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風心念急轉,快步來到小林的宿舍前,伸手將門推開,走了進去。
適才張風行動前就暗中觀察過,當時小林的房門并沒有關死,燈也未滅。他從門縫中看了一眼,小林又喝酒了。而且似乎已經喝醉,爬在桌子上睡著了,桌上的兩瓶酒只剩下半瓶,空了的那只酒瓶橫倒在桌上,桌上胡亂擺放著一些牛肉、花生之類的,另外還有半只燒雞。張風當時判斷小林已經喝醉,這才采取的行動。
張風悄悄走進屋中,小林毫無察覺,依然呼呼大睡。張風拿起酒瓶,快速喝了兩口,將剩下的酒水倒了些在身上、腿上,將小林扶起,慢慢放倒在地上,然后也顧不得地上那些骨頭、花生殼,自己也倒在地上,打了個滾,身上沾了些碎殼、碎屑,頭一歪,裝做酒醉睡去。
眼睛才閉上,就聽腳步聲已經來到門外,有人繼續往廁所跑去查看,有人來敲小林的房門。
那特務一敲門,卻發現門沒鎖,伸手將門推開。滿屋子的酒氣嗆得那名特務差點轉身走開,強忍著往屋里一看。就見張風和小林兩人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卻是醉了,沒被動靜鬧醒,依舊睡的香甜。
這時山口已經趕到,屋子里酒味嗆人,便沒進屋,命特務將張風兩喚醒。特務喊了幾聲“吉田少佐、小林少尉”,見兩人沒反應,便伸手去推。
小林醉得狠了,推不醒,張風被推了幾下后,醉意朦朧地將眼睛睜開一半,口齒含混不清地說道:“干什么?”
“好像有人闖入咱們雨機關,”特務說道。
“什么?”張風的酒似乎醒了一些,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身上無力,站不起來,身旁的特務只得用力將他扶起。張風站起來后還不穩,搖搖晃晃地好象要倒下去,特務只好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見到張風這個樣子,山口很生氣,也不理他,轉身去指揮特務對各處進行仔細搜查。
亂了好半天,特務們對樓上、樓下、能進去的房間里、院子中各處搜查之后,卻什么也沒發現,只是在當時發出響聲的地方拾到了一根水管。
山口看著這根水管,心想:難道是年久失修,自然脫落,大家虛驚一場。心中雖有疑慮,卻又看不出什么異常。
特務們一直折騰到半夜,依然沒有什么結果,山口只得命令加強警戒,其余人各自回去休息,特務也將張風扶回了他自己的屋中。
特務走后,張風躺在床上,雙眼明亮,哪有一點酒醉的樣子。明天就說自己是去廁所時碰到小林,當時小林已經喝醉,硬拉著自己一塊喝酒。小林醉成這樣,發生了些什么事情根本記不清,自己只要一口咬定,小林對記不起來的事情也只能承認。而且小林喝醉后常會做出一些荒唐的事,這是雨機關里眾所周知的,只要小林不是堅決的否認,這套說辭應該能夠蒙混過去,張風不停地思索著。
只是麻煩的是,就算大島和山口從小林那里和那根水管上查不出來什么,今后要想潛入大島的辦公室也是越發困難了。還有什么辦法可以進去呢?難道只剩下了硬行闖入這一條途徑了?
第二天一早,張風上樓后先去了小林的辦公室。
“小林君,你的酒量可真不錯,昨晚把我也給灌醉了。”張風笑嘻嘻地對小林說道:“要不是昨晚墻上的水管掉下來,驚動了大家,四下檢查時把咱倆扶起來,咱們恐怕就要在地板上睡上一整夜了,那今天早上非得腰酸背痛不可。怎么樣,你的酒醒了吧?”
果然,小林對昨晚自己是不是真的與張風一塊喝酒,腦中一片模糊,聽張風這么說,只當自己真是酒醉后拉著張風一起喝酒了。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張風致歉,張風笑著示意無妨,又與小林說了幾句話后便離開了。
不出張風所料,山口將小林喊去,詢問他昨晚是不是拉著張風一塊喝酒。小林本就對昨晚酒醉后的事沒什么記憶,今早又被張風先入為主的給他形成了“咱倆昨晚確實是在一塊喝酒”的事實,只得含含糊糊地承認昨晚是與張風在一起。
山口沒問出什么來,心中有氣,加之原本就有些討厭他,便又喝斥、警告小林了一番。
這時大島走了近來,昨晚發生的事大島已經知曉,雖然沒發現什么特殊的情況,但還是引起了大島的懷疑。水管脫落,吉田又恰好在二樓,這難道只是巧合?
大島讓小林先出去,自己要與山口商議。
當天下午,大島召集雨機關中的軍官開會,張風也被通知參加。會上大島宣布要加強雨機關內部的警戒,增加警衛,就連樓里,晚上也要安排人員巡邏。
張風暗叫不妙,大島這樣布置后,想要盜取密碼本的難度進一步加大了。
隨后,大島又另外宣布了一件事,說自己明天要去上海開會,離開的這幾天,雨機關的工作便由山口少佐負責。
張風心里一動,大島要離開,不知道他辦公室門口的特務會不會暫時撤走,如果真是那樣,這可是一個大好時機。
大島隨后又說了些事情,張風也沒有仔細去聽,只在心里暗暗地盤算。
次日,大島果然離開了雨機關。張風暗中觀察,卻發現大島辦公室門口依然有兩名特務守著。沒辦法,大島很謹慎,沒給自己留下什么機會。
大島離開的第二天,山口來到張風的辦公室,“吉田少佐,你這次為皇軍立下大功了。”山口笑著道。
“我?”張風奇怪,山口的話有些沒頭沒腦。
“是呀,”山口道:“你破譯了中國軍統的通訊密碼,我們截獲了他們的電報,他們居然想要襲擊W市的碼頭,幸好我們提前知道了他們的計劃,成功地阻止了軍統的行動。”
張風明白,這是他與王修平事先計劃好,王修平為了配合他,故意組織的行動。
“那太好了,”張風滿臉喜色,轉口又稱贊山口應對得當,行動迅速。
兩人正說著話,藤田忽然跑了進來,向山口報告。
“山口少佐,有緊急情報,”藤田說著將手中的一份材料遞給山口。
山口接過來,大致看了一遍,臉色變得嚴肅,轉身便要離開。
“出什么事了?山口少佐,”張風連忙追問了一句。
“司令官修改了作戰部署,決定提前發動對支那軍隊的進攻,”山口匆匆答了一句,便和藤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