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種東西叫暗戀——藍心
第一次遇見顧木良是在上海,那時候代替父親去上海參加慈善拍賣會,當時由于我很喜歡的一柄清代綠如意被流拍,心情特不好,撇下司機,一個人偷偷溜了出來。父親對我很嚴厲,每每我到哪,他都要派人盯著,我討厭極了。所以我決定任性一次,跑到黃埔江邊去散心。不否認,盡管去過世界上最美的夜景之都拉斯維加斯,還是覺得上海的夜景很美。和拉斯維加斯美得張揚不同,上海的夜晚美得內斂,低調。東方之珠像個巨大的燈塔,宣誓著它為上海地標之物的不可替代。風吹得我睜不開眼,江水在我耳邊嘩嘩的翻騰,一種極致的自由填滿我的內心。我想生活本該如此。
走了太久,肚子空空如也,去慣了那些豪華奢靡的地方,突然懷念小時候母親帶我去的路攤小店。于是我走進一家路攤小吃店。
“老板,給我一碗清湯掛面。”我朝忙得不可開交的老板喊。
“好嘞,儂先坐。” 老板是個大嬸,身材略顯臃腫,不過很是面善。
小吃店面積不大,生意卻很紅火,空余桌子也沒有,我杵著,不知如何是好。
“小姐,儂先跟那位先生湊一桌,地方小了點,別介意,這里小吃味道地道嘞!”大嬸一口上海話,指指角落的桌子,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點點頭,走了過去,桌上放著幾個空酒瓶,那男子低著頭,大概是喝醉了。
我慢慢的坐下,他猛的一抬頭,我倆四目相對,一雙清澈的眼睛,下巴的青茬隱隱約約,不免增加了滄桑感。他沖我一笑,露出細白而整齊的牙齒,火光電石般,我的心慢了兩拍。我正準備禮貌的回應他的微笑,他卻喃喃自語起來。
“陳可伊,你不相信我,為什么,為什么,嫻婭就像我的妹妹,妹妹有困難,哥哥能不幫嗎?” 他顯然有些激動,桌上的酒瓶乒鈴乓啷的響著。
“你沒事吧?” 我探試的問他,為什么主動跟他搭訕,我不知道。
“況且嫻婭她媽媽對我那么好,陳可伊,你永遠都不聽我解釋,你這個大笨蛋。可伊,可伊。”他答非所問的繼續說著我不知道的人和事。
“小姐,儂的清湯掛面。”老板打斷了這種場面。
“哦,謝謝。”一股清香的掛面味刺激著我的味蕾,我低著頭吃起面來。
“好吃嗎?”
“啊?”我抬起頭,他盯著我碗里的掛面。
“哦,好吃。”我窘迫緊張的回答,說實話我真的是個不會聊天的女生,脫離父親的庇翼,離開我擅長的社交場合,在平凡的生活中,我真的是個不太會交流的人。但后來我知道我的想法錯了,我只是在顧木良面前會詞窮而已。
“我以前的女朋友也很喜歡吃面。”可能是喝醉的關系,他口齒不清,頭也顛來倒去。
“哦。她叫陳可伊?”我聽他念了很多遍這名字,所以猜測的問他。
“呵,對叫陳可伊。”他苦澀的笑了一聲,接下來便低下頭接著喝酒,不再說話。我也識相的低著頭吃面。
吃完面,站起身,我隨口說了句:“不錯,就是不夠辣。”他又抬頭看了我,表情驚愕,似乎我說了什么不該說的。等后來我和顧木良夠熟的時候,我問他當時為什么會那樣看著我,他才告訴我因為陳可伊無辣不歡。
“大嬸,買單!”
“小姐吃好啦!10元。”
我東找西找,才想起自己根本沒帶現金,尷尬的拿出張信用卡說:“可不可以刷卡?”
“小姐,儂這不是噎我呦!我這是小本經營,哪來的刷卡機。”大嬸笑盈盈的說。
我耳根子頓時“刷”的就紅了,有知識,沒常識的我還真是天真的可以。
“老板,這位小姐的算在我帳上。”他醉熏熏的跟大嬸說。
“好好。”
我感激的看著他,不過我又想,會不會他認識我呢?會不會他有什么目的呢?
