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見到師叔來了,鐵血當然極為歡喜,當場便要起身去迎接,誰知道剛站起身腦中便一陣眩暈,直接倒在了床上,旁邊葉知秋也慢慢暈了過去。見兩人如此,眾人不由大驚,卓不凡匆忙走進房間,把了把兩人的脈,又問了秋無痕整個事情的經過,待秋無痕說完,他沉默了一下,道:“你上當了!”
“為什么?”秋無痕也很是奇怪,他明明喂了鄭志健一顆,鄭志健吃了也沒事啊,而且剛才兩人身上的毒明明已經消了,可現在怎么會這樣呢?
“解藥上有毒!”卓不凡搖頭道:“鄭志健雖然吃了那藥丸,但估計他之前吃了解藥,所以沒事。而對方肯定是在解藥上又抹了毒,所以他們之前中的毒消了,卻又中了一種新毒,才會有現在這種情況!”
“他媽的,鄭志健這個王八蛋也太陰險了吧!”秋無痕破口罵道:“我當時就應該干掉他!”
“干掉他有什么用,這主意肯定不是他出的!”卓不凡淡然一笑,道:“看來有人耐不住寂寞也出來走動了,呵呵,秋門主,你們先按照這個地址去燕子塢,我去找他們要解藥,如果拿不來解藥,燕子塢自然有人會幫他們兩個解毒的!”說完,從身上拿出一張紙遞給秋無痕,而自己則轉身出去找鄭志健等人,結果就出現了與薛蝴蝶見面的這一幕。
聽到卓不凡的話,薛蝴蝶面容一奇,反問道:“解藥不是已經給你了嗎?”
卓不凡可以說是這些高手里最不顧形象的人了,挽起袖子便挑釁道:“怎么的小子,想耍賴?”
薛蝴蝶淡然回道:“說起耍賴,誰能比得過卓二先生?”語氣不緊不慢,看似很平靜地站著,其實一雙眼睛根本沒有離開卓不凡絲毫。
“既然你都說我耍賴,那我就……”卓不凡嘴角突然露出一絲笑意,薛蝴蝶立刻如臨大敵,全身神經都在緊繃著,甚至往床邊錯了一步,只怕卓不凡突然出手對付床上的高先生。就在他踏出這一步的瞬間,卓不凡突然動了,不過,他的目標并不是高先生,而是站在鄭志健身后的一個身材矮小的青年。青年穿一身黑衣,用一件黑紗罩著面孔,僅露兩只眼睛在外面,也看不清具體長相,不過一雙手卻如女人一般白皙修長,十指猶如嫩蔥一般白嫩無暇,縱然是最挑剔的男人恐怕也無法在這雙手上挑出絲毫瑕疵。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女子!但是,在屋內這么多人中間,她身材實在顯得太過矮小,站在眾人中間,又有誰能看到她呢?誰又能想到,卓不凡竟然會對這么一個不起眼的人出手呢?
不過,在看到卓不凡出手的時候,薛蝴蝶面色剎那間變得慘白,足尖在地面上一點,直向卓不凡背后撲去,同時揚聲大吼道:“大小姐,蹲下!”
這個女子竟然是唐詩!?難怪薛蝴蝶會如此激動!唐家大小姐如果有什么閃失,他回去也不好交差啊。
不過,薛蝴蝶這次明顯又算錯了,就在他跳起的時候,卓不凡突然轉頭向他笑了笑,同時身子一矮,竟然從薛蝴蝶腳下退了回去,直奔床上的高先生而去。薛蝴蝶當然沒料到卓不凡的真正目標竟然是高先生,但為救唐詩他已出了全力,想要轉身去救高先生已是來不及了,當下只能大喝一聲:“攔住他!”如此關頭,就算死幾個徒弟也在所不惜了。
他那些徒弟向來不敢有絲毫違背他的命令,此刻聽到他的話,甚至都忘了眼前的人是天涯令主,離床邊最近的落花流水兩人直向卓不凡撲去,出手便是殺招,企圖攔得卓不凡片刻。這兩人雖然不在黑榜之列,但實際上卻有問鼎黑榜的實力了,兩人同時出手,縱然鐵血也別想在一時半會解決兩人,此刻雖然面對天涯令主,但至少也能攔住他片刻吧,當然,這也只是兩人的一廂情愿!
“哼!”隨著卓不凡一聲輕喝,他竟然詭異地從兩人的武器縫隙中穿了過去,兩人大驚失色,他們已算好了卓不凡的方位,可卓不凡竟然在空中加速,避過了他們的武器,這……這怎么可能?“”滾!“就在兩人驚詫無比的時候,一聲輕喝突然在兩人耳邊響起,兩人還未反應過來,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緊接著兩人只感覺一股大力將自己扯了起來,兩人幾乎是不由自主地離地而起,隨后被人扔了出去,直直飛出四五米遠,重重摔在地上。雖然摔得不重,但對于兩人來說,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因為就算他們在空中原本是有足夠的時間和機會來調整身體用腳落地的,但兩人的全身卻好像麻痹了一般,根本無法動彈分毫,直到摔在地上時這種麻痹方才消失!
