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邊的朝陽冉冉升起的時候,血紅的陽光刺破黑沉沉的天際,穿過山坳叢林,從葉子上滴落下來的晶瑩露珠透射過來,輕輕拂照在我的雙眼上。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終于明亮生動起來的世界,摸了摸橫放在膝頭的佩劍,我長吐出一口氣來。
凝重的血氣還彌漫在我身前的岸邊,而眼前則是一望無際的黑亮湖泊。回想起昨晚一夜的血腥之路,讓即使是明知道身處游戲世界的我們也心有余悸。
獎品謎底--雪斑豹紋龍的公布,無疑是讓原本就興致勃發(fā)、熱血澎湃的選手們更加斗志昂揚(可惜的是我至今都還沒搞清楚那到底是一條什么龍),剛進(jìn)入“晦暗森林”,還沒等游戲解說員開始解說游戲,選手們就開始了一場排除異己的大屠殺。
大家互相問候著對方的爹娘祖宗以及弟弟妹妹老婆孩子,紅著眼睛咬著牙齒在夜幕籠罩下的叢林中混戰(zhàn)成一團(tuán)。
在震天的喊殺聲中,一大群林鳥被驚的“呼啦啦”飛了起來,滿天四散逃竄,而其中不少都被混戰(zhàn)的人群所放出的冰矢飛火擊中身亡。
一只被火彈炸熟的鳥兒掉在了我們面前,燮野明嘖嘖地?fù)炝似饋恚牡羯厦娴幕覊m剛想啃一口看看味道如何,又一段殘肢血肉模糊地橫砸了過來。
緊接著,無數(shù)的冰彈火彈刀光劍影便朝著站在人群中不斷觀望的我們兩人招呼過來,鳥糞鳥毛樹葉石頭更是如雨點般紛紛落下,嚇得燮野明驚呼一聲,隨手將手里的烤小鳥扔了出去,居然還砸倒了一個倒霉鬼。
尤其讓人驚恐的是,一位悍不畏死的選手居然拿著從自己肚子里流出來的五六米長的腸子在我們面前活生生勒死了一個對手,可還沒等他將腸子從那人脖子上解下來,就被從背后刺來的一把火劍燒穿了胸口。
藉著寒星步的指引,我拉著在冰風(fēng)火雨電閃雷鳴的夜幕中抱頭鼠竄的燮野明飛快閃躲。
好不容易逃出戰(zhàn)圈時,兩百多位選手已僅僅只剩下四十多名渾身冒血的硬漢還站著了。
他們喘著氣倚靠在樹干上、石塊上,用不住發(fā)抖的雙腿支撐著自己的體重,盡管已經(jīng)快要倒下去了,卻依然拿著劍,警惕地看著四周,仿佛那些倒在地上已經(jīng)四分五裂的家伙們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給他們致命一擊。
有一個選手終于支撐不住,眼睜睜地朝著插在地上的一把斷劍倒了下去,我不忍心地閉上了眼睛,耳旁則立刻傳來那家伙極不甘心的慘嚎聲……
看到大家都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打了,解說員這才在滿地的殘肢斷軀中心驚膽戰(zhàn)地清了清喉嚨,拍掉身上的鳥毛鳥糞斷指樹葉之類的東西,開始講解這次比賽的具體內(nèi)容和規(guī)則。
看起來那位英勇的解說員也肯定經(jīng)歷過不少次類似的事件了,不然如果是一般人的話,恐怕早就被眼前的景象嚇暈了過去。
通過解說員的講解,總的來說,我和燮野明的不戰(zhàn)而逃是最最英明而又有遠(yuǎn)見的決定。因為解說員的第一句就是:“每個選手在沒有同伴幫助復(fù)活的情況下,都有五次的復(fù)活機(jī)會,每死一次,都會在游戲世界的入口,也就是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復(fù)活,直到五次機(jī)會全部用完為止。”
