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果然有蹊蹺,越是接近答案,她的心里越發的緊張。
她將蘇太太扶起來:“蘇太太,這跟你沒有任何的關系。”
蘇太太將當年的事情娓娓道來。
當年有人想要在江城搞垮簡家,便找到了蘇培軍,設了這個局。
那個人在海外注冊了一個空殼子公司,說是聯手與簡家做這單皮草生意。
剛開始簡公有所懷疑,但蘇培軍一直勸他,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當時龍達公司遇到了發展瓶頸,他需要盡快的突破瓶頸,帶著龍達公司走上一個新的臺階。
在蘇培軍的鼓動下,簡公簽下了這份協議。
只是對方拿到了簡公抵押公司與房產的貨款后,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那些與龍達公司簽下協議的供應商又著急向龍達公司要貨。
龍達公司一夜之間破產了。
簡家也瞬間從江城雄厚的大家族落魄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苦涌動在簡沫心的心里。
如今這段歷史再次被揭開,而且得知是有人刻意為之,這讓她怎不憤怒?
她緊緊的攥住蘇太太的手。
“蘇太太,那個人到底是誰?”
如果她找到那個人,定然將他碎尸萬段!
蘇太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那個人的身份很神秘,但是我后來想了想,便有了些眉目。”
她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決心一邊,繼續說道:
“簡小姐想一想,為什么當年簡家除了這件事情之后,江城的警察卻沒有深究?”
自然是這個人在江城能夠只手遮天。
簡沫心沉聲道:“蘇太太不妨有話直說。”
蘇太太嘆息道:“簡小姐,其實你父親一定希望你生活的幸福,你……”
簡沫心越發的不安,她的嘴唇有些顫抖:“蘇太太,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如果她不知道父親的死另有原因,她或許還會沒心沒肺的生活下去。
但是現在她的心智已經被這件事情攪亂了。
如今已經接近真相,她怎么可能放棄?
蘇太太沉聲道:“簡小姐想一想,這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是誰?”
也就是說,誰是最大的受益者,誰就是設計這件事情的元兇。
簡沫心的頭腦在那一刻轟然炸開。
當年簡家沒落后,江城迅速崛起一批做奢侈品的大佬。
而這群大佬之中,慕家以最快的速度崛起。
而且在此之前,慕家很少涉獵奢侈品,它之所以迅速崛起不過是因為借著兩家聯姻的渠道,將簡家所有的客戶資源連同為簡家賣命的精英一起接收。
當時那些忠于簡家的人對慕家抱有感激之情。
因為在簡家最為困難的時候,是慕老爺子出手相救,盡管無法挽回大勢,但至少人家盡力了。
是啊,在江城能夠只手遮天,呼風喚雨的大家族,慕家若是第二,誰還跟稱第一?
她忽然覺得有些諷刺,當初慕老爺子對她所謂的好,不過是心中愧疚,而非憐憫。
她竟然為仇人盡了這么多年的孝道,她還真是可笑。
簡沫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蘇宅的。
當她邁出大門的時候,險些栽倒在地,幸好如畫將她扶住。
如畫一直在外面等著,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她見簡沫心臉色蒼白,沒有一絲的血色,便擔憂的問道:
“太太,您這是怎么了?”
簡沫心忽然覺得自己身上的力氣被抽干,心中更是堵得難受,糾結、傷心、憎恨、自責、失望……各種復雜的心情交織在她的心間,整個心腸都攪得難受。
“如畫,帶我去最近的酒吧,我想喝酒。”
如畫只能遵命。
到了酒吧里,簡沫心大口大口的喝著紅酒,她似乎舉得不夠,瞇著微熏的眼說道:
“給我調一杯最烈的酒。”
如畫見她已經有了幾分醉意便勸道:“太太,酒喝多了傷身子。”
簡沫心拍了拍桌子:“快點給我拿酒來!”
她好想大醉一場,醉了或許什么都不想了。
醉了或許就沒有這么痛苦了。
為什么設計簡家的人偏偏是慕家?
為什么老天爺總喜歡跟她開這樣的玩笑?
她現在終于明白老爺子不想讓她再次邁進慕家大門的原因了。
因為他害怕,害怕自己知道真相,會瘋狂的報復慕家。
酒水一杯又一杯的灌入她的喉嚨,可偏偏越發的清醒。
她痛苦的喝著,喝著并痛苦著。
如畫見她醉意已濃,便拿著手機找個僻靜的角落去打電話。
此時蕭墨南在眾人的擁簇下走進酒吧,他一眼便看到了那個趴在吧臺上哭泣的女人,她似乎傷心極了,肩膀一直在不停的聳動。
他穿過人海走到她的面前,將她扶起來:“沫心,你這是怎么了?”
