點小事就讓你急成這樣。”
雲楚將手機遞到溫雲枝面前,又俯著身子湊在溫雲枝耳邊說了什麼。
溫雲枝似乎對這一切很滿意,她接過雲楚手上的手機,語氣涼薄:“喂,什麼事?”
只聽見聽筒那邊,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老大,微博出處查到了。”
溫雲枝聽了滿意地笑道:“哦?是誰?”
“用戶名雖然是一串數字,但是可以順著線路查,最後發現是周鳴笛。”
溫雲枝皺了眉,“周鳴笛?”
“是的。”
“她現在在哪?”
“目前還在霸拳拳館做事,不過現在已經住在西區的某個普通公寓裡。”
溫雲枝手裡依舊拿著刀叉,她看了看刀叉並不鋒利的叉刃,悠悠地說道:“她……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話音剛落,刀叉就穩穩地插在一旁盤子裡蘋果的中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