沒有理會那四十多個傻瓜的破口大罵,解說員繼續(xù)說:“而剛才你們的斗毆,因為是在比賽開始前進(jìn)行的,所以死亡的選手們將按照天堂島的游覽者對待,讓他們免費復(fù)活。”
四十幾個筋疲力盡渾身是傷的傻瓜傻呆呆地互看了幾眼后,立刻全部拔劍自殺了。我非常佩服他們的體力,說實話,在砍倒了無數(shù)同級數(shù)的選手又流了那么多血后,居然還有自殺的力氣,這點實在是讓我自嘆不如。
由于兩百多個選手們僅剩下了我和燮野明兩人,解說員也就不再浪費唇舌,直接將寫有比賽內(nèi)容和規(guī)則條例的文件遞給了我們。
在看完相關(guān)內(nèi)容和規(guī)則后,我便可以和燮野明一馬當(dāng)先地出發(fā)了。而剩下的那兩百個笨蛋活過來后,恐怕還要等解說員再講解一次才能出發(fā)……
※※※
藉著解說員好心給我們的手電筒看完了文件后,我才弄明白,原來這個游戲世界還真是一個名符其實的游戲世界,怪不得政府會單單挑這個世界來進(jìn)行比賽。
文件上明白地告訴我們,我們的比賽內(nèi)容,其實就是游戲本身設(shè)定的游戲內(nèi)容,一個以黑暗叢林、月之海(湖泊名)和迷霧谷為背景的探險尋寶游戲。
“不會吧?游戲的關(guān)頭,你們也沒去過?!”燮野明還沒等看完文件就忍不住大呼小叫起來:“那個什么王者之杖到底是什么樣子、在哪里都不告訴我們,你讓我們?nèi)ビ^光嗎?!還連個地圖都沒有,怎么也要給我們發(fā)一個導(dǎo)游小姐吧!”
“呵呵,實在抱歉,這是上面的決定,你跟我說是沒用的。”解說員理解地朝我們笑笑:“其實說起來,很多尋寶獵人都來過這里,因為這片叢林里面的寶石蘊藏量相當(dāng)豐富,但是卻從沒有人到過那片湖的對岸,因為湖里恐怖的生物太多,除非飛過去,否則用一般的方法是極難通過的。而湖對面的那片山谷,我們也只是從控制室里的介紹上得知的,其他的,除了有關(guān)王者之杖的資料必須對你們保密外,也都跟你們一樣,一無所知了。”
而游戲的時限,是兩夜一天,三十六個小時。我們進(jìn)來的時候,游戲世界的時間是晚上六點,也就是說,到第三天早上六點鐘如果沒有拿著關(guān)頭的寶物回到游戲入口,那么也就算是失敗了。
看到這里,燮野明再次叫了出來:“搞錯沒有?!還要拿回來?剛才那兩百多個白癡恐怕會一擁而上把我們給剁成肉泥啊!”
“這個……”解說員聳聳肩,鄭重的在胸口畫了個十字:“愿上帝保佑你們了……”
“……”
※※※
在我們出發(fā)后不久,那個令人討厭的納特斯便趕了上來。看到他身上沒有半點打斗過的痕跡,真讓我們非常驚訝,大概他在剛進(jìn)入這里的時候就見機(jī)躲藏起來了吧!
“二位真是高明啊!哼,逃跑的功夫居然如此厲害,實在是令在下佩服得緊。”納特斯嘲笑我們的時候臉都沒紅。
我冷哼一聲:“彼此彼此,你不也逃出來了嗎?”
接下來,就又是一場災(zāi)難的降臨。
正當(dāng)燮野明還在高談闊論比賽結(jié)束后要如何享受那將近一個月的假期時,十幾只八爪巨型章魚突然從地底下冒了出來,拖著黏答答令人惡心的身體,張牙舞爪地沖著目瞪口呆的我們撲了過來。
那些章魚們長達(dá)十六米之多的觸手上沾滿了強腐蝕性**,將我們的前路堵得密不透風(fēng),粗大的古樹在它們強有力的觸手拖拽下紛紛“嘩啦啦”的朝我們倒了下來,更厲害的是,有些章魚居然會用觸手卷起沉在泥土里的幾百斤巨石,劈頭蓋臉朝我們砸了過來。
我和燮野明狼狽逃竄之際,一邊不住將欺近身旁的觸手給攔腰砍斷,一邊還要躲閃從斷肢中噴射出來的劇毒**,匆忙間回頭四望,納特斯卻居然又不見了蹤影。
因為害怕前路還潛伏有更厲害的怪物,我和燮野明都不敢用盡全力放手一搏,生怕將它們?nèi)橇顺鰜怼?
