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城主府的所有人,早已在大戰爆發前逃離羅莫西城,府內的衛生、飲食等一直以來都是由安德森的親衛照料。
別的好說,可這些親衛都是些大男人,如何能派去照料尊貴的女王。
好在莫妮婭隨行中有二位侍女,解決了這個讓安德森頭疼的問題。
城主府有專門接待貴賓的單獨院落,莫妮婭、蘭妮及隨行侍女被安排在這幽靜院落中,隨行的侍衛好解決,親衛們所住院落還有空房,足以安排下這五十人。至于其他人,安德森早已下令,準許等候在城外的一千騎兵進入羅莫西城,被一起安排在城內軍營中。
麥爾肯侍衛長盡職盡責,并未因在安德森保護下就放松警惕,仍安排五十名侍衛和安德森的親衛一起輪班,在莫妮婭女王所住院落門口警戒。
從國都伯納多城到羅莫西,跨越兩個國家,行程足足有三千五百公里。這樣日夜兼程趕到羅莫西城,就連強壯的侍衛們都感到無比疲累,更別提幾個嬌滴滴的女人了。
回想起一路上的艱辛,莫妮婭都不敢相信就這樣堅持下來了。
一進入臥室,蘭妮發現連通兩個臥室的浴池里已放滿了熱水,蒸騰的浴室中一片白色霧氣,嬌呼一聲就奔進浴室伸手試水溫。也不等侍女伺候了,急急的開始寬衣解帶,嘴里邊嚷:“天啊,我想念多日的熱水!媽媽,媽媽,我已經迫不及待了,你快點來,我可忍不住要先下去了。”
晚一步進屋的莫妮婭聽到女兒的嬌呼聲,心中也是一陣迫不及待,想到泡在熱水里那種舒服解乏的滋味,緊走幾步走進浴室。
此時蘭妮已整個泡在水中,發出一聲動人心魄的嬌吟,仿佛擁有了整個世界般滿足,霧氣中只有金發和雪白肩部若隱若現。
莫妮婭也不管那么多了,很快寬衣解帶邁入浴池,完美潔白的嬌軀剛暴露在空氣中,下一刻已被熱水遮沒,和蘭妮一樣只露了雪白的肩頭在水面。
水溫恰是那種微燙解乏的程度,既不讓人難以忍受,又有足夠的熱力掃去疲勞。
進入水中的莫妮婭只感到從身體到腳尖都被溫熱的感覺包圍,很快這熱力滲入骨子里,滲入五臟六肺,最后直達心靈深處,所有疲倦似乎被一掃而光,只有那熱力帶來的舒適充溢全身,終于也忍不住嬌吟出聲。
待稍稍適應這極端舒適的感覺后,莫妮婭深深滿足的嘆息一聲,放松的合上眼睛。
二人一時都沒說話,閉目靜靜體會那熱力帶來的舒適。
良久……
這些日子,對莫妮婭來說,經歷了和人們同樣的煎熬。
就在絕望的認定一切會被毀滅,召集所有能召集到的人們作最后抗爭時,救星從天而降,挽回了這必然覆滅的結局。
不必再擔心子民們被屠戮,不必擔心女兒青春的生命就此隕落……
一切都那么突兀,那么讓人驚喜。
回顧這段時間的心路旅程,被熱水徹底放松的莫妮婭百感交集,緊閉美眸的邊角,淚水悄悄滑落。
隔了一段霧氣,蘭妮并未看到莫妮婭的淚水,在這舒適感中沉默一陣后,突然說:“真沒想到,那人竟然這么年輕,看起來這么……有魅力。我還以為能做到這些的,肯定是個威風凜凜的高大壯漢呢。”
說到這里,蘭妮似想到真人和想象中那個形象的巨大反差,忍不住“咯咯”嬌笑起來。
聽到蘭妮的話和笑聲,莫妮婭也忍不住啞然失笑,悄悄擦去眼角淚水,道:“我也沒想到他會是這種形象,不過真正厲害的人,往往不是你想象中那樣啊。”
蘭妮好不容易止住笑,卻沒接著說話,自顧自沉浸在遐想中。
過了會兒,蘭妮又說:“媽媽,你說,傳說中那些事是真的嗎?我總覺得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莫妮婭沉思半晌,說:“我也很難完全相信那些消息,不過那時的情況,除了奇跡,還有什么能挽救我們?”
