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秋旻轉發了長情和夜梟的直播視頻后便去睡了。第二日到公司開會，聽宣傳莫棋說起這事，才曉得他一個轉發又將長情和夜梟送上了熱搜。
羅秋旻對此沒什么想法，反正都要合作了，先炒一波熱度對誰都好。
但他沒想到的是，長情竟然會專門開個微博認證和他互動。
羅秋旻回到自己的休息間。
慕慕劃拉著手機，看著長情唯一一條微博，問道：“秋哥，這是你們昨天商量好的嗎？這么快就開始炒熱度了？”
長情轉發了羅秋旻的轉發，然后配了一個大笑的表情，看起來十分敷衍。慕慕身在圈中，見過無數明星營業互動，大多都是這個套路。
羅秋旻搖了搖頭，“可能是要上綜藝，陳老板那邊讓他出來營業吧。”
慕慕點了點頭，想起了吳野交代他的正事，忙從包里掏出一份合同來，“這是陳老板那邊發來的合同，吳老大早上已經叫法務看過了，沒什么問題。秋哥你在看看，沒什么需要改的，就可以簽字了。”
“嗯。”羅秋旻接過合同，隨便翻了兩頁，便翻到合同最后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啊？”慕慕驚道：“秋哥你不看看嗎？”
“你不是說吳野看過了嗎？”羅秋旻合上合同，把筆放在指尖轉動，“字太多了，不想看。”
“合同添了條內容。”
“嗯？”羅秋旻眉頭微蹙，“早不說？”
“我這不是準備等你看了合同了解詳情之后再耐心解釋嗎？”慕慕為自己辯解。
“什么不得了的內容還要我自己親自看？”羅秋旻隨手翻了翻手上的合同，“沒覺得和昨天談的有什么不同啊。”
慕慕忙給羅秋旻指了出來，“在這兒。”
“嘉賓需配合節目拍攝，并適時互動。”羅秋旻念了出來，一時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他一臉茫然地看向慕慕。
慕慕：“陳老板的意思是昨天你和長情的互動，反響不錯，希望你們在節目里能綁定一下。吳老大那邊覺得沒什么問題……我私心覺得秋哥你可能不太喜歡。”
慕慕接手羅秋旻兩年，發現羅秋旻不管和誰合作，很少主動和人互動，這次估計也就是直播看盡興了，隨手一個轉發，沒想到就這么和人綁定了。
“綁定？”羅秋旻想了想，問道：“炒男男cp？”
慕慕忙不迭點頭，“對，就是這個意思。”
“長情和我？”羅秋旻再問。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慕慕縮了縮脖子，忙道：“秋哥你別生氣，這都是那邊的要求，要是你覺得不行，那就算了。反正咱熱度上來了，可以拒絕了。”當年羅秋旻拍《星火照耀州府》時，人微言輕，多次被迫營業，鬧出了不少糟心的事情，慕慕現在想起來還覺得煩。她下意識覺得羅秋旻會拒絕，哪怕那邊是個男的。
誰知，羅秋旻說道：“無所謂。”
“啊？”慕慕睜大了眼睛，“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只要對面無所謂，我都可以。”羅秋旻勾起嘴角，似笑非笑，想起了那個熟悉的背影。
這次，我倒要看看，你是誰。
炒cp，好呀，誰怕誰？
“哦。”慕慕呆愣地點了點頭，“我還以為你肯定不會答應呢。”
羅秋旻笑了笑，“我的想法，不是你想猜就能猜到的喲。對了，吳野去哪兒了？”
“吳老大帶著莫棋姐出去談合作了？”
“什么合作？”羅秋旻完全沒聽吳野提過。
“你和鐘影后的合作呀。”慕慕翻了翻微博，拿給羅秋旻看，“上次吳老大不是借你和鐘影后的緋聞，用你微博發了一條博嗎？”
看著自己微博上不久前的動態。
羅秋旻V：“和師姐談合作，期待嗎？”
羅秋旻想起來了。
他斂了笑，垂眼：“怎么不和我商量？”
慕慕感受到羅秋旻情緒變化，正經了起來，答道：“莫棋姐說是對方主動邀請咱們合作的，吳老大準備先去看一眼，如果他覺得可行的話再和你商量。”
“你告訴吳野，我很期待和學姐合作。”羅秋旻本想親自去談，但一想眼下又要宣傳新劇，又要開始準備錄制拍攝《這就是戰斗》，自己實在分。身乏力，吳野沒告訴他其實是對的。
“好的。”慕慕點頭表示記下。
接下來的半月，羅秋旻又忙碌了起來。《這就是戰斗》每一期的拍攝周期比較久，在拍攝周期里是不能騰出空隙去做其他工作的。
為了不影響其他合作的進度，在這半月的準備時間里，羅秋旻攢夠了新劇所需的采訪和短視頻錄制，還接了四個推廣，兩個短期代言，每天都連軸在轉，每天睡眠時間不足六小時。