在十幾只章魚的圍攻下支撐了將近五分鐘后,那兩百多個罵罵咧咧從入口處走來的笨蛋們終于到了。
章魚們立刻呼啦一下放棄了我們,朝那群大目標(biāo)撲了過去。我和燮野明呼出口氣,驚懼地互看一眼,忍不住苦笑起來。
“媽的,怎么陸地上也會冒出章魚來?還他媽的這~么大!!”燮野明看著斷在地上依然不住扭動,腐蝕著附近泥土石塊的粗長觸手,冷汗連連。
“這些章魚的智商也很高啊!你有見過成群出現(xiàn)的章魚嗎?更別說還有會用樹干石頭砸人的吧!”我的背后也早已冰冷一片:“天哪,如果后面的怪物比這個更恐怖,我看我們還是立刻回頭好了。在這里待著,恐怕遲早會成為它們的晚餐啊……”
“還好還好,它們還不會念咒放魔法來攻擊我們呢!”燮野明樂觀地拍拍我的肩膀:“起碼我們的對手還不是人,對吧?”
“我倒希望來的是人……”
當(dāng)我們收起長劍準(zhǔn)備再次出發(fā)的時候,后方已經(jīng)傳來了一片驚呼慘叫聲,一大群人被十幾只章魚趕得雞飛狗跳,接著又傳來無數(shù)火彈電球的爆裂聲、咒罵聲、嘶吼聲、石塊紛飛聲、樹木倒塌聲不絕于耳,直到我們在叢林中摸黑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將近兩里地后才漸漸平息下來。
愿上帝保佑他們,希望他們不會被那群窮兇極惡的章魚們一直纏到比賽結(jié)束。
納特斯不知從何處又冒了出來,不過此時的他已經(jīng)老實了很多,跟在我們后面一言不發(fā),左臂上的衣袖似乎是沾上了章魚的黏液,被腐蝕掉了大半,露出了滿是燒傷的手臂。
平安無事地走出一片叢林后,我們前方的空地上居然是一個遍布著篝火和木屋的村落,每一個篝火堆旁都圍著數(shù)十個穿著獸皮樹葉的村民,和著激烈的鼓點跳著奇異的舞蹈。
熱情的村民們一看到我們便紛紛迎了上來,邀請我們加入他們的狂歡。
看著那些穿著暴露的少女們僅裹著一條獸皮裙,坦露著雪白豐滿的胸脯和大腿在我們面前跑來跑去,我和燮野明立刻捂著鼻子搖頭謝絕了他們的好意。
喝了兩口沒怎么放鹽的熱湯,啃了一塊香噴噴直滴著油還燙舌頭的烤肉,我們千恩萬謝地剛想和他們道別時,無數(shù)細(xì)小的毒箭突然如雨般從叢林中紛紛射了出來,頃刻間十幾名村民便中箭倒地,其他的村民們立刻叫喊著用木棍掩護(hù)身旁的同伴退進(jìn)屋里,而剛剛遞給我們烤肉和熱湯的美麗少女也奮不顧身的揮舞著一根燒著的木頭,掩護(hù)我們?nèi)硕氵M(jìn)了狹小的木屋。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你們這些人在這種地方也要互相殘殺嗎?”燮野明看著屋外拿著長弓木棍反擊的村民,納悶地問那個叫吉娜的少女。
我也相當(dāng)?shù)暮闷妫谶@個恐怖怪獸頻繁出沒的世界里,人類更應(yīng)該團(tuán)結(jié)一致才對,雖然說大家都不怕死,但也肯定不想天天自相殘殺后再被乘虛而入的怪物給吃掉吧……
“那些攻擊我們的都是矮人族的,他們不會收割谷物、不會釀蜜,也不會曬制鹽巴,更不會制造火種,就總是來搶劫我們。而且他們天生就仇視我們,嫉妒我們長得比他們高大強壯,比他們好看,所以如果我們的人被他們抓去后沒來得及自殺的話,通常還會被他們凌辱上好幾天呢!”吉娜心有余悸地解釋。
