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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蓮與杉的迤邐(二十一)

他轉(zhuǎn)了下頭,看了一眼病房門。關(guān)友梅說:“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小鐵,對阿端,逼的不要太緊。還有時間。實在說不通,”她頓了頓,“還有兩邊的老人。希望不至於驚動老人們。小鐵,在爺爺面前,留神些。”她心裡沉沉的。這原本,該是多麼讓人高興的一件事。鐵河點頭。關(guān)友梅定了定神,去敲病房門。容芷雲(yún)正坐在窗前,握著自端的手,母女倆並沒有說話,看到她進來,自端對著她笑了一下,叫了聲“媽媽”。她很久沒見婆婆了,剛剛醒過來,看到婆婆,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話,她沒來得及反應(yīng),婆婆已經(jīng)出去了。

喀關(guān)友梅沉沉的心在自端這聲“媽媽”裡,悠悠的顫了一下,她走過來,容芷雲(yún)正要起身給她讓一下座位,她忙按住,直接斜斜的靠在了牀沿上——容芷雲(yún)看到,坐穩(wěn)了——關(guān)友梅擡手,捏了捏自端的耳垂。被她溫暖的手觸著,自端心裡酸酸的,“媽。”她有點兒撒嬌,她怕癢。關(guān)友梅寵溺的拍了拍她的臉,“阿端啊。”她握了自端的手,“跟媽媽回家好不好?”踴她話剛出口,容芷雲(yún)微笑道:“友梅,把女兒還給我?guī)滋旌貌缓茫俊彼_著玩笑,看著友梅和自端如此親暱,她心裡幾分開心的嫉妒,忍不住半真半假的說著,也是緩一下氣氛。

關(guān)友梅笑著,只是搖著自端的手,心知芷雲(yún)應(yīng)是說服了自端。她看著自端,道:“幾天啊?一天我都捨不得。這樣,還給你可以,把小鐵也帶走,不然不準。”她感受到自端的手指縮了一下,她忙握緊了,眼睛看著自端,繼續(xù)道,“省的他沒著沒落的。”自端抿了脣。容芷雲(yún)笑道:“你那寶貝兒子,你留著吧。讓我們孃兒倆,且清淨幾日,好不?”她看著關(guān)友梅,略點了點頭。又轉(zhuǎn)頭對自端說,“阿端,這幾天先不要上班了好不好?讓鐵河給你請假。”自端想了想,說:“我自己請吧。

”她不由自主的想到白天和他的爭執(zhí),略皺了皺眉。“阿端,你的身體,工作的事,你不要勉強。”關(guān)友梅替自端理了一下鬢邊的發(fā),“有什麼要求,儘管和你的領(lǐng)導提。好不好?”她溫和的說。自端看著婆婆,“媽媽,還有一個月的課,我可以堅持。”她若要入院,也是兩個月以後的事,只有一門課,她可以的。可她看到婆婆眼中的神色,頓時心裡明白了什麼。關(guān)友梅細眉一揚,“阿端,聽話。”她瞭解自端的想法。自端不但是不想放棄孩子,也不想幹擾工作。她心下感嘆,這一次,她是真的要見識這個安靜溫順的孩子的倔強了。

但她也得有她的堅持。自端手心出汗了——她以爲是佟鐵河,她急躁的對著他大發(fā)脾氣——可是對著婆婆,她沒辦法說出那樣的話來。看著自端怔住的樣子,關(guān)友梅點了點頭,說:“阿端,你和小鐵事業(yè)上的事,媽媽是不是一直沒有干涉過?”“是。”自端聲音很輕。校長是她媽媽和婆婆大學的後輩,她是知道的。即便不是這樣的關(guān)係,婆婆想要做什麼,也不是難事。她咬緊了牙關(guān)。站網(wǎng)“這一次,媽媽也是真的著急了。沒和你商量,怪媽媽了是不是?”關(guān)友梅看著自端的眼睛。