半月忙碌充實的時光過去，《這就是戰斗》發布會如期而至。
——
“羅秋旻！羅秋旻！”
“來了嗎？”稍遠一點的粉絲，聽見這呼聲，忙往前涌。羅秋旻才火起來，這時粉絲第一次來探班，熱情高漲，即使是晚上的互動，卻一大早就候在了這里，等待一睹愛豆真容。
“來了！”
“啊！好帥，來了！”
前排傳出的驚呼聲，撩撥著后排粉絲躁動的心，為了見到真人，后面的人紛紛開始前涌。
“不要擠，保持秩序！”開始還有粉絲招呼。
但不一會，羅秋旻下了紅毯，向這邊走來，所有的粉絲都沸騰了，紛紛往前擠，本來有心維持秩序的粉絲，見別人都快擠到哥哥面前了，自己也不甘落后，后來居上。
“來來來，讓一讓，麻煩讓一讓！”
吳野見狀，急忙走在最前方，撥開涌上來的粉絲，并維護秩序。莫棋和慕慕分立在兩側，以防粉絲涌上來傷到羅秋旻。
此處距離發布會現場不過百米的距離，是明星和粉絲打招呼的地方，沒想到羅秋旻一處來便亂了套。
吳野和羅秋旻自己也沒預料到這種情況，忙叫慕慕聯系主辦方派人過來梳理人流。
“不要擠，請大家讓一讓！”吳野在前方，竭力撥開人群，羅秋旻帶著口罩，見人群越來越多，各種喊聲雷似地炸開在耳畔，各種照相機的閃光燈，照得他睜不開眼，不由抬手擋了一下。
這時，忽有一人來到羅秋旻身側，抬手替他擋住了閃光燈，但手掌沒有碰到他，穩穩地停在他了他眼睛上方，另一只手扶著他的胳膊，輕聲道：“跟我走吧。”
聞聲，羅秋旻怔了怔，往身側看去。
一旁，慕慕驚道：“長情大神？”
羅秋旻卻喚道："江齊……"閃光燈晃得他眼睛好疼好疼，可他一抬首，還是看清了男人的模樣。
“嗯，是我。”江齊輕聲答道，低沉的嗓音悶悶地，不知含了什么情緒在其中。
羅秋旻便因這一聲“是我”，落下淚來。
男人的手，落了下來，蓋住了他的眼睛，也遮住了他的淚。所有的淚都沾在了江齊的掌心，濕濕的。江齊不知道，羅秋旻此時該是什么心情，但見他流淚，他就很心疼。
If I should see you，after long year.
How should I greet, with tears, with silence.*
他在倫敦旅居之時，偶然翻開一本舊書，看到了這首詩歌。那時候，他以為，多年以后他再見秋旻，自己必定是如此形狀。
可沒想到，多年以后，他們再見，先落下淚來的，卻是羅秋旻。
他不該沖過來的……但，既然來了，這次絕不能放手了。
“走吧。”
安保到位，立刻把羅秋旻一行人圍了起來。
“拍照的把閃光燈關了，請讓一讓！”
安保人員駕輕就熟指揮起現場的秩序，不一會兒，粉絲便被分成了兩列，站在兩側。
江齊帶著羅秋旻，迅速通過這段路。
臨近發布會現場，羅秋旻卻頓住了腳。江齊明白了他的意圖，放開了他，撤下手時，還幫他揩去了眼角未干的淚跡。
“謝謝大家來看我，注意安全，早點回去吧。發布會結束很晚了。”他說完，對著粉絲鞠了一個躬。
“哥哥，不要鞠躬！”
“是我們錯了！”
“對，我們錯了！”
見羅秋旻鞠躬，粉絲都靜了下來，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
到最后，不知誰吼了一句，“文質相炳煥，眾星唯愛羅秋旻！”
粉絲們聽了，立即團結了起來，喊道異口同聲喊道：“文質相炳煥，眾星唯愛羅秋旻！哥哥，錄制順利。”
見狀，身側的江齊笑了笑，跟著小聲念了句：“文質相炳煥，眾星唯愛羅秋旻……”沒有粉絲聲嘶力竭般的激動，只是薄唇微微張合，如情話一般，纏綿悱惻念了出來。
發布會在晚上舉行，現在天已經黑了下來，夜風輕柔，將江齊的話語送入他的耳朵。他唇角不自覺上揚，笑了。
四周霓虹閃爍，燈光璀璨，一片繁榮。臺階下，粉絲們為他吶喊加油，好不熱鬧。
這是他少年時的夢想，他站在燈光聚集處，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著他，為他著迷，為他狂熱。如今夢想終于實現了，內心卻分外平靜。
只因身側多了一個人，他便可勝不驕，敗不餒。
多年后，他抱著江齊，笑說起今日：“江齊，只要你在我身側，無論是萬千榮光加身，還是暗淡無光處，我都無悲無喜，坦然受之。”
“為何？”
“因為你便是我的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