我恍然大悟,這個游戲世界刻意如此設(shè)定,大概就是想讓玩家時時刻刻都體會到種種驚心動魄的圍捕和廝殺吧……
朝外面看去,果然瞅見一群手持骨矛、僅有人類小腿那么高的矮人們赤身地從樹林中沖了出來,一個個瘦得皮包骨頭,面目猙獰可怖,活像一個個風(fēng)干了的嬰兒尸體,飛快的擺動著細(xì)小的短腿靈巧地跳躍奔跑著,一旦靠近村民,立刻一擁而上,跳到村民身上用骨矛骨刀將他活活殺死。
確定敵人不是“人”后,我和燮野明同時看向了納特斯,見后者帶著一臉看戲似的嘲笑沖我們搖了搖頭,還故作無奈地舉起傷臂。
我們只得苦笑著對視了一眼,便抽出長劍沖了出去。雖然矮人數(shù)量眾多,還好這個游戲世界中人類的力量沒有設(shè)定得太強,那些村民和矮人們最多也就是龍騎警的程度,在我們兩人加入混亂的戰(zhàn)場后,戰(zhàn)局立刻呈現(xiàn)一面倒的情形。
一個雪羽降塵掃出去,立刻倒了一片矮人,他們的眼睛已統(tǒng)統(tǒng)被我刺瞎,被趕上前去的村民們一個接一個的活活敲死。
處理完近處的敵人后,我一邊躲著毒箭一邊又朝著遠(yuǎn)處的叢林放出冷月無聲,立刻有一片片的慘叫聲從那里傳了出來。
燮野明也殺得興起,運起氣盾沖入?yún)擦种校缈彻锨胁税銓⒛切┌藗兗娂娍吵闪藘山兀瑢⑹O碌陌藬f得驚叫著四下逃竄,而一旦有逃出叢林的,無不被我一道劍氣釘死在地。
突然,一道淡淡的影子向我撲來,扭身避過,只覺得幾道寒風(fēng)從頸旁掠過,待那個影子停在身后,我才看清楚是一個頭戴骨箍身披鳥羽的矮人,手上戴著鋒銳頎長的骨爪,用著仇恨的目光惡狠狠地盯著我。
看來這個家伙就是這幫矮人的領(lǐng)導(dǎo)者了,看身法應(yīng)該快趕上藍(lán)徽了!
我二話沒說,連續(xù)發(fā)出數(shù)道冷月無聲,在無數(shù)縱橫急響的劍氣掩護(hù)下,無聲無息地便要了他的命。
冷笑一聲,上前剁下了他那顆丑陋的頭顱,高舉起來沖著那些依舊躲藏在叢林中放冷箭的矮人們喊道:“你們的首領(lǐng)已經(jīng)完蛋了!趕快繳械投降吧!”
這是我在書上看到的遠(yuǎn)古時代人類打仗時慣用的手法,正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既然他們的頭領(lǐng)已經(jīng)被我干掉了,他們也應(yīng)該按照書上寫的那樣,立刻投降了吧!
可惜的是,那些矮人好像聽不懂我的話,沒一個人走出來扔下武器投降的。不過,他們失去首領(lǐng)后陣腳大亂,被燮野明帶領(lǐng)的村民們一陣沖殺后,死傷慘重,不一會兒便全軍覆沒了。
看著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尸體一個個消失,我好奇地問吉娜:“你們捕獵的動物都會這樣消失嗎?那你們還怎么吃肉啊?”
正在清掃門口狼籍的吉娜愣了愣,似乎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好半天后才困惑地答道:“我也不清楚,大概只要是我們捕來吃的魚鳥走獸,都不會自動消失吧!如果是自衛(wèi)而殺掉的,就會消失哦!”