“那個,謝謝。”在我和他走出小吃店的時候,我對他說。我想看看他接下來的行為是不是我想的那樣,結果我錯了,錯得太小人。
他不說話,笑了笑。
“我會還你的,錢。”
“不用了,就當做你撿到的。”他摸摸鼻子,轉過身朝我揮揮手,走了,沒有多余的話。
“哎,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朝他的背影喊。
“顧木良!”
顧木良,木良,木色絕佳是良友。
它是我喜歡的名字。
我沒想到顧木良和會如此有緣,就在我把他的身份規定為一個好心的陌生人時,他又出現了。在上海一家很迷亂的
PUb,不過他比起上一次似乎更加狼狽。
因為我上海的同學說要進地主之誼,所以他帶我去了他自認為上海最high的PUb“迷戀”,剛進門就聽到一片打斗聲。
“賴嫻婭,你真以為自己是什么貞潔烈女?又想當**又想立牌坊,你當我是傻子啊!”我看到周圍有很多人,沒人敢動,我朋友告訴我這是道上的事,不要多看,拉著我朝里走。這時我看到那個叫賴嫻婭的人,面容慘白,她身邊躺著個男的,有點面熟。
“楠哥,我錯了,你不要傷害他。木良你怎么樣了。”
“呵,好,很好,顧木良這里不是A城,這里是上海,我的女人你也敢動,找死!”那叫楠哥的人把腳放在顧木良的臉上,來回搓動,畫面有些恐怖。那女的抱著楠哥的腿求他,“不要這樣,楠哥,你會把他弄死的,求求你。”
顧木良,我恍然大悟,這叫什么緣分,而且顧木良也是A城人,我捏著我朋友的手說:“幫幫他!”
“什么?”
“幫幫他!”朋友以為是老鄉情節作怪,所以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好,不過再看看。”
“怎么,心疼了,當初跟我的時候,你不是說會聽話的嘛!”
“好,我聽你的,只要你放了他,什么都聽你的。”
“你這只別人穿了不要的破鞋,看了我反胃,你要救他,好,現在我就讓你看看他是怎么死的。”楠哥拿出一把刀,我是真慌了,使勁捏著朋友的手,他叫了一聲“疼”。然后拉著我走了過去。
“楠哥,今火氣怎么這么大。”朋友笑笑朝楠哥遞了根煙并幫他點火。
“喲,童少,蒞臨小店,也不提前說一聲,不好意思,讓你看到不該看到的。”
我聽到楠哥對我朋友說話的語氣,懸著心總算放了下來。
“唉,別為個女人失了風度,走,咱兩喝一杯去。”
“可是我……”
“走走,我的面子你都不給?”
朋友接過楠哥的刀,故作生氣的問。
“怎么會!好好,走走。”楠哥越過顧木良和我朋友走了。
朋友朝我使個眼色“接下來,你自己看著辦。”
“木良,對不起。”賴嫻婭拉著著顧木良的手說。
“別碰我。”冷冷的一句話,顧木良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走出了酒吧。賴嫻婭哭了,像一具死尸,干癟的沒有生機。看著顧木良身上的傷我于心不忍,追了出去。
顧木良靠著墻泛青的臉,看起來像在拍驚悚片。
“你還好吧!不記得我了嗎?十塊錢。”
“呵呵,哦,當然記得,剛才謝謝你!”他還笑得出來,還記得我,我竊喜。原來他也知道是我讓朋友幫他的。
“不用,你也幫過我,而且我也是A城人。”
“是嗎?好巧。”
“對啊!好巧。”我學著他一樣靠在墻上,看著霓虹交錯的街道,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好像活了這么多年,就是為了遇見這么一個人。他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有種自嘲自諷的味道。
“怎么了?”
“高興,所謂的責任沒有了,我TM真傻,犯了一個很大的錯。”
“是關于陳可伊的嗎?”我不知道為什么我會如此記得陳可伊的名字,而且心里有點難過。
“你怎么知道?”他頭一歪,不可思議的望著我。燈光打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他迷人的輪廓,我想大概是他那天喝多了,完全忘記自己那天說的話。
“因為那天你一直在喊陳可伊。”
“哦。你叫啥?”