不過,就因為兩人這一拖延,也給薛蝴蝶贏得了一絲時間。對于他們這種高手而言,一絲時間便已足夠了,待卓不凡將兩人扔出去的時候,他也回到了卓不凡身邊,剛好攔在了卓不凡的面前!
“薛人妖,你的確沒人性!”被薛蝴蝶攔住,卓不凡不怒反笑:“自己的徒弟被人扔出去都不管不問,反而回來照顧一個外人,難道你就不怕我下殺手?”
卓不凡這話自然是在挑撥薛蝴蝶的師徒關系,雖然落花流水兩人面上沒有任何表現,但眼里都隱隱閃過一絲失望。
薛蝴蝶仿佛沒有看到兩人,淡然應道:“卓二先生,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有沒有下殺手,難道我看不出來嗎?”言下之意是自己早就看出卓不凡沒下殺手,所以沒有去救兩人。
卓不凡撇嘴道:“靠,能不能不吹牛逼,牛也需要性生活的!”
面對如此無賴,薛蝴蝶只能保持沉默。
“喂,你怎么不說話?”卓不凡挑釁性地用手在薛蝴蝶面前晃了晃,輕笑道:“不是被我說中了,所以無語了?”
薛蝴蝶淡然應道:“我不喜歡說廢話!”
“哎呀,咱倆剛好相反耶!”卓不凡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笑道:“我這個人最喜歡聽一些閑言蜚語什么的,也喜歡說一些八卦新聞,對了,聽說最近韓國有個叫什么東方腎虧的組合解體了,真的假的?”
屋內眾人皆是一愣:“東方腎虧?”韓國有個這樣的組合?東方神起他們倒是聽過。
站在薛蝴蝶身邊的唐詩忍不住笑道:“卓二先生說的是……是東方神起吧……”既然身卓不凡向她出手,說明她的身份已經暴露,所以現在也不需要再掩飾什么了,還不如大方點跟卓不凡說幾句話呢。
“東方腎虧吧?”卓不凡諄諄教誨道:“韓國人起不來的,怎么可能會叫神起呢?腎虧有他們的份,神起就沒有了,韓國上下集體腎虧……”
“他媽的,你……你說什么?”一個陰冷的聲音在屋內響起,眾人轉頭看去,說話的竟然是一直躺在床上的那個高先生。
一百九十二判官尺
“你……你他媽的才腎虧……”高先生幾乎是掙扎著說出了這句話,說完便直接躺回床上,頭上又滲出一堆冷汗,看樣子是用力過度了。
“嘿嘿嘿……”卓不凡面上閃過一絲奇異的笑容,冷聲道:“高天在,果然是你!”
卓不凡明顯是在逼這個高先生說話,他原本還不能確定這個高先生到底是誰,不過從高先生剛才反駁他的話來看,此人應該是個韓國人,韓國人里能輕松從鐵血和葉知秋面前走過去的人也沒幾個,所以卓不凡一語便叫出了此人的名字!
薛蝴蝶面色卻在剎那間變得極為難看,他無奈地看了高先生一眼,卻還是不緊不慢地擋在卓不凡面前,道:“卓二先生,我說過,高先生有傷在身,實在不能多說話,你又何必惹他說話呢?”
“韓國人死了最好,我管他是不是有傷在身呢!”卓不凡已經收起了剛才玩笑的面容,眼神漸漸轉寒,看來是真的動了殺意:“薛蝴蝶,你讓開!”
薛蝴蝶道:“實在不好意思,高先生是在下的朋友,這一步我是不能讓的!”
“那你就是要與我為敵了!”卓不凡聲音剛落,屋內眾人只感覺身上不由自主地傳來陣陣寒意,一股說不出的殺意漸漸在屋內彌漫開來。
天涯令主果然不同凡響,單是氣勢便有如此壓力!
“流水,你們先帶大小姐和高先生離開這里!”薛蝴蝶不甘示弱,身上氣勢徒增,正像許多武俠小說里描寫的那種鏡頭一樣,兩人還未出手,單是氣勢已經讓附近眾人的腿軟了。
眾人只被兩人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只恨不得仰天狂吼已發泄心中的悶屈,剛才鄭志健便是受不過壓力而出聲的,但那樣往往是把自己置于死地。聽到薛蝴蝶的話,眾人如逢赦令,匆忙過去抬起高天在,護著唐詩離開了房間!
看著眾人離開房間,卓不凡卻沒有出手,不是他不想出手,實在是他沒法出手。他本來便于薛蝴蝶不相伯仲,而且都是超一流的殺手,深懂暗殺之術,現在兩人面對面站著,都不敢輕舉妄動,若是被對方占了先機,那可就麻煩了!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站了足足五分鐘,時間和空間放佛都靜止了,甚至,就連外面的噪雜聲也傳不進屋內。但是,兩個人都沒有出手,直到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打破了房間內的僵局:“喂,小子,你等等我啊!”