“哦?那被吃掉的動物就不能復(fù)活了嗎?”抓著一大把骨矛當(dāng)戰(zhàn)利品的燮野明也走過來好奇地問。
“呵呵,吃掉了自然就復(fù)活了啊!如果我們捕完后不想吃的動物,它也會自動消失掉而去復(fù)活的。反正我們從來沒餓過肚子就是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吉娜可愛地吐吐舌頭:“倒是你們想到這個問題了呢!”
“哦,那你們的人和這些矮人要是同時在一個轉(zhuǎn)生臺復(fù)活,不是又要被殺掉嗎?畢竟你們死掉的人很少啊!”
“呵呵,每種生物都有固定的轉(zhuǎn)生臺,如果是植物或者無法移動的動物,會在原地復(fù)活。我們族的轉(zhuǎn)生臺就在村子后面的叢林里,那些死掉的人一會兒就會從那里出來了哦!”吉娜笑嘻嘻地指著村旁的叢林:“而那些矮人啊!他們復(fù)活的地方也在他們棲息地附近,離這里差不多十天的距離。哎,我們基本上每隔半個月就要被他們襲擊一次,都快成習(xí)慣了呢!反正大家都死不了,所以也很少有人去站崗警戒,只要將糧食、蜂蜜和鹽巴藏好就行了。至于火種,其實我們都可以給他們的,還可以教他們獲得糧食啊什么的方法,可惜他們從來沒對我們客氣過,一出來就是燒殺搶劫,最可氣的就是他們每次離去時,都會澆熄我們的火種、拆毀我們的房屋,讓我們必須重新取火,蓋建木屋。”
說到這里,吉娜俏麗的臉上帶著幾分疲憊的無奈,卻并不仇恨那些總是帶給他們痛苦的矮人,似乎對這種從一開始就安排好的輪回已經(jīng)徹底妥協(xié)了。
看著她那對命運無情的安排已經(jīng)到了麻木的神情,我在心底暗暗嘆了口氣。生活在天堂中的人,也不見得就會幸福呢!這……大概就是這些游戲中的人物所必須背負(fù)的悲哀吧!
在了解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后,吉娜居然自告奮勇地要做我們的導(dǎo)游。
燮野明瞪著她胸前那一對在她的雀躍下跳動不已的嬌膩**,咽了口口水后困難地問道:“你知不知道你穿著這一身,和幾個正常的男人同行,意味著什么?”
吉娜低頭看了看自己傲然挺立的圓軟雙峰,嘻嘻一笑說:“我知道你們外面的人都喜歡把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因為你們怕老,怕自己的身材走樣被人笑話。可我們不怕啊!我們不會老,更不會長胖或者變瘦,這么漂亮的身體不露出來,難道給自己看嗎?”
我“噗”的一聲將滿口熱湯全噴到了燮野明臉上,不顧燮野明大聲的抱怨,哭笑不得地問她:“難道你不怕冷嗎?就穿一條短得沒法再短的獸皮裙到處亂跑,小心感冒啊!”
“感冒?”她好奇地看著我:“什么是感冒啊?”
我和燮野明面面相覷,看來這里的人連病都不會生,怪不得穿得如此之少還一個個紅光滿面精神抖擻。
在被吉娜拽著衣袖追問了半天感冒到底長什么樣子、好不好吃后,急著趕路的我不得不舉手投降,轉(zhuǎn)移話題道:“啊!飛碟!!”
最后,在吉娜的帶領(lǐng)下,我們又經(jīng)歷了一次有史以來最驚心動魄最血腥殘忍的事件……
當(dāng)吉娜舉著火把,帶領(lǐng)我們?nèi)隧樦迕翊驖O常走的路線來到月之海前的小山坡時,便停了下來。
一望無際的黑色湖泊在朦朧的夜色中,靜靜地躺在我們眼前,湖岸蜿蜒曲折,向兩旁無限延伸,似乎根本無法找到湖泊的盡頭。
而叢林與湖岸之間,是一道四十多米高的筆直斷崖,似湖岸一般無邊無際、蜿蜒曲折,光溜溜的崖壁沒有半點可供攀爬的凸凹草木,宛如一道天塹,將叢林與湖泊壁壘分明地隔絕開來。
看起來,這個小山坡,似乎是附近數(shù)公里內(nèi)唯一一個接通叢林與湖泊的通道。
吉娜踩熄了火把,對我們悄聲說:“千萬別吵,現(xiàn)在是半夜,那些家伙們應(yīng)該都出來了。等明天天亮后,我們再上路吧!”