“藍心”
“蕙質蘭心,好名字”
“那你呢?顧木良。”
“什么我?”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知不知。你的名字讓我想起這句詩。 ”
“是嘛!我的名字這么文藝。”他和我都忽略了詩句的意思。
“對,現在這樣看來你我也算朋友了,是不是。”
“當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從此,顧木良把我定為他的救命恩人。
在我的再三央求下,顧木良和我搭了同一班飛機回到A城。這已經是我和他認識后很多天的事。期間顧木良把他和陳可伊,賴嫻婭之間的事告訴了我,我聽了心疼。顧木良就是那樣,紳士得不讓女孩受一丁點委屈。
他知道我是富家女的時候,沒有驚訝,只是淡淡的說:“有童少那樣的朋友,想想你也不簡單,物與類聚嘛!”
“你這是什么邏輯,一定要這樣損我。”
“當然不是,只是覺得你也滿累的,交朋友還要顧這顧那的,我想也只有找個跟自己各方面都差不多的,才不會擔心他的動機是否單純。”他一語道破困擾了我十幾年的心事,一雙清澈的眼睛看著我,讓我無處遁形。
“藍心,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沖著你的錢來,我也不會,因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股熱氣傳到我的心里,咯噔咯噔。
在飛機上,我為了靠他更近,我裝睡著了,他捋捋我的頭發,讓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感覺都要跳出來了,我知道我是愛上他了,不過我也知道我不會說出來,因為我明白他是怎樣的愛著一個叫陳可伊的女孩,我不想和他連朋友都做不成。
回到A城后,我和顧木良見面少了,他不太聯系我。可是我想念他,我想見他,我覺得他像毒瘤,擴充到我的每個細胞,讓我疼痛難耐。經過私家偵探的調查,我知道原來他每天都在跟蹤一個女孩。
第一次看到陳可伊,在顧木良把那倆個流氓打得快死的時候,我看到顧木良憤怒得眼睛快噴出火。陳可伊像一個受驚的小鳥,衣衫襤縷的躺在那。顧木良輕輕的抱起她,一個勁的說:“可伊,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花了眼,還是怎么,顧木良流淚了,那樣的他好陌生。
我不嫉妒,只是心疼,這讓我更加肯定,顧木良我要守護他。
“木良!”
“這兩個人渣,真想把他們殺了。”
“藍心,幫我打電話給聶隋俊。”
“好。”我不懂為什么顧木良要把陳可伊推給聶隋俊亦像我不懂顧木良天天跑醫院偷偷摸摸給陳可伊送雛菊,卻不跟她見一面。
“藍心,幫我一個怕忙好不好?”
“什么事?你說。”
“做我的假女朋友,就幾天,行不行。”
“好,不過你可別假戲真**上我喔!”