自端沒出聲。怪嗎?分明是爲了她好。不怪嗎?她說不出口。“阿端,現(xiàn)在,沒什麼比你的身體重要。”關(guān)友梅柔聲說,“你自己去申請,結(jié)果也是一樣的,這你也是明白的。只不過,媽媽還是擔心你太要強,不肯那麼做。”自端的手心都是汗,她感覺的到,她於是知道話說到這個程度也就可以了。容芷雲(yún)在一邊見狀微笑道:“阿端,這個,我擔一半責任,是我攛掇的。”看著自端不吭聲的樣子,關(guān)友梅也笑了,說:“咱們阿端真是惱了。”她擡手捏著自端的下巴。 自端忽然眼眶發(fā)熱。

兩個媽媽,她有兩個媽媽,這樣的關(guān)心她和愛她。可她想的,卻是,有一天,她也能這樣關(guān)心和愛著自己的孩子。能用心裡最強悍的愛,溫柔的、或是霸道的愛著,她的孩子。自端握緊了婆婆的手。容芷雲(yún)笑著說:“那咱們回家?”見自端點頭,“剛跟四姐說了,讓她先回去,給你煲好了湯。”關(guān)友梅點頭,說:“阿端,安安靜靜的養(yǎng)幾日,媽媽每天看你來。”自端微笑了一下。她看著眼前的兩位母親,她們彼此間都知道,這不過是以退爲進,可誰都不先露出這個意思,只想享受片刻安寧和溫馨,也給她暫時的平靜安逸。

佟鐵河轉(zhuǎn)了個身,看到母親先出來了,他往裡面看了一眼,看到容芷雲(yún)扶著自端——自端走的很慢,一邊掙開了容芷雲(yún)的手,小聲的說“我沒關(guān)係”。他皺了下眉,心裡已經(jīng)明白情形。他看著她們走在前面,回頭交代陳北去辦手續(xù),自己跟了上去。出電梯的時候,他默默的靠近了自端,自端感覺到他,也沒等她有反應(yīng),他已經(jīng)伸出手臂,將她橫抱了起來。“哎!”自端被他的舉動嚇到,低呼一聲。容關(guān)二人同時回了一下頭:容芷雲(yún)有點兒驚訝,關(guān)友梅倒是處之泰然,只是對鐵河揮了揮手,示意他先走。

只聽到自端低聲叫著:“佟……”話到嘴邊她意識到這是當著婆婆的面呢,不能連名帶姓的叫他,她只好剎住,“你快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我……你……媽媽們都在看著呢!”她急了,臉上漲紅,要不是他箍的太用力,她又不能動作太劇烈,她真的要拳腳相加了。佟鐵河沒理,他走的很快,超過了兩位媽媽,走到前頭去。“佟鐵河!你放我下來!”自端咬著牙。他低頭,看了她一眼,果真就這麼抱著她,一直走下去,也是好的。她板著的面孔,在他的注視下,竟然漸漸的開始發(fā)熱,她轉(zhuǎn)開了臉,聽到他輕聲的說了句:“什麼時候放你下來,我說了算。

”自端沒有再動。可是車子停在怡和大廈的地下停車場的時候,自端卻沒有再給鐵河這樣的機會。鐵河也沒有勉強。他也不出聲,只是走在她的身後,直到他們進了容芷雲(yún)的家。將自端安頓下,關(guān)友梅先出來,容芷雲(yún)已經(jīng)準備好茶點在等她。兩個人默默無語,當著自端時臉上的輕鬆表情都沒有了,關(guān)友梅輕聲說:“拜託了。”“反過來了啊。”容芷雲(yún)也輕聲。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擔心臥室裡的那兩個孩子。佟鐵河站在牀邊,看著自端,好半晌,他才說:“阿端,我先走。

”她靜默。“我隨時都在的。”他說。她擡眼看他,“我不會改變主意的。”他嘴角一抿,不再說話。只是轉(zhuǎn)了身,出門的時候,又看了她一眼,她仍是在看著他。兩個人默默的對視了一會兒,他沉聲道:“好好休息。”房門關(guān)好。他在門外站了一會兒,裡面沒有半絲聲響。她聽不到他離開的腳步聲,她知道他還在門外。她蜷起來雙腿,下巴擱在膝上,然後,一動不動……————————————————————————————————————————————————各位親:今天更畢。

卡情節(jié)。抱歉,更晚些了。謝謝大家。週末愉快~~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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