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一個美麗的季節。無論什么地方的秋天,都是很美很美的。
在大江南方,秋天當然也是有的,但草木凋零的慢,天空中總是淡淡的,又時常多雨而少風;老家杭州,只能感到一點點的清涼,那秋天的味道,秋天的顏色,秋天的意境,總是差那么一點點,使人無法領略到秋天真正的風采。秋天并不是名貴的鮮花,也不是高檔的美酒,用賞花及酒醉的態度去領略秋秋天是不合適的。
北京的秋天,陶然亭旁邊的蘆花,釣魚臺的垂柳,玉泉的月夜,潭柘寺的鐘聲。在北京即使不出門,早晨起來,沏一杯香茶,坐在四和院里。一抬頭就能看到藍藍的的天空,坐在槐樹下,看著那透過樹葉而穿出的一絲絲陽光。要么在后院的小小的菜地里,看那喇叭似的牽牛花。想來也能感覺那一分怡人的秋意。
北京的老槐樹,也是一種秋天的點綴。似花又不是花的那一種落蕊,鋪得滿地。腳踏上去,只能感出一點點的柔軟。經過掃大街的大閨女們的清掃之后,土地上留下來的一條條掃帚的絲紋,看起來清閑,細膩。如今想起來竟然還覺得有點兒落寞。梧桐一葉而天下知秋,也許就在這些深沉的地方。
還有秋蟬的啼唱,北京原先到處是樹,屋子也低,無論在哪里都能聽得見。要是在在南方只有在郊外或在山上才能聽得到。北京的秋天,雨也似乎比南方的秋雨下得有味,下得更象個雨的樣子。灰蒙蒙的天空中,就那么來了一陣涼風,然后便淅淅瀝瀝地下起來了。一陣雨過后,云漸漸地向西飄去了,天又變的藍藍的了,太陽的面容又出現了。記得那時侯,老伙計們咬著煙袋鍋,上橋頭樹底下一聚,聊聊天,溜溜鳥。日子到也悠閑。
北京的果樹到了秋天也是一種秋意到來的象征。就拿棗樹來說,你看那屋角,墻頭,茅房邊上,灶房門口,它都會長大起來。象鴿蛋似的棗子,在小而且是橢圓型的細葉中間,顯出淡淡的綠,微微的黃顏色的時候,也就到了秋的全盛時期,在這棗、柿子、葡萄成熟到八九分的時候也正是北京的秋天中最美的時候,也是一年之中最美好時候。
這種種的美景美事在今天之前都是老人喜愛的,雖然老人一直忙碌無比,但是年紀大了,總是更喜愛貼近自然、享受自然。
但是今天一切都不同了。早上推掉了昨天和幾個老伙計約好的散步計劃,之后又對兩個研討會議說了“不”,在之后老首長打電話來詢問也僅僅是草草應付了事……這一切都是因為老人眼前的這個信封,以及里面的這封信,或者說是一篇論文。最先老人對收到的這封信不以為然,認為又是哪個不干正事的年輕人想一夜成名,并說了一句:“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浮躁的很,不比以前了,想當年……”
但是鬼使神差之下,老人還是打開信看了起來。
老人剛看了前面的很少一部分就被完全的吸引住了。
這篇論文所寫的正是老人現在最關心的事情。老人依靠自己的一人之力,硬生生地將中國的火箭和原子彈的研制成功時間提前了至少十年。雖然在老人眼里,這些“舉世矚目的成就”,決不是單個人所能取得的,他所干的不過是千分之一、萬分之一而已。在老人與別人的書信中,也反復強調:原子彈、氫彈、導彈、衛星的研究、設計、制造和實驗,是幾千名科學技術專家通力合作的成果,不是哪一個科學家獨立的創造。他只是“滄海一粟”,但是說心里話,老人對自己幾十年的努力還是很自豪的。但是這些年來,特別是最近十年來,老人對一件事情一直是耿耿于懷。你說吧,我們搞成了導彈,搞成了原子彈、氫彈,但是為什么就偏偏搞不成一個大飛機呢?那真的有那么難嗎?老人對此相當疑惑,但是大飛機項目一直受困于復合材料的難關,寸步不得前進。前幾年甚至于放棄了自主研制,和美國人搞什么聯合開發,這不是大蝦拉蛋——瞎扯淡嗎?美國人是什么玩意?他會安那好心?對美國人,老人其實是有很深的認識的。畢竟在美國呆了不少的時間,甚至在回國的事情上也是費盡周折,從此老人對美國人是抱有很深的戒心的。況且事關國防大計的事情,怎能假手他國?雖然這兩年美國人看似對中國友好無比,但是稍微清醒的人都能看清其中的貓膩。但是老人對國家的決策還是不能做出太大的影響,而且他也沒有干涉國家決策的打算。老人認為自己就是一個純粹的科研者,一個非常傳統的中國人,所以盡管老人對大飛機的事情有不少怨言,但是也一直沒對此發什么激烈的言論。
但是這一段聽說和麥道公司就合作的問題出現了不小的分歧,可能有合作破裂的可能。對此老人心里急切無比,但是對此也無能為力。要是受限于力學等自己擅長的方面那是絕對沒什么話說,自己拼了命也要解決,但是這是受限于材料,雖然自己這些年一直關注,并且看了不少相關的書籍資料,但是仍是可謂不得其門啊!真可謂是隔行如隔山了。
但是多年的涉獵還是讓老人的眼光非同常人,這也算是另類的久病成良醫了,老人無奈的一笑。但是老人一看了眼前的論文,就發現了其中的奧妙。老人不禁暗自慶幸,要不是這些年的涉獵,自己恐怕一見這東西就會把它塞進門口的垃圾簍里吧?!