“我盡量克制,呵呵。”
如果顧木良極力的否認,我可能還覺得我有一絲希望,但他現在卻開玩笑的順著我說,可見我的身份永遠只是朋友。
參加何喻風女朋友的生日,我才真正的看清楚陳可伊的樣子,我以顧木良女朋友的身份坐在他旁邊,他抽了很多支煙,他說過他緊張的時候就喜歡抽煙來轉移注意力。何喻風和他女朋友出去接陳可伊到現在,我數著的,顧木良已經抽了6根煙。
“別抽了!”我搶過他的煙,掐斷。
他笑了笑,又從煙盒里拿了一根,接著抽。
陳可伊和何喻風他們走了進來,她穿著一條簡單的白色直筒裙,長長的發髻綁在頭后,露出光潔的額頭,干練利落得沒有一絲累贅,陳可伊是漂亮的,大眼睛,水滴鼻,左臉有個深深的酒窩,笑起來甜美無比。
顧木良眼皮動了動,額頭幾滴汗珠落了下來。我握著他的手,鼓勵他。我不知道當時的陳可伊看我是什么表情,我只知道顧木良唱歌的時候和陳可伊眼神的交流,那種默契,旁人似乎永遠無法介入。
“藍心,我快要撐不下去了。”這是陳可伊走了,顧木良追出去又回來后跟我說的第一句話。
“跟她說吧!木良,只要解釋清楚,她會原諒你的,你為報恩而背黑鍋,你為一個女孩的名節而撒的謊,論誰知道真相都會原諒的。”
“不,現在的我一點也不配,聶隋俊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木良,你這樣只會苦自己。”
“是嗎?只要她幸福,我什么都無所謂,藍心,愛是成全不是占有。”顧木良堅定的眼神告訴了我他的認真。
這個利益熏心的時代,我從沒想過會遇到這樣一個人,那么正直,那么善良。在我身邊的人都沖著我的錢來,不是我想太多,是證實過的事實,我知道頂著富家女的頭銜,就注定要承受這些,擁有公主般舒適的生活環境,便要失去歡樂,隱忍孤獨。木良對陳可伊那樣好,從一而終,無可挑剔,在我看來是些繁瑣的細枝末節,他依然做得不亦樂乎,盡管那些陳可伊一點也不知道。
“木良,真的值得嗎?” 其實我也在問自己值得嗎?守護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值得嗎?
“這要如何錙銖必較,愛不問值不值得,藍心。”
是啊!我守護在顧木良的身邊,也是秉承這樣的信念。
我像一個記錄帶,記錄著顧木良對陳可伊的所做的一切,我想如果不是顧木良被楠哥的人打的半死,我可能會聽顧木良的話一直忍下去,不讓陳可伊知道。不錯那次試圖強奸陳可伊的人也是楠哥的人。我不敢告訴顧木良,我怕看到他憤怒的樣子。
我知道陳可伊是愛顧木良的。當她跟我去到醫院,看到病床上的顧木良時,那種焦灼心疼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在顧木良住院的許多天里,我終于明白顧木良為什么可以為陳可伊犧牲那么多,陳可伊是個很有魅力的女孩,她溫柔而不做作,感性而不諂媚,仿佛一切不可能的事在她面前都變得順理成章,跟她在一起沒有壓力,盡管在她看來我和她是情敵。
我欣賞陳可伊,不代表我可以大度的祝福我愛的人和她的有情人終成眷屬,當顧木良拉著陳可伊的手告訴我他們復合并且要結婚的時候,我懵了,徹底的懵了,這樣的結果我不是沒猜到,可是當它**裸的擺在我面前時,我還是不能接受。顧木良說:“藍心,我,我和可伊要我結婚了。”
我笑著說替他高興,當時我真的好虛偽,手不停的繞著桌布,心像落入萬丈深淵,涼得可怕,但我卻依然說著違心的話。我實在撐不下去了,所以草草說了幾句就找借口離開了。我想無疑我是個稱職的演員,他兩都沒看出我的反常。回到家,我把我珍藏多年的82年拉菲一整瓶喝了,醉的昏天暗地。那瓶拉菲我說過要和我最愛的人一起開啟的,最愛不見了,還留它干嘛?
如果一開始我知道我送給顧木良的新婚禮物會奪取他的性命,那么我死都不會那樣做。
上天一點也不眷顧我,相反似乎使我痛苦才可以讓它得到極致的快感。
介于回到A城后的良好表現,老爸說送我一輛寶馬x6,我高興壞了,拉著顧木良就去世紀車城。
“藍心,我說你忒沒心沒肺了點,有錢人都這樣揮霍?你那輛蘭博基尼呢?”顧木良摸著我訂的那輛寶馬x6,憤憤的說。
“不要白不要,我老爸硬要送我,我也沒辦法。”我吐吐舌頭,笑道。
“干嘛拉上我,忒傷自尊。”
“你喜歡車?”
