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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亡命之徒

風火道人吳天化及莫環(huán)糾纏在血泊中,正不可開交,忽然聽得一聲叱道:“道人你松開嘴來!”

同時之間,一口冷森森的長劍,直逼了過來,吳天化要是敢不松嘴,一張臉也休想要了。

這道人鼻中厲哼了一聲,只得張開嘴,目光投處,禁不住大吃了一驚,只見面前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立著幾個人,俱是新惡舊仇!

那個持劍說話的人,原來就是號稱“紅燈盜”的冷紅溪,只見他面色極為難看,他身后立著幾個人,包括天殘老人管青衣、雪雁舒又青以及簡秋兄妹及銀瓶等人,每個人無不以憤惡的目光看著他們二人。

風火道人冷冷一笑道:“你們來得很好,盡管下手就是!”

莫環(huán)本已為吳天化咬得死去活來,喉管**血流如注,幾乎為之昏厥,此刻忽然被對方放開,身子連連**,才算明白過來。

他張開眸子一看,猛地坐起身來,一只斷手兀自掛在膀子上,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當他看清了眼前所立這幾人之后,嚇得怪嘯了一聲,左手在地面上用力一撐,霍的飛身而起。

可是他身子方升起了一半,卻為一口冷森森的長劍當胸一逼,一個女人的聲音叱道:

“回去!”

莫環(huán)此刻內(nèi)外負傷,在場諸人,任何一人也足可制他于死命,自然只有被這一口劍逼下來的份兒。

卻見持劍之人,竟是銀瓶姑娘。

這時只見她滿面淚痕,驀地撲上來,哭嚷道:“姓莫的,你好狠的心,我姐姐究竟與你有何仇恨,你竟然殺了她,我也殺了你!”

青鋒一挺,一劍直向莫環(huán)當胸刺去。

可是卻為冷紅溪手中劍一橫,“當”一聲磕在了一邊,銀瓶呆了一呆道:“冷大哥你……”

冷紅溪冷笑了一聲道:“姑娘且慢,此人與我尚有深仇大怨,姑娘如果一劍將他刺死,未免太便宜了!”

銀瓶收回了劍,頻頻揮淚道:“我姐姐死得好慘……”

天殘老人管青衣嘻嘻一笑,走上來道:“你們的賬結清以后,我還有一份!”

說罷,走到了莫環(huán)身前,哼了一聲道:“莫環(huán),你還認識我么?”

莫環(huán)怪眼一睜,忽然狂笑了一聲,道:“我莫環(huán)就只有這一條命,算一算九十開外的年齡,也很值得了,列位看著辦吧,皺一皺眉不算英雄好漢,不過你們要是分配不均自己打起來,就太好笑了!”

說完,又仰天狂笑了一聲,那身瘦骨頭籟籟直顫,喉頭鮮血連連溢流不已,一個人到了如此境地,是什么也不會在乎了,他反倒渴望著一死。

冷紅溪對他此刻心情,自是十分了解。

他頓了頓,一轉(zhuǎn)身對天殘老人管青衣欠身道:“老前輩可否將這廝交由弟子全權處理?”

管青衣大笑道:“使得,使得,反正他只能死一次,你殺我殺都是一樣!”

冷紅溪又轉(zhuǎn)身對銀瓶道:“姑娘是否有意見呢?”

銀瓶流淚點首道:“一切由冷大哥處理就是!”

莫環(huán)狂笑了一聲道:“我莫環(huán)又非一件東西,你們這么讓來讓去,冷紅溪!你快給我老人家一個痛快吧!哈!小子,你要是有種就快過來!”

冷紅溪森森一笑道:“莫環(huán)你還能走路么?”

莫環(huán)怔了一下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冷紅溪冷冷一笑道:“如果你能走,就快快去吧,沒有人要殺你!”

莫環(huán)呆了一呆,嘶啞的笑道:“小子,你說些什么?”

紅溪怒聲道:“莫非你沒有耳朵不成?你可以走了,沒有人要殺你這個廢物!”

莫環(huán)一雙紅眼,四面望了一圈,試探著站了起來,道:“小子,你別耍什么花樣……

我老人家是甘愿一死,你就快下手吧,來這一套作什么?”

冷紅溪哈哈一笑道:“你太多疑了!”

說著還劍入鞘,后退了幾步,冷然道:“這樣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莫環(huán)左右看一眼,忽地雙足一頓,快如箭矢似的竄了出去,銀瓶見狀怒叱道:“站住!老魔納命來!”

銀瓶說著,正要撲身而上,卻為冷紅溪橫身擋在了面前道:“姑娘不是已經(jīng)答應由我處理此事么?”

銀瓶杏目圓睜道:“可是你卻放了他!”

冷紅溪回身望望莫環(huán)已失去了蹤影,這才冷笑了一聲道:“姑娘你錯了,我不曾放他,不過是延期處死他罷了!”

銀瓶怔了一下道:“冷兄這又是何苦,豈不是為自己添麻煩么?”

冷紅溪點了點頭,頻頻苦笑道:“一個人在身受了長久痛苦之后,無論作什么事都會很冷靜的,莫環(huán)此刻身受重傷,自問毫無生機,是以甘愿一死,我如殺了他,反倒是成全了他,在他并不感到十分痛苦,在我來說,卻未曾收到報仇的效果,這樣報仇,我認為毫無意義!”

一旁的天殘老人管青衣,聞言到此,禁不住連連撫掌大笑道:“妙哉斯言!不過小冷,你可知道這老兒詭詐得很,一個弄不好叫他跑了,那可是畫虎不成反類犬了!”

冷紅溪森森一笑道:“他不會跑得掉的,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得到他!”

他們談話間,那風火道人吳天化始終坐在地上不發(fā)一言,此刻抬起頭來,陰沉沉的道:“好毒的手段!”

他一說話,各人才忽然想到還有一個人在場,俱都向他望過去,風火道人冷冷的:

“貧道與你們并無大仇,現(xiàn)在白牛堡已徹底瓦解,你們要如何來處置我?”

冷紅溪森森笑道:“道人你也想得如意,此事要看簡氏兄妹如何來處置你了!”

說罷,轉(zhuǎn)身向簡秋道:“恩兄要如何處置這個惡道?”

簡秋聞言呆立甚久,目視著風火道人,苦笑道:“我與他昔日總算有一段師徒情誼,他雖無情,我卻不便過分無義,不如任他去吧!”

冷紅溪聞言冷笑道:“恩兄,這可是使不得,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對付這個道人,我卻不同意如此!”

簡春濃也咬牙道:“這道人人世巨魔,怎可被他逃走?哥哥你太厚道了!”

天殘老人管青衣很久沒有說話了,這時突向銀瓶道:“姑娘,你那噴火筒請借我一用!”

銀瓶匆匆取下遞過去,風火道人一怔道:“管老頭你要如何?”

管青衣呵呵一笑道:“燒點東西!”

原來方才莫環(huán)背出的那個大包袱,還放在地上,管青衣已窺知是風火道人畢生所收集的各類功譜邪圖。

他含笑向冷紅溪點頭道:“老弟,你過去打開看看,能留的咱們留下來,不能留的,我就燒了!”