納特斯冷笑道:“哼,有這兩位舉世無敵英勇無畏的護(hù)花使者在,你還怕什么怪物?帶他們?nèi)⒐饽切┕治锊痪偷昧耍俊?
吉娜瞪了他一眼,跺著腳嗔道:“別那么大聲啊!它們要是發(fā)現(xiàn)我們的話,就算你們再厲害,也一個都活不了!”
“哈!我就不信了,還有什么東西是我們這位目空一切的燮野明先生應(yīng)付不了的……”納特斯說著就想高聲大喊。
我眼疾手快一指點中他的喉頭,冷眼看著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的他道:“你要真把怪物招來了,信不信我第一個把你喂到它們嘴里!”
好容易才喘過氣來的納特斯狠狠瞪了我一眼,撇過臉去冷笑幾聲,啞著嗓子有恃無恐地說:“嘿,膽子小就別來啊!來了還怕這怕那的,就這德行,我看是一輩子都成不了高手了。”
一股怒火從心底直撞了上來,要不是怕揍他的動靜會引來怪物,我早拔劍砍了過去。
燮野明看出我的怒氣,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耳旁低聲道:“算了,別生氣了。我們好好休息一下,養(yǎng)足精神,明早還要趕路呢!”
就在這時,山那邊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水花翻騰聲,我們四個人立時全靜了下來,心驚膽戰(zhàn)地爬到山頂探頭張望。
聽那動靜,似乎出現(xiàn)的怪物體形異常巨大。
卻聽吉娜松了口氣小聲說:“還好還好,它們還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
我盯著前方一望無際的湖水中冒出來的一團(tuán)模糊不清的黑影悄聲問:“那是什么東西?”
“那是只在晚上才會爬上岸來透氣的龍龜。它們白天都在湖底睡覺,只有晚上才會到湖邊來覓食……”
“覓食?”燮野明好奇地問:“這岸邊除了我們就沒別的東西了,它們總不能吃草吧,難不成是來吃我們的?”
“放心,它們不吃我們。只要我們不發(fā)出太大的聲響,它們發(fā)現(xiàn)不了我們。而且它們因為體形太龐大了,在陸地上行走不便,所以都只待在岸邊,不會爬到這里來的。不過它們要吃的東西,可是非常危險殘暴的巨蜥啊!那些東西總是成群出沒,多則數(shù)百只,少則數(shù)十只,所以龍龜也總是成群的出來捕食,不然單個的很容易被巨蜥當(dāng)成晚餐。”
我納悶地問:“食肉動物還互相捕食嗎?我只聽說過食肉龍獵殺食草龍啊!可沒聽說過食肉龍捕食食肉龍的。”
剛問完,就知道自己白問了,這個游戲世界里連章魚都能登陸了,還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呢?
燮野明笑道:“陸地上的是陸地上的生存法則,水里的可是遵循另一套法則,那就是大魚吃小魚。誰叫水里是立體生態(tài)系統(tǒng),種群數(shù)目遠(yuǎn)遠(yuǎn)比陸地上眾多呢?”
吉娜迷惑不解地問:“什么叫立體生態(tài)系統(tǒng)?那是什么東西?”
“啊!那個東西是不能吃的。”心有余悸的我立刻回答。
吉娜瞪我一眼:“你以為我只知道吃嗎?在這里,我知道的可比你多很多耶!”
我尷尬地笑了笑,順便瞪了眼在一旁幸災(zāi)樂禍的燮野明。
不一會兒,二十多團(tuán)黑影靠近了湖岸。等那些龍龜們慢慢爬上岸時,如果不是害怕被它們發(fā)現(xiàn),我們幾個恐怕早就忍不住驚呼出來了吧!