“廢話,有幾個男的不喜歡車的。那,看到沒,我只想要那樣一輛。”我朝著他的手看去,是一輛灰色別克商務。
“要不我借你錢,把它買了。”考慮到顧木良的自尊心,我硬把“給”換成了“借”。
“早跟你說過了,喜歡不一定要擁有。”
我一直在想,要如何才可以名正言順的把車送給他,新婚禮物,是啊!多名正言順的理由。
顧木良看到我送給他的車,我以為他會拒絕,然后我又用N多個理由說服他接受,但是沒想到他沒說任何別扭的話就欣然接受了,緊接著的一句話讓我頓悟。
“藍心,太好了,可伊早念叨說想要買輛車去云南,我正愁這車的事,沒想到你就送我了,雖然禮物太大,不過我還是接受,你放心,等你結婚的時候,我也盡自己的能力送你一份大禮。”又是陳可伊,對,也只有陳可伊可以改變顧木良的原則。
“行,我結婚就等著你送我的大禮。”
可是,我沒結婚,也等不到顧木良他大禮。
我最后一次見顧木良是在他和陳可伊要去云南前幾小時,是我約他的。我想告訴他我一直喜歡他,一直暗戀他。可是見到他我又說不出口,他的表情,他的眼神,都不是因為我。
“藍心,我覺得幸福來得太快了!”顧木良一臉興奮,像個得到糖果的小孩。
“你早該擁有幸福了。”
“你送的禮物很喜歡,說吧!找我來干嘛?”
“木良,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哦。”
“呵呵,什么跟什么?你要說什么趕緊說,不說就沒機會了。”
“如果沒有陳可伊,你會不會喜歡我。”我語速超快的一氣呵成然后低著頭緊張的抓著杯子,指甲嵌入手掌,微微泛白。
顧木良沒有任何動靜,我抬起頭看到他憋紅的臉。
“哈哈,哥們,你叫我來就為了告訴我這個笑話,啊?”他打了一下我的頭。
“啊,痛,對是個笑話,笑死你。”
顧木良,我真的只是哥們嗎?
“不行,我得走了,可伊等我呢!”
“一路順風!”
走了一半,顧木良回過頭來對我說:“藍心,你,永遠都是我的好朋友!”
我笑了,笑到哭了。
顧木良走了,并且一去不回,我是在電視上看到車禍的消息的,當時我沒并不太注意,直到我看到屏幕上溫月蒼白的臉,我傻了。一人死亡,一人重傷,那藍屏字幕的小標題像一根尖銳的繡花針直**的眼球。
我迅速打電話給溫月,無人接聽,我又打給唐琪麗,嘟嘟嘟,電話通了。
“喂”濃濃的鼻音,可以聽出知道克制的哭泣聲。
“琪麗,我是藍心,你看到……”
“藍心,你快來醫院,可伊和木良出事了。”琪麗情緒失控的大哭起來。
電話掉在地上,一種失重的力量壓住我的心臟,我看著電視上的標題:一人死亡,一人重傷。這兩個人無論是誰死,是誰傷,都是我不能承受的結果。
我趕到醫院看看時候,溫月和琪麗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藍心。”浩宇叫我。
“浩宇,他們,現在怎么樣了。”
“可伊正在手術,木良他……”
我腿一軟,險些倒了下去。眼淚掉下來,從眼角流到鼻翼再到嘴角,那種咸咸,澀澀的味道,咽在喉嚨,想要死去。
“藍心!”浩宇扶住我。
顧木良死了,他真的死了,在我看到他尸體觸目驚心的躺在太平間的時候,在他的葬禮舉行的時候,在陳可伊昏迷不醒的時候,在我哭著睡去,哭著醒來的時候,我終于承認顧木良真的死了,像一陣輕風消失在這鮮活的世界上。
看著光怪陸離的城市,陌生的面孔,是孤獨,是寂寞。我想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對我那樣好,再也不會有一個人讓我那樣愛,我是一個間接的殺人兇手,如果不是那輛車,顧木良也不會死,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陳可伊醒來的時候,陳可伊自殺的時候,一切的一切都提醒著我的罪孽深重,盡管查出一切都是賴嫻婭做的,我還是不能原諒自己,畢竟殺人工具是我提供的,不是嗎?木良這一生我都要用這樣的方式記住你。用這樣忘記你就等于忘記自己的極端方式,把你刻在心里,想你,念你。
世界上有種東西叫——暗戀
世界上有種回憶叫——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