這篇文章主要寫了一種被命名為GSMG的復合材料和一種被命名為GSRB的添加劑。老人對這兩個奇怪的名字是毫無頭緒,怎么看都看不出是依據什么命名的。但是抱著名字只是一個代號,關鍵在內容的想法,就沒在這樣的細枝末節上糾纏,繼續看了下去。
出于多年涉獵煉就的眼光,老人對這兩種材料感到非常震驚。也許這兩種材料分開的話并無多少特別之處,但是當二者結合時,卻會發生奇異的反映,從而具備非同一般的性能。而這種性能用于飛行器上時真可謂是絕配了。老人也不得不為這篇文章的作者所傾倒,這簡直就不應該是人能想出來的,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更為讓老人注意的是論文中還加入了幾種飛機的設計模型,并給出了飛機初始總體設計參數與方案設計、飛機操縱系統設計與分析、飛機費用與效能分析、飛機總體參數優化等一些相關方面的初步分析。雖然不是飛機設計方面的專家,但是老人從直覺上判斷出這有極大地可行性,而且當產品設計出來后絕對能領先世界十年以上,這是一個驚人的結論,因為這意味著中國從在飛機的設計制造落后世界至少三十年到反超世界先進水平至少十年,這個跨度實在是太驚人了,中國的國防將得到質的提升。
看完論文,已經是接近午夜時刻了,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四個小時。老人搖搖有些犯暈的頭,好像有很多年沒有如此的看書了吧?雖然過去了這么長時間,但是老人卻毫無困意,這對一個已經將滿七十六歲的老人來說也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了。壓抑不住心中充滿了興奮、狂喜,老人在書房里不住的走來走去,很快的,老人仿佛是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毅然拿起來書房里的電話。
“是老首長嗎?什么?老首長休息了?我是誰?我是錢學森!麻煩你去叫叫老首長,就是我有急事找他。多急?十萬火急!另外,你請他順便找到所有的關于飛機設計方面的專家。對,所有的!”像是放鞭炮般的打完電話,老人搖了搖頭,有多少年自己沒有這么沖動了?好像是快二十年了吧?“時間過得真快啊!”老人看了看論文最后的署名,自言自語道。
而論文最后的署名處赫然顯示著:曾凌風。
對,你沒看錯,正是“曾凌風”三個字,而這篇論文也是我花了整整三個月才整理出來的。這里面的內容也是絕對可信的,只是里面的東西不是我的研究成果,而是中國于2012年成立的一個專項研究組在2020年得到的研究成果。老人對這一成果領先世界的判斷是正確的,但是還是過于保守,要知道即使是在2020年,這一成果也是達到了領先的水平,所以說這一成果現在得到應用的話,那是至少領先世界三十年了。而我正是因為負責“燧人氏計劃”而和這個研究組有著很深的合作,所以得以看到了所有的研究過程的記錄和最終成果的資料,而這個在我的記憶里僅僅過去了十一年的成果,在我的腦海里依然清晰,再加上想到祖國現在在大飛機項目上陷于空前的危機的現狀,就決定整理出來獻給國家,也算是為國服務了。
但是為什么會通過錢老來傳遞這一東西呢?那是因為我現在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毛頭小子,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尚且在穿開襠褲的小屁孩,寄給別人誰會相信啊?再說他們就是相信也不一定具有什么太大的影響力。而我對現在有較大影響力的人都不知道聯系方式,也不可能寄去,再說這么重要的東西怎能亂寄,稍微出錯那我就會成為國家和民族的罪人了,那就真是萬死莫辭了。而正好記憶中有錢老的聯系地址,雖然前世我并沒能在錢老的有生之年面見他,但是怎么我也算是他老人家的一個再傳弟子,知道他的聯系地址也就不足為怪了。而處于我對這個一心為國的老人的了解以及他的影響力以及對大飛機項目相關方面的了解,他肯定是最好的中間人選,至少是比那些門外漢好了十萬八千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