只見每一只龍龜體長都至少在四十米左右,龐大的龜殼如一座小山般高高隆起,上面長滿了水草和各種寄生甲殼類動物,已經(jīng)看不見本來的樣子。
粗大頎長的龜頸完全伸出時竟有二十七八米長,充滿了如斧鑿刀刻般深深的褶皺,巨大的頭部高高抬起,幾乎與我們此刻所處的位置平齊,讓我們清楚地看見從它那兩個能塞進(jìn)我們腦袋的鼻孔中噴出的大團(tuán)水氣,而它呼吸的聲音就如同拉風(fēng)箱一般的巨大。
二十多只體形龐大的龍龜將附近的湖岸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后,便不再移動,只是靜靜地待在原地,全都仰頭朝天目不轉(zhuǎn)睛,仿佛天上有什么外星人的飛碟飛過似的。
粗壯的四肢即使四個人也合抱不住,如石柱般深深陷進(jìn)岸邊的泥土中,只怕一腳踩來,就能將我們四個活活踏死。
它們呼吸的聲音悠長轟然,卻又整齊劃一,就如同狂風(fēng)穿過高山上的空穴時所發(fā)出的巨響一般,沿著湖面遠(yuǎn)遠(yuǎn)的傳了開去。
突然,一股淡淡的血腥順著風(fēng)從湖岸的遠(yuǎn)處飄來,吉娜皺著眉頭悄聲說:“今晚真倒霉,它們怎么別的地方不去,偏偏到我們前面來待著吸引獵物呢?我看我們還是暫時躲避一下的好,不然萬一被圍上了,可是會死得很慘的啊!”
燮野明好奇地問:“來的是巨蜥嗎?”
吉娜點點頭。
我側(cè)耳聽了聽,遠(yuǎn)處幾里外傳來一群猛獸奔跑的腳步和喘息聲,也奇怪地問:“聽起來體形也就七八米長、一百多只,和這些龍龜怎么打啊?來送死嗎?”
吉娜驚訝地瞅著我:“你能聽出來它們有多大?連數(shù)目都聽出來了?不是瞎蒙的吧!”
我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不過笑容還沒等完全綻開就凝結(jié)在撲面而來的腥風(fēng)中:“天哪,每秒鐘差不多能跑二十多米!它們的行動能力也太夸張了!這些真的是蜥蜴嗎?我所知道的蜥蜴可都是用爬的啊!”
燮野明也面色凝重地說:“它們的跳躍能力實在是出人意料,一下能跳起差不多十米高,如果圍上我們,從空中逃走的可能性幾乎是零。”
二話不說,我們立刻起身撤退,就連納特斯也沒了先前的囂張,跟在我們身后準(zhǔn)備撤入?yún)擦种小?
才走了兩步,我心頭一顫,拽住了吉娜叫道:“不行,前面也有一百多只朝著我們過來了!”
燮野明點頭道:“現(xiàn)在只有南邊還沒發(fā)現(xiàn)有動靜,我們朝那邊走吧!千萬不要被圍上了,不然就要從入口處重新走來了。”
四個人立刻轉(zhuǎn)向,我背起吉娜,沿著湖岸朝南面一路狂奔下去。
才跑了五六百米,我們便又不得不停了下來。
和燮野明對視一眼,我不由苦笑道:“媽的,這下子可算是真的被包圍了。”
燮野明抽出銀劍,無奈地?fù)u頭:“沒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阿翎,你有飛羽流星,你保護(hù)吉娜突圍,過會兒要是我死在這兒了,如果天亮前沒有趕到,你就不要等我了。”
我呸了一聲:“媽的,我是來陪你玩,你死了,我當(dāng)然也陪你一起回去!”
他抬起頭來盯著我正色道:“不行,那只雪斑豹紋龍絕對不能落在別人手里。你知道嗎?鐵血自由軍根本就是拉奇特的手下,那顆龍卵原本是鐵血自由軍找來準(zhǔn)備孝敬他的,卻被梅凱爾給繳獲了,他說什么也要拿回去的。如果你不把它拿到手,豈不是給了那個混蛋機(jī)會?”