冷紅溪點了點頭,遂把包袱打了開來,招手喚簡秋過來,二人挑選了一些對修道練功有益的書籍,其他各種旁門左道的圖譜,剩下一大堆。

天殘老人管青衣?lián)軇游謇讎娀鹜玻l(fā)出四枚硫磺彈丸,立時引起了熊熊的烈火。

眾人目睹著熊熊火焰,都不禁內(nèi)心稱快不已,因為如此一來,江湖上就可少了許多無謂的紛爭,所謂白牛堡的寶藏,也不會再有了。

就在眾人一心注意著這邊的時候,風火道人吳天化,卻微微把身子移動出五六尺以外。

忽然他右手向外一揚,自袖管內(nèi)發(fā)出了兩粒火丸,直向當前而立的管青衣身上打來,同時之間,他身子驀地騰起空中!

人到了性命交關之時,常常會生出一些想不到的力量來,按說吳天化身負重傷,休說騰身,就是走路也相當困難,可是這時為了逃命,他竟然能把身子縱起來。

身子向下一落,正好到了一處甬道口上!

這個手眼通大的道人,果然詭計多端,他身子一落地,猛然就地一滾,避開了身后眾人所發(fā)出的掌力,右手順勢向一個花盆上推去。

只聽“轟”一聲,一大股彩煙彌漫而起,就在彩煙彌漫中,風火道人吳天化,已經(jīng)到了甬道內(nèi)。

吳天化發(fā)出了幾聲啞笑,伏在壁上頻頻喘息著,因為他以為憑著自己的智慧,已逃過了一步劫難。

正當他蹙額皺眉,思索著下一步該是如何走法的當兒,一口冷森森的長劍已點在了他的背后。

風火道人嚇得“噢”一聲,顫抖了一下。

他慢慢的轉(zhuǎn)過身子來,卻發(fā)現(xiàn)竟是簡秋!

只見簡秋一雙瞳子睜得極大,其內(nèi)充滿著憤怒之火,那只持劍的手微微顫抖著。

風火道人目光一轉(zhuǎn),立即看出,除了簡秋之外,另外幾個強敵均沒進來,他忽然想起,白牛堡地勢,簡秋和自己是知道得一樣多,怪不得瞞不過他。

這個道人想到此,嘻嘻慘笑了一下道:“孩子,你莫非忍心對師父下毒手么?”

簡秋本是一個天性極為敦厚的少年,道人這幾句話,果然使得他大感為難,他那只拿劍的手,抖動得更厲害了。

吳天化見狀,嘿嘿一笑道:“至于那個姑娘,我并不知道她是你的妹妹,否則我豈能如此對她,你不要聽了那管老頭的話,和為師為敵!”

簡秋冷冷一笑道:“你我恩情早已斷絕,不必再說這些了!”

他頓了頓接下去又道:“我并不想殺你,只是要把你捉回去,你還不快跟我回去?”

吳天化森森一笑道:“徒兒,你當真一點情分都不講了么!”

說著雙目瞇成了一道線縫,伸出手,緩緩向簡秋身上摸來,簡秋退后一步道:“不要動!”

寶劍向前一比,吳天化嘿嘿笑著,又把手收了回去,他那兩道微微灰白的長眉,皺了皺,臉上隱隱現(xiàn)出一絲殺機。

簡秋咬了咬牙道:“道人,你好狠的心,我與你究竟有何仇恨,你要置我于死地?

我妹妹幾乎為你陷于萬劫不復的地步,事到如今,你還想跑,真正是妄想了!”

風火道人吳天化面色此刻變成了一片灰白顏色,他知道受傷太重,多耽擱一刻,自己生命也就多了一分危險,偏偏簡秋持劍相逼,毫不通融!

這道人面色一沉,沉聲笑道:“罷!罷!為師隨你回去就是,你看我傷成如此,還會對你有什么不利,你可以把寶劍收起來了!”

簡秋搖頭道:“你詭計多端,我豈能信得過,快走!”

吳天化點頭苦笑道,“好!好!依你就是,我風火道人吳天化,想不到竟會落得如此下場!”

說罷,他移足向前跨出一步,忽然身子搖顫了一下,啊喲一聲道:“秋兒……你看我全身沒有四兩力,如何走得動,你背我出去吧!”

簡秋冷冷的道:“你能來就不能回去么?”

吳天化慘笑道:“來時一鼓作氣,去時就不行了!”

簡秋想了想道:“背你不行,我攙你一把就是!”

吳天化頷首道:“如此也好,唉,徒兒,你我到底曾師徒一場,等一會兒見了他們,你要代為師我多多美言才好!”

簡秋冷冷笑了一聲,走過去扶起他一只手,道:“這是你自作自受,恕我不能盡力!”

說著扶著吳天化向前走了幾步,只覺得吳天化似乎把全身的重力,都放在了自己一只手上。

吳天化走了幾步,喘息道:“唉……我實在是走不動了,秋兒……”

簡秋停步皺眉道:“那要我如何?這樣吧,我夾你起來吧!”

右手一圈,已把吳天化夾在了腋下,吳天化顫聲道:“對了……這才是我的好徒弟!”

他雙手無力,想抬手已是萬難,如要發(fā)內(nèi)力,再有所動作,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簡秋雖想到他為人奸詐,卻也沒想到他還能對自己如何!

這時他右手夾住了吳天化,大步向前行去。

風火道人自忖,要是被簡秋帶回去,自己這條性命,也就算完了,所以他無論如何也要設法逃走,當時強提一口真氣,貫注于舌尖,向外一頂,正中簡秋“氣海穴”上!

任何人也不會防到他會有此一手,簡秋只覺得身上一麻,頓時手一松,吳天化遂被丟落了下來。

吳天化以舌尖制住簡秋,本身內(nèi)力,自是又虧了一層,因此落下來之后,只覺得全身倦怠,喘成了一片。

他伏在地上,喘息了良久,才勉強坐起來,簡秋此刻如同是一尊木偶像似的立在他身邊,風火道人怪聲笑道:“小子,看我老人家取你性命!”

言罷,立起身來,可是身子方向前移了幾步,卻又倒了下去。

這一次。他竟是無論如何也站不起來了,原來他本已體力有限,最后運力傷人,把僅有的一點內(nèi)力,也消耗掉了,此刻要想殺人,已是力不從心了。

吳天化擔心外室的幾個強敵趕到,如等體力恢復,尚不知要多久時間,他耐著性子爬到了簡秋身邊,分出一手用力的去推簡秋的腿。

他想,只要把簡秋推得倒下來,就不怕殺不死他,可笑的是,此刻他竟是連這一點力量也沒有,推了很久,簡秋身子兀自紋絲不動!

忽然,他發(fā)現(xiàn)簡秋身后背有一口長劍,當時強咬著牙,扶著簡秋的身子站起來,卻忽聽室外人聲嘈雜,嚇得他立時又萎縮了下來。

這一次,他再也顧不得殺害簡秋性命了,自己先逃命要緊!

