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火車站附近的鐘樓上。“殘狼,你知道什么是戰爭嗎?”刀子一邊往槍口上套著“男人伴侶”(安全套)一邊問身邊還沒有槍高的觀察手。
“戰爭嗎?我們又不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就別糟踐戰爭這個詞兒了吧。叫戰斗還差不多吧...媽的,小爺才十四歲!想想我們的遭遇吧,不說那些該死的越南小猴子,還記得七年前嗎?八十多個人的中隊,有多少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如果不是...算了,搜索到美軍巡邏隊!十點中方向,1200米,重裝悍馬,時速50KM/h,提前量2.5。”
上一刻還泣不成聲的孩子在發現敵情的一瞬間就變得像機器一樣面無表情,不禁讓刀子暗嘆不去奪奧斯卡小金人真是可惜了。
刀子深深的看了一眼趴在身邊的孩子,扭頭開始調整密位。1200米,對于12.7mm口徑的巴雷特來說并不是太遠的距離。熒光色的瞄準鏡里,丁字形的缺口慢慢的套住的重裝悍馬的發動機,刀子右手中指緩緩加力。
“砰”一聲沉悶的重音從槍口噴出卷起了鐘樓上不多的灰塵,這還是槍底下鋪了一層厚帆布的狀態下,否則都能趕上北京的沙塵暴了。一點五秒后,被NM173APS穿甲彈擊中發動機的悍馬車就像被大象撞了一下猛的停了下來,瞄準鏡里,司機手捂額頭下車開始檢查,看樣子被撞的不輕。
使用重型狙擊步槍的狙擊手主要打擊目標為敵方的裝甲目標,所以一般狙擊手給彈夾壓彈時會按照一發高爆彈一發穿甲彈的順序填壓。
恐怖的事情就這樣發生在了刀子的瞄準鏡里,一枚高爆彈粉碎了司機的胸腔,四散炸開的高爆彈碎片像一把巨大的霰彈槍狠狠的把隨同下來的其他三名士兵打成了篩子。
目瞪口呆的看著瞄準鏡里的一幕,雖然熒光色的畫面讓發生的一切有些失真,但是殘狼還是感覺到了惡心,這種惡心完全不是訓練時在化糞池里站三天三夜滿手污物的吃能量棒所能比擬的,這是作為同類面對恐懼的惡心。
再也承受不住反胃的沖動,殘狼強忍著向油箱開了一槍,看到連同悍馬以及悍馬車附近的“肉餡”完全被大火包住后,兩人“哇”的一聲吐了出來。畢竟還都是孩子,即使再殘酷的訓練也不可能抹殺掉人之初生帶著的那股善良。
兩兄弟快速的收拾裝備離開了鐘樓,中央火車站離美軍的前進基地太近了,雖然M82A1的槍口噪音已經減少到最低,但在寂靜的深夜被發現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背著沉重的M82A1,兩人快速向西區轉移,半個小時后。刀子帶著殘狼摸到了希爾河西岸的蘇曼爾大街,在一座被炸成危樓的酒店頂層,兄弟倆架起了警戒線。
城市狙擊戰最忌諱的就是在同一地方連續射擊三槍以上,那和找死沒有什么區別。透過瞄準鏡,兩人看著已經被一群士兵包圍的悍馬車殘骸不屑的笑了笑。要不是天上不時盤旋飛過的捕食者無人機,恐怕連這幾個美國大兵都跑不掉吧...
兩人輪流守夜,很快熬到了黎明。殘狼輕輕的拍醒了刀子,“昨晚那幾個伊拉克游擊隊忙了一夜了,我們是不是幫幫他們?”
刀子按照殘狼的指引輕松的找到了600米街道上那只死狗的尸體,清晨陽光的照耀下,一絲金屬頭閃著淡淡的反光,刀子拿著號稱“裝在牛車上的精確制導刀兵”的SSG69慢慢的搜索著。
瞄準鏡里,看著早晨第一批巡邏車慢慢駛近,刀子惡意的盯著殘狼,“昨晚哥哥我一顆子彈干掉四個大兵,今天換你吧,我給你當觀察手~嘿嘿...”