“這只龍卵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為什么這么多人都想要?拉奇特連裂角金環(huán)龍都可以不要,還會在乎它嗎?”我好奇地問。
“那只裂角金環(huán)龍已經(jīng)一歲了,對它進(jìn)行精神控制遠(yuǎn)沒有龍卵來的方便可靠。而雪斑豹紋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就是我?guī)煾刚f過的暴雪龍,是最高級龍種里面的極品,比赫迪亞的白圣龍、梅凱爾的夜魔龍,還有什么獨角戰(zhàn)龍、裂角金環(huán)龍都高了一級。”燮野明說到這里,看了眼身旁的納特斯,又傳音說道:“我?guī)煾冈f,巨嘴金銀豹紋龍很有可能就是它的變種。不過據(jù)說這種龍已經(jīng)滅絕了七百多年,真不知道這幫人是從哪里搞來的。”
我倒吸口冷氣:“媽呀!滅絕掉的龍,他們都能找出來,真是厲害!不過這么高等級的龍,政府也敢隨便拿出來當(dāng)獎品?”
“哼!他們只是想找個人出來接替羅特走后的空缺罷了。如果我估計得沒錯的話,只要有人勝出,就會立刻被內(nèi)定為金徽龍騎將的接班人,到時候如果是你獲勝,那可就好玩了,哈哈。”
“哦,原來如此,媽的,怪不得你這么想我獲勝呢……”我沒好氣地看著他:“我告訴你,我死都不會去當(dāng)什么龍騎將的!!”
“喂!當(dāng)龍騎將,可有很多福利待遇哦!月收入兩萬以上,政府的年終獎金也非常豐厚,要是駐守天堂島,更是有滾滾的財源!到時候你要是當(dāng)上了,兄弟我說不定就來你手下當(dāng)個銀徽玩玩了。”燮野明笑嘻嘻地安慰我:“再說了,你和羅特武功同源,羅特的那些舊部說不定就會全都回來呢!而且你當(dāng)上龍騎將,總比讓拉奇特的手下當(dāng)上了好吧!就連我?guī)煾付颊f了,你要是當(dāng)上金徽龍騎將,他第一個支援你!”
一直沒說話的納特斯冷冷地開口了:“哼,就憑這小子的實力,當(dāng)金徽龍騎將?恐怕三百年后也輪不上他啊!燮野明,你也別做夢了,憑你現(xiàn)在的狀況,幾年之后連當(dāng)紫徽都不夠級了。”
燮野明哈哈笑道:“那更好,到時候我就到莫克兄那里去白吃白喝好了。”
納特斯冷笑一聲,別轉(zhuǎn)頭去不再說話。
我瞥了他一眼,沖燮野明搖頭道:“老燮,龍騎將我是肯定不會當(dāng)了,至于那顆龍卵,大不了拿到了就砸爛它,讓誰都得不到。反正已經(jīng)滅絕了,再滅絕一次,我看也沒什么大不了。與其讓它生下來就成為奴隸,還不如讓它早死早超生的好。”
燮野明呆呆地看了我好一會兒,才苦笑出來:“老大,那也許是世界上最后一只雪斑豹紋龍啊!還好我?guī)煾覆恢廓勂肥巧叮蝗豢隙ㄒ覄?wù)必獲勝了。恐怕就算是赫迪亞也不肯放過它吧!如果不是只有龍騎將才能飼養(yǎng)馴龍,我也不會放過它啊……唉,不過你要是舍得,我也不反對,只要你別叫別人得到就行了。”
背上的吉娜不耐煩地拽拽我的頭發(fā):“你們討論完了沒啊?到底是逃跑,還是等著被吃掉?我是沒問題哦,大不了自殺了回去,省得遭罪呢!”
吉娜的動作猛然提醒了我,我精神一振,忍不住笑了起來:“老燮,我們趕快回去!如果爬到那些龍龜背上,說不定要比在這里安全多了。”
燮野明愣了愣,立刻反應(yīng)了過來:“對啊!我怎么沒想到?俗話不是說么,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我扭頭詢問吉娜的意思,她卻無所謂地聳聳肩:“行啊!不過我希望你們能在我被那些龍龜或者巨蜥吃掉前,先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