白牛堡地勢,他自然是十分熟悉,當下順著甬道直爬出去,只見到處斷壁殘垣,用來鎮(zhèn)守門戶的四十幾名弟子,竟是無一幸免,尸身遍處都是。

吳天化邊爬邊自痛心,幾乎想一頭碰死算了。

可是他到底是不愿意死,尤其是這樣的死,更不甘心!

這是一條不算太長的甬道,可是他爬起來,卻費了很久的時間。

忽然,聽得有人叫道:“冷大哥,這里還有一條路!”

吳天化嚇得忙把身子伏下不動,正好他身邊有兩具尸身,吳天化就埋身其間,乍然看過去,很容易把他也當成了死人!

他身子方自藏好,就見天殘老人管青衣以及冷紅溪和二女匆匆由面前行過去。

看情形他們是找到簡秋了,吳天化容他們離開之后,身子連連滾動,已來到了一處暗室門前,他伸出一只右腿,重重的踢動一方石塊,面前絲絲有聲的現(xiàn)出了一扇門來,吳天化此刻真成了喪家之犬,當時連滾帶爬的進了房內(nèi)。

室內(nèi)有燈光,一個白衣弟子蹲踞在室角,他乍然發(fā)現(xiàn)來人是吳天化,不由嚇得跪下來,磕頭道:“祖師爺……饒命!”

吳天化勉強坐起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此時此刻竟然會遇見了一個門下弟子,可見命不該絕,五行有救!

當時他點了點頭道:“馮明遠……快快背我起來,晚了我們可都跑不脫了。快!快!”

那白衣弟子聞言細細一瞧,才發(fā)現(xiàn)祖師爺衣衫盡裂,滿身是血,他本以為吳天化乍然發(fā)現(xiàn)自己怕死貪生,躲在此地,定會取自己性命,如今才算是安心了。

他匆匆跑過來道:“祖師爺,你老人家這是……怎么了?”

吳天化哼了一聲道:“不必多問,快快背我起來!”

馮明遠答應了一聲,把風火道人背了起來,害怕的道:“祖師爺……我們上哪兒去?”

吳天化此刻膽子大多了,他冷冷一笑道:“只要你聽我的話,我們就死不了!”

馮明遠連連點頭道:“是!是!是!祖師爺……我們怎么走?”

風火道人冷笑了一聲道:“我們離去之前,還要取一樣東西,你有此膽量么?”

馮明遠頓了頓,道:“要……去哪里取?”

風火道人哼了一聲道:“你不敢去么?”

馮明遠平日對風火道人怕慣了,此刻道人雖是負傷,他也不敢反抗,當時忙道:

“弟子愿為祖師爺做任何事情,萬死不辭!”

吳天化點了點頭,桀桀笑了兩聲道:“好,這才是我的好徒弟!明遠,只要我們能安全逃出白牛堡,得救之后,我必定好好對你!”

馮明遠內(nèi)心大喜,討好道:“祖師爺,你老人家何必說這些,只要能救你老人家出去就好了!”

吳天化點頭道:“好!馮明遠,我還有兩樣最重要的東西,忘記在元陽火海沒有拿出來,現(xiàn)在我們?nèi)ヒ惶耍 ?

馮明遠怔了一下道:“弟子不識路呀!”

吳天化森森一笑道:“我知道,只是你一路要千萬小心,敵人如今必定在到處找我,一旦為他們發(fā)現(xiàn)了,你我都別想活了!”

馮明遠面色一白,吶吶道:“祖師爺你何必此時去拿,我們先設法逃出白牛堡,投奔女子修道院豈不是好?”

吳天化點了點頭,冷笑道:“你想得倒也是不差,只是那如玉仙姑是一個極厲害精明的女人,她平日對我順服,乃是有求于我,她是想要我收藏的功譜,可是此刻情形就不同了,你我如此狼狽樣子,她萬萬不會收留!”

馮明遠呆了一呆道:“啊……那可糟了!”

吳天化伏在他背上,慘兮兮的笑道:“你不必怕,元陽火海內(nèi)尚有為師我兩件鎮(zhèn)海的寶物,有此二物在,不怕那如玉不好好待我?guī)熗剑 ?

馮明遠奇怪道:“祖師爺,那是兩件什么樣的寶物?”

風火道人嘿嘿一笑道:“你不必多問,到時候也就知道了!”

馮明遠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當時也就不敢多問,吳天化鎮(zhèn)定的道:“離開這間房間,順著甬道一直前進,走到第五道門戶時再轉(zhuǎn)入丹室門口!”

馮明遠只得依言走出室外,繞到了丹室門前,吳天化左右看了一眼,匆匆把進室的方法告訴他,二人平安的進入了丹房之內(nèi)。

馮明遠目睹室中那神奇情景,禁不住連連叫起妙來,風火道人匆匆催促道:“快!

我們要下入火海,他們要這時進來就完了!”

說罷就吩咐馮明遠打開了地道,仍由馮明遠背著他直行了下去。

馮明遠背著吳天化來到了火海前,赤焰烈火泛起的熱流幾乎使得他喘不過氣來,吳天化見道壇上自己苦心采集的血膏,以及那面“元陽銅火鏡”,都為人敗壞無存,一時真是痛穿肝腸,不由發(fā)出了一聲怪笑,道:“明遠,你把為師放到壇上蒲團上去!”

馮明遠答應了一聲,忙依言而行。

風火道人坐定之后,手指石壁道:“石壁上有一個暗格,你可看見了?”

щщщ. тт κan. C 〇 馮明遠走過去找了半天也沒有看見,吳天化陰森森的笑道:“你自然是看不見的,現(xiàn)在我告訴你,你可看見石壁上有一株小樹么?”

馮明遠依言找去,果然看見一株枯朽的紅色小樹,樹高不過尺許,當下忙道:“弟子找到了!”

風火道人嘿嘿一笑道:“很好,這株小樹之下有一條柔索,直通火海,你只需用力一拔樹身,即可抽出一條百煉柔鋼索子,我所要拿的東西,正在那道鋼索上系著!”

馮明遠聞言答應了一聲,他慢慢走到那株小樹旁,伸手握住樹干,忽然心中一動,忖道:這其中別還有什么機關,祖師爺沒有告訴我吧!

他為人精明,心中一動,立時有了準備,當時足下一頓,猛地騰身而起,就勢右手拉動,轟然一聲大響,已把那株小樹拔了起來。

隨著那株小樹之后,果然帶出了一條赤紅色的鋼鏈,可是同時卻噴出了大股的紅煙,就像一片彩云似的。

馮明遠長衣下擺,不慎沾著了一點,立時燃燒了起來,總算他有見在先,未曾罹難,否則為紅煙噴中,早已燒成了焦炭!

馮明遠落身下來,就地一滾,壓滅了身上的烈火,早已嚇得面無人色!

這時他才知道風火道人為人之陰險,若非見機得早,焉能還有命在,想著不由得向吳天化望去。

風火道人見他竟然沒死,也似出乎意外,呆了一呆,呵呵笑道:“好機靈的小子,為師一時糊涂,差一點害了你一條性命,真是罪過!”

馮明遠一言不發(fā),他用力往上拉動那棵小樹,果見鋼鏈那一頭,系著一塊通紅的火玉,拉上地來,兀自哧哧爆個不住!

