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霧氣在空中出現,但他停在空中,霧氣在微弱的夕陽下劇烈的擾動著,并呈現出那種虛弱的時隱時現,他顯然是在忍受著夕陽最后一絲余暉的灼燒,但在沒有得到我的允許的情況下,并沒有直接鉆進面前這個傻子的身體l內躲避。
“你進去吧”我對弱鬼的表現很滿意,遂揮揮手示意,弱鬼可以附身了。
一瞬間,弱鬼就上了祥貴的身,連翻白眼的過程都沒有。
我有些納悶,有些疑惑的問道,“你是祥貴?還是——”
“我是周雙禧,大哥!我還沒給您介紹呢,我叫周雙禧!以后我就跟著大哥您了,大哥您待小弟我就是再生父母,如果大哥您不嫌棄,小弟愿意認您做我親爹,對了大哥您貴姓,小弟以后跟您的姓了……”
“我叫陳二草——去去去,別來這一套,我問你啊,你咋這么快就上身了呢,白眼也沒翻”
“哦,大哥,這人沒有主識,我上身自然容易啊”
我本想問啥叫主識,不過我現在是大哥,向小弟請教會降低我的身份,所以就用大哥對小弟的關懷態度問道,“怎么樣,給你挑的人還滿意嗎?”
“大哥!我是一千萬個滿意啊!這種無主之軀簡直就是咱們修行者最佳的身外肉身啊,大哥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小弟愿意為您肝腦涂地……”
“得得得,你的心意我領了,你現在先找個地方洗個澡,然后把這身衣服換了,這股味那——真是”我捂著鼻子,示意周雙禧趕緊找個地方清潔一下。
“好嘞,大哥,去哪兒洗啊,我這邊不熟”
“你跟我來吧”
我帶著周雙禧來到派出所門口,
“你在這等著”
說著我一個人進了派出所,先在門口張望了一下,確定老羅不在以后,我走進屋里從里面撿了一套衣褲,然后拿出一大塊固本肥皂和一條準備拋棄的擦腳布跑了出來,
然后我帶著周雙禧來到鎮上的公用水龍頭前,讓他在那里自己清洗。我想既然讓周雙禧上祥貴的身,就索性幫他洗個澡。一來我等會做實驗打出手印的時候也不至于惡心,二來幫一輩子不洗澡的祥貴洗個澡也是做了一件善事。
就在周雙禧賣力的在身上搓洗著,我站在不遠處看守的時候。突然見一個老太太從不遠處走過來。
“這不是俺們家祥貴嗎?祥貴,你這是在干啥?”
老太太看見正在賣力搓洗的周雙禧,不解的問。
“祥貴娘,我帶著祥貴來這兒洗個澡”
我看見老太太連忙解釋道。
“娘!俺洗澡呢!”
周雙禧自來熟的就和老太搭上話頭了。
“你!你剛才說啥??!”
老太太的震驚溢于言表。
“誒?我說,我說我在洗澡……”周雙禧以為自己穿幫,小心翼翼的回了句。
“你剛才叫我啥?”
老太太已經激動的聲音顫抖。
“我叫你,叫你娘啊,——你你難道不是……”
“我的阿貴啊,你,你不傻了?”
老太太顫顫巍巍的撲到周雙禧身前,抓著這家伙赤條條的兩只手臂。
“是啊,娘,我不傻了,好了!”
周雙禧倒是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馬上應景的表示道。
“你是,你是怎么好的?”
老太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眨巴著沾滿眼屎的昏黃老眼,想使勁的看清眼前的祥貴。
“我啊,是二草哥幫我治好的,這位就是陳二草,我大哥!”
周雙禧喜氣洋洋的指著我道。
“啊,你,你就是咱狗家秤派出所有名的陳二草警察,陳同志嗎?”