看不慣刀子那副好像吃了孔雀屎的得意樣,殘狼扭頭換過身邊的SSG69裝上消音器把槍口緩緩的從預留的射擊孔探了出去。本來SSG69是不能加裝消音器的,這是殘狼特意要求換的一把。半小時后,巡邏兵終于發現了這枚路邊炸彈。
自從美軍占領巴格達之后,各種路邊炸彈層出不窮,不管這些用錢堆出來的少爺兵戰爭意識有多差,畢竟也被炸了不少次了。再加上線人的有獎舉報,所以發現這個炸彈并不難。不多久,又一輛悍馬開了過來,一個上尉軍銜的排爆兵穿著防爆服走進了雷區。
瞄準鏡里,600米外的排爆兵麻利的用工兵鉗拆掉了炸彈上的雷.管,由于炸彈埋藏點在居住區比較集中的地方,所以還不能引爆,排爆兵只能把炸彈抱進悍馬車運到郊外再進行爆破,否則極有可能殺傷伊拉克平民,恐怕到時候又是一場輿論大戰。
排爆兵抱著拆掉雷.管的炸彈慢慢的往回走著,周圍巡邏的士兵明顯松了一口氣,到了這一步基本已經安全了。最后十米,殘狼果斷的拉動槍栓,7.62mm的穿甲燃燒彈被推進了槍膛,最后兩米,周圍警戒的士兵已經聚攏到了一起。
終于,當排爆兵把炸彈交給另一名士兵時,一枚子彈擦著兩名士兵的間隙射進了彈尾的發火帽。“轟,轟”,兩聲震爆,炸彈爆炸后引爆了油箱,轉眼間六名美國大兵給悍馬車陪了葬。
“簡單、高效,我用更少的金屬和炸藥殺傷了更多的敵人,小伙兒,你輸了。”殘狼冷冰冰的對刀子譏諷道。
“你!”刀子目瞪口呆的指著正在收拾裝備準備轉移的殘狼,你了半天終于無力的垂下手,“你丫集中國淫蕩與一身,哥不跟你計較。”
突然!正要起身的刀子無意中感覺眼睛被正前方的反光物晃了一下。
“sniper!”刀子幾乎下意識的喊了出來,同時伸手拽倒了身邊的殘狼,“叮”的一聲脆響,身后的混凝土墻壁被打出了一個白色的小坑,兩人看著彈坑不禁一陣后怕。
咽了口唾沫,殘狼摸著卡夫拉頭盔問刀子,“狙擊手,你有把握干掉對方嗎?對方應該在12點中方向,使用的大概是M24,不解決他我們只能等死。”
“不行,我們的位置太低了,幾乎被壓制的死死的,狙擊戰里以低打高太難了,呼叫隊長吧。”刀子也有些無奈,不管怎么說,自己還是太年輕了,經驗上就比對方差了不止一籌。
還沒等殘狼按動通訊鈕,狼頭的信號就主動接了過來。“好小子,剛才的動靜是你們搞出來的吧?不錯不錯,被狙擊手壓制了是不是?哈哈!”
“你怎么知道?!”兩人一口同聲的問道。
“準是那個狙擊手偷了小布什的妹子了,要不然運氣也不能這么差,那小子竟然隱藏在我們旁邊那棟樓的陽臺上,被哥哥我用手槍消滅了”雞眼臭屁的解釋讓人聽的膛目結舌,這恐怕是有史以來狙擊手最窩囊的死法了吧....
“好啦,你們兩個快收拾裝備,我把坐標傳給你們,我們在薩拉姆會和,需要轉移了,不然被SAS堵到就麻煩了,這里可是那群英國紳士的轄區。”說完,狼頭兒就把坐標發了過來。
接收完狼頭傳過來的坐標,兩人各背著兩把狙擊步槍,手里捧著AK74U開始鉆起了伊拉克胡同。從蘇曼爾大街穿越到薩拉姆至少要穿過三條主街區,兩人明顯亞洲人種的膚色很容易引起注意。終于,在一個小胡同的拐角兩人和一隊搜索恐怖分子的美軍巡邏兵遭遇了。來不及再繞遠,殘狼拽出腰上一顆架設防御圈用的闊刀步兵雷,雙手舉著支架把爆發口對準了巡邏兵,順嘴一口咬開了壓發線。
“我×!你他.媽瘋了!”刀子的后半句完全被掩埋在了巨大的爆炸聲里。一瞬間,上百顆破片就打出來一個死亡的扇面,看著無一生還的巡邏兵,刀子一腦門子汗。自己怎么敢跟這么個小爺爺一個組啊,這他媽也太會玩了,第一次看見闊斧還可以這么使....媽的,戰爭真是一個沒有人性的舞臺!
搖了搖被震的眩暈的頭,兩人順手撿起了美軍的M4,又搜出幾個能用的彈夾,馬不停蹄的開始往薩拉姆滲透。至于AK74U,那玩意兒射速太快,還是算了吧,也就那位恐怖的大叔喜歡隨身帶著,要是換把烏齊還差不多...
一路磕磕絆絆,一個小時后,兩人終于跨過希爾河趕到了薩拉姆一個破爛的小酒館里,四人重新聚集到了一起。看著對方臉上的硝煙,都是一陣大笑,這他媽就是能帶來和平與財富的戰爭!
狼頭兒在一個線人的指引下把他們帶到了一處地窖,沒辦法啊,美軍的捕食者無人機太厲害了,幾乎就是狙擊手的克星,只有在這里躲一躲了。
趁著難得的休息時間,一個大人三個半大孩子把槍支不完全分解了一下,伊拉克的風沙遠超北京的沙塵暴,即使給槍口“帶著套”依然會有泥沙通過拋殼窗被吹進機匣里,關鍵時刻打不出子彈是可以要人命的,想當年林海雪原的那位英雄不就是這樣犧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