風火道人點頭道:“你把它拖過來。”

馮明遠雖覺得風火道人是一個極為可怕的人,可是此刻卻也不能離開他,只有暗自小心以防不測,他依言把那一塊火玉拖到了風火道人身邊。

吳天化冷冷一笑道:“借你寶劍一用!”

馮明遠忙把寶劍遞過去,吳天化這時似乎精神很是抖擻,他抽出劍來,雙手緊緊握住劍柄,用力的向那塊燒得通紅的火玉上切去!

在馮明遠意念中,這塊玉石通體堅硬,定是不易切開,其實卻并非如此,只見寶劍過處,那塊紅玉竟如同豆腐一般的被切了開來。

吳天化忙丟下了手中劍,原來只是一刻的工夫,那口寶劍竟然已被燒了個通紅,由此可想那塊火玉本身之熱度是如何的厲害了。

風火道人扔下寶劍之后,向馮明遠道:“明遠,你過來,這里面有幾件東西,你拿來與我!”

馮明遠低頭看了看,只見在那塊火玉之內(nèi),共有三件東西,一口尺許長的短劍,一個墨玉匣子和一個白瓷小葫蘆,當時試著用手摸了一下并不燙,就一一取過交與了吳天化。

風火道人接過了這三樣東西,匆匆把短劍和玉匣收入懷內(nèi),卻把那小白瓷葫蘆打開,由其中倒出了兩三粒紅色的藥丸,送入口內(nèi),然后又收起了瓷瓶。

馮明遠怔怔的道:“祖師爺,那是什么?”

風火道人嘻嘻一笑道:“這是我費盡心血,自元陽火海內(nèi)提煉出的真精火丸,功能脫胎換骨,起死回生,只消半盞茶時間,我功力足可恢復一半!”

說著發(fā)出了一聲怪笑,狀極得意!

馮明遠喜道:“這就好了,另外那一口短劍和一個匣子又是什么東西,祖師爺可以告訴弟子知道么?”

風火道人點了點頭笑道:“你哪里知道,那口短劍乃是當初此堡主人白牛真人采集火海精英鑄煉而成,是一口萬金難求的寶刃,名‘離火劍’,至于那個玉匣,其中所裝的是一部‘火窟真經(jīng)’,此二物為白牛真人鎮(zhèn)山大寶,輕易不示人,真人仙去時,將此二物墜入火海,為我無意發(fā)現(xiàn)……”

說到這里,他冷冷一笑道:“我丹室內(nèi)所有功譜,皆被敵人掠奪火焚一空,可是我只要有三分氣在,練成了火窟真經(jīng)中諸般異功,何愁大仇不報?那時,就是這些小輩的未日到了!”

馮明遠聽得驚異不止,吶吶道:“祖師爺莫非要把這些東西送與那如玉仙姑?”

風火道人冷冷一笑道:“我如今道基大虧,雖借藥力,可以不死,功力亦只能恢復一半,已不是如玉敵手,她的一雙心愛弟子,金瓶已死,銀瓶卻又歸順了敵人,為此她一定不會與我甘休,為今之計,我只有臨時學習幾手障眼法兒嚇唬嚇唬她,好叫她聽從我的指使!”

說到此,探手入懷,摸出了那個墨玉匣子,雙手一拍,玉匣自啟。

馮明遠就看見匣內(nèi)嵌著兩小本黑色的小冊子,他忍不住走過去看了看,只見二書均是同樣形式,約有巴掌那么大小,每一冊封面上,都寫著“火窟真經(jīng)”四個字,二書分上下二冊!

最妙的是,這幾個字,全是用白墨書寫上去,如同蝌蚪一般,時隱時現(xiàn),巧妙萬端。

風火道人嘿嘿一笑,道:“白牛真人為此書費盡了平生精力,亦不過學會了上冊,下冊卻原封未動,此書之妙,真是任何人夢想不到的!”

說時順手翻開了幾頁,馮明遠但見整篇都是白色的小蝌蚪跳來跳去,簡直是一個字也看不出來。

風火道人卻看得津津有味,忽然仰天大笑道:“妙呀!妙呀!有此一章,足可令如玉俯首聽命了!”

馮明遠驚異的道:“祖師爺,這上面都說些什么呀?”

風火道人嘿嘿一笑道:“你自然是看不懂的!”

言罷一合書本,關上了玉匣,放入懷中,馮明遠焦急的四下望了望道:“祖師爺,我們可以走了吧?”

風火道人嘻嘻一笑道:“還有這口離火劍你還沒有看過呢!”

一面已把那口短劍解了下來,右手握住了劍柄,微微一笑又道:“看完了這口離火劍后,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所有的秘密,從沒有一個人知道我這么多……”

馮明遠忽然覺出道人語氣不善,他猛然抬起了頭,發(fā)現(xiàn)風火道人一雙微微發(fā)紅的眼睛,正在逼視著自己,當下不由大吃了一驚,禁不住后退了一步道:“祖師爺你……”

一個“你”字尚未完全出口,就看見風火道人短劍向外一展,紅光一吐。

馮明遠再欲退身已是不及,只聽他慘呼了半聲,一顆鮮血淋漓的頭顱已然滾落下來,身子也跟著倒了下去。

風火道人狂笑了一聲,站起身來,還劍入鞘,由于他服下了藥丸之后,體力已大見恢復,這時他已不需要再借助馮明遠才能行動,自然馮明遠已失去了生存的價值。

吳天化系好短劍,頻頻冷笑不已,一想到天殘老人及冷紅溪等人,忍不住頓足錯齒。

這個仇,他是無論如何也要報的!

當時他匆匆把身上整理了一下,方要出去,耳中卻聽到一些人聲,吳天化此刻早已是驚弓之烏,當下忙隱藏在一塊巨石之后。

他身子方才掩好,面前就出現(xiàn)了幾個人影,正是管青衣等男女五人。

吳天化掩在石后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只見為首的天殘老人管青衣狂聲笑道:“妙呀!妙呀!怪不得那牛鼻子看中了這個地方,死也不肯離開呢!”

冷紅溪目睹那片元陽火海,也禁不住浩嘆不已,他目光如炬,四下望了望道:“那吳天化莫非真的跑了不成?”

管青衣冷冷笑道:“他身受重傷,絕不會跑出很遠,我們細心的搜一搜看看!”

風火道人聞言一陣心跳,他打量了一下附近地勢,知道在左面石壁邊有一條暗道出路,直通堡外鏈橋,他是可以借這條路逃生的,而且,眼前有這幾個強敵在,要想從前面出去已不易了。

吳天化思慮再三,雖然這條暗道,他只不過是由白牛真人一張圖標中得知,自己還未曾走過,現(xiàn)在情勢所迫,也只有冒險一試了!

這時天殘老人及紅燈盜冷紅溪都走到了對面搜查,附近只剩下銀瓶及雪雁二女,吳天化伏下了身子偷偷潛到了石壁下。

石壁下怪石參差,風火道人小心翼翼的一路爬過去,竟未被二女發(fā)現(xiàn),他一直潛行繞到火海對岸,手們處但覺得石壁上赤熱燙手,火海內(nèi)蒸發(fā)出的熱氣,幾乎使他全身都為之熔化!