蘭妮贊同的點點頭說:“也是。那時候,我真覺得我們死定了!所有人最后都難逃一死。不過,要是他早些出現就好了,父親也不會……”
自維克斯戰役后已成為皇宮禁忌的話題,首次被蘭妮提起,莫妮婭按捺住心酸,搖搖頭說:“別說了蘭妮。死去的人死了,活著的人還要堅強的活下去。你應該為你父親驕傲,而不是悲傷。這場戰爭中,死去的人何止成千上萬。起碼,還有你陪著我,親愛的寶貝。”
說到最后,莫妮婭還是忍不住傷心,話音變得哽咽。
蘭妮自知失言,聽見母親哽咽,來到莫妮婭跟前擁住她,低聲說:“對不起,媽媽。”
莫妮婭也不說話,兩人靜靜依偎在熱水中,相依為命的感覺油然而生。
此時的冷情,正在落日余暉中,和薇安在高聳的城墻上散步。
該忙的都忙完了,就連城主府的地下制造廠,也隨著筑完城墻的其他機器人加入而迅速完工,現在工程機器人只留了三百人,全在深深的地下制造廠制造“暴風弩”,因為資源和空間的限制,再多人也提高不了效率。為了節省能量,其他戰斗機器人、工程機器人都被關閉電源收入乾坤戒。
這以后,城主府再聽不到成天的“叮叮當當”聲,讓所有人松了口氣。
“暴風弩”是好,不過這樣被吵下去,每個人都會神經衰弱啊。
冷情本想趁著難得的輕松陪薇安到處走走,誰想走到哪里,哪里的士兵就是直視冷情“刷”的一片敬禮,讓人哭笑不得,好像不是在散步,而是在閱兵似的。
好笑之余,對士兵們發自內心的尊崇,冷情還是比較開心的,對最近一切的作為、一切的辛苦再不感到無謂。
人世間,雖然充滿了這樣那樣的丑陋,人性中也有這樣那樣的不足,然而身為“人”的一員,冷情還是忍不住要去尋找些值得珍惜和保護的東西。
這世上,還有什么比人們臉上的笑容更值得珍惜呢……
兩人迎著落日默默走著,并沒有什么甜言蜜語,事實上兩人單獨相處時話并不多,只要感受到對方的存在、體溫,和那無言中溫馨的目光,就已經很滿足。
海誓山盟?對冷情來說,那已經是很久遠的回憶了。
世事變遷,滄海桑田,有什么能永恒存在?
便如天上繁星,人們所看到的,也許只是萬億年前放射出的光線,星體本身卻早已泯滅。
能把握這一刻,便已足夠。
走著走著,薇安似想到什么,突然嬌笑起來,偏頭看向冷情詫異的眼神。
不待冷情開口,薇安笑著說:“沒想到卡斯米安國皇帝竟然是女王,更沒想到莫妮婭女王和她女兒都是如此漂亮。我剛想起她們初見你時的目光,想來想去卻找不到一個足夠貼切的詞來形容~”
冷情看著自顧微笑的薇安,也不禁微笑起來,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是不是……一見鐘情?”
薇安聞言,頓時笑得腰都直不起來,最后不得不在冷情攙扶下才站穩,好半晌才回過氣來,邊笑邊喘道:“我怎么不知道,你的臉皮啥時變這么厚的?~不過,這詞還真夠貼切,咯咯咯咯……”
聽著薇安銀鈴般的嬌笑,冷情并不說什么,只是含笑佇立,看她最后笑到氣息不勻,輕撫后背為她順氣。
待薇安笑夠了,冷情絲毫不顧忌士兵的目光,寵溺的將她摟入懷里,在薇安耳邊悄悄說:“怎么,小傻瓜,這就吃醋了?”