簡沫心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她傻笑著捧著蕭墨南的臉。
“阿西,我該怎么對你好呢?阿西,我們究竟該怎么辦?”
看到她滿臉的淚痕,蕭墨南的心猶如針扎,他扶著簡沫心向外走。
“沫沫,你喝多了,我帶你去休息。”
他將她抱進車里,吩咐司機將她送到最近的酒店里。
她似乎睡著了,臉上還掛著濕潤的淚水。
他抬手將她臉上的淚水擦干,咬牙道:“沫心,那個混蛋是不是欺負你了?你放心我定然不會饒了他!”
車子在酒店停住了,蕭墨南扶著簡沫心朝著酒店走去。
簡沫心難受的要命,她只覺得胃里翻騰。
“嘔……”
她吐了起來,而那些污物皆沾染在蕭墨南的身上。
他顧不得身上的污物,便拍著她的背,滿臉焦灼。
“沫心,有沒有舒服一點?”
她笑嘻嘻的摟住他,身上也沾染了污物。
“阿西,你喜不喜歡我?”
她的臉上染上了一層酡紅,那張精致的小臉更顯嫵媚,如今再添上這副憨憨的笑容,越發的讓蕭墨南情動。
“喜歡,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她的雙眼迷離,摟著他踉踉蹌蹌的向前走。
“不要……不要再喜歡我了,我……”
她倒在了他的懷里,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深情的凝望著她,抬手撫摸著她的臉頰。
“沫心,如果你現在過的不開心,為什么不試著給我一次機會?”
回到客房,他吩咐兩個服務員為她換上了干凈的睡衣。
他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污物,便去浴室清洗身體。
……
如畫沒有想到自己只是打電話的功夫就把太太弄丟了。
這下麻煩大了,如果太太有什么閃失,她只能賠命了。
她讓酒吧老板將監控調出來,然后將畫面鎖定在那個英俊男人的臉上。
此時慕延西已經趕到,他動用自己在c城的關系,迅速查到了蕭墨南帶著簡沫心入住在了帝豪酒店里。
他帶著一身的戾氣去了帝豪酒店。
那氣勢簡直是遇佛殺佛,遇魔斬魔,嚇得客人與服務生紛紛給他讓出一條路來。
來到那間客房前,他后退幾步猛然將門撞開。
此時蕭墨南正穿著浴袍從浴室里走出來,他的頭發上還滴著水珠。
而簡沫心正躺在床上,她微微側著身子,敞開的領口露出旖旎的春光。
此情此景,此景此情,讓人難免不會往那方面想。
慕延西的目光冷如冰峰,他身體周圍的氣壓驟然降低。
他疾步走過去揪住蕭墨南的衣領便狠狠的砸了下去。
蕭墨南自然不會任他打,便與他撕扯在一起。
只是慕延西占了上風,他將蕭墨南死死壓在地上,掄起拳頭打著他。
如畫拿出醒酒藥,拔下塞子放在簡沫心的鼻息下讓她聞了聞。
簡沫心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到眼前撕扯在一起的男人,瞬間明白了什么。
蕭墨南被打的鼻青臉腫,依舊不服氣的說道:
“慕延西,既然你不能讓沫心快樂,那就換我來啊!”
“閉嘴!你個混蛋!”
慕延西的拳頭落在他的臉上。
簡沫心有氣無力的說道:“住手!”
兩人果然停了下來。
她下床后,緩緩的走過去牽住蕭墨南的手。
她不敢去看慕延西的眼睛,只是低垂著眼眸。
“疼不疼?”
蕭墨南的眼眸中滿是驚喜,他緊緊的反握著她的手。
“不疼,一點都不疼。”
她感到兩道冰刃般的光芒落在自己的身上,即使她可以的去躲避,也無法忽視身邊的冰冷。
她的手上多了一個巨大的力道,像銅墻鐵壁一般緊緊的攥著她的手臂。
“簡沫心,你在做什么?”
她緊緊的握著拳頭,抬起眼眸看著他,唇角綻開一個嫣然的笑容。
“慕延西,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跟蕭墨南好了,我們兩個剛剛上了床。”
蕭墨南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抿了抿唇,并沒有解釋什么。
慕延西眼眸赤紅的看著她,猶如一只就要發怒的猛獸。
她仰起臉等待著他對自己的宣判。
這樣也好,結束了痛苦,結束了掙扎。
以后大家再沒有交集。
慕家是設計簡家的元兇,盡管慕延西不是知情者,但是他所領導的慕氏集團卻是喝足了龍達集團的血壯大起來的。
龍達集團一直是父親的心血,也是簡家幾輩人的心血。
她無法忽視仇恨,也無法再跟他繼續柔情蜜意的過下去。
她恨自己的軟弱無法跟只手遮天的慕家抗衡。
她能做的就是結束一切,逃到一個不知名的角落,慢慢的消化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