這時他只要一個大意,手足一松,定必落入火海萬劫不得超生。

果然他發(fā)現(xiàn)有一處凸出的石階,橫立在石壁之下,吳天化暗暗念了一聲佛,他知道自己是得救了。

當下把身子反坐到那石階之上,就在石階右側(cè),有一根枯萎的長藤,吳天化右手緊握枯藤,這時他目光中,已看到二女就在附近不遠,緩緩尋覓過來。

吳天化用力一拉那山藤,沒有想到這石門已很久未曾開啟,一拉之下竟未能立時啟開,卻反倒?jié)L落下很多碎石。

立在壁下的雪雁首先發(fā)覺,她猛然抬頭發(fā)現(xiàn)了風火道人,不由大叫道:“在這里,你們快來!”

這姑娘口中叫著,同時右手向外一抖,打出了一支“蛾眉刺”,“哧”一聲,直向著風火道人吳天化面門之上打到!

吳天化左手一晃,已把這枚飛來的暗器打落火海,同時,他右手用力向下一帶枯藤,石壁內(nèi)發(fā)出了震天價的“轟隆”一聲。

就在這一聲暴響里,吳天化整個的身子,隨著座下的巨石一個倒翻,已然無影無蹤!

原來這時,吳天化已然進入了石壁之內(nèi),身子自高有十丈的火壁上直墜了下去,他功力已然恢復了大半,已可施展輕功,驚嚇之下,猛然提起丹田真氣,輕飄飄的落下了實地。

果然,現(xiàn)在他眼前的是一條可容二人并肩而行的石道,倉促間,已不容他考慮是否可行,因為眼前只有這一條路可行走。

他匆匆順著這條曲折的甬道直行下去,漸漸他可以看見一線天光,心中大喜之下,禁不住發(fā)出了一聲狂笑道:“我得救了!哈……妙呀!”

聲音在壁道中旋回,激起了極大的回音,震落大片沙石!

吳天化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經(jīng)此一來,他再也不敢發(fā)出聲音來了。

他轉(zhuǎn)過了一個岔口,正要展開身法急速前進,忽聽得一個陰沉沉的冷笑之聲。

那聲音,似由前面石壁后發(fā)出來的,猛然聽見,風火道人不由大吃了一驚,他猛然停住了腳步,仔細分辨那聲音的來處!

可是他聽了甚久,卻什么也沒再發(fā)現(xiàn),吳天化打了個冷戰(zhàn),心忖莫非這火海絕壁之內(nèi),還會有什么山魈木客不成么?

想著,他又繼續(xù)向前行去。

就當他足下方跨出三四步時,第二次他又聽到了一聲冷笑,風火道人身子一停,冷叱道:“什么人?”

暗中那個人,這一次卻是開了腔,以陰森森的口氣冷笑道:“閣下要是想死,就繼續(xù)前行,否則,你就得來我老婆子面前請個安,討我個高興,也許我老人家就把你放了!”

風火道人后退了幾步,冷笑道:“你家道爺豈會上你的當?這條甬道直通堡外軟橋,還當我不知道么?”

那人嘻嘻一笑道:“哦,原來你也是個雜毛老道,那我就更不客氣了。老道,你放眼看來!”

風火道人依言看去,只聽得“轟”一聲,前路百十丈甬道之上,竟然全為烈火撲滿了,記得方才還是好好的,不過轉(zhuǎn)眼之間,竟然變成了如此情形,真正是令人難以置信。

風火道人嚇得面上一白,連連向后退。

暗中人陰沉沉的笑了一聲,道:“你不要害怕,這火到此為止了,這是我老婆子多年以來,費盡了苦心,溝通了火海地火,加以引發(fā),可開可熄,現(xiàn)在你總該知道我不是騙你了吧!”

吳天化打了一個冷戰(zhàn)道:“那么,你……你又是誰?”

那人哼了一聲道:“你向前再走幾步,就可看見一個石門,那石門是虛掩著的,你只要輕輕一推就可進來了!”

吳天化頓了頓,只好點了點頭道:“好吧,我進來就是!”

說罷向前走了幾步,果然發(fā)現(xiàn)石壁上,有一扇石門半掩著,當下用手一推,石門即向內(nèi)敞開。

門內(nèi)立時響起了一陣啞笑,道:“雜毛老道,你用不著害怕,你進來讓我看看你,你知道,我很久沒有看見過生人了!”

風火道人自恃一身半復武功,懷內(nèi)更有那口“離火劍”,怕他何來?

當時大步走了進去,只見室內(nèi)一片赤紅色的火光,一個全身赤裸的瘦老婦人正蹲在一邊。

在這老女人面前鑿有五六個杯口大小的地洞,紅色的火,正由那幾個地洞里噴出來,這間不算大的石室,因而也就有了光亮。

風火道人乍然發(fā)現(xiàn)如此情景,不由嚇了一跳,他真沒有見過這種怪事。

這個老婦人看來年齡是極老了,因為她滿頭的頭發(fā),全都禿光了,僅僅剩下幾根銀發(fā),拂在發(fā)亮的頭皮上,若非是她前胸那一對干癟下垂的**,吳天化真分不出她是男是女!

這老婦人通身上下,就像涂了一身紅顏色似的,不知是火光反映的,還是生來如此,總之,看起來相當?shù)呐氯耍?

吳天化望著她呆了一呆,道:“你……到底是誰?”

突又大著膽子冷冷一笑,接下去道:“何方的妖魅鬼怪,如不吐露實言,本真人離火劍下,定不饒你活命!”

說罷,把懷中“離火劍”取到了手中,那老婦人本來咧著一張大嘴正傻笑,聽了吳天化的話后,忽然雙目一翻,呆了呆道:“什么……離火劍?”

風火道人一揚手中劍,冷笑道:“怎么,莫非你還不信么?此乃白牛真人當年鎮(zhèn)山之寶,你這妖婦究竟是誰?在本道人面前,弄些什么鬼玄虛,還不快說實話!”

老婦人怪笑了一聲,聲音就像是猴啼似的刺耳,只見她手指著風火道人,怪聲說道:

“道人,你來得好極了,我的苦心果然沒有白費,今天總算叫我等到了!”

話落,猛地站了起來,大概是忽然覺得赤身露體有點不好意思,忙又蹲了下去。

風火道人在她起立蹲下之間,才發(fā)現(xiàn)到,原來這婦人一雙足踝處,竟然各有一條燒得赤紅的鐵鏈子拴著,想是年久日深,皮肉早已焦爛盡脫,只剩下兩根發(fā)黑的骨頭,看來真是嚇人之極!

吳天化一生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像這種類同妖魔鬼怪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額角竟沁出了冷汗。

他向后退了幾步,手握劍柄道:“你到底是誰,還不快說?”

老婆婆又怪笑了一聲道:“你不必怕,我的情形自然會告訴你的!”

說著右手向前一推,只聽見眶當一聲大響,那扇石門竟吃她掌風震得關上了!