薇安被耳邊熱烘烘的氣息吹得直發軟,無力的摟著冷情,嬌嗔道:“你別亂說,人家哪有吃醋,明明是你自己說的。”
冷情嘿嘿一笑,陰險的繼續在薇安耳邊說:“那你呢?當初是不是一見鐘情?”
薇安大羞,使勁捶著冷情的胸,說:“你還亂說!那我問你,幫莉莉婭和艾爾娜筑基時,她們穿的衣服你也看到了,當初幫我筑基時,怎么不提醒我還有別的辦法?!”
冷情一聽,又想起為莉莉婭和艾爾娜筑基時,她們穿的那件奇特的筑基專用服,似乎手心還能感受到那滑膩肌膚的觸感。
想起那時自己的愕然,仍是忍不住好笑,對薇安說:“你可別冤枉人啊,以前我也為星宗弟子筑基過,不過全是男人,你可是第一個女人,那會一時間哪想到這么多。好啦好啦,反正咱們遲早都是兩公婆,早點晚點沒差啦。”
薇安仍是按捺不住羞色伏在冷情懷中,聽到這話,心中一陣甜蜜,嬌嗔道:“哼,白白便宜了你這個壞家伙~”
在冷情懷中伏了會兒,薇安又是幽幽嘆了口氣。
冷情聽的明白,直覺著頭暈,常言說戀愛中的女人無可理喻兼且喜怒無常,今次算見識到了。
剛剛還是艷陽高照呢,轉眼就是瀝瀝小雨……這個……也太夸張了吧……
冷情小心的問:“又怎么了?”
薇安只是不語,半晌才輕聲說:“當初離家時,我母親怎么都勸不住,最后除了叮囑我千萬小心外,還要我答應,無論如何都不能愛上人類。她說人族的yu望強烈,在愛情上永不滿足,稍有些成就的男人都有幾個老婆。沒想到出來才兩年就碰上你,短短時間便無可救藥陷入愛河。”
冷情張了張嘴正要說什么,薇安不待他插言繼續說:“其實我心里明白,你最初接受我時,最多只是稍有好感而已,眼神說不上冷淡,可連其他男人見到我時那種zhan有的目光都沒有,和看平常人一樣只是淡淡的。可是,我卻視而不見,只希望你能給我機會,希望你有一天會真正愛上我。你說,我是不是很傻?”
冷情看著薇安清澈仰望的目光,一時心潮涌動,竟說不出話來。
薇安嫣然一笑,似空谷幽蘭,說:“而且我也知道,莉莉婭心里早已刻上了你的影子,只是她自己還不明白。你心里什么都清楚,卻一直在裝糊涂,只把她當未長大的孩子看待。”
薇安得意地看著冷情目瞪口呆的樣子。
這種樣子,平常在冷情周圍的人臉上常能看到,要想在冷情那始終云淡風清的臉上,見到這種呆瓜似的神情,可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難。
薇安等滿足了這種成就感,才輕輕送上香吻,一觸即分,香舌卻在這短短時間舔了下冷情的嘴唇。
看著冷情,薇安又笑得似只狡黠的小狐貍般可愛,哪還找得到原先的純潔笑容。
冷情看得直想大叫:“萬惡的人類社會啊!這么純潔的精靈都被你勾引墮落了!!”
看夠了,薇安又乖巧的伏進冷情懷中,喃喃道:“不過,我現在真得很開心、很滿足。每天夜晚降臨,都盼望著第二天太陽的升起。因為,我知道你心中已有了我的影子、我的刻痕、我的位置。只要你始終把我的名字刻在心上,就算日后不得不和別人分享,我也絕不后悔今日的選擇,”
冷情緊緊擁著薇安,并不多說什么。
如此聰穎的女孩,說什么都是多余,一切就讓時間來證明。
落日余輝下,兩人相擁的影子拉得越來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