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剛大和尚大喝一聲,“金剛般若禪掌!”那金色巨掌就如開天辟地的巨斧,直斬下來。方圓百里什么蚊子蒼蠅,已經(jīng)在一片金光中震成齏粉。高真君一見不妙,也只能拿出壓箱底的絕招。悲憫的說道“是你逼我的!”轉(zhuǎn)又低吟道“太一圣皇混元御神印”此印號令眾神,莫敢不從。一枚小小玉色印璽,反印在圓剛大和尚身上,圓剛大和尚還在高呼“不滅金剛”,大家猜怎么著?”
此人站在一張案臺上,對著底下眾多茶客問道。看那架勢,竟然是在茶樓以說書講故事為生的說書人。
下面還真有人湊趣,“怎么著?”
說書人哈哈一笑,“什么不滅金剛,還能擋得住號令眾生的太一圣皇混元御神印,砰,就碎成齏粉,連骨頭渣滓都沒剩下。那叫一個慘啊!”
下面就有人不高興的道:“戰(zhàn)了這么半天,一下就解決了!有你這么說書的么?“
說書的不高興了,“那你說怎么著?圓剛大和尚臨危再爆絕招,你來我往的再大戰(zhàn)三百回合,直到精疲力竭,才一招之差惜敗。這樣行么?”不等那人回到,說書的又一臉不屑道:“咱說的是真事,不是話本演義。要聽那個,麻煩你出門左轉(zhuǎn)去德云社……”
德云社是一群專講笑話的班子,說的故事都是匪夷所思聳人聽聞,怎么好笑怎么說。聽的人也就是哈哈一笑,絕不會當真。
說書的口齒伶俐,一連串話吐出來,根本不容那人回話。眾人聽他說的有趣,又是一陣哄笑。
那人被眾人一笑,更是氣的話都說不利索。唇齒開合,好一會才擠出一句道:“你說的是真事,打的時候你親眼看到了?還不是在這胡編亂造!”
說書的得意洋洋,“你親眼看到了?”
那人道:“自然沒有。”
“那不就得了。你又沒看到,怎么知道我是胡編亂造。”說書的一排桌案,眉飛色舞的道:“咱自然是有可靠消息來源。君總管家的倒茶小童的二表姐的五舅爺那是咱鐵哥們。君總管那來的消息,還能有假?”
那人心道:“君總管就不能是假的了!”可在海龍城內(nèi),他有幾個膽子敢說君別鶴的不是,臉色漲的通紅,一甩袖子氣哼哼的當下走了。
在茶樓二層雅座中,一臉陰沉的邱珍正隔著門簾瞄著樓下說書的,眼神陰森森的好像盯著獵物的毒蛇。“還我那惡賊吹噓,待會我就取了你人頭。”
對面的青衣人微微皺眉,“不過是個說書的,何必理會。”青衣人年紀大概在四五十歲左右,面目平凡,眉宇間卻自有一股成熟穩(wěn)重,很容易讓人信賴。
邱珍陰冷道:“說那惡賊好話,就是該死!”邱珍本就面目難看,神色又陰沉冰冷,好像是地獄跑出來的厲鬼,看的就叫人渾身都不舒服。
另一個黑衣服的年輕人笑道:“捧的越高,摔的越慘。也不知道是誰這么恨高歡,才會如此大肆鼓吹他。光耀萬古,名留千年,嘿,就是絕世大宗師也未必當?shù)钠稹_@招殺人不用刀,還真是夠狠毒的!”
黑衣服青年面容清秀,舉止高雅,談吐不凡,見識也是高人一籌。
青衣人和邱珍聽了他的分析,都是眼前一亮,不由佩服此人見識獨到。細想之下,果真如此。
對于武者來說,力量才是根本。聲名,不過隨著力量而來。高歡現(xiàn)在的名聲大破天,也不過是浮名。
他連天階都不是,能夠承受起這樣的名聲么?而這樣的名聲吹捧下,高歡還能沉下心去修煉么?可名聲就是有這樣的魔力,讓無數(shù)人為之舍生忘死。絕世大宗師,可以無視富貴權(quán)勢,可以無欲無求,卻也不能不重視自己的聲名。就算是漫天神圣仙佛,又有幾個能參透虛名!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高歡一次次的做出驚天之舉,闖下偌大的聲名。對于想出名的高手來說,高歡就是最好的目標。只要擊敗高歡,立即就能名揚天下。
所以,對于高歡來說,現(xiàn)在的盛名并不見得是件好事。
邱珍呲著雪白的牙齒冷笑道:“我可等不及了!就要在他名聲最響亮時,殺掉他,把他斬成無數(shù)肉段,然后送給太一道。那時候他們的表情一定會很有趣。”
中年人和黑衣青年悄悄對了下眼色,對于這個瘋女人他們都覺得無可救藥。殺了高歡后,這個女人也必須一起處理掉。
邱珍沒注意兩個同伴的表情,猶自盯著那說書人發(fā)狠,一邊自語道:“等會就先殺你,讓你說的那么開心!”