吳天化心中更是一驚,這才知道,原來這老女人,竟然有著極好的一身功夫。

他驚心之下,右腕一震,紅光一閃,已把那一口“離火劍”抽出鞘來。

老婆婆咧口大笑了一聲道:“不錯,是離火劍,一點不錯,老道,這真是我老婆子的救星到了!”

吳天化見這婆婆說話時,一雙火紅的眸子,直在自己那口離火劍上轉(zhuǎn)著,不由心中一動,一念未完,果見那婆婆發(fā)出了一聲怪笑,猛地朝著自己身上撲來。

吳天化因為有備在先,當時忙就地一滾,已閃到了一邊,竟是差一點沒有被她撲著。

這時那老婦人,一雙瘦如鳥爪似的怪手,已深深的陷入石壁之內(nèi),隨著她一聲怪笑,雙手一掙,石壁上竟為她抓開了兩個尺許大小的窟窿,石塊嘩啦啦濺灑得滿地都是!

老婆婆一擊不中,微微驚愕了一下,咧口笑道:“好個雜毛老道,原來還有點本事!”

吳天化身形一滾而起,才發(fā)覺那老婆婆雙足上拖的火鏈,竟有三四丈長短,怪不得她能跳行自如。

風火道人吳天化驚心之下,已存心與對方一拼,他手中把離火劍一緊,紅光一閃,那老婦人忽然怪叫了一聲,后退了幾步。

就見她那張蒼老瘦削的面頰一陣**,伸手指了一下道:“喂……小心這寶劍……”

吳天化由對方目光之中,看出她對這口“離火劍”十分懼怕,不由膽力一壯,當時厲叱道:“哪來的老妖婆,看劍!”

離火劍猛然帶出了一道紅光,直向著老婦人身上劈去!老婦人口中發(fā)出了一聲怪叫,似乎很是驚怕的樣子,只聽得她足上鐵鏈叮當一響,吳天化這口劍,竟然刺了一個空。

這還不說,吳天化寶劍刺空之下,且失去了那老嫗的蹤影!

這一驚,吳天化真差一點要叫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股熱風,直向著他背頸上撲來,他猛地一個滾身,只聽得頭頂上有人呵呵大笑道:“雜毛老道,你跟我老婆子動手還差得遠哩!”

風火道人抬頭一看,原來那老婆婆,就像是一只紅毛猴子似的,整個身子倒掛在室頂之上!

吳天化一聲厲嘯,身形陡然拔起,掌中劍使了一招“舉火燒天”,向那怪老婆婆身上刺去。

可是這老女人身法竟是出乎意料的快,只見她身子一個倒翻,吳天化寶劍又落了個空!

眼看著那老婆婆帶著兩道鐵鏈子,落在了一尊石幾之上,桀桀笑了一聲道:“雜毛老道,我勸你還是靜下來好,要是你迫我動手,可就是你死期到了!”

風火道人后退了幾步,雙掌握劍,他知道對方對這一口劍,似存著相當?shù)奈窇郑约杭仁莻恢粍硬蝗缫混o,不如守住身勢,看她如何便了。

想到此,吳天化冷冷一笑道:“你休想奪我這口寶劍,我也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老婆婆點頭笑道:“牛鼻子,你倒有點鬼聰明,不過我老婆子從不奪人的東西,雖然這口劍理該為我所有!”

吳天化這時內(nèi)心更擔心著天殘老人等追來,偏偏前路為這老婆婆溝通地火,闖行不得,真是進退兩難,當時急得連聲冷笑道:“你究竟是什么打算?真人還有要事,哪有許多時間在此與你鬼混?”

赤身老婦嘻嘻笑道:“牛鼻子,我實在對你說吧,我乃白牛真人下堂夫人姓劉名海剎,因我觸犯了真人道規(guī),是他將我鎮(zhèn)閉于此……”

說著揚了一下雙足,鐵鏈發(fā)出嘩啦啦一陣響聲,然后冷笑了笑,接道:“他用元陽火海坎中離金沙打成兩條火鏈,將我鎖在此處,老實告訴你,這兩條火鏈,非你手中的離火劍不能斬開,現(xiàn)在你總該明白了吧!”

風火道人不由大吃了一驚,他真不能相信眼前這個老婦人,竟然會是白牛真人的下堂妻子!

可是這老嫗言詞之間,并不像是胡言亂語,又不容他置疑,這時他一聽對方原來是要借自己這口離火劍來開火鏈,不由內(nèi)心大為放寬。

老婆婆又怪笑了一聲道:“怎么樣,牛鼻子你可曾聽見我說的話了?”

風火道人冷冷一笑道:“天下哪有如此便宜之事,你真是癡心妄想了。”

老婦人面色一變怪笑道:“老身是好好與你商量,你如果不答應,只怕你休想離開這間地室,再說室外那條入道,你又如何能夠通過?牛鼻子,你莫非沒有想到這一點么?”

吳天化心中一驚,她說的倒也是實話,看來也只有聽她之言了,當時長嘆了一聲道:

“婆婆,你的話也未嘗無理,只是我如將你足鏈斬開,那時你翻臉無情,我又將如何呢?”

老婆婆怪笑了一聲。目閃紅光道:“你太多慮了,我婆子一向是恩怨分明,這一點你大可不必擔心!”

風火道人想了想,道:“不瞞你婆婆說,我后路有幾個厲害的敵人正要追來,如果你能為我擋一陣,我倒是感恩非淺!”

老婆婆咧口一笑道:“這倒使得,只是你要為我斬開足鏈,我們以此為交換條件你看如何?”

風火道人心中一動,忖想由方才這老婆子身手看來,分明具有令人不可恩議的功力,如能借她之力除去了管青衣、冷紅溪二人,豈不是大妙之事?

想到此,微微一笑道:“我可以為你斬鏈,但是你必須答應我,把我兩個最厲害的敵人除去,你可愿意?”

赤身老嫗聞言森森一笑,道:“你是要我殺人?”

風火道人點了點頭,道:“只殺兩個!”

怪老婆子面色驟然一變,一雙火紅的瞳子,在他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獰笑了一聲道:“老雜毛,別的都可商量,殺人的事辦不到!”

吳天化嘿嘿一笑道:“那么,恕我打攪了!”

說罷雙手抱拳一揖,轉(zhuǎn)身就走,老嫗忽地一聲叱道:“站住!”

吳天化回過身來冷冷一笑道:“何事?”

老婆婆哼了一聲,道:“你自信能通過那條火道么?”

風火道人冷笑道:“我可以回過頭去!”

老婆婆咧口一笑道:“算啦!老雜毛,你別來這一套了,后面要沒有人追,你還不會來此呢……”

說到此,略微頓了頓,嘆息了一聲,又道:“你方才說的問題,我們可以商量商量,這里我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吳天化內(nèi)心一喜,道:“你是答應了么?”

老婦人冷森森的獰笑了一聲道:“你要我為你殺幾個人?”

吳天化回過身來,含笑點首道:“不多,兩個人!”

老婦面色一變,搖頭道:“不行,兩個太多了,我只能答應一個!”

吳天化想了想,道:“好吧,一個就一個!”

