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在電話那頭“嗯”了一聲。
過了一會,蘇羽到了餐廳,假裝自己趕來的樣子,可是她並不知道自己和神秘人見面的事情林祁知道,林祁也不想現在就拆穿她。
然後兩個人邊吃飯邊有說有笑的,然後林祁還誇蘇羽今天搞的好看,是不是特地爲他而搞的,隨你挑蘇羽點了點頭。
已經過了晚上十點齊桓纔回到家,打開燈卻看到我只披了一條薄毯子窩在沙發上休息,四周一亮我便悠悠轉醒。
“你回來了。”他看起來很憔悴,不過幾日的時間,似乎瘦了一圈。
“嗯。”今天白天合同談的有些坎坷,對方一直在發難,畢竟是自己方有錯在先,也不好態度太過強硬,周旋了很久才解決。說實話,齊桓已經有些疲憊不堪了,但還是跟我解釋了下白天的情況。
“今天的那個合同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你就沒有別的要跟我說的嗎?”我心裡的鬱結還沒散去,看到齊桓的一瞬間感覺陣陣委屈在胸腔中翻滾,完全沒心思去管那個合同的事。想著白天與齊夫人的爭吵,臉色不禁又暗了幾分。
“你這又是做什麼。”話被打斷,還有我冷漠的臉讓原本就很累的齊桓有些惱怒,說話的語氣也冷了下來。
“我做什麼?今天白天你媽把我教訓了一通,怪我把合同搞砸了。我去找你你不見我,現在這麼晚了,一回來沒有關心我有沒有受委屈,一直在講合同合同。”幾天來的壓抑彷彿找到了一個出口,我覺得自己已經失去思考的能力了。
“是,合同是我搞砸的,可我也不是有意的啊,什麼都是我的錯行了吧。是我心不在焉拖了你的後腿。”
“沒人說都是你的錯,是你自己想太多,今天沒見你是我不對,這個項目對齊氏很重要,我當時忙於處理纔沒有見你,你別老是借題發揮好不好。”齊桓也知道連日的打擊讓我有些精神失常了,他自己也很難過,可他是一個男人,自然不會像女人一樣不顧後果。他還是一個領導者,他的行爲不只要考慮自己,還要照顧整個集團的發展。
“是我想太多,呵呵,是我借題發揮,是啊在你心裡你的事業更重要,其他的事都不算什麼大事。你也自然沒工夫照顧我的心情。可是我不一樣,我是一個女人也是一位母親。我的一個孩子沒了,一個還在醫院裡躺著連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都不知道……”
一想起自己纔剛幾個月就夭折的胎兒,還有病牀上熙熙不帶一點血色的小臉,我感覺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她的熙熙,她懂事又聽話的熙熙啊,是她在最難過的歲月裡唯一的希望與寄託,雖然小小的年紀,可熙熙從沒有讓我操過心,甚至在自己生病難過的時候,熙熙會學著電視裡那樣照顧她,看著那小小的忙前忙後的身影,我就覺得沒什麼事是自己挺不過去的,沒什麼坎是自己垮不了的。
想到這,我已是淚流滿面了。
看到我哭了,齊桓感覺心臟彷彿被狠狠的揪住了一樣,他想去拍拍她的背,可是手剛伸出去,就看到我往後一躲,整個人散發出拒絕的氣息,他伸出去的手就只能默默地收回來緊握成拳。
“我沒那麼說你別瞎想,孩子的事情我也很痛苦,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可是難過並不能解決問題,你需要冷靜下來。”
“可是我冷靜不下來!”我眼睛裡噙滿了淚水,此時什麼也看不清了,我只能模模糊糊看到齊桓在身旁看著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找到他的臉,拼命睜大自己的雙眼,好讓自己能夠看清他的表情,我的手按在胸口上好讓自己胸腔的疼痛緩解一些,大滴大滴的淚水掉在在手上,我還是什麼都看不清。
“齊桓,我沒有辦法像你那麼冷靜,你知道這些天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嗎,我的大腦已經不能思考任何事情了,我多害怕啊,害怕一個不留意,熙熙他就拋下我了,我不能失去熙熙啊,你現在跟我說讓我冷靜……”
齊桓沒有說話,他知道我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我的話就像針一樣,一針一針在他的心上劃下一道道的口子,他頭一次感覺這麼無助,眼前自己的女人,病牀上自己的兒子,還有那個沒來的及喊他一聲爸爸的可憐的孩子,他都沒能好好保護,他有錢有權,叱吒風雲慣了,卻讓自己最珍惜的人受傷。
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把兇手碎屍萬段。那個女人他絕不會饒過她,絕對要讓她生不如死。
兩個人沉默了好一段時間,各自都在心裡做下了決定。
“齊桓,我有些累了,我想讓自己一個人好好想想,這段時間我先出去住吧。”說完,我就轉身回到了臥室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齊桓反應過來的時候,臥室的門已經關上。他有一絲絲怔楞。
再一擡眼,我已經收拾好行李出來了。我的行李不多,簡簡單單一個箱子,可是那雙哭的紅腫的雙眼,和憔悴的身姿讓齊桓想攔住她讓她別走。
“一定要這樣嗎?”齊桓問。“有什麼事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你沒必要走。”
“這樣對我們都好,齊夫人那邊幫我道個歉,這兩天情緒不好,態度有些惡劣了。”說完就打開門走了。
齊桓幾乎下意識的想去把她拉回來,可是到了門口卻頓住了,他知道自己沒辦法給我安全感,分開一段時間或許是一個比較好的方法,可是他就是不想看她離去。
糾結了好久,齊桓感覺自己在公司重大抉擇上都沒有如此糾結過,最後他還是決定把我追回來,不管怎麼樣,不能讓她一個人承擔,而且也不放心她一個人。
下定決心,正要邁出大門的時候,電話響了,齊桓一心想讓我回來,本來不想理會,可是鈴聲一直持續,他只好接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