黑衣青年對一個說書的沒興趣,卻也覺得邱珍實在不正常。轉(zhuǎn)移話題道:“高歡宣稱閉關(guān),現(xiàn)在誰都不見,只怕千寶大會都不會參加,時間一長,太一道肯定會來強者接應他。現(xiàn)在應該盡快動手。”
邱珍收回目光,冷幽道:“長風樓又有天階強者坐鎮(zhèn),戒備也很森嚴,暫時也沒機會動手。血衣閣那方面也提出要漲價三成,怎么辦?”
血衣閣是當世第一殺手組織,這次聯(lián)合的幾家都不想和血衣閣打交道。一切都由邱珍局中主持。
這次也是高歡擊殺圓剛,事情太過意外。幾方才都派人坐在一起商談怎么處理此事。
黑衣青年怒道:“血衣閣還講不講信譽。接了的活還沒做,居然要漲價,簡直可笑。”
邱珍道:“血衣閣那面說高歡能擊殺天階,這事的危險程度大增,而且,后果也是更加的嚴重,必須要加錢。否則寧愿雙倍返還定金,也不做這筆生意。”
中年人不動聲色的道:“事前已經(jīng)說好,我們負責把高歡引來。我家東主也是費盡心思,才把李元昊他們請來。后面的事我們就不管了。”
邱珍對黑衣青年道:“你們負責出錢,難道想反悔么?”
黑衣青年搖頭道:“三成價格太高了,我做不了住,要回去詢問東主才行。”
邱珍冷笑道:“隨便你們,崩山雷丹給我。我去殺高歡。”
黑衣青年微微蹙眉道:“崩山雷丹雖厲害,真要殺高歡,必須在一丈之內(nèi)的距離爆發(fā)才行。那天我在大廳看高歡出手,他神敏機圓,心靈完滿無暇。你心意一動,他就先一步反應過來,你根本就沒有出手機會。就算能引爆崩山雷丹,也傷不了高歡毫發(fā)。”
邱珍陰陰的道:“我知道那個林珂和高歡關(guān)系曖昧。林珂修為又低,我去抓住她,把崩山雷丹放在林珂身上。再把高歡引來。到時候就算炸不死高歡,也把林珂轟成齏粉。也讓高歡好過不了!”
中年人覺得邱珍的這一招太陰毒,勸道:“林珂是鎮(zhèn)軍候的愛女,你若是殺了她,會有很大的麻煩。鎮(zhèn)軍侯不像太一道,會講名門正派的風度。你要是激怒他,絕刀門都難保。”
邱珍哈哈狂笑,“我都死了,哪管那么多。都死了才好,黃泉路上不寂寞。”
黑衣青年和中年人都是搖頭無語。
沉默了一會,黑衣青年從袖子中取出兩顆核桃大小的青色圓珠,慢慢小心的放在桌子上道:“崩山雷丹給你。希望你成功。至于加三成價錢的事,若有消息我會盡快通知你。”
邱珍收起崩山雷丹,面無表情的走出房間。臨出茶樓前,邱珍揮手發(fā)出一柄飛刀,正射在說書人咽喉上。
正說的開心的說書人,捂著自己咽喉,噗通摔倒。因為是氣管被切斷,說書人在臺上手腳抽搐了好一會,才徹底斃命。
突來的變故,讓很多人都驚愕無比。直到說書人死掉,才有人高呼道:“殺人了……”
又有人呼叫道:“是剛才那個黑衣女人殺的……”
樓上雅座的兩個人相對苦笑,對邱珍這種毫無理智的行為實在是無法接受。
黑衣青年道:“你說她這次能成功么?”
中年人搖頭,“誰知道,那個高歡明明修為有限,卻總讓我覺得深不可測。不過,這次卻是這個女人在胡扯了!血衣閣萬年的信譽,哪有臨時漲價變卦的!她瘋是瘋了,卻絕不傻。不過這點小聰明,卻耍過頭了!”
中年人能容忍邱珍,也是因為她局中主持,可以幫他們做不方便做的事。可邱珍現(xiàn)在這樣,明顯已經(jīng)失去控制。中年人既然和黑衣青年見面,兩個人都能猜到對方所代表的力量,自然要賣好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點頭道:“血衣閣沒打過交道,卻知道他們信譽卓著。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崩山雷丹算是臨別禮物吧。這個女人,總算是敢拼命。心思又狠毒,不是沒有成功的機會。”
中年人點頭道:“高歡要死,我們就不能再見面,必須收拾干凈手尾。”
黑衣青年點頭道:“不管成與不成,都牽連不到我們身上。李元昊那面到是個意外驚喜。高歡這個人心機深沉,李元昊得罪他,這事必定不算完。已經(jīng)布好局,我們就坐等看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