老婆子伸出一只手在頭上摸了一下,道:“是老的,還是年輕的?”

吳天化想了想,就冷紅溪與管青衣二者之間略作分析,冷紅溪固然是一個相當可怕的敵人,可是到底年輕,自己今后體力完全恢復之后,可以應付,天殘老人管青衣,卻是一個老謀深算的人物,此人自己實在不易應付!

想到這里,他就道:“是一個老的,是一個瞎一只眼的老頭兒!”

老婆子嘿嘿一笑道:“好吧,我就再做一次惡吧!”

吳天化懷疑的望著她道:“只是這個老頭兒厲害得很,你有把握勝得過他?”

老婆子獰笑了一聲,道:“那你就不要管了,反正我取他性命給你瞧就是了!”

吳天化點了點頭道:“好,只要你殺了他,我必定為你斬開足上火鏈!”

老婆婆桀桀一笑道:“雜毛老道你說得倒好,我又怎能信得過你呢?”

風火道人怔了一下,道:“那你要怎么才相信呢?”

怪老婆雙手用力的搓了一下,目閃紅光道:“我劉海剎生平言出必行,你必須要信得過我才行,惟一的辦法,是你先把我足鏈斬開,要不然我又如何能來應付敵人呢?”

鳳火道人呆了呆,心想這話也對,可是這老婆婆功力驚人,一旦要為她斬開了足鏈,那還了得?可是舍此又別無良法!

當時想了想,冷冷道:“劉海剎,并非是我不相信你,因為這事太大了,你可以發(fā)個誓么?”

劉海剎桀桀一笑道:“發(fā)誓有什么用?我以前曾發(fā)過誓,今生決不再妄殺一人,如違此言,當身墜火海,萬劫不得超生,可是你看,現(xiàn)在我又不得不殺人了!”

風火道人還要再說,這老婆婆忽又嘆了一聲道:“你如不相信我,我也沒辦法,反正相持下去,你我都沒有好處!”

風火道人暗想,也許頃刻之間,冷紅溪等就要來到,那時自己還是死路一條,倒不如依這婆婆之言,把她放開,也許她確是一個誠信之人未亦可知。

想到這里,就點了點頭道:“好吧,我為你斬開足鏈就是!”

劉海剎桀桀一笑,坐地伸出了雙腿,道:“你要注意,不要傷著了我的骨頭!”

風火道人至此也橫下了心,當時走過去,他寶劍尚未抽出,忽覺雙臂上一陣發(fā)痛,競已為那怪老婆子劉海剎一雙瘦手抓了個緊。

吳天化打了個冷戰(zhàn),吃驚道:“你要怎么?”

說著雙腕一掙,竟然是絲毫內(nèi)力也運用不出來,這老婆婆確是怪異之極,她所施展的手法,連吳天化也看不出一點門路來,莫名其妙的,任她拿著雙腕穴道!

鳳火道人長嘆了一聲道:“我命休矣!”

不想那老婆婆劉海剎,忽然雙手一松,怪笑道:“我是嚇唬你的,現(xiàn)在你總能信得過我了吧!”

風火道人定了定神,才明白對方用心在此,當時面上極不自然的笑了笑道:“你還是怕我這口離火劍!”

說罷寶劍向外接連揮了兩下,只聽“嗆嗆”兩聲大響,已把老婆婆足踝上一雙火鏈斬開。

劉海剎狂嘯一聲,身子已轉(zhuǎn)了開去,她乍脫枷鎖,內(nèi)心像是狂喜到了極點,發(fā)出了一連串的怪笑之聲。

風火道人目睹如此情形,大大嚇了一跳,不禁又微微的為自己的安危而擔起心來。

劉海剎狂舞怪嘯了一陣之后,定下了身子,忽見她一步步的向著吳天化身前走了過去。

風火道人左掌當胸一立,怒聲道:“你要如何?”

劉海剎怪笑了一聲道:“不為什么,只想向你借一件衣服!”

風火道人心中略定,就把一件道袍脫下遞出,劉海剎右手一撈,把這件長衣?lián)屃诉^來,匆匆扎在了身上,看起來更是不倫不類!

風火道人冷笑了一聲道:“你所要的,我都給了你,現(xiàn)在就看你如何來實踐諾言了!”

劉海剎冷冷一笑道:“那老頭兒現(xiàn)在何處?”

吳天化道:“元陽火海!”

劉海剎桀桀怪笑道:“好!你帶我找他去!”

風火道人頓了一下,道:“我此刻受了極重內(nèi)傷,對方人手太多,我只怕敵不過他們。”

劉海剎哧哧怪笑了兩聲道:“你這道人膽子太小了,有我在,還會讓你吃虧不成?”

可笑吳天化昔日是何等兇狠,想不到如今在這老婆婆面前,竟變成了如此膿包!當然他身受重傷,功力驟減,是一個主要原因,可是相形之下,也實在是夠可憐的了!

劉海剎目光掃向他那一口“離火劍”道:“你把這口劍暫借與我,等到除了那老頭兒之后再還你不遲!”

風火道人此刻自忖不是她對手,倒不如什么都依她,否則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更糟了。

當時聞言之下,略作猶豫,就把掌中劍遞了過去,劉海剎接劍在手,目放異彩,連連點頭道:“好劍!好劍!”

她把這口劍在手掌內(nèi)玩了一會兒,抬頭向著吳天化嘿嘿一笑道:“老雜毛,元陽三寶,都在你身上吧?”

風火道人不由一驚,猛地后退了一步,道:“你……”

劉海剎哂然一笑道:“不用怕,我不過是問一問而已!”

言方到此,忽聽遠處石壁上轟隆一聲大響,吳天化吃驚道:“他們來了!”

劉海剎桀桀笑道:“你不用怕,暫時在此等一等,由我去外面對付他們就是,你說的那老頭兒,到底是什么長相?”

吳天化匆匆道:“身穿黑衣,一只眼是瞎的!”

劉海剎怪笑一聲道:“知道了!”

身形一晃,已如同旋風似的飄出室外。

這時冷紅溪、管青衣、簡秋、雪雁、銀瓶,簡春濃一行六人,都已相繼翻進了石壁!

他們六個人,都為這種奇幻的壁道驚嚇得呆住了,注視了一刻,冷紅溪頓足道:

“那道人必已逃走了!我們來晚了!”

話聲方畢,忽見眼前甬道上,一人倏起倏落而至,現(xiàn)出一個皮膚火紅,通身衣不蔽體的干瘦老嫗來。

冷紅溪不由呆了一呆,未及發(fā)言,那老婆子已撲到了近前,在一根高聳的石筍上定住了身子。

冷紅溪目光一凜,厲聲道:“什么人?”

來人正是劉海剎,只見她怪笑了一聲道:“你們是來追那牛鼻子老道的吧?太晚了,他早就走了!”

冷紅溪冷笑道:“你又是誰?”

劉海剎嘻嘻笑道:“你們眼中只知道有個白牛真人,難道連我火嫗劉海剎都不知道么?”

冷紅溪回頭望了望管青衣,道:“誰是火嫗劉海剎,前輩可知道?”