老太激動的朝我顫顫巍巍的走過來。我雖作為狗家秤的片警但和這個老太接觸的不多,以前遠遠的打過幾次照面,知道這個是鎮上傻子祥貴的娘,不過還真沒有在一起說過話。祥貴娘雖然看起來很蒼老,其實也就五十幾歲,可能是生活困苦再加上一個傻子兒子的拖累,身體拖垮了,讓本是五十幾歲的人看起來卻像七十歲。
看來以后得多走動走動,老太太這一家子這么可憐有機會得幫襯幫襯。
見老太太朝我走來,我連忙熱情的走上前去,想演上一出警民魚水情。誰知我才走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就撲通的跪了下來連連道,“活菩薩呀!活菩薩!你是活菩薩呀!”
“祥貴娘,使不得呀,使不得使不得”我連忙伸手要把祥貴娘給扶起來??蛇@老太太就是跪著怎么都不肯起來。
“周——祥、祥貴,快過來把你娘扶起來”我朝著周雙禧招招手。
“娘,快起來,快起來呀,二草哥,要不咱一起回家吃個飯吧?”周雙禧一邊和我一起扶祥貴娘一邊自來熟的就請我去祥貴家吃飯。
“對,對對!陳同志,你一定要來俺們家吃飯!一定要來”
老太太連忙點著頭要拉我去她家吃飯。
“這這,祥貴娘您先起來,起來說”
“那你是答應了?”
“答應,我答應”我沒辦法,看來這頓警民魚水情我是非去不可了。
……
入目的是間屋ding到處漏洞的破屋子,墻壁上也四處是破洞,有的地方就用廢報紙糊著以防止漏風。窗戶上不要說玻璃,連糊的報紙都是破裂開來的。這樣的屋子,怎么住人?
“陳同志,您先在這兒坐著,我馬上去做飯”
祥貴娘把我安頓在屋里唯一的一張像樣的椅子上,然后自己就跑到chuang邊,在被褥底下mo索出一個洋鐵盒子。她打開盒子從里面倒出一堆一分兩分的硬幣和紙幣。
“祥貴!去小賣部買一瓶酒來,要特加飯!再買點腐乳和雞蛋,這錢拿好了——千萬別丟了!”祥貴娘將鐵盒里所有的分幣和紙幣小心翼翼的一疊碼好捏在手里交給祥貴。
“大娘!我不喝酒——我不會喝酒!”我連忙攔住要出門的周雙禧,他們家這種經濟條件,我怎么還能吃得下他們買來的酒。
“這,那你買點醬黃瓜,看那小賣部有什么好吃的就買來,還有醬油也買一瓶回來,這些錢全部都用掉!”祥貴娘猶豫了一下,轉而對周雙禧道。
“這,這,別買啥東西了,咱就隨便吃點吧”我連忙說
“這怎么行,陳同志您是我們家的大恩人,俺們家實在是拿不出什么像樣的東西——對了,家里還有一只老母雞,——祥貴你等會回來把那雞給殺了,我下不了手”
“這雞就不用殺了,弄兩個饃饃吃就行了”我連忙阻止道,這樣的人家養雞一般都是為了用來下蛋的,我這一頓飯得把他們從貧困吃成赤貧,從赤貧吃到——沒辦法用詞表達了,就是窮到極限吧,祥貴家的情況真的已經離極限不遠了。
“愣著干啥?你還不快去買?”祥貴娘推了周雙禧一把道。
周雙禧猶豫的看看祥貴娘,又看看我。
“好吧,要不這樣,我陪祥貴一起去,他這病剛好,我不放心,萬一他路上把錢給弄丟了就糟了。”我想了想道。
“那,那麻煩您了,陳同志”
祥貴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走吧,”我拍拍周雙禧道。
……
“你小子是怎么個意思?”
路上,我瞇著眼睛問周雙禧。
“大哥,啥怎么個意思?”
“你干嘛冒充祥貴?”
“這不ting好嗎?你沒看到祥貴娘有多高興”
周雙禧喜洋洋的說道。
“好你個屁,那天祥貴變回傻子,他娘得有多失望?”
“大哥!我不這么認為”
周雙禧忽然表情嚴肅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