這個聲音好像是個開端,聲音傳進來的瞬間,兩人都動了,只不過是同時退后了一步。薛蝴蝶手中突兀多了一個黑色長鞭,而卓不凡也拿下來背上背負的那個狹長的藍色包袱,隨手一抖,一似刀非刀似劍非劍的長形兵器從中飛出,卓不凡探手抓住這個兵器時,薛蝴蝶手中的長鞭業已舞起,在空中織出一道黑色巨網,直朝卓不凡籠罩而起。卓不凡不緊不慢地抬起手中的兵器,猶如蜻蜓點水一般瞬間便在巨網上點了十幾下,只聽一陣悅耳的叮當聲音,黑色巨網就在卓不凡面前不到一寸的地方渾然瓦解,化為一道黑色長鞭拖在地上,而卓不凡手里那把奇型兵器也落在地上,兵器的尖頭正按著長鞭的盡頭,好像是這把奇型兵器按住了長鞭,又像是長鞭纏住了奇型兵器!
“好一把判官尺!”薛蝴蝶忍不住感嘆一聲,卓不凡也淡然一笑,輕聲道:“你的鞭還是原樣啊!”
卓不凡又恢復了無賴的樣子,連說話都歧義百出。鞭?什么鞭?換做一個淫人估計就要多想了……
薛蝴蝶根本不去理卓不凡這帶著歧義的話,只沉聲道:“你聽到了沒?”
卓不凡一仰頭,道:“我又不是聾子!”
薛蝴蝶微微沉默了一下,低聲道:“卓輕仇?”
“不是!”卓不凡搖頭道,薛蝴蝶面色立刻一變,好像聽到了什么最為驚訝的事,許久之后方才沉聲道:“那是他了?”
“我哥不在這里,除了他,還有誰的聲音能傳到這個房間里?”卓不凡頓了一下,接道:“這房間里可布滿了你我的氣場!”
卓不凡說話的時候面上也帶著很震驚的表情,不過薛蝴蝶明顯比他更要震驚。兩人沉默地在房間里站了一會,最后還是薛蝴蝶打破了沉默:“他又出現了,你……你準備怎么辦?”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擔心!”卓不凡瞪了薛蝴蝶一眼,沉聲道:“不過有句話我要告訴你,高天在只要在中國一天,我便會永無休止地追殺他!”
薛蝴蝶仿佛沒聽到卓不凡的話,轉身從窗口跳了出去。見薛蝴蝶離開,卓不凡冷哼了一聲,轉身也離開了這個房間,房間內唯留下太子的尸首!
雖然卓不凡已給了秋無痕燕子塢的地址,但江南水鄉,杭州幽巷,豈是那么容易尋摸得到的?何況這個燕子塢乃是徐家所在之地,基本上與人世隔離,更是難以尋找至極,秋無痕他們在路上轉了兩個多小時還沒尋到去燕子塢的方向,反倒是讓自己在路上迷了道。還好來的時候他們買了兩個輪椅讓鐵血和葉知秋坐在上面,否則現在更是麻煩,既要尋路又要抬著兩人!
“大爺,知道燕子塢怎么走不?”
“大爺,你說什么?”
“大爺,能不能說普通話?”
“大爺,請別對我豎中指!”
“大……我操你個老王八蛋,單挑來……”
同時因為語言不通,在問路的時候又發生了上述的悲劇,常常鐵面是被人用中指指著鼻子灰溜溜地回來了。秋無痕雖然在上海住過一段時間,但住在那里的時候與人交談基本用普通話,這里面幾人基本都是河南口音,還算接近普通話,對方勉強能聽得懂他們說話。青青和小婉更可悲,還是離普通話很遠的陜西話,跟吳語放在一起更是牛頭不對馬嘴,更別說讓她們去問路了。唯一兩個可能會吳語的猛男現在卻還在昏迷之中,所以,問路也是一件很悲劇的事!
就在眾人徘徊在一個三岔口不知該如何走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清晰地傳進了眾人的耳中:“聽說燕子塢是在這條路上二十里的地方,咱們就算再慢,一個半小時也到了吧,你急什么啊你?”
聲音是從三岔口后面的一條路上傳過來的,眾人先是一愣,隨后齊齊轉向那個方向,就差歡呼起來了。這也的確應了那句老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秋哥,走吧!”鐵面推著兩個輪椅在后面催促秋無痕道。
“急什么?”秋無痕擺了擺手,低聲道:“咱們現在已經知道燕子塢的大致方向了,那就別著急了。剛才那個人也是去燕子塢,估計也是去招親的,咱們要是跟他們碰上,說不定就要有一場惡戰,還是先在這里等一會再過去,安全一!”
就在秋無痕等人為了安全在三岔口休息的時候,前面通往燕子塢的那條路上,無賴男抱著小虎一路小跑追著李義,嘴里還在不斷嘟囔著:“不過一個半小時的路,你急什么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