管青衣臉色微微一變,道:“哦……原來閣下竟是火嫗劉夫人,失敬了!”

劉海剎目光在管青衣身上掃了掃,冷笑道:“你這老頭兒,倒有些見識,還沒有請教列位大名!”

管青衣呵呵一笑,對冷紅溪道:“此人乃是白牛真人元配夫人劉海剎,想不到仍在人世……”。

才說到此,那劉海剎狂笑了聲,道:“放心,我死不了!”

管青衣遂把各人姓名一一報了一遍,火嫗劉海剎,立在窄道正中,冷冷一笑道:

“管青衣,老身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不恭敬處,尚請原諒!”

管青衣久仰這劉海剎是一個武功極高,心術不端的女人,是以才為白牛真人鎮(zhèn)閉住了,只是這些話卻不方便當面揭露出來。

這時一聽她口氣,管青衣就知不妙,但仍然十分禮貌的笑了笑,道:“夫人有話請講,不必客氣!”

火嫗劉海剎怪笑了一聲,道:“管青衣,你乃當今極負盛名的人物,我老婆子倒也久仰你了,老身一時技癢,想與你比比工夫,不知你可愿意么?”

管青衣呆了一呆,他知道此嫗所練“火掌’,厲害無比,輕易不愿招惹。

同時也確實不了解她是什么意思,當下微微愣了愣,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劉海剎嘿嘿一笑道:“莫非你不肯賜教么?”

管青衣呵呵低笑了幾聲,道:“我與夫人一向陌生,從無過節(jié),夫人怎會有此要求,實在令人不解得很!”

火嫗一雙瞳子,盯注在管青衣身上,冷冷一笑道:“你只說愿不愿意就是了!”

一旁的冷紅溪見管青衣遲遲不作答,不由甚是奇怪,當下挺身而前,怒聲道:“如果劉夫人一定要比,在下愿領頭陣!”

劉海剎桀桀一笑,一雙小如桂圓核的瞳子,在紅溪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森森的道:“誰要與你動手!”

冷紅溪面色一紅,就要發(fā)作,管青衣突然拉了他一下,他回身看時,只見管青衣面色極為難看,此老一身奇技,真可說是天不怕,地不怕,卻未曾想到,今日竟然會如此的畏縮起來了。

冷紅溪心中動了一動,正要問故,忽聽管青衣狂笑了一聲,道:“罷!罷!果真是在劫難逃,我老頭子又怕它何來!”

說著上前一步,向劉海剎抱了一下拳道:“夫人請稍候,可容我交待幾句么?”

劉海剎點了點頭道:“管老頭,你也知道免不了一死么?哈!妙呀!妙呀!”

管青衣聞言臉色驀地一青,呵呵大笑道:“妙!妙!芒鞋踏破天機!”

突又回過身來,緊緊握住了紅溪的手道:“老弟,永別了!”

紅溪被弄了個莫名其妙,他實在不懂管青衣說些什么,當下怔道:“前輩怎說此話?”

管青衣苦笑了笑,道:“這婆子乍然出現(xiàn),就使我覺出大難將至,應了我昔日與故人一段戲言,只怕此命休矣!”

說罷又向簡秋點了點頭道:“簡秋你過來!”

簡秋聽他這么說,也怔住了,連忙上前緊緊拉住他一只手腕道:“既如此,師父你不要去……”

管青衣頻頻苦笑道:“果真是命該如此,逃又何益?徒兒……”

說著,探手入懷,摸出了一個紅絹包成的小包,遞與簡秋道:“這是我一生武功精華秘本,現(xiàn)在給你,你要好好珍藏!”

言罷長嘆了一聲,又轉(zhuǎn)向冷紅溪道:“老弟,切記不可為我報仇,此嫗感火而生,所練火掌天下無敵,你們?nèi)鐖?zhí)意報仇,只怕也難逃她手!”

說話之間,那劉海剎仍盤膝坐在石筍之上,一雙火紅的猴眼,不時的向這邊看著,已帶出十分不耐之色。

管青衣略作交待之后,遂即身形向外一縱,也落在了一根高聳的石筍之上,朗笑了一聲,道:“劉夫人,你也不必太自信了,老夫這雙鐵掌之下,已不知死過多少英雄好漢,今日不見得就會敗在你的手下!”

火嫗劉海剎離火劍向外一亮,當空現(xiàn)出了一片紅光,管青衣乍然看見了對方手中兵刃,禁不住更是一震。

他口中低低念道:“天殘,天殘,你命休矣!”

劉海剎離火劍出手,那瘦削的軀體,倏起倏落的在附近騰躍了一圈,身形站定之后,以劍尖一指管青衣道:“管老頭,我老婆子好容易熬過了牢災,你不要虛耗我寶貴的時間,快掣出兵刃來!”

管青衣呵呵一笑道:“老夫未曾帶有兵器,如何是好?”

一旁的冷紅溪倏地把自己的寶劍解下,拋過去道:“前輩請暫用此劍!”

管青衣伸手接住,面色更難看了。

原來他昔日與一故人曾占一卦,經(jīng)解卦意,得了:“命喪天洞,血染赤鋒”八個字,卦中所示時間年月與狀況,竟然和今日都相吻合,是以管青衣一見劉海剎挑戰(zhàn),就知不妙,后來見了劉海剎那口離火劍,劍鋒赤紅,心中更知完定了。

因此,此老也就不愿和她對兵刃,以為自己未曾帶劍,對方萬無強迫使兵刃之理,也許能免于此劫。

誰知“劫數(shù)難逃”,好心的冷紅溪竟然把自己寶劍遞上,管青衣接劍在手,一時撫劍不語。

良久之后,他才抽出劍來,把劍鞘丟與了冷紅溪,忽地狂嘯了一聲,身子猛然拔起,直向著劉海剎身上撲了過去。

紅白兩道劍光,“嗆啷”一聲在當空一接,冷紅溪這口劍固是一口寶刃,離火劍更非等閑,可謂之旗鼓相當。

雙劍交鋒之下,兩個人各自展開了一身所學,但見紅白兩道劍光,裹著兩條人影,在斷壁幽洞之間,倏起倏落,只殺了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在場各人都看花了眼,尤其是冷紅溪與簡秋二人,無不為管青衣暗捏一把冷汗,他二人左右奔馳著,以備在萬一管青衣不敵時,接上一手。

可是,交鋒雙方,身勢實在是太快、太玄了,真有“蟲蠅不能落,一羽不能加”之勢!

忽聽得管青衣一聲長嘯,接著“碰”一聲大響,火嫗劉海剎身子一個踉蹌,撞向了石壁。

眾人心中一喜,可是當他們目光轉(zhuǎn)向管青衣時,卻不禁都嚇得呆住了。

但見那劉海剎短劍收回之時,一串血珠自她劍鋒上如線墜落,管青衣身子一晃,噗一聲坐了下來。

冷紅溪身形一竄,沖到了他的面前,把他扶起來,只見老人右頸氣管處,有一個寸許長短的傷口,鮮血從此處狂噴不已。

果然,這位縱橫一生未遇挫折的老英雄,竟應了昔日之卦,死在劍鋒之下,只見他身子一陣**之后,就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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