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旻看著江齊, 一時沒有說話。那年雖然難過,但好在走過來了。
他想了想,說道:“就是你走之後, 我找不到你, 有一點難過。”
江齊有些自責, “我……”開口又遲疑, 最終歸於沉默。有些事情, 終究不知道怎麼開口。
“沒事,都過去了。”秋旻捏捏江齊耳垂,“那些年, 我們都太弱小,沒有能力反抗來自外界的施壓, 但現在不一樣了。”
“對!”
秋旻笑了起來, 邀請江齊去公寓坐會兒。
秋旻的公寓同他人一樣, 乾乾淨淨的,沒有多餘的擺件, 裝修十分簡約。進來的第一瞬間,會讓人覺得這是售房部的樣品,冷清,沒有人氣。
連每個房間的門都是敞開著的,好似不需要回避什麼人, 或者本就一個人, 無從談迴避。
江齊路過書房, 頓住了腳。秋旻跟過來, 見人立在書房門口不動了, 他有些無措。
“我能進去看看嗎?”江齊側過身子問他。
他若說不能,江齊便不會進去, 但有些東西,沒必要藏著掖著。
他看著江齊,點了點頭。
江齊走進書房,這裡四壁所裡,除了書櫃,還有許多畫,全是黑白的素描,牆上掛滿了,牆腳還堆著一堆,有些紙張已經泛黃,看得有些年頭了,有些顏色稍淺,還有些是新紙。
這些畫上,無一例外,全是他。
有他們第一次見面,他坐在簽到桌後面低頭打遊戲。
有他第一次帶他進網吧。
有秋旻第一上他家玩,他站在二樓樓梯口,冷漠疏離的看著他。
有他站在黃桷樹下,抱著吉他給他唱了首《勇氣》告白。
……
這些泛黃的畫卷,黑白的畫面,每一幀都是秋旻腦中的美好回憶,如今全都呈現在了江齊的面前。
“畫了好些年了……”秋旻道:“你走之後,我每次想起你,就會畫畫。”
江齊看著這幾乎堆滿整個屋子的畫卷,愣了。
他這些年,他每天都會關注秋旻的動態。秋旻很努力地在工作,幾乎全年無休趕通告,拍戲,那這些畫是什麼時候畫的呢?
每一個想起他,無眠的夜。
江齊將所有畫紙一一展開,這些畫從他們相遇開始畫起,相遇,相愛,每一個階段都有。
最近的一幅畫,是一張背影。是他在攝影棚,不肯回頭的那一次。
江齊放下畫紙,看著秋旻,青年的五官很漂亮,特別是一雙黑亮亮的眼睛,十分乾淨,像是夏日的清泉,清澈見底。
只是這些年,江齊覺得這雙眼睛相比以往,少了些許光彩,或許這更復合他清貴公子的人設,但他仍記得少年時的羅秋旻。那時的少年滿懷希望,熱情勇敢,那雙眼睛不僅是夏日清泉,還攜著清涼的山風,風過時,漣漪千層,波光粼粼。
以前江齊總不懂,是什麼讓秋旻產生了這樣的變化。現在,他明白了。
是他不辭而別,帶走了他眼底的波光。是這一次又一次無眠的夜,帶走了他的希望。
等一個沒有承諾歸來的人,該是什麼感覺呢?
秋旻見江齊愣在那裡,不由說道:“沒事,你回來了。”
江齊看著他,伸手撫上他的眼睛,用食指指尖描摹著輪空。
有些癢,秋旻不禁斂了眼瞼,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
秋旻退後一步,背抵住牆壁。
江齊靠近他,貼近,一手撐在他的耳邊牆上,一手抱住了他的腰。
眼前光線一暗,秋旻閉上眼。江齊附身,溫暖的脣吻在他微涼的眼皮之上,一觸即分。
秋旻瞬間睜開眼,眼底波光瞬間盪開。
對,本該是如此纔對。
江齊滿意一笑,俯身吻上秋旻的脣。
身後牆上,貼著一副畫,是高三那年,江齊在教學樓一處拐角,把秋旻按在牆上親吻。
正是下課時間,隨時都有人路過。少年的眼中,有些慌亂和害怕,但卻沒有掙扎,乖乖抱著江齊的腰,任人施爲。
江齊這一吻好長,秋旻快喘不過氣,滿臉通紅時才放開。
新鮮空氣涌入,秋旻緩了過來,只覺身上有些軟,便伸手環住江齊的脖頸,側身靠著他的胸膛。
江齊一手扶住他的肩膀,放在他腰上的手卻緩緩向下。
秋旻臉上一紅,“幹什麼?”
江齊湊到他的耳畔,輕聲道:“不幹什麼。你起反應了,我幫你,好不好。”
不待他反應,江齊把他抱到一旁椅子上,單膝跪地,低下頭。
秋旻:“唔……”
本只想留人坐會兒,誰知這一坐就是一晚上,最後還從椅子鬧到了牀上。
翌日,秋旻睜眼時已經日上三竿。
江齊醒得早,利用他冰箱裡爲數不多的食材做了早餐。
“心肝兒,起牀洗漱吃飯。”江齊敲了敲房門,推門進來。
秋旻裹著被子,露出兩個黑溜溜的眼珠,悶聲道:“你先出去,我穿衣服。”
昨晚兩人雖然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但江齊沒少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他有些羞,裹著被子不肯讓江齊看見。
江齊笑了笑,在牀邊揉揉他的腦袋,“沒事快起來,早上我起了看過了,印子快消了。”
看過了?
被子下面,秋旻瞬間紅得像一隻熟蝦,又在牀上賴了好一會兒纔起來。
身上果然只剩一些淺淺的紅痕,過不了多久就能全消了。
江齊把準備好的衣裳遞給他。
秋旻道:“你怎麼知道我衣服放哪兒?”
江齊看著他,笑道:“跟你人一樣,一目瞭然。”
他起牀同江齊吃了早飯,江齊圍上圍裙去洗碗。
秋旻看著好奇,仰躺在沙發上,笑了起來。
廚房,江齊擡頭看他一眼,“怎麼了?”
“沒什麼。”秋旻收了笑聲,“你從哪兒找出圍裙的?”
“廚房啊。你自己家的東西都不知道?”江齊揶揄道:“看來大明星比較忙 需要一個好老公。”
秋旻面上一紅,嘟囔道:“我纔是老公。”平時他不在公寓做飯,廚房從來是冷鍋冷竈,圍裙這玩意兒,更是沒用過,估計是買某個廚具送的。
“好。”江齊不同他爭,笑著把碗洗完。
他也瞇著笑眼,看著江齊。
半月假期一晃而過,再次返回《這就是戰鬥》拍攝現場,兩人之間又多了層心照不宣的默契。
只是,兩人才返回拍攝場地,便聽說一個消息,《這就是戰鬥》播放時間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